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 美人泪

作品:《榻上美人泪(重生)

    然而夜半三更时,一处营帐里忽然响起一道崩溃的骂声。


    穆尧猛坐起来,瞪大眼睛:“禽兽!”


    雪映吓了一跳,忙起身问:“怎么了?”


    却见穆尧忽然精神奕奕地握住她双肩,悲痛交加,咬牙切齿地问:“方才你说那些花前月下,李覃都带惊惊体验过了?”


    雪映茫然点点头。


    “你说你也想要?”


    雪映脸红:“你到底要说什么呀?没话说别说了。”


    穆尧扼腕:“那岂不是......方才你以为要同我做的事,李覃那厮那么早就对惊惊也做了?!”


    听此,雪映没犹豫,一巴掌甩他肩上,哭笑不得。


    “穆哥哥!你睡糊涂了?让惊惊知道,可有你赔罪的。她个小姑娘能懂什么?想来不会那般越矩。况且随侯是什么人物?亦不是那等昏庸之辈,必然心里有数。”


    她嗔视他一眼,无奈道:“我那么说,是因为咱们都大了,且情况又不同,若穆哥哥也像随侯待惊惊那般识趣,至于我说这个吗?”


    穆尧安心,知是自己过忧则乱,便笑了笑,又扑过去。


    “现在识趣也不晚。”


    正打的热闹,雪映忽然推离身上那人,双手撑着他压得沉重的胸膛,绯红着脸,小声调息,呼吸不稳道:“你先别,我想起一件事来。”


    穆尧粗着声儿急问:“何事?”


    “你明日不要声张,悄悄的请个大夫来。”


    “为何?你不舒服?”他急了。


    “不是,”她嘘了声,示意穆尧淡定,“惊惊貌似有身孕了,只是我看着像,你可千万不要多嘴,以免虚惊一场。”


    穆尧头上蹿火,熊熊燃烧。“岂有此理?”


    “顺其自然,再说他们两个并不在这一时,且又是没定住的事,哪里能我说什么便是什么?”雪映不解,“那边随侯也快来接人了,竟不知穆伯父他们到底怎么谈下的。如今一切尘埃落定,穆伯父也说暂时不再插手他们夫妻之间的事儿,只你为何却还这般恼?”


    这就莫名了。


    “我恼......”穆尧一顿,目闪妒火,“李覃那厮,居然比我先当爹!”


    他恨。


    ......


    数日后,王守信居然回来了。


    然而,他却是来辞别的。


    晞婵一听传报,便连忙走出,果见帐外立着一身穿蓑衣的男子,长出了胡子,聚在下巴周围,瞳仁漆黑。


    “晞婵妹妹。”他笑道。


    晞婵眼眶顿时红了,千言万语在心间,跑去王守信面前,很是担忧地问:“王大哥,这些日子你去了哪里?我们四处打听你的消息,却一无所获。”


    王守信摆摆手,沉稳一笑:“不必为我难过,那日我走后,重伤昏迷,被不惑山的一户人家收留,侥幸逃过一死,如今将伤养好,就急着出山来报平安了,妹妹莫要担忧。”


    晞婵重重点头,“回来了就好......”


    她正要请王守信快些进去坐下歇息,却被他伸手拦住,晞婵不明所以,看着他疑惑。王守信垂眸,抬了抬头上的斗笠:“我这次来,是跟妹妹告别的。”


    “告别?!”晞婵惊而不舍。


    似是看出她心情,王守信洒脱笑了笑,补充安慰两句:“日后有缘我还会回来的,再不济妹妹也可去凉州寻我,”他话音顿了顿,忽而扬唇,“说来我只剩妹妹这一个亲人,若非必要,又怎愿分离呢?放心,虽然山高路远,但咱们总有再见的时候。”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无论晞婵怎么说,他都打定主意立即就走,且并不受晞婵为他准备的盘缠。


    最后还是穆廷年听了,赶过来,仗着是长辈,强把那盘缠塞与王守信,又另备了可远行的好马与他。穆尧则是悄悄将王守信拉到一旁,私出了几百金与他,让他到了凉州,用这钱起家,若什么时候去了凉州也好投靠他。


    王守信对此心知肚明,自是感激不尽。


    因趁着天色早,晞婵并不敢多作耽误,恐他至夜还不能出山,路不好走,也不踏实。待差不多时候,便忙与王守信告辞,送他出了营地,又说与他方向,与沿路驿站。


    只谁都没料到,王守信竟对天下地形很是熟悉,记忆深刻。


    如此也就不再过多担心,一行人匆匆告了别,王守信策马而去。


    晞婵站在原地,直到望不见那一人一马,方才怅然若失地转身回去。


    只觉聚散终有时,最是别离苦。


    ......


    李覃是傍晚到的。


    只他一进来,忽然发现多了一个极不寻常之处。


    比如——


    路过的兵卒:“哟?姑爷来了!恭喜姑爷哈哈哈。”


    郑公:“这厢有礼了,今日不论敌友,在下真心诚意恭贺姑爷。”


    穆廷年:“今晚间咱们痛饮一场如何?”


