1.


    见到真人与新闻上看到的感觉是完全不同的。


    2.


    我第一次懊悔自己平时不能多读两本文学名著，导致这时候不能多拽一些词汇花式赞美。


    书到用时方恨少，唉。


    4.


    欣赏了对面半分钟美貌，我终于冷静下来了。


    这得益于布鲁斯不是白毛或粉毛，否则我只会发癫一样给他哐哐撞大墙。


    5.


    阿福和提姆都出来了。


    6.


    “笑笑。”


    我的堂侄儿声音带点符合他那个年龄段的沧桑。


    和平时各种采访里展现出来的健谈形象不同，此时的布鲁斯，身上有一种沉默内敛的气质。


    他的眼神有些疲惫，但能看出尽力在向我传达友善。


    一阵凄婉悲切的BGM突然响了起来。


    所有人都愣住了。


    他们都循着声源望去。


    是从我那部放在茶几上的手机那传出来的。


    7.


    “刚设置的，定时播放，仪式感。”我向众人解释，“还能增加认亲时的氛围感。”


    然后我就伴随着凄凉的BGM，挤出几滴鳄鱼的眼泪，一把扯住布鲁斯的手，另一只手一下一下锤着胸口，宛如老辈一样哭喊着:“侄儿啊，我不该错过你成长的这39年啊，没能从小把看你到大。”


    我擦了把眼泪:


    “这样吧，从今以后，咱俩各论各的，我管你叫叔，你管我叫姑。”


    我说这话是真心实意的。


    布鲁斯/阿福/提姆/达米安:？！！


    8.


    在很久很久以后的某一天，提姆告诉我，我和布鲁斯见面的时候，站在一侧旁观的他从我脸上看到了慈祥的表情。


    说我年纪轻轻就一把年纪了。


    9.


    布鲁斯像是懵了，任由我握着他的一只手，到底没主动抽回手。


    提姆吐槽:“如果你能把布鲁斯从小看到大那就是灵异事件了。”


    达米安则是很不客气揭露我话中的漏洞:“你还在胚胎里的时候父亲已经学着制造胚胎了。”


    我默默给达米安点了一个赞，话糙理不粗啊。


    布鲁斯则是扫了达米安一眼，隐忍不发。


    10.


    注意看，这个男人叫小布。


    小布告诉我，我们俩互叫名字就行了。


    但话里话外那种语气，他是把我当小辈看的，好像我是他侄女。


    呃，谁叫我两辈子的年龄加起来也没布鲁斯鞋码大——如果这个鞋码按种花家这边的标准算。


    11.


    音乐戛然而止了。


    12.


    提姆很上道，主动过去帮我拿起手机，重播这首音乐。


    “换首别的吧。”那首我平时也听腻了，“退出去，点开一个名为‘心碎の殇’的文件夹，里面音乐都是ABCDE统一命名的，从中随便选一个吧——谢啦。”


    然而制作那个文件夹的时间太久远，以至于我都快忘了里面的“悲伤小曲”都是什么内容了。


    只记得其中有的是完整的，有的是截的音乐片段。


    13.


    音乐再度响起来了。


    但我的脸色骤变。


    曲子咿咿呀呀唱着——


    “十七岁进了你的家门呀我的死人哪……”


    还好，提姆反应快，立刻把音乐关了。


    14.


    我好不容易营造的认亲时感人的氛围没了？呜呜呜呜呜呜……


    15.


    巧的是，杰森和迪克这时也回来了。


    见好几个人在客厅站着，还没搞清楚现状。


    16.


    提姆犹豫了下，又随机挑了一首我文件夹里的曲子播放。


    17.


    “都说老人心不公，偏了大的向小的……老人苦来老人难，儿女不孝很孤单……”


    提姆眼疾手快，又关了。


    他再不敢放了。


    18.


    迪克/杰森/达米安：坏了，冲我来的？


    布鲁斯专门瞥了我一眼，眼神情绪相当复杂。


    ……我真不是故意的啊!


