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案发后第六天逮捕
作品:《泉眼无声》 谢东又转向检修部的负责人,“每次都不拖延,偏偏这次拖延,你们是故意拖延这次水泵检修吧?是知道尸体藏在这里头?”
那人明白过来他的意图,顿时更紧张,吓得嘴唇发紫,“我是真……真没收到报修单啊,警察兄弟,我是真冤枉啊,再说检修部……又不是我一个人,这检修单为什么不见了,我是真不知道。”
“你紧张什么,我又没说你就是凶手。”谢东死盯着他,低头吸烟,“张文斌一个大活人天天不上班,你们没人担心?”
那人说话声音都颤了,“我们……我们头,平时也总不来上班。”
“总不上班?”
“隔三差五就不来,一个月总有六七天……我们都习以为常了。”
“不上班,你们厂里也没人管?”
“他不来,我们就帮他……打卡……”
“你们?具体是谁?”
“部门里大家关系也都不错,谁没来,都互相帮忙打卡,就是顺手的事,没有具体是谁,大家都形成习惯了。”
“要是有领导找呢?”
“如果这么点背,我们就……立即帮他向人事部递假条……再说,我们主任和李厂长关系还不错,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
“张文斌没上班这几天,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发生?”
那人想了一会儿,“他媳妇来厂里找人,后来还报了失踪,我们当时都觉得她小题大做,张主任其实……”
“其实怎么样?”
“他好像外边……”
“外边怎么样?”
“据说是个年轻女孩,具体的就不知道了。我也是听人瞎说的,总之就是每次不回家都瞒着他媳妇,他俩感情不和。”
谢东上下扫视他,“给你二十分钟,你去叫所有检修部的员工到这里集合,我有事要说,一个都不准落下。”
……
谢东蹲在现场寻找任何可疑的物证,但门外的一切都是那么平静。
同事已经把蓄水池底摸了几遍,也没有找到杀人凶器。
他沿着蓄水池绕一圈,在路边,发现石子似乎是新铺上的。
谢东把安茜和陈立荣集合到一起,问,“小陈,你有什么见解,说来听听。”
县里半个小时前刚接到报案,市局就立即调了陈立荣下来参与办案,据说这个陈立荣是毕业没两年的大学生,是某领导的重点培养对象,安茜也想看看陈立荣有几把刷子。
陈立荣环顾四周,严肃说,“我判断这起案件属于犯罪心理学中的情绪型杀人范畴,又分为两种,一种是激情杀人,也就是凶手因受到强烈刺激而导致情绪失控。而另一种是仇恨积累型杀人,也就是因仇恨而导致负面情绪不断积累和增长,最后爆发。”
安茜双手插进裤兜,笑道,“哎呦,书倒是背得扎实。”
陈立荣看向她,皮笑肉不笑,“哎呦,谢谢您表扬。”
“继续说。”谢东皱着眉头。
“情绪杀人的特点至少有两个,其一是凶手极其残忍,犯案过程不计后果,对被害者展开疯狂报复。其二是连续性,凶手在作案时情绪上完全没有自控力,只求情感上的宣泄,没有宣泄完就不会停止。本案中被害者尸体连中十几刀,一定是凶手情绪难以控制的情况下的宣泄行为。”
“你对杀人凶器有什么看法?”谢东问。
“这也正是我要说的其三,暴露性,情绪杀人通常是凶手遏制不住愤怒造成的。凶手没有经过预谋,对行凶时间、地点、作案工具没有选择的余地。所以凶手可能会就地取材,凶器可能是随身携带,或者在附近随意捡到的东西。”
“东哥,我看以后咱们队写报告不用愁了。”安茜笑着看向谢东,“口才这么好,文笔肯定不差。”
陈立荣盯着她,不服气,“如果我哪里说的不对,请直接批评指教。”
“批评指教称不上,不过我疑问倒是挺多。”安茜双手插兜,“情绪型杀人由于具有偶然性,凶手作案后通常会留下大量证据,而目前的现场情况,有明显被清理过的痕迹,这一点你怎么解释?还有,死者为什么下那么大雨还要上山,原因是什么,这会不会是凶手的提前预谋,你考虑过吗?”
陈立荣陷入沉思。
安茜问,“还有没有其他想法?我想听更实际一点的。”
陈立荣立即大声道,“实际的也有,现在至少有两点总结,第一,凶手选择抛尸在蓄水池里,说明凶手对厂子情况很了解。第二,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偷走报修单还不被大家发现,这个人一定是检修部的熟人,或者就是检修部内部人。”
安茜无奈地摇头,“说了半天,不就是熟人作案嘛。”
陈立荣,“……”
安茜看向谢东,谢东无奈地转过头,未予置评。
谢东又点燃一根烟,目光在周围或站着的或蹲着的那些看热闹的人身上徘徊,因为有时候,凶手会因为一些原因在尸体被发现时特意过来看看。
最后,他看向一个身形瘦削的,正往这边跑来的男孩儿,问安茜,“那是死者的儿子?”