    最奇怪的,要属穆尧那厮,一见他就鼻孔里出气:“哼!”李覃拧紧眉头,视而不见,不明不白地绕着屯营走了一圈,一路上皆是恭喜声,却不说为何,弄得他满头雾水。


    因此一进帐,见了晞婵,他先抱住亲热许久,才厉色疾言道:“那些人怎么回事?竟敢合起伙来愚弄孤!”


    晞婵倚在榻上,闻言仰头看身后盘腿坐着的男人,瞧他满脸不快,似是被激怒,便起身询问,他一顿说了,她反而沉默了。


    李覃口气很坚决:“简直岂有此理!”


    当他是软柿子,好捏的?


    半晌,没听见晞婵出声,他目光移过去,不防这一移,可就转不走了,直勾勾地盯着她。小姑娘莫名其妙低头红着脸,娇艳欲滴,美得撩人心神,安安静静的,也不说话。


    他心里痒,眯了眯眸,出其不意地偷袭,将人儿一把搂进怀里,好一番盘问:“可有想孤?”


    她轻轻点了头,忽然抬头,对上他的目光。李覃没再等,低头缠绵,排解相思之苦,正在兴头,嘴唇忽被她用手挡住。


    他不满蹙着眉,眼神威胁。却听小姑娘声音极小地红着脸说:“我说了你别恼。”


    李覃脑子好使,瞅着她的羞态,再联想那些人的恭喜,心头顿时一跳,不待她说,忙将人儿揽紧了,低声询问:“可是有身孕了?”


    他算了算时日,倒也吻合。


    晞婵听他亲口猜出,心里又愧又不好意思,忙极轻地摇了摇头,伸手抱住他脖颈,美眸楚楚可怜,明显撒娇。


    “深哥哥。”


    他身下一紧。


    “嗯......”


    “我做什么你都会原谅我的吧?”她眨眨眼。


    李覃眸色更奇怪了。


    但他并没就此昏脑:“做什么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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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事了?”


    晞婵不知怎么才好,解释说:“那日妾与父亲谈话,事先在雪映姐姐那吃了暖酒,神智不太清醒,不过这也不能全怪妾的!”她红着脸急道,“是阿父先莫名其妙那样说的......”


    “说什么?”他饶有兴致地问,目光一直盯着很会撒娇的小姑娘瞧。


    “说......若是有了乖孙,就待在家享受天伦之乐,罢战。”


    李覃眸光疯狂一闪。


    他掩唇干咳一声,斜躺在榻上,不动声色地道:“你可应了?”


    这话,莫不是因他当日宣言?


    别是坑着自己媳妇儿了。


    晞婵飞快点头,无计可施地去扯他,求助:“隔日酒醒,妾悔不当初,不该撒谎的,可阿父已经到处报喜了,妾怎么说他们都不信呀,夫君,怎么办?”


    这样下去,到时还不显怀,岂不完了?


    让大夫来看,阿父居然斩钉截铁地拦下,声称她从小没撒过慌的,必是真怀了,还欢天喜地地连亲朋好友都写信说了去。


    她真的要怀疑,阿父是否在预谋什么了,好无奈呐!


    李覃挑眉,意味深长道:“所以,你是想向孤借个种?”


    晞婵惊得花容失色。


    “妾没有这个意思。”她很快地解释。


    “你就有。”


    “妾没有。”


    “你对着孤的眼睛,摸着自己的心,再说一遍,有没有?”


    晞婵粉腮鼓起,气呼呼捂着心,坚定摇头:“妾真的没有。”


    那样好害羞。


    “你眼神闪了。”


    “......”


    李覃弯起唇角,突然出手将晞婵压下,语气低沉得意:“有何难?孤努努力,保管你全身而退。”


    “不,不太好吧?”


    他吹灭了灯,上榻解她衣,没一会儿就急匆匆地扔了外衣,俯下身去,继续解。


    “怎么?不想要?”


    嗓音沉冽,又哑又低,伴随着男人粗重急促的呼吸。她莫名羞极了,伸手去轻轻推那只大手,却不及他力气大,两人呼吸因此交缠剧烈:“你等,等一下。”


    她还没准备好。


    “也不是,只是还没想好。”


    李覃埋进她肩颈:“那便算了。”


    他说的很是随意。晞婵皱了皱眉,“君侯就这么算了?”


    “......难道要孤誓死当爹不罢休?”


    晞婵哑口无言,甚至莫名因他幽怨语气觉得有些好笑。她好奇问道:“夫君不愿意吗?”


    “孤没有不愿意,”他微微起身,两唇相贴,“只你年小,再等几年也无妨。”


    她低低嗯了声,没再出声说话。


    “明日回襄阳,”他提醒道,嗓音极富温情,“另外再同你说一事,孤准备举兵攻雍了,就在春三月。”


    这倒不是她意料之外的事,只不由得怅然若失了一瞬,前世那些纷扰竟这般快地一个接一个发生又结束。再者,她微觉意外的是,李覃这次,竟提前说与她知。


    以往他从来不在她面前提军中之事。就连出征,也是提前两三日告知,那些用计布局,有何想法,他亦不会对她多说。便是睡醒第二日听闻他已经拿下雍州,她也不奇怪。


    晞婵沉默了些时,极轻地嗯了声,算作回应,却没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