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三界神魔都听任他差遣

作品:《我与仙君相识于微时

    花祝年生怕小泥人儿碎掉,直接扑过去用自己的身体接住。


    小泥人儿倒是没摔坏,但是她摔散架了。


    感觉四肢不是自己的,哪哪儿都疼。


    鲁绒绒看见她那样呵护那个小泥人儿,眯着眼睛啐了她一口:“呸,恶心!快入土的年纪,还天天抱着少年模样的小像亲热。这村子里,谁不知道,你的将军,三十年前是犯上作乱被五马分尸的!”


    “他是个千古大罪人,就算你天天拜祭,把心都掏出来给他,他也不可能封神的。他甚至连胎都投不了,永远都是孤魂野鬼。”


    “我真是不明白,贺大叔有什么不好?他娶了你,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像你这样不安分的女人,精神出轨了大半辈子,老了老了还要身体出轨!跟你做邻居,我都要呕死了。”


    鲁绒绒骂完后,哭着跑了出去。


    花祝年抱着怀里的小像,眼神透着委屈和无助。


    可即便如此,也还是把小像护得好好的,不让它受到一点损伤。


    特别是,捂住了将军的眼睛和耳朵。


    她不想他听见这些。


    怕他难过,也怕他不再保佑绒绒和后生的婚事。


    但她觉得,将军不是那样小气的人。


    他应该能理解小女孩儿的愤怒。


    少女在天真烂漫之际,是很容易对老大妈产生鄙夷的。


    嘲笑她们走形的身材,看不上她们的市侩和算计,愤怒于她们的行为不端。


    好像,老大妈是这个世界上,最让人讨厌的物种。


    可是,少女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之所以可以天真浪漫,是因为有老大妈这样的人,为她挡住了一切黑暗。


    花祝年确实是拿鲁绒绒当女儿看的。


    她跟她妈妈一样爱护她。


    之前,去镇上集市的时候,有不怀好意的醉鬼,从后面钻鲁绒绒的裆。


    被花祝年用鞋底子把脸抽肿了不说,还沉甸甸地坐在他身上,口水纷飞地骂了对方一上午。


    全程都在说醉鬼趁醉骚扰自己,没有提鲁绒绒一个字。


    她知道,一旦提了,街上的人就会对鲁绒绒指指点点。


    可是不揍这个醉鬼,她又觉得不甘心。


    就将事情,全揽在了自己身上。


    她已经是个老大妈了,什么清白不清白的。


    只有她指指点点别人的份,没有人敢来指点她的。


    在乱世,暴躁大妈是天真少女的终极进化形态。


    每个从温婉到剽悍的人,一定经历了许多不为人道的事。


    后来,贺平安知道花祝年在街上被醉鬼调戏,又拿着大砍刀去了醉鬼家里,将醉鬼暴打了一顿不说,还讹了对方一大笔钱。


    哪怕醉鬼一直在求饶,说自己真没调戏老大妈。


    钻的是那少女的裙摆。


    可贺平安哪儿管那个,将对方打得鼻子和嘴巴都哗哗地流血。


    后来,那个醉鬼再上街,哪怕没喝醉,都是大老远地躲着花祝年走。


    那件事,并没有对鲁绒绒造成任何影响。


    她仍旧和花祝年一起去集市。


    鲁大梁的婆娘,也放心让她跟着花祝年。


    毕竟,若是跟着自己,那天可能就忍了。她并不像花祝年那样暴躁剽悍,也并没有贺平安那样能打的男人。


    衡羿在天上始终关注着花祝年的一切。


    自然是知道鲁绒绒,是被花祝年守护着的。


    就像长了一层坚硬的外壳,守护之前的自己一样。


    他的小信徒,一直都很好。


    衡羿上前将花祝年扶起来,可是一抹她肩膀才知道,她胳膊摔得脱臼了。


    之前太过用力地护着小泥人儿,再加上在地上狠撞了一下。


    人老了就是这样,身上的关节,都开始松动了。


    “花大娘,你胳膊脱臼了,怎么不吭声啊?”


    花祝年愣了几秒后,才慢吞吞地说道:“我吭声,又有什么用?还不是要等贺平安给我安。”


    衡羿的目光沉了沉,其实之前,花祝年也有几次,被贺平安打到胳膊脱臼。


    贺平安都是放任花祝年哭一会儿,才会给她安。


    也不许她去找村医……


    所以,其实她对脱臼的感觉,应该是很熟悉的。


    甚至,在刚倒下的时候,就知道胳膊脱臼了。


    可她什么都没说,就只是抱着小象,在地上躺平忍耐着。


    能解她燃眉之急的人,从来都是贺平安。


    他只不过是个在天上,冷眼旁观了她三十年的神。


    衡羿小心地去碰花祝年怀里的小泥人儿,被花祝年一嗓子吼了回来。


    “你干嘛!”


