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 第 93 章
作品:《只想将他捉拿归案》 ……可是,为什么他们会那么和谐地站在一起啊!
赵秉清的脑子嗡嗡作响,眼前的景象与他预想的完全不符。
按理说,凭着沈容端那个敢想敢干的暴戾脾气。
无论如何,都应该是一见林绩就把他五花大绑,严刑拷打啊。
可眼下,这俩人怎么好端端地并肩而立,还像是达成了某种默契?
现在这个场景,是怎么回事啊!
赵秉清的脑袋飞速运转,拼命从脑海中搜索任何合理的解释,但无论如何也理不出一个头绪。
他的思绪像一团乱麻,连刚刚那三个行踪诡异的男人,都被他暂时抛诸脑后。
最后,脑海里只有一个声音在不断回荡——
完蛋了,沈容端发现了。
他的逃跑计划,又一次宣告失败了。
林集敬的手下一路急匆匆赶到官驿,气喘吁吁地向驿丞打听:
“最近有没有人来取沈容端的信件?”
驿丞皱了皱眉,想了一会儿,点点头道:
“今日才有人来拿过,而且半个时辰前,还有人来打听过这件事。”
他们心里一紧,交换了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半个时辰前来打听的,显然是刚刚林大人在渡口接待的那一行人。
于是,立即追问道:
“刚刚来打听的那群人往哪儿去了?”
驿丞出门一指,他们立刻顺着方向一路寻去。
没走多远,便看见陈霍几人正从一间客栈出来。
于是,赶紧对视一眼,也轻手轻脚地进了客栈。
刚踏上二楼楼梯,就看见走廊里站着三个人,齐刷刷地转过来,望向他们。
空气一下子凝滞了,双方在走廊里无声对峙,气氛压抑得让人有些发憷。
三楼站着的人正是沈容端、赵秉清和林绩。
几秒钟后,楼梯上的几人慌忙转身,脚步凌乱地退下了楼梯,仿佛见了鬼一样迅速离开了客栈。
出了门,几人低声商量起来:
“刚刚那个人就是沈容端。我那日跟林大人从开元河回来的时候,曾见过她,不会认错。”
“……那我们先回去禀告林大人吧,反正他也没告诉咱们如果见到了那个沈容端,应该怎么处理。”
“……只是不知道,怎么慈幼院的教书先生也会在此?”
“而且我听闻,那个教书先生,好像是林大人的亲戚。”
“不管了不管了,一起汇报给林大人便是。”
这几人都从不同的途径听过沈容端的大名。
有几人对她的记忆比较深刻,因为他们亲身目睹了沈容端是如何不给林集敬留面子,如何当着大庭广众的面羞辱了他。
……他们当时心知打不过沈容端,便识趣地缩在一旁当鹌鹑。
回去之后,被林集敬劈头盖脸地一顿痛骂。
还有些人,则是通过坊间传闻听到的沈容端的“丰功伟绩”。
什么功绩呢,反正不是什么正面角色的英雄事迹。
甚至产生了“念玉面罗刹名字可止小儿夜啼”的传闻。
所以,他们也根本不想和这种恐怖的人产生什么正面冲突。
反正大人也没有要求他们把沈容端真的怎么样,趁早远离是上策。
溜了溜了。
而此时,客栈二楼的三人默默注视着楼梯口那群仓皇退去的背影。
林绩微微蹙眉,片刻后低声对沈容端说道:
“那群人应该是林集敬的属下。林集敬是我的堂哥,也是文昌府元兴县的知县。”
沈容端点了点头,也在心中暗自思量。
林集敬?他怎么会三更半夜地派人来这里找她?
他查了官驿?
抑或是有人给他通风报信?
她一时想不出个所以然,便决定暂时不去深究。
反正天一亮,她就会离开此地。
无论对方有什么意图,她都懒得多费心思。
先走一步看一步。
想清楚之后,沈容端缓缓转头,将目光落在神色仍有些惊惶的赵秉清身上。
她没有急着开口,而是静静地看着他,眼神深邃,仿佛在思索着什么。
赵秉清被这沉默压得心头发紧,额角渗出了一丝冷汗。
片刻后,沈容端幽幽地叹了口气,眉眼间带着一丝无奈:
“都进来说话吧。”
她率先走进了房间,手指轻巧地点燃蜡烛,微弱的烛光跳动,将她的侧影映得柔和而冷峻。
然后轻轻搬开一把椅子,自己坐下,动作沉稳。
赵秉清和林绩则一前一后跟在她身后。
进门时,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
赵秉清:“什么情况?”
林绩:“事在人为。”
赵秉清:“……”
“……你们认识?”
