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第 72 章

作品:《知否盛老太太的双生子

    清晨,盛纮一行人的船只已经停靠在汴州城的码头,而刘管家带着小厮们早已在此等候多时,他们一看见盛纮等人就开始帮忙搬运东西。


    刘管家让府中的小厮们和盛纮的小厮们一起在原地搬运盛纮一行人的行李,自己则是带着盛纮等人坐上马车启程回到丰国公府,过了许久,马车才行使到了丰国公府门前。


    盛纮一行人下了马车走进府中,便看到盛华兰早已在门口等候多时,王若弗激动的上前拉过盛华兰打量了许久才肯放手。


    盛华兰微微一笑,拉着王若弗的手拍了拍,语气中带着些许安抚的意味,道:“母亲,二伯父和祖母都很照顾我,明兰和安哥儿对我也很亲近,你无需担心什么。”


    盛华兰的目光转到盛纮身上,语气柔和,道:“父亲,祖母让我告诉你们不用那么着急见她,你们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还是先稍作休息,待晚膳时再见也不迟。”


    盛华兰说完,盛纮微微点了点头,而刘管家反应灵敏,道:“二老爷,小人带你们去院子修整一番吧,国公爷交代过,东边的那几个院子全交由您和大娘子来分配。”


    盛纮对着刘管家微微一笑,语气温和,道:“那就劳烦你了。”随后刘管家便带着盛纮一行人前往东边的院子。


    盛华兰也随着盛纮一行人一同前往,在这路途中,盛如兰已没了初见盛华兰时沉默不语的样子,她紧跟着盛华兰,低声道:“大姐姐,这国公府真大啊!就连给我们住的东边看起来都比在扬州城住的地方大。”


    盛华兰心中暗道:“我这嫡亲妹妹可真傻,这开国以来一共才九个国公爷,二伯父是第九个被封为国公的,前面八个都是因着开国之功封的国公之位,二伯父则是因着盛世之功才封的国公之位,最难得的是二伯父这个国公爷是有封地的,陛下封地都给了,还会吝啬这国公府嘛。”


    盛华兰拍了拍盛如兰,用眼神示意她安静下来,盛如兰随即闭上了嘴,而盛墨兰则是安静的跟在她们身后,只是她的眼睛也在看向四周,除此之外,盛长柏和盛长枫也是沉默不语的跟在盛纮夫妇身后。


    盛纮对于丰国公府中的景象倒是没什么震惊的,毕竟他在令国公府呆过,这也不过是比令国公府大些且精致风雅些罢了,不过,他身旁的王若弗可没见过令国公府,此时的她虽然面上不显,但心里还是十分震惊于丰国公府占地面积之大,可转念一想,这又不是她的,她过了一会儿便不在意了。


    等盛纮一行人在院子中休整片刻后,盛纮便提前带着王若弗和孩子们一同去拜访盛老太太,待他们行礼问完安不久,一个糯米团子般的小男孩冲进来,直接朝着盛老太太跑去,盛老太太顺势将他搂入怀中,只见他满脸担忧的看着盛老太太,语气中满是关心的意味,道:“祖母,祖母,二伯父今早听说您昨夜没睡好,让白祖父带着我给您挑了些安神香,您身体如何呢?”跟随着他的丫鬟已经将装着安神香的盒子放在了桌上。


    盛老太太眼含笑意的看着盛长安,语气柔和且宠溺,道:“我就是少眠罢了,你二伯父也真是大惊小怪,没得吓到你了。”


    盛长安闻言,脸上浮现出灿烂的笑容,奶声奶气道:“祖母没事就好了,不过,这也不能怪二伯父,二伯父只是担心祖母罢了。”


    盛老太太眼中闪过一丝笑意,道:“你和你姐姐向来是护着你二伯父的,对了,这是你叔父婶婶和堂兄堂妹。”


