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念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他站到了温衍面前：“小奴隶，不是，温衍是吧，对不起，我不该找人揍你，你看看这些东西你喜欢哪个，随便拿，全都要也可以。”


    那些下人打开盒子，露出里面的珠宝，衣服，以及各式各样京都时兴的糕点。


    常念无语：“不是，你管这叫道歉？”


    这豪横的语气，哪点觉得抱歉了？


    她把小奴隶看的很重要，他自然是要对小奴隶态度好点。


    说着，他搂过温衍：“以后小爷跟常念一起罩着你，保证没人敢欺负你了。”


    温衍身躯微微一震。


    他目光冷然地盯着白子墨搭在他身上的那只手，厌恶与暴虐的感觉升腾而起，但随即又被他压下。


    常念没好气拉开他：“温衍伤还没好，你别压着他。”


    白子墨笑嘻嘻看着身侧人：“怎么样？这些换你一句原谅，没问题吧？”


    “别听他的。”她看向温衍，“我还是那句话，你想原谅就原谅，不想就不用。”


    温衍沉默了片刻，语气有些平静：“我接受道歉。”


    白子墨顿时笑开。


    小奴隶还挺识相的。


    “那这事就算过去了，”白子墨扬声说道，“常念，这下你总不能再不搭理我了吧？”


    常念皱了皱眉。


    要是能让白子墨也护着点温衍，他的日子会好过很多。


    而且，将来若是有机会登位……


    说实话，她不是没想过把温衍扶持登基，但是仅凭长公主府的势力，还是弱了点。


    要是再加上威远侯府，胜算可能大点。


    思及此，她看着白子墨：“你说的话可要算数，要护着温衍。”


    “那是自然。”白子墨一口应下。


    大不了他把温衍当贴身小厮来看待，谁都知道他一向护短。


    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他还执意把那些东西塞给温衍，但都被他拒了。


    常念也没让他留下。


    毕竟目前，他还只是个不受宠的皇子，身怀财宝，难免遭人惦记。


    “对了，你们刚刚在干什么呢？”


    看着石桌上的书，白子墨瞪大了双眼。


    “三字经？”


    常念夺过他手里的书：“放下。”


    她把书摆到温衍面前：“温衍，我们先来学这个。”


    温衍伤没好，偏偏又一直觉得自己是奴才，总是闲不住，无奈之下，她选择在这个时候给他上课。


    好歹给他找点事做。


    三字经是她特意选的。


    “来跟我念，第一句，人之初，性本善。”


    她轻声开口：“这句话的意思是，人生来就是善良的，也教导世人，不要忘了自己的本性……”


    常念侃侃而谈，试图给他洗脑，希望他将来不要变成暴君。


    温衍跟着念了一遍，只觉得这句话很荒唐。


    若是人生而为善，那些人为何从他出生，就开始践踏他？


    人性本恶，才是至理。


    只要给人一个机会，他们总会践踏弱者。


    但温衍没有表露出来，努力去学。


    但他没有基础，很多字都是靠脑力强行去记。


    白子墨嗤笑：“就你这水平还教他？”


    常念白了他一眼，不想多说，带着温衍挨个认字。


    白子墨听着听着，就觉得是自己目光短浅了。


    她竟然真的可以教温衍，还教的很好。


    想到最近她成绩突飞猛进，得夫子表扬，而自己却被训斥，白子墨拉过凳子坐了下来：“我也要你教。”


    说着，他还让奴仆准备纸笔。


    温衍看他一眼，目光幽暗。常念倒是没多大反应，学就学呗，正好她还可以教一教他，什么叫人性本善！


    这副场面被许多人看到，很快书院里的热议点又换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温衍恢复的很好，如今已经看不出伤痕了。


    正殿。


    温衍将磨好的墨放在常念面前，轻声道：“小姐请用。”


    他每天都跟着常念，夫子不在时，还曾进入正殿，为她研墨抄书。


    这是常念安排的，为了让他更多接触书籍。


    每当这时，殿内的学子们一声不吭，挪的远远的，生怕跟温衍有所接触。


    毕竟他们听说过，九皇子生来不详，生母不堪，怕沾染了晦气。


    只有白子墨，毫不在意地跟他们坐在一处。


    这日，杨夫子公布了新的测试成绩。


    一下课，白子墨就大喊：“常念！我进步了，哈哈哈，小爷总算不是倒一了。”


    常念吓了一跳，回过神来倒是平静的很：“哦，倒二啊。”


    这还是倒一缺考的原因。


    白子墨瞬间不开心了。常念安抚他：“没关系，起码你这次得分了。”


    “……”


    他丝毫没觉得被安慰到。


    这殿内一共五十来个学生，怎么常念进步这么快。


    一旁的柳依依嗤笑：“有些人愚笨不堪，得了几分就觉得自己了不得了，殊不知就是跳梁小丑，上不了台面。”


    白子墨瞬间转头：“柳依依，你吃粪了嘴这么臭？”


    柳依依面色骤变：“你好歹是个侯门公子，说话能不能不要这么粗俗。”


    “让我不粗俗，那也得看对谁了。”白子墨双手插腰，“你这副德行，哪值得我高雅。再说了，你不也考的不怎么样？啧啧啧，第二十名，比常念还低几名呢。”


    闻言，柳依依气的牙痒痒，但她很快道：“我赢过你就行了。”


    她说着，语气有些得意：“再说了，知意可是次次第一，我跟着她学，总比你跟着常念学要强。”


    闻言，温衍抄书的手一顿，目光划过柳依依，又不着痕迹地收回。


    而常淼淼微微抬头。


    这些对她来说，不过小菜一碟。常念无奈。


    怎么还得拉踩她一下。


    在她看来，这就是小学鸡互相秀朋友。


    事实上那张卷子十分简单，但她怕进步的太快，引起他人怀疑，以及夫子“看重”，特意做错了许多题。


    闻言，白子墨暴跳如雷：“常淼淼算什么？常念下次一定能第一！”


    柳依依一拍掌：“好啊，那我们打个赌如何？若是她考不到第一，你给我磕头道歉！”


    “行啊，考到了你给我跪下磕头！”


    两个人谁也不让谁。


    常念：“……不是，你们有问过当事人的感受吗？”


    白子墨按住她的肩膀，郑重道：“我相信你，你一定可以。”


    常念没好气：“我谢谢你。”


    考第一要赢过常淼淼，他怎么不自己上啊！


    她刚想说别拿她打赌，常淼淼把书合起，柔声道：“依依，你不该这么为难赵小姐。谁不知道她罚抄百遍，才记住千字文，眼下夫子教授的课业繁多，赵小姐若是每个都抄百遍的，怕是一年都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