安茜道,“对,叫张朝。”
男孩儿眼里黑沉沉,不顾警察阻挡,越过警戒线,直奔水泵房方向。
谢东皱眉,“去通知他的人跟他说过尸体是在水泵房发现的吗?”
为了做鲁米诺试剂实验,水泵房的门是关着的,周围环境也没有任何尸体在水泵房被发现的提示。
安茜道,“派去的都是老人,这么敏感而重要的信息应该没有说。”
谢东重新审视张朝,男孩儿攥紧拳头,激动地冲进水泵房,环视四周,又往水下看了看,神情焦急紧张,不耐烦。
“我爸在哪?”张朝问。
他和谢东对视,眼里似有敌意。
谢东抽一口烟,扫了一眼只留下一滩水的毫无痕迹的地面,他平静地说,“已经抬回局里,要尸检。”
张朝脸色更沉,拔腿就跑。
男生身形矫健,如一头小豹子,速度很快。
谢东给外围的警察使个眼色,警察立即拦住他。
“你们干什么?”张朝被绊住,与警察撕扯。
这时警员们带着二十几名检修部员工从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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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上山来,乌泱泱的,没人敢说话,都闷着头。
警员递给谢东一份名单,称人都到齐了。
“把那个张朝也叫过去。”谢东说。
那警员立即去组织,将所有人领到水泵房前,排成一排。
谢东在他们面前来回走了两圈,目光犀利,虽然没穿制服,但他冷峻的面相就给了大家一个下马威。
陈立荣不屑地看安茜,质疑,道,“这是搞什么?”
“你不是说熟人作案吗?这不都已经把‘熟人’都叫来了吗?”安茜抱起手臂。“熟人、检修部员工,按照你的这两个标准,你看看哪个更像凶手?”安茜指着那些人,差不多有二十四五个。
检修部因为工作需要,基本上对厂里的水泵房都很熟悉,陈立荣一时之间懵了,“这我哪能看出来,我又不是看相的。”
谢东停下脚步,抖出两张报修单问,“有谁见过这两张报修单?”
谢东拿着单子在众人面前过一遍,紧紧盯着他们的神色,所有人都摇头,表示没看过。
谢东继续问,“最近这几天谁看到过办公室里有可疑人物出现?”
大家沉默。
“谁接近过死者办公室,谁最有可能偷走报修单?”谢东又问。
大家互相瞅瞅,还是没人说话。
谢东皱眉,“谁要是偷了报修单,自己站出来,否则让我找到证据,你就是重大嫌疑人,这里面的轻重你们都明白吧。”
所有人都摇头,纷纷道,“我们真不知道。”
只有最后边的张朝垂着头,假装看着脚面,眼睛却无时无刻不在偷瞄着谢东。
谢东等了片刻,摇头说,“既然没人站出来,那我只好……”
他顿住,回头扫视大家。
所有人盯着他。
谢东摆手,“你们不用紧张,每个人留下一撮头发就行,我们在死者指甲里发现了部分毛发,怀疑是凶手的,我们要拿你们的毛发回局里进行DNA比对。”
说完,他示意安茜。
安茜拽下陈立荣腰上挂的钥匙串,举着指甲刀开始给大家剪头发。
谢东的目光紧盯着他们的神色。
张朝正低头偷瞄谢东,两个人甫一对视,张朝便收回那贼溜溜的目光,吸了吸鼻子,神情不自然。
安茜挨个剪头发,放到证物袋里,走到张朝面前时,抬起手询问,“剪头顶还是鬓角?”
张朝垂着头始终没敢看她,正当安茜要再询问时,张朝突然踹倒旁边的警察,拔腿就跑,朝树林里冲出去。
安茜爆喝,“快按住他——”
张朝速度太快,已经冲出外围。
他从小就在这一带玩儿,地形比任何人都熟。
几个站在外围的警察奋力追也没追上,腿都陷进腐叶下的淤泥里。
男孩儿像一道闪电,几乎无影无踪,但警察早已将这座山重重包围,张朝一己之力又怎么可能逃脱得掉。
他被从山腰小路围剿过来的警察一记飞脚从屁股后面踹倒,他重重扎进泥里。
“嫌疑人有了。”安茜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