    盛长安这才发现自己刚刚忽视了这满屋的人,随即脸上浮现一抹羞红,接着急忙从盛老太太的怀中下来,对着盛纮等人行礼问安。


    盛纮神情有些复杂的看着盛长安努力控制自己给他行了个歪歪扭扭却还算标准的礼仪姿势,待盛长安行完后,他也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而王若弗则是神情柔和,眉宇间透露着些许关怀和亲近,道:“这是安哥儿吧,上次我瞧着他才小小一个人儿,如今却长得这般大,我险些认不出来了。”


    王若弗的目光转向盛老太太身上,语气中带着些许拍马屁的意味,道:“还是母亲和二哥哥会教养孩子,瞧瞧这安哥儿,小小年纪便如此知礼数,以后定是差不到哪里去的。”


    盛长安虽然被王若弗夸的有些害羞,但仍大着胆子,道:“婶婶,我瞧着堂兄们也很是不错,婶婶也厉害。”他说完便害羞的躲进了盛老太太怀中,不过,没过一会儿,他又悄悄露出双眼看向外面。


    王若弗听着盛长安的话,嘴角不自觉的弯了上去,语气中满是笑意,道:“瞧瞧我们安哥儿,多讨人喜欢啊!”


    盛老太太轻轻的拍了拍盛长安的背以示安抚,目光转而放在盛纮和王若弗身上,语气中带着些许笑意,道:“梁哥儿和炜哥儿前年被你哥哥送去王夫子身边教导后,安哥儿可就没有哥哥陪伴了,如今柏哥儿和枫哥儿来府中,他又有人可以叨扰,这心里怕是欢喜过了头了。”


    盛老太太看到盛纮眼中闪过的疑惑,解释道:“这府中原先是有夫子教导哥儿们学习的,前些年烨哥儿回汴州城时,你哥哥觉着烨哥儿的火候足够下场,便与婷儿、白大哥商讨后让烨哥儿参加了春闺,正巧炜哥儿也想去考一次乡试,你哥哥觉着让炜哥儿试试也行,没成想炜哥儿竟然考中了举人,而烨哥儿也不负众望的得了个探花郎,不过,那位夫子见烨哥儿高中又因着上了年纪有些力不从心便提出了辞行,你哥哥也不好留人,只能拜托那位夫子再待一段时间,待到他寻到王夫子处方才离去。”


    顾廷烨原本会试考中第七名是不太可能得到探花郎这个名次的,奈何他殿试超常发挥,再加之皇帝惦念着小时候见过他一面的情谊,便给了他一个探花郎的名次,这属实是出乎白滢婷和顾偃开的意料之外,更让她们意外的是顾廷炜这个试水的居然吊车尾考上了举人,当然盛瑾也很意外于顾廷炜的狗屎运,不过,顾廷烨考中探花郎却在盛瑾的意料之中,笑话,一共就三个人,里面就属顾廷烨年纪轻轻,长相英俊,不选他选谁,当然,肯定不止这一个原因。


    盛瑾暗暗猜想或许皇帝也不想看到盛家同一辈中出现两个状元郎的场面,毕竟顾廷烨算得上是他教养长大的,从某种含义上来说,顾廷烨也算得上是盛家的人,人贵有自知之明,皇帝就算再怎么重视、相信他,也不希望看到盛家在读书人心目中的地位上升至神话的结果,不过,这样也正合他意,他也不希望盛家风头太盛而被人当做眼中钉,只要保证盛家有足够自保的能力即可,除非他想当皇帝,要不然,过犹而不及,好在盛老太太并不知道盛瑾这种大逆不道的想法,要不然,她估计要晕上一回了。


    盛纮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语气中带着一丝敬仰的意味,道:“母亲,可是益州王氏出身的那位王夫子。”他可知道这益州王氏出了不少进士又是延续了三百多年的大家世族。


    盛老太太微微点了点头,语气淡然,道:“正是,王夫子虽说早已不收学生,但你哥哥厚着脸皮求上门,他念着你哥哥曾经一点子恩惠,再加上你哥哥所求不过是教导梁哥儿和炜哥儿一段时日,待来他找到好的夫子即刻接回,若是两年之内找不到夫子也即可接回,王夫子见这也不是什么强人所难之事便同意了。”


