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琉在这里认识了各种各样的朋友，以及不同的世界，也慢慢适应了这里。


    唯一不适应的是她还惦记着很多人，也在思念一个人，虽然她不能确定这种感情能否称作思念，只是迫切想要了解他的近况，他们什么时候能够见面。


    在路上看到一朵很漂亮的云，也会拍下来告诉他这边今天天气很好。


    偶尔路过詹姆斯教练，听到他哈哈大笑地说着江路川之前如何如何，比如江路川一开始的唯一主项只有100自，51年后，在他的坚持下，他依旧练习100自，但也把50自当主项训练。


    又比如江路川在某一日突然搭错了某根筋，空运过来一箱子苦瓜，还下厨自己做，搞得他们发现新大陆一样，原本还很新奇地尝试，可惜某个人厨艺欠佳，让他们敬谢不敏。


    那一箱苦瓜就江路川自己负责吧！


    黎琉会停下脚步听詹姆斯教练的交谈，挖掘出江路川另外一面，她不知道的经历。


    十二月二十五日是圣诞节，可以理解成外国人每年最重要的节日之一，黎琉本着入乡随俗的精神，和他们一起high——去登山和野炊。


    在日暮西沉之前，他们返了程，黎琉还没踏入门口，有个快递员给他送了一个箱子，黎琉愣了愣，她记得自己没有网购过东西。


    她查询了贴在快递表面的订单，收件人是她，寄件人写了个J，地址来源于重洋彼岸的A省游泳队。


    她费劲巴拉把这个箱子抱回宿舍，剪开一看，里面是一个硕大的玩偶，至少有1米高，80厘米宽，她得两只手才能抱住。


    她把这个玩偶放在床上，通体明黄的玉米玩偶被盛放在两片玉米叶上，两只眼睛既大又圆，抿着嘴在卖萌，看起来有点呆。


    黎琉想，她知道这个J先生是何许人也了。


    她扑哧一笑，说：“你长得好像江路川啊。”


    她打开手机给江路川发了个谢谢。


    江路川：[还不睡？]


    黎琉：[一会就睡，今天的旧金山好冷哦，我都没看到太阳升起来，你在吃饭吗？]


    江路川给她拍了个早餐的照片。


    她和江路川就这么聊了好一会，单拉出来看，是没有多少意义的对话，衣食住行，吃喝玩乐，不过她还是没放下手机，发送了消息，期待对面的答复。


    期待他的回应。


    黎琉甚至没有一张和江路川的合照，她本来想找江路川要一张，却在翻自己的摄像机相册时，发现一张江路川的照片。


    依稀记得上一个冬天，在高耸入云的摩天轮上，他处于视野的中心。


    原来已经这么久了，却还是恍如昨日，一切都历历在目。


    黎琉把它打印了出来，放在相册里。


    又觉得，冥冥之中有一种预感，也许很快就能相见。


    黎琉哼着歌走出宿舍，去拿东西吃，詹姆斯教练看到她：“这么高兴？”


    “一点点吧，”黎琉故作矜持，但没忍住小小地炫耀一下：“我今天收到一个礼物。”


    詹姆斯教练刚刚看到了那个覆盖在箱子表面的邮寄信息：“J先生，是江路川吧。”


    “对啊对啊，就是他。”


    “是什么。”


    “一个玉米玩偶，有点呆，”黎琉半开玩笑地说：“长得很像他。”


    詹姆斯教练调侃：“善意的提醒，别让他知道你说他呆。”


    黎琉没忍住笑：“好吧，其实也不呆，很可爱。”


    “行，那晚安了，祝你好梦。”


    “晚安。”


    詹姆斯教练一边笑一边端着咖啡回了屋，掏出手机和江路川继续聊他的训练计划，最后附带了一句。


    [你的女朋友很高兴。]


    江路川刚吃完早饭，收到这条消息，盯着“girlfriend”这个词，挑了挑眉。


    好像还不是。


    “师哥，齐教练找你。”


    “ok。”


    到最后，他也没反驳，只是收了手机，去找齐盛英。


    年底适合庆祝，喜庆的氛围蔓延到了六天后的跨年夜。


    妈妈本来想过来陪黎琉，但黎琉考虑到妈妈刚回去没几天，老是来来回回身体也遭不住，更何况，等到一两个月后春节肯定能见面，不差这几天，极力劝阻她别来了。


    新的一年即将来临，空中的鹅毛大雪飘落大地，白茫茫的一片世界，四周挂上了喜庆的圣诞树，詹姆斯教练童心未泯，扮演圣诞老人给他们一人送了个礼物，黎琉拿到了一袋子糖果，够她吃一周了。


