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ACE，再见！”


    我背着书包，朝小狗挥手。


    和昨天初见我的时候凶巴巴的模样不同，熟悉了之后，ACE很乖，今早我要和达米安一起上学去了，它还会主动朝我摇尾巴。


    本来要爬上车的达米安，见状，走过去，越过我，到小狗身边，蹲下来，探出手指，ACE也伸出轻柔的舌头，轻轻舔上了去。


    这一幕格外温馨。


    2.


    现在是早上。


    我们刚吃过早餐，又出了门。


    马上要上学了。


    3.


    我打开车门，和达米安并排坐在后面。


    我朝他呲牙。


    表达友善。


    他起先不理我。


    但还是给了我一个看智障的眼神。


    4.


    别问我为什么知道那是看智障的眼神。


    问就是见得多了。


    5.


    送我们上学的司机变成了阿尔弗雷德。


    这位老人解释说之前的司机昨晚遇到了一次袭击，还在医院修养。


    我还知道了，我和达米安是顺路的，达米安的学校比我远很多。


    启动车子前，老人还提醒我，如果我在学校遇到一些无法解决的困难可以去哥谭高中的图书馆找一个叫芭芭拉·戈登的女孩，她在那里做图书管理员。


    诶？是那个戈登局长的女儿吗？


    希望她不要太可爱，否则我会移情别恋。


    6.


    车子启动了。


    引擎的轰鸣声划破了庄园几近凝固的时光，慢慢的，车窗外，一切事物都晨跑了起来。


    后视镜中的韦恩庄园，渐渐褪去了色彩，越来越小，慢慢淡出了视线。


    这是我第一次远离韦恩庄园，却似乎预演了未来的无数次。


    7.


    阿尔弗雷德专心开车。


    达米安不理我，我只好打开手机自娱自乐。


    我点开一个营销号。


    我每天都要从这学习处理人际关系的大道理。


    点开一个视频。


    里面有一个白胡子老爷爷，苦口婆心说着：


    “子女不和，多是老人无德……”


    我点点头，转手就把它转发给布鲁斯。


    后面还跟了句:布鲁斯，我很庆幸，我来的大家庭是如此和睦，就没遇过这种情况。


    刷下一个。


    8.


    我刷着刷着，刷到一条广告。


    ——韦恩总裁，蝙蝠侠少爷回国了!  还带了一窝缩小版的你。


    ——立刻封锁机场，给我抓！


    ＃虐妻一时爽追妻火葬场＃＃布鲁西#＃蝙蝠侠# #罗宾＃


    广告是那种特别劣质生草的风格，上面配着一张机场的图片，把不知从哪扣来的蝙蝠侠P上去，他身边还有一排一模一样的缩小版罗宾，P得极其搞笑。


    中西合璧，土洋并存。


    我正要划走。


    “等等!”


    我一扭头，就看到一张放大的惊愕脸。


    达米安不自觉地夺过我的手机，点进那个广告。


    达米安看了没几秒，黑着脸退出广告界面，还满怀善意地举报了这个广告。


    9.


    那一排一模一样的罗宾让我联想到了现实。


    有一说一，哥谭人可真环保。


    罗宾都是可循环利用的。


    我忽然又想到杰森。


    ……罗宾也属于可再生资源。


    10.


    车辆进入市区后，我隔着车窗，很幸运地见到了黑叔叔们热情洋溢、朝气蓬勃在一些门店进行免费采购的集体活动。


    那一双双劳动的有形黑手正在勤勤恳恳帮助市场进行再分配。


    这是刻在美国公民骨子里的温良。


    我的热泪差点落下来。


    共产主义国家往往有个特征——按需分配。


    这片黑之花绽放的土地，大家都能按需取到自己喜欢的东西。


    看黑叔叔们笑得多开心啊。


    原来——


    阿美莉卡早就是一个共产主义国家了。


    11.


    突然收到我妈的消息，说她才想起——我应该到韦恩庄园了。


    我：“……”


    她后面紧跟了一条消息。


    说她只管我两件事。


    一是不让我参加银趴。


    二是不许飞.叶子。


    12.


    不许开银趴!


    13.


    实话实说，这些要求一点也不高，要说郝姐，才是真的抽象。


    她刚刚也给我发来好几页PDF文件。


    我点进去全都是好几个国家语言里的正宗脏话，包括油管五常的。


    她给我说，怕我遇到一些外国脑瘫对线不过，要提前学习。


    美国板块有不少黑人俚语。


    白皮的许多脏话攻击力不够高。


    也有一些攻击力拉满的——她是一点也不怕我被线下真实啊。


    14.


    到校门口，我下车了。


    听说哥谭高中安保工作做得不错，一般不会举行“枪手进校园”活动。


    15.


    我做了简要的自我介绍。


    我是转校生，还是亚洲人面孔，在一众白皮中显得突兀。


    这也导致了一下课就有人围过来，新奇地望着我。


    尤其是一个泡菜国来的女生和一个毛子男同学，他们格外活跃，和我交流最多。


    16.


