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第 28 章

作品:《敌国质子和风评被害的公主

    一年后。


    蘅芮与已继位的自己皇弟,云国新皇蘅璃,一起从京郊的皇陵祭奠归来。


    今天是先皇先后一周年忌日,转眼一年过去了,姐弟俩的心境也变化巨大。


    前一年的这一日,先皇“病”逝于自己寝宫,栖凤宫先后闻得消息,先是一惊,随即她经不住打击,眼睛一闭也随了先皇而去。


    蘅芮便在同一日前后脚没了爹娘。


    她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熬过来的,只满脑子都是父皇临终前的遗言,所以她强压下巨大的悲痛,与丞相任韶展开了一场颇费心力的谈判。


    “皇姐,马车还得再行半个时辰才能进城,朕见你脸色不算好,要不要躺下来歇一歇?”


    马车里,蘅璃担忧地看向自己皇姐。


    虽然只一年的功夫,但他早已不是原先那个只知道处处跟自己皇姐作对的草包。


    如今,有皇姐在,才有他这个皇帝在,否则,那个人一定会毫不犹豫就取而代之。


    所以,他必须尽快强大起来,总有一天,他会夺了那个人所有的权,将其弑君罪行公之于众,不再由皇姐来护他,而是他也能护住皇姐。


    蘅芮脑子里正想事情,听见皇弟的话,她摇了摇头:“我没事。你吕公那本《幽恒琼州五国策》读到哪篇了?最近有跟太傅好好学吗?”


    蘅璃立即将最近学的一篇背给蘅芮听。


    说不累,但其实连续几日都没有好眠的蘅芮,身体早疲惫不堪,便在蘅璃的背诵中,她手撑在马车里摆的小桌上,沉沉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蘅芮忽觉一只手探到了自己肩上,她立时就醒了,然后下意识一手捏住那只手腕,另一手就摸向了自己腰间的短剑。


    “是我。”


    隐含不悦的一道低沉声音响起。


    蘅芮皱了皱眉,但身体还是卸去了全部防备。


    那只手也撤了回去。


    “见你睡的熟,想抱你进去罢了。既然现在醒了,那自己下车吧。”


    车帘被车下的人掀着,对方一身一品丞相服,淡然站在那里,目光始终落在蘅芮的脸上。


    她皇弟已经先行下车,此刻正垂着眼,沉默不语地站在此人身后,也看不出,两个人到底谁是君,谁是臣。


    蘅芮微叹一口气,半站起身,利落钻出马车,跳了下去,手根本没去搭那马车边站的人伸出的一只手。


    对方也不尴尬,显然早已习惯这种情形,但他却从身后抓住了蘅芮手腕。


    “等等!”


    蘅芮甩开他的手:“丞相有什么话想说就直说。”


    原来这人便是丞相任韶。


    任韶先看向一旁刚登基一年的小皇上:“还请皇上先行一步,您该去御书房读书了,太傅正等着呢。”


    蘅璃闻言,看向自己皇姐。


    蘅芮朝他点了点头:“去吧,他吃不了我。”


    蘅璃这才带着自己的随从先走了。


    任韶又抓过蘅芮的手,这回她没能甩开。


    “别跟我闹!咱们找个地方,我有话跟你说。”


    便这样,任韶拉着蘅芮去了他在宫中摄政和休息的政事堂。


    进了正堂,屏退他人,任韶站定堂中,看向蘅芮。


    “得到消息了吗?鸿襄……在虞夺位成功,已经登基为新帝了。”


    蘅芮倏地抬头,她眼睛一亮:“真的?这么突然?”


    任韶看向她的眼神却暗沉下来:“你果然还记挂于他!一年前与我说什么,只要我不杀你皇弟,不篡位,你就同意我摄政,并答应守孝三年后下嫁于我,如今看来都是缓兵之计?”


    蘅芮脸上毫无惧色,只翻了对方一眼:“我当然记挂于他!我喜欢他,我心悦于他,你又不是不知道。是你自己,求着我,说只要我肯下嫁,你就不在乎其他。这会儿又来翻旧账了?便直说吧,鸿襄能夺回帝位,我自然替他高兴。可那又怎样?并不影响你我之间的交易。”


    蘅芮这般态度,任韶反倒放心了些,便见他缓和语气:“芮儿,你以为的交易,在我这却是我对你的情谊。我是个男人,你是我未过门妻子,你心里记挂别的男人,还不许我恼?”


    蘅芮嗤之以鼻:“哼,你自找的。”


    她才不信他有什么情谊,这人能狠到连自己祖父都说斩就斩,又怎会对她这个先帝所托孤的监国公主有什么情谊?


    不过是见先帝死后,云国从上到下,从朝堂到民间,均悲恸不已,甚至还有自发为先帝立庙的,任韶这才意识到,自己此前所营造的那点声势根本不够,就怕引发民愤,没敢直接篡位,而是另辟蹊径,决定留下太子,立为傀儡皇上,再由自己摄政,曲线掌权罢了。


    至于她这个公主,大概确有为她皮囊吸引的因素,再者监国公主的驸马,想来于其摄政,更加名正言顺吧?


