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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虞跃青云上

    若是秋波真能来换千斛明珠,季无虞只怕要笑僵去。


    毕竟要用一个词来形容季无虞最近的工作,那必然是穷疯了。


    户部尚书自寇德斯卸任之后始终空悬,户部这个钱袋子便一整个落在了季无虞的肩上,而最近战事在前,国库实在吃紧,之前力排众议给工部支了钱去修缮扬州到西塞沿途的河道,惹得好些人不满,季无虞几乎是愁得连梦里都在想到哪去抠点银子。甚至一度还打上了宗室的主意。


    好在那位本来还要被送去和亲结果使者被打回去的宜安公主主动自降俸禄,甚至还捐了不少财帛,引得各地亲王侯爷家的郡主县主都纷纷效仿,这才解了燃眉之急。


    季无虞望着前边在疯狂暗示讨银子的荆元业,有些焦虑地点了点桌子,终于在他提出要扩容军队,招募新兵时有些忍不住了。


    “荆大人,这个时候招新兵来不及了吧。”


    “怎么来不及?西氐现在兵强马壮,要真要吃下来这块肉,那要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


    “兵在精而不在多,若是要比人头数……”季无虞略带讽意一笑,“荆大人干脆把郅都城里这八十多万人打包一起送到前线看看能不能直接砸死西氐好了。”


    “你!”


    荆元业是武人出身,还是属于笨嘴拙舌那一岔的,接不上话便只能气呼呼地杵在一旁。


    季无虞起身来朝上座躬身,“陛下,王爷,臣有一计。”


    “讲!”


    “臣记得当年江南洪涝时曾收过一批流民到卫摘将军的徐州军中,臣提议抽调这一支兵去西塞,这样既不会大幅度影响我军在边境的部署,西塞的军力也能得到补充,招募新兵一来会影响各地生产,二来训练不足实在于战事无益。”


    她这番说法确实是有理有据,可上边没有点头,下边自然也没有人敢说什么。


    “那此事就这么办,不过这带兵的人选……”祁言顿了顿,看向季无虞的眼神多了几分不同,“爱卿可有想法?”


    领兵主将的选定关她户部什么事情,那一声“爱卿”刻意咬重了读,季无虞自然是知道他存心逗自己玩。


    服了。


    季无虞可没打算在这个时候和人暴露自己与祁言真正的关系,索性他也没指名道姓说是谁,在僵了须臾后,便微侧过身用手肘抵了抵荆元业,小声提醒道:


    “荆大人,王爷问你话呢?”


    荆元业也蒙了,“问我呀?这不问你吗?”


    季无虞瞥了眼上头的祁言,脸已经黑了,心中暗笑后又道:“我是文官,军政要事那自然还得是荆大人来。”


    荆元业无语了。


    那你方才怎么不说你是文官了。


    可帽子已经给自己扣上了,荆元业也只得站出来说自己的看法。


    可还没等到他开口,有人打断了他。


    “朕倒是有一个人选。”祁昇缓缓开口,“徐州军中有个叫杨旷的,不失为猛将一名,可堪重用。”


    这个名字实在陌生,底下的大臣都面面相觑,祁昇便又道:“荆大人觉得如何?”


    在脑海里搜寻了好一会“杨旷是谁”的荆元业躬了躬身子,“臣觉得,甚好。”


    季无虞抬眼看向祁言,却发现他虽不发一言,却眉头紧皱,心中也暗暗记下了“杨旷”这个人。


    …………


    晚间是祁澈唯一得了空能享受闲暇的时候。


    只是今日的风吹得他鼻尖发痒,祁澈望着手中的药瓶,有些愣神。


    “在想什么呢。”


    无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祁澈立马收了药瓶,正色道:“没什么。”


    无明猜得到他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便自顾自地坐在了他的旁边。


    她靠得很近,祁澈有些不自在,咳了两声,“索图特一役多亏了你的部署。”


    无明笑了笑,“我来做这个军师,又不是来吃白饭的。”


    “等过了沧水江,便可直接打下西氐的都城。”接连的胜利使得祁澈终于松了一口气,“我们也便可回郅都了。”


    “我可不跟你回郅都。”无明哼了一声,“而且你别把事情想的那般简单。”


    “怎么?”


