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第 27 章

作品:《敌国质子和风评被害的公主

    三月上旬,丞相任韶率大军还未归,陈国回应解除婚约的国书却到了。


    国书前面篇幅全是在写陈国国君听闻云国悔婚的消息表示很愤怒,认为此乃云国对陈国的巨大羞辱,到了后面就图穷匕见。


    说云国若想悔婚也可以,但只陪十斛贝珠是不够的,他们要云国与陈国相连的三座城池,如果云国不允,陈国便将起兵自己来讨。


    蘅芮看完那封国书后很气恼,觉得陈国就是在趁机敲诈,但此时丞相未归,她还不知对方是不是真的要反,且父皇也病着,云国各方面都处于一种混乱很可能一触即发的表面平静之中,所以,她实在不宜在这会儿就跟陈国硬碰硬。


    于是蘅芮以监国的身份执笔,回复了陈国一封国书,表示和亲之事再议,即便和亲不解除,也必须是在云国国君病愈后。否则哪有父还重病,女儿不侍疾却远嫁,此乃大不孝也!


    蘅芮知道自己父皇身体病愈的可能性已经微乎其微,但一旦父皇殡天,她还要守孝。


    至于这个守孝的时间,可长可短,哪怕守个三年呢也全在她。


    此期间,陈国只要逼云国和亲,就是有违人伦。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以云国国力,对方在不占理的情况下冒然来犯,想必也讨不到什么好处,恐其定会三思。


    反正,能拖就拖,总要等云国国内局势都稳定下来,她再去与陈国硬碰硬。


    意外的,国书送出去后,竟如石沉大海,那陈国后续也没再来国书,表示同意还是不同意蘅芮的说法。


    蘅芮就也没再理这事,而是全副心思都用在了照顾父皇,处理朝政,教育皇弟,以及准备“迎接”丞相归来。


    而丞相任韶,也不负众望,率大军于三月中旬终于回到了新京城外。


    这么“有功”的一个人物,蘅芮哪能不代父出城去迎?


    于是她一身金纱银缎的束身长裙,既利落又华丽,不算怠慢对方,然后未坐马车,而是亲自骑马,带上最信任的一队金吾卫,一路策马出了新京城。


    城门外,一片开阔地上,几万将领风尘仆仆,却列队整齐。


    他们最前,单人一骑,静候于斯。


    对方穿的并非铠甲戎装,而是一身一品丞相官服。


    待蘅芮骑马靠近,那人马上从容一揖:“丞相任韶,见过余容公主。公主千岁千千岁!”


    蘅芮微扬下颌,面上波澜不惊:“任丞相有礼了。余容此番乃代父皇出城来迎丞相大人。丞相大人此瞿州一行,历时几月,您日夜操劳,运筹灾地,救灾民于水火,着实是辛苦了!”


    任韶微微一笑:“公主谬赞,身为丞相,都是在下应该的。”


    场面话两个人似乎都不愿多说,简单几句,便均不再言,反正各自的心中,似乎都有各自的盘算。


    该进城了,蘅芮知道,这才是第一道考验。


    她目光越过任韶,朝其身后大军道:“各将军听令!既救灾一事已毕,还请各位将军带兵回你们原本于新京城外的各自大营,待修整几日后,再论功行赏。”


    结果她说完,整片大军却一动不动,甚至无一人出来应答,静默到森然。


    蘅芮脸色就落了下去。


    这时一阵突兀的笑声却不适时响起:“呵呵……”


    蘅芮眼锋一扫,那人也笑着看了过来。


    相对于蘅芮的肃然,对方却神色一派轻松。


    任韶笑眼一直盯在蘅芮脸上,只脸略往后转,朝身后大军很随意地挥了挥手:“行了,都各自回营吧。”


    “是!”


    几万人同一声,震撼得连周围树上的鸟都惊飞了,随即各将领就带着各自的兵有序离开了。


    然后任韶转回脸,他依旧笑着,可盯向蘅芮的眼神却如猎人在盯猎物。


    他声音似宠溺地哄道:“公主,这回可以进城了吗?”


    蘅芮脸色依旧严肃,她虽早就想到这半数被带走的京外驻军会被任韶拿下,但亲眼看到后还是心不断地往下沉。


    另外,此番看似她赢了,将任韶的大军拦在城外,但这人既肯一点不抗拒就敢单骑随她进京,想必必然是留了后手。


    那后手又是什么呢?


    不及多想,蘅芮只能调转马头,迎任韶进城。


    城里的百姓们自然不知那些弯弯绕绕,只知他们丞相在西南救灾功绩赫然,便全聚于道路两旁,很热情地欢迎丞相还朝。


    只不过有些会悄悄议论,也不知后面当任相得知,其祖父任国公谋害公主不成被下狱,任家老宅也全被围了,会是一个怎样的心情?