赵秉清虽然还搞不清状况,但是逐渐理清了问问题的思路。
赵秉清眼神狐疑,视线随着烛光跳动,观察着眼前目光有些躲闪的两人。
……怎么他们俩的眼尾竟然都微微泛红。
哭过了?
而且,还是一起哭的?
好可疑。
赵秉清心里咯噔一下,越发觉得不对劲。
就在此时,他忽然想起了自己一直拜托林绩帮忙寻找的沈家二女儿。
虽然他从未见过这位二小姐,但林绩却见过,还知道她的小名叫“端儿”。
只可惜,始终没有她的确切消息。
林绩之前也有拜托他帮忙打听他的弟弟——多年前被人贩子拐走的林绎。
不过,也是杳无音讯。
赵秉清的思绪在这片刻间飞速闪过几个念头。
……等等。
姓沈,小名叫端儿。
名字里有沈,又有端的人。
这里不就有一个吗!
想到这里,他的目光骤然凝聚在沈容端身上,心跳陡然加快,几乎要从胸口跳出来。
沈容端一眼就看穿了赵秉清心里的惊涛骇浪,心中不由得暗自叹气。
她只觉得头疼欲裂,连腹中的隐隐作痛都显得没那么要命了。
一天天的,连个安生觉都睡不了。
真是麻烦透顶。
她眼看赵秉清要开口,果断打断了他的思路:
“我和林绩以前就认识。有一年,我随师父来此地办事,碰巧遇到了林绩,便因此相识。”
她语气淡然,神色无波无澜,仿佛这一切都再自然不过。
虽然面上平静,但她心中也有些慌乱。
随意编的这个理由,说出来好像有些牵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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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绩闻言,不动声色地瞥了她一眼,眸光幽深。
但是,还是点头为她圆谎:
“确实如此。……沈公子虽然看起来有点……不苟言笑,但是,她实则至情至性,是值得信任之人。”
沈容端闻言,也看了林绩一眼,眼神复杂。
他现在说这些,是想干什么。
他可不是会平白无故夸人的那种马屁精。
怎么一副马上要托孤于她的样子。
经过这些时日和赵秉清的相处,她大概也知道了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大概就是,和她完全相反的人。
好像总在为他人着想,总在做一些傻事。
所以,沈容端隐隐猜测,赵秉清当时在思南府逃跑,并不是为了苟且偷生。
他现在又是一副要逃跑的样子,应该和之前目的是一样的。
然而。
她真的不太想知道他要做什么。
她不想管啊。
她只是个收人钱财,替人消灾的角色。
她又不是赵秉清,会为了什么所谓的家国大义、黎民百姓而剃头挑子一头热地往前冲。
“……其实。”
林绩迟疑了很久,终于开口。
他的眉头紧锁,似乎在努力做着权衡。
他没办法对赵秉清坐视不理。
他也算半个看着赵秉清长大的人。
看着他一路从慈幼院到考场,再到官场,艰难却努力地成长的人。
赵秉清当年默默做过的那些事,林绩本来打算永远藏在心里,不想让沈容端知晓,生怕她因往事再次伤心。
可如今,赵秉清身陷困境,而自己不在官场,根本无法插手相助。
他抬头望向沈容端,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
她可以帮他。
早前与赵秉清的书信中,林绩得知沈容端竟然是当今首辅叶世忠的义子。
如果沈容端能插手,事情应该会变得顺遂很多。
……至少不必担心赵秉清小命不保。
深吸一口气,林绩下定决心道:
“我之所以认识秉清,是因为当年的一件事。当年,与我林家关系亲厚的一家人意外蒙难,一家四口,有三人身陨,一人失踪。”
他的声音低沉而平稳,却显得异常沉重。
林绩话音刚落,沈容端和赵秉清的目光同时转向他,皆带着深深的疑惑。
虽然林绩没有明说此家人的身份,但二人都知道,林绩说的是沈家的事情。
为什么他要在现在,如此突兀地提起当年事?
林绩顿了顿,眼神有些黯淡,但依旧讲了下去:
“那日,赵秉清原本在慈幼院。听到动静后,他就不顾一切地冲向我的友人家中,试图阻拦那些人的暴行。”
他微微停顿,仿佛喉咙被什么堵住,声音更加沉重:
“他最终没能阻止,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些人肆意妄为。为了阻拦,他也被打得头破血流,当场晕了过去……”
此话一出,沈容端的瞳孔猛然收缩,整个人如遭雷击般僵在原地。
她的呼吸也骤然滞住,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
耳边的声音渐渐变得模糊,仿佛隔着一层厚厚的帘子。
他在说什么?
那日……赵秉清也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