    盛纮本来想跟盛老太太提议将盛长柏和盛长枫也塞入王夫子那边学习,毕竟这位王夫子不仅仅出身益州王氏,还曾考中过传胪,只是他不喜官场,当年考中没多久就辞职教书,曾教导过不少名列前茅的进士,可盛老太太的话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这盛长梁和顾廷炜还是盛瑾求进去的,也只能待一段时间,若是这时候再塞人恐怕王夫子对盛瑾就要有意见了。


    盛纮突然想起个人,脑海中灵光一闪有了个念头,随即便对着盛老太太语气恭谨,道:“母亲,不如我们在府中办个家学可好,这样一来,二哥哥也不用在公务繁忙时还想着给梁哥儿和炜哥儿找夫子的事情了。”


    盛老太太神情没有什么变化,语气淡然,道:“家学这些个事情我不懂,你与你二哥哥再商讨,不过,眼下我倒是有件事情要与你们夫妇说一下,忠勤伯爵府也算得上是高门大户,府中的女眷们日常少不得要弄些插花、品茶、点香之类的玩意儿,华儿又不曾弄过这些个玩意儿,若是日后嫁到忠勤伯爵府恐怕会被人笑话她这些个玩意儿弄起来不成体统,我在宫中曾有一熟人,外人称之为孔嬷嬷,前些日子,我去信请她来家中教导姑娘们的礼仪,正好如姐儿、墨姐儿也在府中,让她们随着华儿一同学学这些个高门大户的礼仪,长长见识也好。”


    王若弗此时脑子转得极快,语气中带着些许激动,道:“母亲说的可是曾教养过英国公府、治国公府,还有襄阳候府那几位姑娘的孔嬷嬷嘛。”


    盛老太太微微点了点头,王若弗双目微微睁大,倒吸口凉气,她可知道这位孔嬷嬷,据说她原是山东孔府旁支后人,从宫女升做女官,即便宫中这几十年发生了不少大事,她却仍能安然在六局女官的位置上轮换,前几年病老请辞出宫在荣恩观养老,没几日便被勋贵人家请回家中教导姑娘,可见是个能人,况且请她教导过姑娘的勋爵人家都说她脾气温厚,教规矩的时候耐心细致,不像别的嬷嬷动不动就要罚要打的,却又能把礼数规矩教到位。


    王若弗属实是没想到盛老太太这么有面子,居然能请到这么有档次的嬷嬷,她脸上浮现出灿烂的笑容,语气中带着些许拍马屁的意味,道:“还是母亲想到周到,我就不如母亲这般心细如发,母亲这真真是为华儿着想啊!”


    盛老太太脸上浮现出一抹淡笑,语气中带着些许平淡的意味,道:“我只是顺便想见见幼时在宫中的熟人,而她又正好想找我叙叙旧罢了。”


    王若弗才不信盛老太太这话,当即将盛老太太夸上了天去,连带着盛纮也附和了几句盛老太太的好话,哥儿姑娘们则是安静的站在一旁听着长辈们说话,屋内一片祥和,待到晚膳时,盛纮可算是见到了盛瑾,不过,盛瑾和盛纮没说多少话,用完晚膳后便各自回到自己院中休息了,毕竟盛纮从扬州通判升任承直郎,如今到了汴州城,第二天要早些去尚书省报道了。


    三日后的清晨,王若弗期盼已久的孔嬷嬷终于翩翩而至,而盛瑾则是带着盛纮夫妇一早在大门口亲自迎接孔嬷嬷进府,只见丰国公府门前来了一辆马车,待马车停下不久,便有一位老妇人从马车内下来,不用猜都知道这位老妇人就是孔嬷嬷了。