    骑在马上,任韶原本落在蘅芮身后,他盯着身前之人,突然策马快行两步,就与对方靠近到了只错开半个马身的距离。


    任韶:“公主,任某听闻了任某祖父所为,但我要与您澄清一下,任某此前全不知情。所以,你想怎么处置他,都无所谓。”


    蘅芮一愣,她倏地转过脸:“那是你祖父,你都不在乎?”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他要害一国公主,我哪怕是他孙儿,想在乎又有何用?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不天经地义?”


    任韶笑得依旧宠溺,可看在蘅芮眼中却毒如蛇蝎。


    如此,岂不她能制衡他的唯一一张牌也不起作用了?


    不过还好,如今新京城内的兵权都在自己手中,蘅芮一想到这,倒也稍安了心。


    这时,任韶却又用只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笑着道:“公主,虞太子是不是已经跑了?”


    蘅芮一把拉住缰绳,她错愕看向他。


    任韶却轻轻勾唇,脸微微凑过来:“我的人,碰到他了。不过,别担心,没逮到,只不过把他逼进了陈国境内。然后,我又把这个消息告诉了陈国。现在呢,他们大概在陈国国内躲猫猫呢吧。”


    蘅芮一颗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可任韶却还在说:“而且,在归京途中听闻皇上去书向陈国悔婚后,我又派人去告诉了陈国国君,说我们云国的那位小公主啊,就是受了虞太子的蛊惑,迷恋上了对方,才不愿嫁过来。公主,您说,陈国会不会更全力去翻这个人出来?哈哈,哈哈哈……”


    蘅芮深吸一口气,她抓着缰绳的手都微微有些抖了。


    任韶瞥了一眼,渐渐收了笑,声音依旧不大:“公主,不走了吗?”


    蘅芮艰难吐出那口气:“走!父皇还在等你!”


    两个人便又一前一后,在金吾卫的护卫下继续前行。


    待进入皇宫,两人直奔了皇上寝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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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毕竟国君病重,至于本该有的百官欢迎,庆功宴等,蘅芮此前就已宣布,都适时推后。


    结果,任韶刚一踏入皇上寝宫,便被早已静候多时的一队禁卫给围了。


    蘅芮进门后便没理他,而是几步跨到自己父皇床边,她小心扶父皇坐起,然后父女俩才一起看向那个被围之人。


    任韶则脸上依旧带着笑,神色根本看不出一丝的紧张。


    “微臣叩见皇上。”


    嘴上说叩见,却不见他有一点要跪的意思。


    皇上未语先咳:“咳咳……”


    被蘅芮拍着背顺了气,又接过老宫人递过的药喝了一口,才喘息过来,朝任韶道:“你可知罪?”


    任韶摇头:“微臣不辞辛劳远赴瞿州救灾,又何罪之有?”


    皇上:“你不过以救灾为名,去夺军权,还有西南几州的政权,同时为自己立势……任韶,你到底想干什么?难道真的要谋反?”


    他难得一口气说了这么长的话。


    任韶乜向皇上:“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你!”


    接着皇上一阵急喘,他咳都咳不动了,待终于咳出来时,就哇的吐了一大口血。


    “父皇!父皇!父皇您缓缓,咱们先给他下狱,您明日再审!”蘅芮惊得声音里都带了哭腔。


    “哈哈哈……”殿中,任韶这时却一阵大笑:“他还哪有明天?”


    蘅芮倏地抬头,她就见,任韶这时双手轻轻拨了拨挡在他身前两个兵丁的剑刃,然后兵丁们竟顺从地退开了,他又淡定踱步朝她这边走来。


    “你!”


    蘅芮再讶然看向那一对禁卫:“你们!”


    任韶这时已踱步至跟前,他蹲下身,目光与坐在床边的蘅芮平齐,手往后一指:“他们……都是我的人,懂了吗?”


    蘅芮眼睛不敢置信地瞪大。


    任韶哼笑一声:“整个皇宫早就都在我的控制之下了,包括新京城,哪怕你换了新京府尹,及金吾卫和禁军的大部分将领。这会儿,你换的那些人,大概不听话的,都已经身首异处了吧。”


    说罢,他又看了看一旁默不作声侍立的老宫人,站起身,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辛苦了。这最后一剂药,皇上也终于喝完了,下去吧。”


    那老宫人立即弯腰一揖:“是。”随即便拿着药碗退了出去。


    然后不多时,外面就传来了一阵闷哼声。


    任韶却完全不为所动地看着蘅芮道:“所以,不是皇上还能硬撑一口气等到我回来。而是我!是我叫他能撑着这口气,等到我回来。懂了吗?”


    蘅芮现在还有什么不懂,她眼睛里已开始不受控地落泪,望向任韶的目光只恨不得剜了他的心。


    可忽然,她感觉自己的一只手被另一只略有些冰的大手握住。


    蘅芮连忙朝自己父皇看去。


    对方已不顾任韶,只定定看向她,然后边努力倒气,边虚着声音交待道:“成,王,败,寇……不要意气用事……要,云国稳……要顾念,百姓……要,要保全自己和,和……”


    后面的话没说出来,一代帝王便手一垂,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蘅芮只觉瞬间天地都暗了。


    “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