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殉情

作品:《在怪物君主怀里伪装失忆

    阿薰不知道修士们是什么时候来到颠倒境的,更不知道姜相弦已经在这儿被吊了多久。她很清楚的记得上一次,也有一批很厉害的修士闯入了颠倒境,但姜相弦甚至都不用出手,颠倒境便已经将那些人吃干抹净。


    能闯入颠倒境的重重考验,还能对付那排山倒水的怪兽,最终控制领主,只有一个答案:此次来的修士,包括带进来的法器,非常厉害。


    外面的风很大,阿薰稍微探出去一点都会被吸走的程度。她先是找到一根生在这土里的藤蔓稳住身体,之后从怀里掏出一只铜镜子伸出去,然后,她和姜相弦在镜子里对上了目光。


    “你怎么…还在这儿。”


    阿薰似乎能听到他启唇对她说话。


    可是姜相弦伤得这么重,喉管都被三叉戟刺破了,怎么能发出声音?


    阿薰正惊疑不定,忽然听见自苍穹上传来震耳欲聋的审判,交叠在一起,一声接着一声,带着叫人头晕目眩的神威。


    “姜相弦,你不忠不孝不义,残害同门,罔顾人伦!”


    “欺师灭祖,天理难容!”


    “你的好友因你而死!”


    “你的兄弟师长视你为耻!”


    “你父亲专权恣肆,辱没宗法,欺君误国,皇族仙门饶你不死,天下人给过你机会!然而你重新选择,却还是重蹈覆辙,追随了你父亲的孽障!”


    “天灾人祸,生灵涂炭,日月颠倒。林莽城邦,乡野朝堂,无不一片怆地呼天之悲景。”


    “本是死有余辜!死有余辜!!”


    “然——悬崖勒马,为时未晚,只要你交出转生轮,并自行谢罪于天地。”


    “叫那被你残害的同门…一腔忠魂的祖先…受你连累的姊妹…得以安息。”


    高空传来几声笑,穿过胸膛的锁链,也跟着被振得铮铮作响。


    众人抬头,只见那张满是血的脸上,咧开一线,露出排白森森的牙齿。


    “你们…想都别想!”


    断裂的陆地沉了不知多深,阿薰之前看过一眼,视野里只有翻腾的云海,那下面有什么根本看不清。


    但此时风向发生了改变,那些云气就爬了上来,露出了下面的景色。


    阿薰用镜子偷偷往下照,躲在洞里看了不过一角,胸口就阵阵发麻,急忙把镜子抽回来,不敢吱一声。


    从未见过这样大的排场。


    深谷里站满了修士,一个个神清骨秀,威风凛凛,紫电金光巍巍法器,让阿薰这个凡人,分分钟被他们强大的法压震慑得喘不上气。


    而在那莲台仙鹤之上,拂尘搭臂的老人,背后有三重法·轮神光,分别将慧、仁、德,修行到了极致的明亮各异。阿薰听般月说过,普天之下只有因由山上因由祖师修得这番至高无上的大境界。


    不知道这个人是不是这本书中的武力天花板,但他在般月口中很厉害:一千年前就有了“普世渡难真圣大师”的尊号,各地各处都有他的庙宇,无异于一位在世半神、修行大能,是这个世上唯一抵达了翛神境的人。


    “冥顽不灵。”


    真圣师发出一声悲叹,鹤氅飘动,袖口中那只手挥动,但见神咒启,天地劫。


    阿薰早被神威震得耳鸣,举目望见姜相弦后背的触手,就这样硬生生的被拔了出来,顿时天空血雾,染得那月亮都发红。那些掉下来的触须,断裂带是参差不平的,带着血管和筋膜,还原着上一秒被狠狠撕断的画面,在修士们冰冷的眼前,血流一地。


    尖锐的声音快要扎破阿薰的耳鸣,她捂着嘴,姜相弦在她无声的世界痛苦挣扎。


    紧接着是第二根、第三根…


    他本人自是不屈不服,咬紧牙关,而那些化龙化蛇的触手,在空中拉长舌头悲鸣的模样,早已把痛写到极致。


    阿薰只觉得天摇地晃,眼前黑漆漆的一片,乌云飘过来遮住了月亮。


    “是谁,是谁在拉我,不要!我的相弦还在那儿!”


    是谁,谁在说话?


    “谁来救救我的相弦,谁来救救我的弟弟!”


    这是哪里?眼前是又红又干燥的土壤,寸草不生,血腥气好重。


    阿薰模模糊糊地看见,地上有一团团的东西。


    不…是怪物,它们在吃着什么,争前恐后的赶过来,趴在他身上越来越多,叼着一块一块,激动的藏到自己巢穴享用。


    长长垂下的尾巴,在乐滋滋的摇晃,时不时的露出下面一张绝望的人脸。


    有个人在哭,是一个女人,但她的声音好近,近得就在耳边说话一样。


    “天呐,随便来个什么人都可以,救救他啊!或者把我放下去!”


    “嘶—”


    这个世界被什么撕裂了,裂口被一束光挤得越来越大,最后彻底的破开。


    阿薰在地上像条只知道呼吸的死鱼,心跳快得她浑身发烫。


    她的世界终于安静了。


    不需要费多少脑细胞,很明显刚才看到的是姜相弦在颠倒境中被分食的画面。


    难道是她看见姜相弦受了刑,刺激了这具身体残留的姜薰的念,触发了这双眼睛曾观看到过的画面吗?