    我蜷缩起的脚指头一根根并排出走了，到韦恩庄园施工去了。


    19.


    提姆还很有求知欲，问我播出来的都是什么歌。


    我很诚实地告诉他:“《小寡妇上坟》和《儿女不孝老人难》。”


    20.


    经历了一系列鸡飞狗跳的误会后，我们终于能坐下来好好谈话了。


    布鲁斯告诉我，有什么需要就可以随时说，把这里当成家就行。


    我还是问出了心底的疑问:“其实我去我爸家那住也行？”


    达米安心直口快:“你家没了。”


    “啊？”


    “小D……”提姆无奈地瞥了达米安一眼，无力地扶额，帮着解释，“徐，你家在十年前发生了一次超大的火灾……烧没了。”


    ——我的大豪斯没了。


    我眼前一黑。


    21.


    提姆安慰我，说也有好消息，好消息就是我不用太难过，那栋房子和我本来也没关系了——我爸早在遗嘱中就说明要把那栋房子在他死后捐了。


    所以不用那么伤心。


    谢谢你，安慰得很好，下次不要安慰了。


    22.


    提姆想起了什么，还不忘提醒我另一件事，就是除了房子，去非洲前，我爸把他的剩余财产也基本捐了。


    是真的全捐了，有基金会，但不是为了逃避遗产税的合法避税，不是表演，背后也没其他运作手段。


    我记得是有信托文件的，但具体受益人我妈没和我说过。


    提姆:“他说要把前半生奉献给哥谭。”


    懂了，哥谭才是真正的魅魔。


    我爸爱它不说——


    一个连蝙蝠侠都深爱着的存在。


    因为这些是蝙蝠家告诉我的，我都信了——如果换个家族告诉我这些，不用说，那些财产肯定早被内部侵吞了。


    23.


    布鲁斯发声了:“……笑笑，如果你还想去原来的家地址看看，可以去参观GCPD。”


    见我一脸不解，阿福用他那娓娓动听的英伦腔讲述了那栋房子发生火灾后的历史——


    那栋房子经历火灾后，房子坍塌一片，哥谭政府就决定将其清理干净，也顺带把那一块地改造成哥谭警局的新址。


    这下好了——


    以后我进局子真的和回家似的。


    24.


    “就算那栋房子没了，我一个人出去住也行的。”我其实还蛮喜欢独居的。


    结果被布鲁斯他们毫不犹豫回绝了。


    理由很简单：


    他们不能辜负我妈的委托，哥谭很危险，我这种未成年女性独居极易出事——何况我对哥谭不甚了解。


    也行。


    我也不排斥和很多人一块住，毕竟每天能见到很多养眼的人，这对我的身心健康有很大的益处。


    25.


    我叫徐笑笑，现在的我——很惆怅。


    我感觉自己是个隐形富豪。


    指我的钱都隐形了。


    隐蔽到连我自己也找不到。


    只说我目前攒下的钱，足够下半辈子不吃不喝了。


    26.


    “嗯……还好吧，毕竟我的资产还有一串电话号码的长度。” 我强颜欢笑着，抬头成45度角仰望天花板。


    “资产有一串电话号码的长度？”


    迪克分明吃惊不已。


    好像破防了。


    连剩下几个蝙蝠崽子神色变得凝重了。


    布鲁斯也微微蹙眉，可能是我说的和他调查的有出入。


    “当然，”我认真道，“是电话号码——911。”


    这……怎么不算电话号码呢？


    难不成非要是十位数那种吗？


    27.


    一张银行卡落在了我的手心。


    布鲁斯语重心长:“别担心这方面问题，你的衣食住行都会有人管的。”


    ……可恶，怎么可以一开始就想着用金钱维系亲情呢。


    我抬起头，字字铿锵——


    “叔，里面有多少呀?”


    我紧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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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眉头在看到那张银行卡时就舒展开了，现在满是星星眼。


    28.


    前倨而后恭,思之令人发笑。


    ——这里描述的是我，哦，那没事了。


    29.