    听说我是中国人，那个南韩女生很快说她超喜欢中华文化。


    尤其是三国演义。


    她还一脸疑惑地问我关二爷为什么要“插标卖首尔”。


    呃。


    我沉默了。


    关二爷什么时候卖的首尔，我不造啊。


    17.


    其实还是不熟，但那个南韩女生缠着要和我学中文。


    她首先示范:


    “我们那边打招呼都说‘西八弄马’的。”


    她浅浅一笑，表现得十分羞赧。


    18.


    毛子同学也很热情:“我们那边路上遇到陌生人，都用‘苏卡不列’打招呼的。”


    19.


    世上还是好坏人多啊。


    20.


    我也不好意思藏私。


    但又不好动用“c语言”这种核武。


    我说真的，这些武器杀伤力都很大。


    以下是各国导弹防御系统简称:


    中国国家导弹防御系统——CNMD（Chinese National Missile Defence）


    中国战区导弹防御系统——CTMD（Chinese Theater Missile Defense）


    美国国家导弹防御系统——NMD（National Missile Defence）


    美国战区导弹防御系统——TMD（Theater Missile Defence）


    俄罗斯国家导弹防御系统——RNMD（Russian National Missile Defence）


    21.


    于是，为了避免杀伤力太大，我折中了。


    我信誓旦旦道:“TMD，我们路上遇到熟人或陌生人，一般的都这么开口，说句TMD，双方心情好一天。”


    22.


    我们一齐大笑。


    你说西八，我说妈的，我们都有光明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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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23.


    还是有倒霉蛋的。


    这个班里有一个妈惹法克侠，张嘴闭嘴就是F或M开头的文明语言，短短一天，被那个修女般古板严肃的教导主任逮住，不知扣了多少次分。


    24.


    这时候就能体现出多学一门外语的重要性了。


    他要是换种语言说脏话，是不会被逮到的。


    25.


    让我没想到的是。


    包括数学这门科目在内，这班里好几门课的教师，都是华裔。


    这几位老师们都很硬气，也发挥了从国内带出来的优良传统，布置的是致死量作业。


    我震惊地望向四周。


    没有人抗议么。


    这辈子有了。


    半天课上完，能感觉到这所学校整体管理还蛮严格的。


    衡水正统在哥谭啊。


    26.


    不至于，真不至于。


    27.


    我假借借阅的名义，去图书馆找芭芭拉去了。


    28.


    “你要借这本书吗？哦，你就是徐笑笑。”轮椅上的女孩朝我淡淡微笑，“我看过你的照片。”


    她很美。


    有种秋叶之静美。


    她的头发是一种让人挪不开眼的橙红色，譬如晚霞，枫叶，麦田，落日的余辉。


    她是一种聪明人的长相，戴着囊括着其智慧及坚韧的黑框眼镜。


    浅浅的薄刘海拂过微敛的黛蓝色眸子，未有一刻愿意松开的唇。


    尽管她在微笑，还是掩饰不了她消瘦暗沉的另一面，脸颊苍白瘦削，清矍，气质清冷，以及几分蹙在眉心间不可说的忧郁。


    现在的神谕。


    29.


    芭芭拉还是很活泼的，对我也很热情，她还夸我一个人远赴重洋来哥谭简直太勇敢了。


    我们聊着聊着就很投缘，话题也开拓深了。


    芭芭拉语速飞快:“我听说你们种花家的父母在18岁后就会把孩子赶出家门，让孩子学会独立生活，这是真的吗?”


    她叹口气，有些好奇道:“我的弟弟小詹姆斯因为一些个人问题，现在很大了，还住在爸爸家里，不知放到种花家，会不会承受巨大的舆论压力。”


    我有些绷不住。


    倒反天罡。


    30.


    她竟然不问种花家社会信用分的事吗？


    31.


    有时候，信息茧房这种事是双向的。


    或者说，从来没有一个地方装着绝对的真相。


    像芭芭拉这种算是智商很高的人，遇到的信息太多，也难免完全挣脱一些虚假信息。


    哪怕她看新闻有检查原始信源的习惯——信源，也未必是正确的。


    32.


    我和芭芭拉聊得很好，约定会找机会再见面。


    33.


    放学回家啦。


    布鲁斯竟然说他要亲自下厨?


    芜湖~


    好耶。


    34.


    布鲁斯端出了一盘他亲手做的食物，我一整个期待住了。


    诶，这些人怎么都起身了。


    迪克说他要去泡点麦片。


    提姆说他要冲杯咖啡。


    达米安什么也没说，撇撇嘴，装上书包上楼去了。


    35.


    没关系，我可以自己吃。


    36.


    颜色还可以。


    37.


    yue……


    38.


    我视野逐渐模糊。


    我仿佛听到了“der铛der铛”的救护车警笛声。


    39.


    不知过了多久，我睁开了眼，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洁白的天花板。


    40.


    死神:（已撤回一条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