    “先把将军放下来,我帮你正骨。”


    花祝年嫌弃地看了看衡羿:“你这副病恹恹的样子,行吗?看你长得挺壮实,没想到虚成这样!刚才差点把我压死。”


    衡羿恭敬地将花祝年怀里的小泥人儿接了过来,放到了一旁。


    “行的。在家里,我娘也总脱臼,都是我给安的。”


    花祝年想到衡羿的娘,忍不住叹气道:“你娘,为什么会总脱臼?”


    衡羿思索道:“她,她总是干活,就容易脱臼。”


    “你家里,没有下人吗?”


    花祝年记得自己年轻的时候,娘亲是从来不用干活的。


    “有,但我娘闲不住。”


    花祝年无奈地笑了笑:“哪有什么闲不住,都是被日子逼的。不然谁愿意干活?你也不知道帮着你娘干活!”


    衡羿低头无奈地笑了笑,没说话。


    如果衡羿没有被仙术反噬的话,几乎是摸到她的胳膊,就给她把骨头正好了。


    可是,偏偏他因为施法弄晕贺平安,遭遇了天道的惩罚。


    以至于,形神涣散,下手也没个准头。


    他猛地将花祝年的胳膊,往上一按——


    没接上。


    花祝年疼得瞬间眼泪掉了出来,一脚踹到了衡羿的大腿上。


    “你到底会不会啊!”


    说完就开始痛哭,哭的时候,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


    喘了半口,疼得抽抽,又开始继续哭。


    本来,如果他不强行给她治疗,她是能忍住的。


    这跟二次伤害有什么区别!


    衡羿刚才,的确手抖了一下,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


    可能,可能是,太过心疼的缘故吧。


    被踹了一脚的衡羿,小心地爬过去哄她道:“花大娘,我好久没弄了,手有点生,你就让我再试一次吧。这次,我肯定给你安好。”


    花祝年哭得泣不成声,又是愤怒又是委屈,从胸腔中吼出了一个“滚”字。


    衡羿的耳朵被震得生疼。


    他不忍心她再这样哭下去,强行掰过她的胳膊,又按了一下。


    这次花祝年直接嚷了出来


    因为,他又没正过。


    她疼得满头虚汗,连踹他的力气都没有了。


    “后生,你是故意来折磨我的吧!因为我差点让绒绒上了你,你心怀怨恨,所以才这样报复我。”


    衡羿连忙解释:“不不不,花大娘,那件事,我从没怪过你。真的,我理解你。我、我只是,唉……”


    他也不知道今天怎么回事。


    两次正骨都没正好,偏生让她挨了两遭罪。


    “我带你去村医那里吧。”


    衡羿愧疚得要死,说着就要上前抱她,又被花祝年踹了一脚。


    “你要死啊?昨晚你贺大叔是睡着了,没看见。大白天,你就这么抱我出去,等他回来,我又要挨揍了。”


    一般来讲,花祝年是很少对外讲自己被打的。


    因为觉得丢脸。


    但可能是今天,接连遇到让她痛苦的事,再加上她感觉这个后生,做事不管不顾的,情急之下,才讲了出来。


    说出来之后,她又觉得很难堪。


    打碎牙往肚子里咽,不是因为喜欢受委屈,而是不想让别人看不起自己。


    虽说这后生,撞见过几次贺平安打她。


    可是只要她不提起,那就可以装作他没看见。


    她仍旧能靠着欺骗自己,如常地生活下去。


    有些事,不挑到明面上来讲,对大家是都有好处的。


    谁也不想把血肉,剖出来给人看。


    衡羿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如果换了寻常男人,肯定就要趁虚而入了。


    对她说一通贺平安的不好,然后打着怜惜她的名义,开始对她动手动脚。


    这世间的烂男人,就是这样的玩意儿。


    从来不会真心地怜惜谁。


    只会在想睡一个人的时候,流下几滴目的性的泪水。


    可是衡羿不是世间的男人,他已经脱离了这种卑劣的属性。


    因此,他的怜惜是真正的怜惜,是至高无上的神明对痴愚信徒的悲悯。


    三界神魔都听任他差遣,可是,却没办法救一个凡人。


    她本该是他的妻子,是他的皇后,而不是一个整日挨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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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打的山野村妇。