    晚餐时间。


    有焙牛肉、土豆牛肉汤……还有炸鱼薯条!


    万幸，炸鱼薯条的口味竟然意外的不错？


    焦香酥脆，蘸点盐和酱，五星好评——真的，这次不分期给星。


    证明食材本身没问题，只能怪以前遇到的那些英格兰厨师厨艺太差。


    他们对食材的亵渎程度往往能让愤怒的食客上升到怀疑厨师的人品。


    对阿福这种用心做食物的人点个赞！


    30.


    其他人吃的比我还香。


    31.


    吃完饭，大家好像各自都有事，互不干扰了，去哪的都有。


    迪接着赶去哥谭本地的警局，杰森骑上摩托溜了，提姆临时有事去了趟公司，布鲁斯则是上楼回卧室去了。阿福本来说要带我参观庄园，我说太晚了，明天也行，他点点头，转身去了厨房，不知准备什么去了。


    反倒是达米安没回他的卧室，就坐在大厅的沙发上，继续翻他的书。


    “希尔维安。”


    他再次头不抬地叫住了我。


    “怎么了?小D?是哪道题不会吗?”


    我直接走到他旁边的位置，坐下。


    他抬起头，睨了我一眼，然后不再看我，只目视前方:“我可不是要请教谁，我再重申一个事实，在这个家中……”


    “小D，你头上有一块好像秃了。”我轻轻发声。


    32.


    “什么?”


    达米安一秒都没停顿，立刻侧过身来，用种带着浓浓质疑的眼神瞟了我一眼，下意识地摸起他自己的头发，已经能看出点慌乱的影子。


    我趁他忙着摸头发，也不自觉薅了一把他的秀发。


    手感不错，发质可以。


    等我收回手，就见他打了个哆嗦，蹙着眉，抱起双臂，一脸嫌弃的模样。


    他立刻和我挪开了几公分的距离，好像生怕我“再下毒手”。


    “希尔维安，你竟敢……我讨厌这样。”


    他似乎又觉得丢人，甚至没说出我抓到了他头发的事实。


    说到最后一句，他有些沮丧地压低了声音。


    我摇摇头。


    我还以为达米安会给我来一句“米有逆鳞，触之必死”呢。


    或者来一句——


    你已有取死之道。


    33.


    我开导小孩:“别太难过，秃头、掉头发什么的也和基因有关系，不是你的错。”


    达米安瞪了我一眼。


    “可能和你平时看的书也有关系，毕竟小孩子总看一些比较废脑子的书，你以后是想要搞研究吗……不过也别太担心，你听过头发一寸短，一寸强吗?变秃了，也变强了。”我继续忽悠，“秃头什么的都是强者标志啦——隔壁大都会的卢瑟叔叔也是强者发型。”


    “我没秃!”达米安咬着牙，悲愤道。


    他像是不知道自己头发到底有没有秃一块，但一定要嘴硬。


    “哈哈哈哈，是的，我刚刚就是骗你来着，你确实没秃。”望着达米安震惊且暗含庆幸的目光，我笑着站了起来，朝着楼梯走去，头也不回说着，“目前来看，你确实一块没秃，但还是要好好注意啊。”


    “学习也不要操之过急，加油，说不定你未来还能研制出——永动机呢!地平说、永生论什么的也很值得你去研究捏。”


    “晚安，小鬼。”我右手扶上栏杆时，不忘回眸给出问候语，为这个小鬼送上最后一击。


    同时左臂贴着身体，张开一只手，小幅度来回来轻轻摆动——我只是告别罢了，没有嘲讽的意思。


    还没等我转回身去，达米安也站起来了，站在原地，指了指他自己的脑袋，憋着股气儿问我:“你是不是这有点问题？”


    我脸色一沉，心里咯噔一声。


    “你怎么知道的?这可是机密的!”


    这个小孩怎么能知道这个惊天秘密？此子能窥得天机，实在恐怖如斯，断不可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