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殊途不同归

作品:《陷入修罗场后,长公主殿下一心搞事业

    当时明珠出于好奇,带着松芜来到听筠轩,本想见一见自己的绯闻对象,临走前被齐二缠上,齐二对松芜出言不逊,极尽羞辱。


    回宫之后,松芜把自己关在房中许久,直到晚膳也未曾露面。


    入夜,下起阵雨,雷霆喧嚣。


    明珠提着食盒,来到松芜房前,见房内的灯火微弱,打量着他应该还没歇下,于是在廊下喊着松芜。


    听到呼唤声,里面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动静,隔了好一会儿,门从里面打开,松芜站在门口,潦草地披着衣服,浑身散发着皂角的清香。


    “殿下。”


    松芜用帕子捂着脸,声音听上去有些虚弱。


    “我看你晚上没吃饭,怕你饿着。”明珠瞧他如此,问道,“怎么了,是不舒服吗?”


    松芜摇了摇头,下半张脸被帕子掩着,看不清脸色。


    “这是怎么了?”


    “无妨,方才不小心磕到了。”


    “要不要紧啊,让我看看。”


    明珠伸出手,想要查看伤势,对方却往后躲闪,避开了她。


    “殿下,您身份尊贵,我这样肮脏的人,您还是……不要靠近为好。”


    “你这是什么话!”


    听到这话,明珠有些恼了,上前一步,直接抓住他的手,不想他手上的热度,竟烫得不寻常,仔细看手还有些红肿。


    “手怎么这么烫。”


    “……许是沐浴久了些,不曾留意。”


    屋内雾气蒸腾,像是刚沐浴过,可怎么用这么烫的水?


    “松芜,”明珠语气放缓,商量道,“让我看一眼你的脸好吗,我就看一眼。”


    即便她正握着他的手,依旧就感受他微微发力,攥着帕子挡在脸颊上,固执地不肯挪开。


    “殿下,时候不早了,这雨下得大,您快些回寝殿吧。”


    说着婉拒的话,声音却含着委屈。


    明珠当即没说什么,将食盒递给他转身回去。


    过了没多久,松芜的房门再次被敲响,他打开门,明珠站在门口,手中是一盒治疗烫伤的獾油和一罐止血化瘀的伤药。


    明珠见他还捂着脸,没有再要求查看。


    “松芜,我知道你怕我担心你,不想给我添麻烦,但我既然把你们带回来,这里就是你们的家。


    “以后,不要说那些自轻自贱的话,我会伤心的。”


    闻言,松芜紧咬着下唇,犹豫良久,像是鼓足了勇气,才将手中的帕子缓缓放下。方才为了不被殿下发现,他慌乱涂抹了一层止血的药粉,眼下被水汽熏蒸,面糊似的挂在脸上。


    明珠这才看见了,在他的脸上,那些渗着血渍的抓痕和擦痕,狞狰得像要撕烂面容。


    “这——”明珠惊愕道。


    倾盆大雨中,松芜身子颤抖着,不断抽噎,泪水失禁般滚落,无助地控诉。


    “他,他碰了、我的脸。”


    明珠猛然惊醒,一把抱住他发抖的身子。


    “我知道了,别说了,不用说了。”


    她早该察觉的,齐二说那些腌臜话的时候,她就该想到的!


    “都怪我。”明珠懊悔万分,“我不该去那儿的。”


    松芜的脸埋在她的肩头,就这样,在雨声中哭了许久。


    这具身子,他原想洗干净的……


    他拼了命地擦拭,用巾帕、用毛刷,甚至想用刀一片片割下来。


    如此,就能再长出干净的皮肉。


    直到浴盆内弥漫起血腥气,他才惊觉,清澈的水早已泛红,他看到镜中的自己,仿佛吸了血的妖魔。


    屋外风雨烈,犹如厉鬼嘶鸣,树影婆娑,枝条抽打着窗棂,搅扰安宁。


    除了被抓伤的脸颊,松芜整个后背和前胸遍布嶙峋的红疹,像是被砂纸刮过一样,有些被指甲抠出血肉,结了浅浅的痂。


    “殿下,别看了,无碍的……”