    “真圣师阁下,这等祸害天下的恶人,务必不要手下留情!非五马分尸无以平众怒!”


    说话的男人身穿龙袍,骑在那满身物华天宝的赤焰神驹上,正是当今圣上,兴泰明皇,也是永昼公主的父亲。


    “明皇陛下,它的须骨已被拔断,正如人失去脊骨,修者失去灵根,无法再生,已是废人一个。”


    此人也并非为姜相弦求情,只是看出真圣师并无折磨之心。在真正的大能面前,仙门之首的南烛真人也得低下头颅,虚心观望。


    世界以修者为尊,修为至上,其次才是帝王。


    南烛真人都发话了,明皇不服也得憋着。


    “师父,转生轮有眉目了。”此时有个白衫男子御剑而来,头上两根龙角,正是东海真龙之子。


    阿薰闭着眼睛,捂着耳朵,不敢去看外面。


    那些人为了逼姜相弦交出转生轮,再次对他动用惨无人道的酷刑。阿薰知道姜相弦永远不会叫出声来,他如果怕痛的话,那日日焚心之苦他早就受不住了。


    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姜相弦会落得这般境地,他不是无所不能的吗?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般月明明说姜相弦的修为已经过了超化境,直逼翛神境,也就是说他其实也是可以跟那位人神祖师打个平手的。是因为正派的人来得多么?


    也许是吧,阿薰把头埋在膝盖间。


    她还在沉睡的时候,姜相弦被几千上万个蜕仙境以上的修士围剿,他被吊在上空时必然在对方的人海战术中用尽了一切战斗的力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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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论如何阿薰是不愿意相信,姜相弦落得这般境地,只是因为他是反派。


    她知道姜相弦逃不过这一劫,但她不想看到姜相弦死的这样敷衍,这样毫无逻辑!


    “姜相弦,你死不服输又能怎样。”一道刺眼的亮光,随着明皇自负而豪迈的嘲笑,照上所有人的脸颊,“我们的太阳回归了,转生轮我们靠自己也能找到!”


    大概是转生轮出现在了众人眼中,明皇便觉得一切尘埃落定,才这般豪言壮志。


    但他们万万想不到,姜相弦早就在等这一刻了。


    当太阳的光照向月亮时,月亮就复活了。


    残破的身躯,迸发出圣洁的银光,在光芒的滋养中疯长出参天巨木。枝枝丫丫的树网柔化了身躯,扎进了修士们用天罗地网法阵牢牢锁住的转生轮,无论修士还是将兵,真人还是法师,齐齐上阵拉住正被触须吸上天际的“太阳”。


    “为什么转生轮的力量会被姜相弦吸走!”


    “所以这段日子,他一直在吸食转生轮的生气么!好可恶的魔头!竟然如此亵渎上古神物。”


    “啊啊啊我们的太阳不干净了!”


    颠倒境的另外一轮月亮出来了,照亮高空那无数扭动的触须,白玉盘中央的黑袍男人,看上去像把月亮咬掉一口的神鸟。越长越多,越长越粗的触须,化为更凶猛地野兽,死死咬出转生轮,而修士大能们也在齐心协力将至宝拉回来,两道动天撼地的法力冲击到一起,给颠倒境带来了十分可怕的灾难。


    再加上银龙白凤化为真身,在其中啃咬触须,翻云覆海,气吞山河。


    阿薰遭老罪了。


    她沿着地道往回爬,身后的石块轰隆轰隆的掉落,再慢一点她也得跟着掉下去了。


    颠倒境开始塌陷,阿薰像只没头苍蝇,跑到了自己的闺房。


    刚一推门就看到两个人,柏盏和永昼公主。


    不,还有第三个人!


    可是…


    当阿薰看到她时,正是永昼公主抽出匕首,割破她喉咙的瞬间!


    阿薰捂住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但她倒吸一口凉气的微弱动静,还是被发现了。


    柏盏回头,看到阿薰站在身后时,脸上呈现十足的惊恐。


    “不是你看到的这样!”


    “你们割喉了天山的神侍!”阿薰看见地上羚羊角的少女还在挣扎。


    永昼公主拿出了一个银制杯子,这是个宝物,一旦被法力催动就开始拼命吸取地上的血液。


    很快,少女被吸干了血,地上的尸体像一只干瘪的浆果。


    永昼公主将银杯朝阿薰的方向举了举,“我就说天山的神侍根本不够,天山的圣女不比这更有用。”


    永昼公主举起了刀,走向阿薰。


    “你魔怔了吗!”柏盏立刻抽刀,挡在了阿薰身前。


    永昼公主舔舐刀尖上的血迹,“柏盏,能彻底消灭姜相弦的,只有天山的人,要天下还是要儿女情长,你可要想清楚了。”


    舍一人还是舍苍生,仙侠题材永远的命题,合着女主就是用来牺牲的呗!


    柏盏的手抖了,刀尖一点点的放了下去。


    窝囊男主没一点用,阿薰在这之前就往后撒蹄子跑,永昼公主闪身就追了过来。


    那刀都横在阿薰脖子上了,却被一道触须给鞭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