    这位孔嬷嬷瞧着大约比盛老太太小几岁,体型消瘦,眼睛不大,鼻子不高,一张干瘦的大饼脸看上去十分和气,穿着一件银灰色素面织锦褙子,只在袖口镶着茸毛皮边,头上也只简单的绾了支斜如意纹的白玉扁方,一身装扮显得十分素净。


    盛瑾神情柔和的阻止了孔嬷嬷给他行礼,随即带着她去见盛老太太,待她随着盛瑾一同来到盛老太太屋内时,她一见到盛老太太,便要按照着宫中的老规矩给盛老太太行礼,却被盛老太太连忙扶了起来,只见盛老太太满脸笑意,语气中带着些许激动和亲近,道:“我们是旧识,无需如此多礼。”


    盛老太太说完便拉着孔嬷嬷一同坐在主位上聊了起来,说来也神奇,孔嬷嬷这样长相平凡的一个人,一说起话来却让人如沐春风,一举手一投足都大方流畅,谦谨端庄。


    盛瑾和盛纮夫妇在一旁时不时附和一两句,而姑娘们则是安静的坐在一旁,不过,每个姑娘的行为举止、内心想法都不大相同。


    盛华兰安静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虽然心中十分激动,但面上不显,盛墨兰脸上保持着完美的微笑,雅致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仿佛在全神贯注的倾听着两位老人的谈话,盛明兰表现得与盛墨兰亳无差别,只有盛如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时不时的动一下,任谁都能看出她已经无聊到开小差的地步了。


    孔嬷嬷含笑的看向盛瑾,语气中带着些许赞扬的意味,道:“早就听闻盛国公陌上公子玉无双的名头,如今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不得不说盛瑾保养得当了。


    孔嬷嬷说着又将目光放在盛纮身上,道:“盛大人在汴州城的名声也不差,为官明正,治理德方,如今儿孙满堂,府上的哥儿姑娘们都芝兰雪树一般,老夫人可真是有福气啊!”


    盛瑾心里暗暗佩服孔嬷嬷睁眼说瞎话的本事,毕竟盛纮从扬州通判升任承直郎才进汴州城没几日,怎么可能在汴州城有什么名气,不过,他瞧了瞧盛纮那如沐春风般的表情,不由得感慨道:“果然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是从古至今通用的伎俩。”


    盛老太太指了指盛华兰,眼含笑意,道:“是我有福气,居然能把你这大忙人请来,这我的大孙女,我可把她交给你了,有什么不好的,你只管打罚,不必束手束脚的。”


    孔嬷嬷面带微笑,语气温和,道:“老夫人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今日虽有些体面,但不过是诸位贵人给的面子,说到底我在宫中也不过是个奴婢,照我看呀,规矩是用来彰显德化,明正伦理行止的,不是用来折腾人的,规矩是要学,但也不用死学,用心即可,况且老夫人的孙女能差到哪儿去。”她一边说,一边随意的看了眼盛华兰,而盛华兰似乎受到了什么激励般,端端正正的坐着,腰背挺的笔直,目光期盼,仿佛用肢体语言表决心一般。


    王若弗脸上的笑容,灿烂的仿佛盛开的花朵般,语气中带着些许恭维,道:“嬷嬷此次能来,真是托了母亲的福,回头嬷嬷教导华儿得空时,也与我们说些汴州城里头的事,好让我们这些个常年在外的乡下人长长见识。”


    孔嬷嬷浅浅一笑,语气谦和,道:“扬州城到汴州城,这一路物宝民丰,天高海阔,大娘子既见过高山大川,又晓得天南地北的风土,见识当在我这一辈子不挪窝的老婆子之上,大娘子实在是过谦了。”


    孔嬷嬷这番话说的王若弗全身汗毛孔都熨帖舒坦,她拿着手帕放在嘴边,挡了挡脸上更加灿烂的笑容,可用处不大,毕竟她笑得都快合不拢嘴了。


    盛瑾微微一笑,语气中带着些许敬意,道:“嬷嬷自谦了,您在宫中几十年,这的见识自是不比我们低,还望嬷嬷多教导教导我家姑娘们。”他说着便起身给孔嬷嬷行了一礼。


    孔嬷嬷赶忙扶了扶盛瑾,严肃的神情中带着一丝慌乱,语气中带着些许恭谨,道:“盛国公多礼了,我自当尽力。”


