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第 77 章
作品:《只想将他捉拿归案》 怎么回事?
她昨晚干了什么?
和叶和凝……干了什么?
沈容端拼命搜刮着脑中的记忆,却什么都想不起来。
她急得脑袋发胀,手指不由自主地在头上轻轻一拧。
谁料,下一秒,她竟然把自己的脑袋摘了下来!
霎时间,她从梦中惊醒。如同一条缺氧的鱼,大口地喘着气。
睁开眼,就对上叶和凝满是担忧的目光:
“做噩梦了吗?出了好多汗……”
沈容端依旧心跳如鼓,脑子乱糟糟的,不禁脱口而出:
“我们昨晚,做了什么?”
一边问,她一边迅速低头检查自己的衣物。
衣衫齐整,没有任何不妥。
可心里那股慌乱却怎么也挥之不去。
看着沈容端有些惊惶的神色和戒备的动作,叶和凝的眸光暗了暗。
虽然不知道沈容端是真忘了还是假忘了,但他也不想贸然说出,惹她难堪。
毕竟两人现在名不正、言不顺。
那些亲密之举,原本就该是他向她提亲后才做的。
但是,他也不想别人看见喝醉后的沈容端。
叶和凝垂下眼帘,掩住心中翻涌的情绪,片刻后才抬头笑了笑:
“没什么,只是你喝醉了,闹着要砸东西,都被我拦下来了。以后还是少喝些为妙。”
闻言,沈容端神色讪讪。
她是真的不记得了。
叶和凝说什么,她只好信什么。
又待了几日,大家准备启程回府。
临行,在此吃最后一顿饭时,兰因公主又大驾光临了。
上次在钟峻的宴席上,她也喝得酩酊大醉。
被父皇知道后,她挨了好一顿责骂,今日才得空溜出来。
只要钟掌珍一出现,叶和凝就会被拉去她的身边。
哪怕两人只是默然并肩而立,也仿佛与周围众人隔着一道无形的屏障,将他们牢牢地隔离开来。
沈容端没有凑上前的兴趣,也没有凑上前的心气。
酒是喝不得了,饭也不怎么想吃。
她拢着披风,坐在帐中,目光远眺着帐外那一望无垠的银色原野。
挺直的腰背像一根拉满的弦,假装没有注意到钟掌珍和叶和凝时不时投来的炙热目光。
钟掌珍一开始还只是偷偷瞄着沈容端独坐一隅的身影,最后直接光明正大地观赏。
沈容端却仿佛没有留意到她的视线。
她面无表情,眉心微蹙,静静看着帘外纷飞的雪。
明明没有半点卖弄外貌之意,却像压住了一树海棠的梨花般,遗世独立。
清冷疏离的眉眼,更为她增添了几分出尘之气,如同世外谪仙人,令人不敢亵渎。
“喂,下次进宫,千万要把你的沈大哥带来。”
钟掌珍眼波微转,俏脸微红,小声说道。
叶和凝嗤笑一声,视线在钟掌珍和沈容端之间来回扫视,心里泛起几分不爽。
他恨不得立刻把钟掌珍赶出帐外:
“你就别肖想我家的人了。”
“干嘛,我不肖想,也有别人肖想的。你这么着急做什么?难不成你跟那个钟峻似的,有断袖之癖啊?就算有,人家沈大哥也是看不上你这种花枝招展的俗物的。”
钟掌珍又依依不舍地看了眼沈容端,也觉得自己的目光太露骨。
于是收回来,朝叶和凝翻了个白眼。
叶和凝顿时气得脸色通红,修长的手指毫不客气地戳向钟掌珍的额头,直接将她脑袋戳得往后一仰。
他声音低沉,带着恼意:
“滚滚滚,赶紧滚回你的坤宁宫去。小爷我不想看到你。”
沈容端虽装作在看风景,却始终冷眼旁观着两人的互动。
她用余光瞥着钟掌珍看了自己许久后,转身朝叶和凝翻了个白眼。
又见钟掌珍翻完白眼后,叶和凝急得不得了,还亲昵地戳了戳她。
他们两人说笑打闹的样子,看上去是那么亲密。
那种自然的互动,那种毫无芥蒂的随意,是她从未见过的叶和凝。
不知为何,沈容端心中突然有些发堵,像被什么东西硬生生地塞住了一样,连呼吸都不太顺畅了。
她努力镇定心绪,却发现手指已经悄然攥紧了衣摆,指节发白。
外面飞雪如絮,可她却觉得自己的手比这冰雪还冷。
她此刻心里的情绪,好奇怪。
酸涩、刺痛、夹杂着几分恼怒。
像一坛被酿了很久,却酿坏了的醋。
这是什么情绪?