    就在他愧疚之时,刚刚跑出去的鲁绒绒,又着急忙慌地跑了进来。


    花祝年对鲁绒绒永远是看女儿一样的目光。


    她欣喜于她的回来,想要对她解释,结果却只看到她满脸的泪水。


    鲁绒绒跪下来哭着大喘气:“花、花婶儿,我——”


    花祝年用剩下那只没脱臼的手,缓慢地顺着她的心口:“别着急,慢慢说。”


    “刚刚,我、我本来想回家,结果到门口看见,看见爹被抓走了。娘坐在门槛上哭,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就过来找你了。”


    “谁抓走的?官差吗?”


    鲁绒绒哭着摇头:“不是,是流兵。我看到,不只我爹被抓了,那天但凡参与过的,都被抓走了。还有流兵去了后山的林子里,不知道在找着什么。”


    花祝年身形轻晃了一下。


    按理说,无论是尸体还是现场,都处理得很干净,不太可能会被发现的。


    再加上,他们都对过口供了,也想好了应对之策。


    就算被查到了,如果实在逃不过,就一个人把整件事认下来。


    死后,亲属由村子里的人照料。


    绝不干背信弃义的事,把所有人招出来。


    可是,如果那天参与的人接连被抓,那就只有一种可能,这群人里出了叛徒。


    花祝年温柔地擦去鲁绒绒脸上的泪水。


    其实,她自己也快支撑不住了。


    可是必须装出稳定的样子,这样才不会给鲁绒绒制造紧张感。


    “绒绒别怕,我跟你娘出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鲁绒绒担心道:“我跟你们一起去。”


    “你不能出去。你和后生,在家里好好待着,千万别出去。”


    花祝年担心流兵会进来把鲁绒绒也带走。


    这群不做人的玩意儿,现在什么做不出来呢?


    花祝年摸着鲁绒绒的头,对她提醒道:“我出去的时候,会把窗户关好,把你们锁起来。如果有人在外面试探,你们两个都不要出声。”


    鲁绒绒抱住花祝年:“花婶儿,我怕。”


    她不想被流兵抢走,也不想随便嫁给什么人,就只想好好在家里待着。


    为什么连这么小的愿望,上天都不能满足她呢?


    花祝年拍了拍她的背:“没事的,有这后生保护你。他就是死,也会护着你的。”


    衡羿忍不住开口道:“花大娘,我跟你一起出去打探情况吧。”


    花祝年放开鲁绒绒,用那只尚好的胳膊,狠甩了衡羿一个耳光:“你想逃是不是?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只顾着自己逃跑!那天你又没参与杀人,怕什么?”


    衡羿被打后,倒也不觉得委屈。


    他只是感受到了她手心的硬茧,像一只可怜的小狗一样,仰头看着生气的主人。


    花祝年揪起衡羿的衣领,对他威胁道:“我告诉你,绒绒你给我护住了。你要是护不住,到时候我们就串供,说后山上的尸体都是你杀的。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听见没!”


    衡羿知道,他的小信徒,在生死关头时,一向凶狠。


    这才是面对困难时该有的姿态。


    他满目欣赏地仰视着她,可是下一秒又被他很好地隐藏起来,转为一种平静地淡漠。


    可惜说出来的话,还是暴露了几分心底的情绪:“那你出去的时候,小心一些。”


    花祝年阴狠地看着衡羿:“你少在这里假惺惺!你要是照顾不好绒绒,让她被人抢了去,回来我就宰了你!”


    衡羿自动过滤了她的狠话,一心望着花祝年脱臼的胳膊,忍不住提醒她:“你去找村医看看吧。”


    花祝年以为他是在嘲笑自己脱臼,扬起巴掌来就要打他。


    想了想,还是算了。这会儿正用他呢,等不用他了再揍他。


    她出门前,看了看地上的小像:“你帮我把将军包好,放回到柜子里。”


    衡羿听话地照做。


    坐在地上的鲁绒绒,看着这两个人之间的互动,内心酸涩难忍。


    如果那晚她直接上了他,现在就不会担惊受怕成这样。


    说不定,已经逼着他带她回家成亲了,哪里还会留在这个是非之地?


    衡羿被反噬到浑身乏力,法术尽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恢复。


    虽然给花祝年正骨,手上没准头正不好,不过帮她放个将军小像还是可以的。


    可惜,他刚把小信徒的小泥人儿放进去,自己就被人勒住后颈,猛然间放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