    “昨日清扫战场的时候,我在缴获的武器中找到了一批货,你猜怎么着?”无明语气徒然有几分狠厉,“是北辰之物。”


    “什么?”祁澈有些震惊,可很快就回过神来,“早在年初师父便曾怀疑过,西氐此番敢贸然进攻我朝背后必有奥援,只是苦于找不到证据。”


    “北辰那群人,肚子里的肠子都要比别人多绕几个弯,估摸着早就暗通款曲,只是做事干净,只输送些粮草之类的,不过这次连武器都送来了……”无明勾了勾唇,“说明西氐,是真的弹尽粮绝了。”


    “这事,郅都知道了吗?”


    “早便传去了,算着时日明日该到了。”


    “怎么这么快?”祁澈愣了会,徒然想到了什么,“也是,我师父那只鸟可比驿卒的马要飞得快得多。”


    无明忍不住想笑,“你这么唤他,小心夜恸又啄你眼睛。”


    “我怕他?”


    “你跟只鸟打起来你师父可不会帮你。”


    祁澈哼哼两声,不和她多计较,忽然想起来什么,又问道:“对了,我师父那日唤你去作甚?”


    无明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答道:“是粮草的事情。”


    祁澈想起了近日军中一些士兵的抱怨,“发生什么事了?”


    无明叹了一口气,“从岭南新送来的那一批粮食,在路上受了潮,发霉了。”


    “什、什么?”祁澈难以置信,“如今军中还有多少粮食?”


    “撑过这段时日定是没事,郅都那边也已经回过信,扬州的粮食已经往西塞送了。”


    “我知道此事未宣扬是怕动摇军心,可如今军中已经有人察觉了,扬州到西塞几乎要横跨了整个南楚……”祁澈想起他还踌躇满志要横渡沧水江直捣黄龙,不免有些担心,“来得及吗?”


    “来不来得及又不是我们说了算,好在陛下还派了人去蜀地筹粮,若是蜀地能筹到那便定然是能赶得上的了。算了不说了,”无明换了个话题,“你方才说要回郅都,在郅都有什么想见的人吗?”


    祁澈觉得她这话有些无厘头,懵了会,答道:“郅都……是我家啊。”


    无明也愣了,随即尴尬地大笑了几声,“我都要忘了,你是郅都来的小世子。”


    祁澈沉了脸,“我不是小世子。”


    无明见他着急反驳的样子,想起辜振越提起他刚来军营的时候。


    说祁澈生得白,又是宗室出身,一进来便被安到了北大营左指挥的位置来统帅整个北大营,底下的将军士兵大多可是跟着戎安侯爷走南闯北打了多少年仗,自然瞧不起这个粉面娃娃。


    谁知他上阵杀敌时却从不含糊,取回西氐将领的人头都能够他们组成好几个蹴鞠队踢着玩了。


    辜振越说得逗趣,最后还偷偷和无明说,其实他第一次杀完人回来就吐了他那营帐一地,那味大得海东青都在外流浪了好几日不回来睡。


    “你不是小世子,你是大将军。”


    无明笑得开怀。


    “那郅都肯定也有你要见的人吧。”


    祁澈没说话,无明便凑近了他,手也不自觉地抚上他的胳膊,惹得祁澈一阵鸡皮疙瘩。


    最后,无明握住了他始终背在后边的左手,趁其不备,拿过他手里攥着药瓶,放在鼻尖嗅了嗅。


    “喂!你还给我!”


    祁澈语气凶得很,无明也忍不住一愣,可见他着急要去抢,无明便也伸出手不让他拿去,祁澈急得都要站了起来,无明反倒是把药瓶放到了他的手上。


    见他这般宝贝这药瓶,无明带着几分戏谑道:“这可是上好的金创药,从郅都来的吧。”


    祁澈没反驳,而是把药小心放在腰间的囊袋里。


    “你那伤都要成疤了,这时候送来也太迟了吧。”


    “那是姐姐的心意,晚点又怎么了?”


    那话里的“姐姐”两个字被无明敏锐地捕捉到了,她勾了勾唇,“姐姐?永乐王爷可就你这么一个孩子,哪里有什么姐姐?”