她不知道,只知道很烦躁。
不想去理,不想去管。
默然吃了这顿没滋没味的饭,散席后,叶和凝想与她同乘一顶轿子回府。
但沈容端只是淡淡拒绝,利落地翻身上了马。
不是那匹丑马。
只是随意选的一匹马。
叶和凝见她此时比风雪更冷,一股不安从心底涌上来,想问她缘由。
却发现两人之间仿佛被纷飞的雪隔断了,还隔着马匹、隔着人流……
隔着群山峻岭。
当他们回到府中,叶和凝还没来得及靠近沈容端,便被叶世忠叫去谈话。
他看着她话都没说一句便回了自己的院子,心中顿时空落落的。
是夜,沈容端猛地从梦中惊醒。
浑身湿透,连发丝都贴在颈侧,散发着寒意。
她轻轻喘息,眼中依旧残留着梦魇的余悸。
又是那个梦。
又是那一天。
此前在猎场喝醉的那两日,脑中昏沉得很,倒是不怎么做这个梦了。
她心中烦闷,披衣推门,走到院中。
清冷的月光如水倾泻,铺洒在她的身影上。
她不由得倚着院墙,仰头望向那轮高悬的皓月。
月华如洗,却洗不净她心底愁绪。
多少沧海桑田,多少离合悲欢。
都被这一轮明月浸透着。
她的一点心事,一点境遇,又算得上什么?
不过沧海一栗。
不由得轻叹一声,微垂下眸。
就在这时,耳边突然捕捉到一丝微弱的响动。
是衣料划破空气的声响。
沈容端神色陡然一凛,敏锐地辨出,有人在施展轻功。
谁?
她心念一动,蓦地屏住呼吸,脚下悄无声息地踏上院墙,身形如飞燕般追着风声而去。
刚跃上墙头,便瞥见一个黑影迅速掠过院落。
那人全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潜行服贴身紧束,只有双眸露在外面,泛着警觉的寒光。
沈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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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心中一紧,不及多想,随手捻起墙头一枚碎石。
指尖轻弹,石子破空而出,带着凌厉的劲风朝那人后心疾射而去。
石子划破夜色,眼看就要击中目标。
谁知那人忽地回身,食指与拇指精准地夹住了飞来的石子,动作轻巧自如。
沈容端瞳孔骤缩,心下一沉。
好快的反应!
那人指尖轻旋,石子在他指间停留片刻,随即抬眼朝她望来。
明明蒙着脸,五官被掩去大半。
可是那双眼——
那双潋滟如水的桃花眼——
沈容端登时僵在原地,仿佛被雷击般定住。
脑中“嗡”地一声,瞬间空白。
那人乍看清她,也是陡然一愣。
两人隔空对视,片刻之后,几乎同时脱口而出:
“怎么是你?!”
话音未落,他们脸色齐齐变得难看至极。
四目相对,眼底的震惊、愤怒、尴尬一瞬交织,火花四溅。
他们谁也没有先后退,反而在这静默的瞬间,死死地瞪着对方,同时向前迈了一步。
空气中弥漫着一触即发的紧张气息,谁也没有再说一个字。
蒙面人怒气冲冲地扯下面罩,冷风猝然扑面,将他的长发吹得凌乱飞扬,露出那张出尘如玉的脸庞。
明明已经是四五十岁的人,外表却还像个二十多岁的潇洒少年郎。
这是挽澜。
是她沈容端的师父。
下一秒,二人又同时气愤地开口:
“我不是让你不要靠近叶家吗?!”
“你不是说此生不会踏进皇城吗?!”
“谁?!”
叶府夜间巡逻的家仆听见了此处的动静,提灯疾步而来。
沈容端没有办法,只得拽着挽澜,飞也似的回了自己房中。
沈容端向来不爱八卦。
但挽澜主动送上了门,且带着许许多多的谜团。
尤其是今天,她心情本就糟糕至极,各种情绪积压得她难以平静。
加上挽澜的突然出现,桩桩件件,交织叠加在一起,她心中生出了被欺瞒、被背叛的刺痛感。
一进房间合上门,她便毫不犹豫地掏出那柄惊鸿剑,猛然一掷,将剑扔在挽澜脚下。
锋利的剑身轻轻颤动,发出一声脆响,宛若无声的质问。
她冷冷看着他:
“你是不是同叶世忠的夫人有瓜葛?”
挽澜猝不及防地看到这柄剑,瞳孔微缩,竟有片刻的失神。
再听到沈容端毫不掩饰的质问,顿时恼羞成怒,脸色骤变。
他一把抄起惊鸿剑,身形如风,动作快到几乎只剩残影。
将剑收好后,他目光冷冽地瞪向沈容端,眉宇间竟是少见的怒意:
“关于你的身世,当年你不愿说,为师从未逼迫半分!同样,我挽澜昔日之事,也轮不着你来指手画脚!倒是你,为何身在叶府?快说清楚!”
闻言,沈容端眸中愠色更重。
挽澜爱胡作非为,她是习惯了的。
可是,他凭什么用这样的语气质问自己?
怎么,只许他挽澜放火,不许她沈容端点灯吗?
她是他徒弟,就该事事都听从他吗?
尤其是在他自己干了如此荒唐之事的情况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