    她笑眯眯地说谢谢教练，祝詹姆斯先生和太太长长久久，于是教练乐呵呵又给了她一袋糖果，还卖关子和她说一会还有礼物，黎琉追问，他就是不肯说。


    不肯说就不肯说吧，有什么大不了的，她还不好奇了！


    明天是新的一年，他们有一天的假期，黎琉撑着没睡，和大家围着壁炉跨年，燃烧了烟火劈里啪啦作响，人声鼎沸，他们围聚在此，就是为了迎接每一年的伊始，听到敲响的钟声，看到新生的第一天。


    十一点五十分，黎琉穿着毛拖鞋上了楼，急速换好衣服，在外面套了一件长款的鹅黄色羽绒服，戴上了杏色的毛线帽，围了一个同色系的围巾，准备去门口的院子里迎接1月1日的来临。


    十一点五十九，黎琉匆匆忙忙准备好出门，远处已经亮起三两簇烟火，有人迫不及待开始点火，绚烂的烟火升入天空。


    黎琉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


    突如其来的，本不该深夜响起的电话响起，不速之客深夜造访。


    她没看来电人，习惯性直接接起电话，只听那边叫她：“黎琉。”


    像是在一个空旷寂静的背景世界中传来的一句呼唤。


    黎琉如有所感，垂下了眼眸，透过玻璃窗户望向外面的世界。


    雪越下越大，江路川踏着雪走进了小院，积雪即将没过他的鞋，天空的雪花飘到了他身上，又融化在空气中，他不紧不慢，却又坚定地往这个方向而来，钟声敲响，绚烂的烟火自他身后点燃，光芒万丈地点亮了天空。


    “新年快乐。”他说。


    北京时间1月1日12：00，纽约时间1月1日0：00，他们在鹅毛大雪中相拥。


    **


    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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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逐渐转小，雪花飘到黎琉脸上，融化在她皮肤，有点刺骨，她问江路川:“你怎么来了?”


    “想来就来了。”


    “那你什么时候走?”


    “明天。”


    “啊，”黎琉心想时间流逝得真快，又觉得时光如流水，那就不该再浪费，江路川长途跋涉过来肯定挺冷的，她说:“你先进去烤火吧。”


    黎琉和江路川进了屋，莫妮卡说他终于舍得回来了，好几个和他熟识的人打了招呼。


    有人大惊小怪地夸张怪叫说江路川平时不回来见他们，黎琉在这边呆了一个多月就飞过来了，重色轻友，不讲义气。


    詹姆斯让江路川坐，一伙人围在一起跨年娱乐，度过了今年最后一个夜晚。


    一夜细雪，第二天，整个世界变成了晶莹剔透的颜色，路面上结了一层冰，人走在路上要小心翼翼。


    黎琉拎了一袋在便利店购买的牛奶返了程，江路川跟在她后面，黎琉走路也不安分，脚打滑了一次，好在江路川及时在她身后拎着她的衣服，不然她就得和大地来个亲密接吻。


    下一次就没这么好运了，黎琉打滑严重，不仅自己摔了一跤，还拉着江路川齐齐摔倒，衣服湿了一小块，弄脏了。


    江路川这衣服是这几天刚买的，特地想要恃帅行凶，可惜还没让黎琉欣赏到华丽的外表，就齐齐变成亲吻大地。


    江路川刚站起来，有个白色的球状物体朝他袭击而来，力度不重，刚和他衣服接触就绽开了花，冰雪四散，空旷雪地里响起黎琉的哈哈笑声。


    江路川抬眼望去，黎琉包得严严实实的，就露出一双水波杏眼，手里还捏了一团新的雪球，作势还想砸他。


    “打雪仗吗?”她问:“比比谁能更准。”


    怎么说呢，黎琉可以辣手催草，用雪球打他，一起玩打雪仗，她可能认为这是沟通感情的一种娱乐。


    但江路川能拿一个冷冰冰的雪球用力砸她吗，砸哭了怎么办，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所以他只能沉默是金，收着力度拍了拍黎琉:“你赢了。”


    黎琉觉得江路川绝对，绝对不可能直接认输，她疑惑地盯着他看了好一会，确定面前这个人是江路川。


    那就太反常了。


    于是他们一起回去时，莫妮卡显示嘲笑了他们的衣服，在听闻江路川没和黎琉打雪仗，直接认输后，发现新大陆似的绕圈看江路川，啧啧称奇。


    这个连不是自己的主项，800米也要和她比的男人，居然有朝一日会认输。


    太不可思议了。


    她感叹:“接过吻的关系就是不一样哈。”


    黎琉差点被呛死，她没敢看江路川，堵住莫妮卡的嘴把她推进屋:“没有！”


    莫妮卡:“你们昨晚没接吻啊。”


    “没有没有没有。”黎琉把莫妮卡带进了屋子里。


    莫妮卡:“那你比江路川还让我失望。”


    黎琉:……


    黎琉在旧金山呆了一段时间，过了三个月，四月一号，黎琉飞回国内，四月二号开启了国内的正式训练，进行了封闭集训，备战推迟到年底的世锦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