    祁澈瘪着脸,没说话。


    “是你心悦之人吗?”


    祁澈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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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瞬间涨红,眼神也开始躲闪,说话磕磕绊绊,否认又不否认完全,“我、我、不是的,是……”


    无明笑得更大声了。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你这是又不是的,是什么意思呀?”


    不知是她话太绕,还是祁澈此刻的脑袋已经和浆糊没有什么区别了,祁澈只觉得快要不认识这“是”和“不是”这两个词了。


    他从小就喜欢看话本,在刀光剑影的江湖志怪中总会夹杂几本会在闺阁之中流通的才子佳人,在那些藏在你一言我一语的隐晦爱意里,他却始终不敢对上季无虞的脸。


    “我不知道。”


    祁澈垂下头,等周遭的空气都要停滞了好一会后,他忽然抬头,问道,“无明,你喜欢过人吗?”


    无明也愣住了。


    她自出生便被道观里的师父领养,师父教她习文,教她练武,可直到她师父圆寂了都没教过她什么叫喜欢。


    问便是说,情根已断。


    她不知道怎么样才能和师父一样斩断情根,那玩意不管是长脑子里还是长心里一刀下去自己也活不了了吧。


    无明最后顺从自己的心,在晚风中告诉他:


    “我也不知道。”


    …………


    “季大人,留下。”


    本该跟的众人一同退下的季无虞顿住了步子,她回过头来,主座上只有祁言一个人。


    他低声和白缨吩咐了几句,所有便都退下了。


    殿内现在只有他和她两个人,季无虞望着祁言,实在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过来。”


    除了公开场合,祁言很少用命令的口吻来和季无虞说话,可现下无人,季无虞自然也不会惯着他,就这么双手抱胸,望着他,“王爷还有事吗,没事的话……”


    祁言走了下来。


    最后在她的面前停下了。


    季无虞有些不解,“你要干什么呀?”


    祁言没有答话,而是直接抱起了她。


    “你?”


    季无虞吓得赶紧往后看去,看到内殿的门是紧拢着的的,她才停下了挣扎的动作,由着祁言抱着,


    走到他的位置上,把她抱上了自己的椅子。


    此情此景,猜测到祁言想做什么的季无虞有些慌乱,往后躲了躲。


    祁言揽住了她的腰,低语道:“眉妩,不准躲我。”


    “我没躲你。”季无虞坐直了身子,仰面望着他,试探性地问道,“你不会是想要……”


    “你不想在这做吗。”祁言俯下身,在她耳边尾调轻轻上扬,低声道,“爱卿?”


    得,找自己寻仇来了。


    知道他的目的之后的季无虞索性直接躺了下来,祁言神色一变,手上移扶着她的头,由她枕着。


    季无虞微仰了仰下巴,手也抚过了他的下颚,有些残忍地答道:“不想。”


    “真的不想吗?”祁言低下头,用鼻尖蹭了蹭她的鼻尖,“我们好久没做了。”


    这话倒也属实。


    他俩最近忙得几乎都没什么见面的时间,说不想是假的。


    季无虞的手刚一松了下来,祁言的手便已经开始抚上她的脸颊,吻也一个一个落在了她的肩头、腰际、和更向下的地方。


    祁言哄人的姿态季无虞向来是受不了的,半推半就间衣衫就褪了大半。


    三道抓痕,一道牙印,这便是摄政王今日的收获。


    …………


    那天晚上,祁澈做了个梦,梦里有棵大桃树,桃树下的墙上有位姑娘艰难地爬了上来,她的脚踩上了桃树的枝干,桃花落了一地。


    而他在满天红雨里,被那姑娘砸中。


    姑娘的身体很柔软,像棉絮一样,就是笑得不太好看,有种被抓包了的尴尬。


    祁澈被砸得有些懵,他问那姑娘,


    “姐姐,你在摘桃花吗?”


    …………


    梦醒后的祁澈脸憋红了,满脑袋的汗,想用袖子擦去时去发现自己大半个衣衫都湿透了。


    打算下床换套干净的衣服,一起身,祁澈便僵住了。


    他好像,裤子也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