    松芜攥着衣服的手,被另一只手覆盖,他抬起头,见她拧着眉望向窗影,没有看自己。


    “松芜,今后你若有什么不愿告诉我,我不问,也不会怪你。


    “只是……身上如果有伤,你一定记得要抹药,不能任由它们溃烂,别人会心疼。”


    她的声音很轻,但还是能听出一丝哭腔。


    松芜说不上来当时的心情,惶恐、惊喜、自卑、畏惧……


    恍惚间,他又回到了那个肮脏的地方,被毒打、咒骂,藏匿在阴暗潮湿的角落里,独自擦拭着伤口。


    路过的人投来同情的目光,每当这时,他就会冲对方吐口血痰,看着人骂骂咧咧地走开。


    那些人,进来这个淤泥池,偏要装成悲天悯人的菩萨,一会儿同情妓女,一会儿同情落魄下人。


    却也不是来普渡众生,而是来寻欢作乐,以为说几句好听话,别人就会感恩戴德,殊不知自己寒酸地连顿饭钱都掏不起。


    后来,他遭遇了齐二的迫害,也曾不抱任何希望,反正这一辈子,他要烂在这里了。


    直到他遇见了,眼前这个人。


    此刻,她为自己保留着最后的尊严,只是平静地望着远方,外面喧嚣的风袭来,这间屋子却变得格外安逸。


    他盯着两人交叠的手,良久。


    “嗯。”


    那时,他就知道,回不了头了。


    殿下或许有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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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后悔救了自己,可他再也不会放手了。


    令他始料未及的是,短短北境一行,世事俱变。


    殿下也变了,从前最爱和他们玩闹的人,话少了,笑容总是浅浅的,连白发也长了出来。


    终究,人都会经历一些难以面对的事,兰萤的死,对于殿下而言,不仅是痛苦和伤怀,还有深深的自责、悔恨。


    那滋味儿不好受,它就像是用刀子剜下来的肉,想起一次,就会疼一次。


    “您对我说过,如果有伤,不能任由它们溃烂,别人会心疼。”


    被命运鞭笞过的人,即便不善良,也不会期望所爱之人经历这些苦难。


    “放过自己吧,这一切,不该由您独自承担。


    “我们虽追随殿下,可路是自己选的,倘若没有您从鬼门关把我们救出来,我们兄妹几人,就无人能幸免。”


    如果他没能找到殿下,小妹会在马厩中高烧病死,何莲会和自己落得同样的下场,日复一日,犹如枯朽发烂的树干,亦或是,轰轰烈烈一把火,又悄无声息地化为灰烬。


    “您要走的路,我们本无福相伴,只是出于私心,赖在您身边,今后吉凶祸福,不过是缘分有余。”


    松芜看着明珠,神色坚定。


    “无论发生什么,您都不要有所顾忌。”


    醉仙楼,地字号间内。


    啪——!


    一个巴掌声清脆地打在脸上。


    李杉呼哧呼哧地喘着气,显然被气得不轻。


    “打也打了,该消停点了吧。”


    菊若用舌尖顶了顶脸颊,露出本性。


    今日之事,根源在她自己,若她不和郡主说清,寻了其他托词,郡主多半不会甘心,仍要在殿下面前闹个不休。


    而李杉方才一听阿莲要和自己断了,甘愿放下身段,多番挽留。


    不想对方来了一句——你越界了。


    “你当我是什么?!”李杉怒道,“供你消遣的玩意儿吗?!”


    外面候着的香菱,听到动静不对劲,敲了敲门,想要询问里面的情况。


    “郡主,发生何事了?”


    “滚开!”


    李杉恶狠狠地盯着菊若,却不想别人此时插手进来。


    外面没了声音,李杉上前几步,逼近菊若,两人抵在床柱旁,没了从前的暧昧缱绻,现如今,一个咄咄逼人,一个冷漠如霜。


    “你过去说的那些话,都是哄骗我的吗?”李杉红了眼睛,质问道,“你说要同我一生一世,即便我嫁了人,你也愿终身不嫁,陪在我身边,这些你都忘了吗?!”


    菊若云淡风轻道,“郡主,床上的话如何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