    任韶也不生气,只走近蘅芮几步,抬手刚要抚蘅芮的发,就被她给躲开了。


    他无奈叹出一口气:“我这个人是无情,却极其执着。我认定的事便一定要做成,我认定的人也一定要得到。否则,佛挡杀佛,神挡杀神!是,我当日是判了我祖父斩立决,你看了就认为我为自己名声冷漠到祖宗都不认了,却不知,我一怒之下杀他,乃是为了你。”


    蘅芮一愣,随即怒道:“呵,你杀你祖父也能往我头上推?”


    任韶淡笑:“别忘了,我斩他的罪名乃是他派人暗杀你。至于他为何要暗杀你?芮儿,祖父他老人家,其实很早就看出了我对你的执念,也猜出了,有一天我掌控这云国,想以你驸马的名义,所以他要绝了我的念头,就只能暗杀你。


    “他的愿望,是任家世世代代都做当朝权臣,而不被改朝换代所扰。但我不想!我想娶这天下最尊贵的公主,却不用卑躬屈膝,我想让整个云国乃至整个幽恒琼州都在我的掌控之下。


    “并且,我只管我这一代,至于我的后代,他们能不能守住我传给他们的东西,那就是他们的事了。


    “芮儿,祖父这是没杀成你,我才只斩了他,还让他葬回了任家的祖坟,否则,我定挫骨扬灰了他!”


    那一刻,蘅芮从任韶的眼睛里看到了魔疯:“所以,一年前如果我没答应守孝后嫁你,你便会杀了我?”


    “哈哈,哈哈哈……”任韶又走近一步,几乎抵上蘅芮,他挑起她下颌,“怎么会?我会关起你,耐心地劝你,直至你点头。芮儿,先皇先后已死一年整了,皇家守孝向来没有三年之说。你,今年就嫁给我吧!明天就嫁!好不好?”


    蘅芮猛地一甩头,躲开任韶的手:“一年前我们怎么谈的?我说三年就三年!我都要嫁给杀父仇人了,难道还不许我多守两年孝?你若真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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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死活,你就明天娶我吧。”


    她目光冷到极致,任韶的手在半空中抖了一下,最后到底收了回去。


    他一转身,几步走去一张八仙桌边,双手一推,便将桌上笔墨纸砚和茶碗等都推落了地,然后转回身,脸上僵硬一笑:“好!我就再等你两年。”


    说罢,他长叹一口气,脸色竟又恢复到温和:“芮儿,是我着相了,被那个虞太子称帝一事扰了一下心神。没事,没事,再等两年也好,这两年里我便叫你看看,他那个虞国皇帝是怎么才当上就陨落的。到时候,他没了,你的心也就定了,再嫁我,也不会有二心。好好好,再等两年便在等两年吧!”


    蘅芮下意识皱起眉,这人……他到底要干什么?


    *


    两年转瞬即逝,蘅芮也终于知道任韶到底想做什么了。


    可惜,局势并未如任韶所愿的那般发展,鸿襄依旧为虞帝,而陈国最近却被灭了。


    皇陵中,蘅芮带着自己皇弟,即已做了三年云国傀儡皇上的蘅璃,一起在父皇母后的陵前跪下。


    今日是两位长辈过世的第三个忌日,今日过后他们便都不用再守孝了。


    蘅芮心中有欣慰,也有惆怅,欣慰的是皇弟越来越有父皇当年的样子,且还懂得藏拙,惆怅的是,今日过后她便再没有理由逃避与任韶的婚事了。


    “皇姐,朕绝不会……”


    “闭嘴!祭奠父皇母后要虔诚,哪那么多没用的话!”


    蘅芮不禁想收回刚刚与父皇母后在心中所说的话,这个皇弟到底还是年轻,此地那么多任韶的人,他还敢跟她说心里话。


    一旁,蘅璃不服气地鼓了鼓腮,他岂会不知?


    只不过,这两年那个任韶也不知是中了邪还怎的,心思竟全用在了帮陈国抵御虞国和赵国的联合入侵上。


    所以,敌人既然给了他可乘之机,那他岂能放过?


    如今自己身边跟着的这几个人,可早已非对方之人,只表面还忠心于其罢了。


    “你还不服?谨慎使得万年船,给父皇母后磕头吧。”


    蘅芮岂会不知自己皇弟那点小心思?这几个人多不容易才被收为己用,若仅因不小心说错几句话就给废了,她真要胖揍自己皇弟一顿了。


    祭奠结束,蘅芮刚起身,就听身后一阵马鸣。


    她回过身,便见一身一品丞相服的任韶翻身下马,朝她走了过来。


    对方越走越快,后来干脆用了跑的。


    待跑上皇陵祭台,他一把拽过蘅芮的手臂:“跟我走!”


    蘅芮皱眉往回一扯:“你干嘛?要去哪?”


    任韶轻轻一笑:“去拜堂!我答应你的三年之期已到,我一刻也等不得了!”


    说罢,他没再给蘅芮开口的机会,一把打横抱起她,就往自己坐骑快步而去。


    蘅璃赶忙追在他们身后,边跑边喊道:“任韶你放肆!你要娶我皇姐也该按部就班!怎可这般辱没于她!”


    对方却充耳不闻。


    蘅璃刚要再开口喊句什么,却叫已被任韶扔到马背上的蘅芮一个回头,目光凌厉制止。


    蘅璃被定在原地,嘴一张一合,看着自己皇姐越来越远,却仍死死盯住自己的目光,他一句话都不敢再说,只能于心里怒喊:


    任韶,你是不是怕了!怕有人来抢皇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