    盛瑾见状也没在做什么,只是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道:“嬷嬷和母亲既是故人,那这段时间就劳烦嬷嬷与母亲同住一院,叙叙旧,我已让女使们将母亲院子不远处的一处院子收拾出来,供嬷嬷给家中姑娘们上课,也方便嬷嬷出行。”


    孔嬷嬷看着盛老太太对她笑着点头,目光转向盛瑾身上,眼含笑意,道:“那我就多谢盛国公,让我和老夫人叙叙旧。”而后她又多和盛老太太、盛瑾他们闲聊了几句,便各自散去了。


    夜晚,孔嬷嬷睡在盛老太太的院子中,只见盛老太太看着孔嬷嬷,语气中带着些许调侃的意味,道:“你居然肯来,我本来可不敢请你到府中的。”


    孔嬷嬷一改今早不慌不忙的状态,神情略带些许疲惫,道:“我本就厌烦了那些个权贵之家,每个人都有千张面孔,面上不显,肚里弯弯绕绕的算计个不歇,我这一辈子都是猜人心思过来的,连梦里都思量着那些贵人的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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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肠,原本想着请辞后,能过几天舒心日子,没曾想还是不消停,前个权贵之家更是想留着我不放,正好我听说盛国公是你的儿子,还有陈嬷嬷和苏嬷嬷在丰国公府过的很是舒心,又恰逢你给我来信,便借着你的由头从那权贵家中脱了身。”


    孔嬷嬷说到这里,叹了口气,道:“我也老了,这些个日子总想着落叶归根,待这次教导完你家姑娘,由着盛国公府的名头送我离开汴州城,也好摆脱那些个权贵之家的邀请,毕竟没人会为了个教养嬷嬷与盛国公交恶,我也能清净的过完后半辈子。”


    盛老太太闻言,目露伤感,语气中带着一丝关心,道:“落脚的地方可找好了?若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尽管跟我开口,我没有办法,还有瑾儿呢。”


    孔嬷嬷脸上的神情变得洒脱起来,语气中带着些许豁达的意味,道:“不用了,我早就在老家物色好了人选,是我一个远房侄子,他没父母,我没子嗣,正好一起过日子,况且我如今这个岁数,也没几天活头,不想再拘束了。”


    盛老太太脸上带着些许怜惜的神情,低声道:“你这一辈子也不容易,想当初你都订亲了,却被你后娘拿来顶替你妹妹进宫。”


    孔嬷嬷脸上满是不以为意的表情,道:“什么不容易?我可觉得我这辈子呀!比常人精彩多了,不说吃过的用过的,就连皇帝我也见过两个了,皇后都见过五个了,这后妃贵人更是如过江之鲫,也算是开了眼,还能衣食无忧的活到花甲,没什么好抱怨的,倒是我那妹妹弄得自己一辈子声名狼藉,嫁人,偷人,下毒,被休,哈哈,真是厉害啊!我那后娘为了她倾家荡产、潦倒而死,你不知道,当初听到这消息时,我高兴坏了,偷着喝了一整瓶老窖庆祝呢!说起来,我可比她们强多了。”她说着便自己乐呵呵的笑起来。


    盛老太太被孔嬷嬷的情绪带动起来,她面带微笑,道:“你还是老样子,瞧着恭敬,内里却落拓不羁。”


    孔嬷嬷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语气中带着些许了然的意味,道:“你如今有了个有出息的亲生儿子,现在瞧着你这般样子,又有了当初那派头,我便放心多了,想想那时看你修身养性到那种地步,我心里为你担心啊!”


    盛老太太回忆起自己娇憨的青春,一片怅然,随即又想到了盛瑾他们,微微一笑的摇了摇头,道:“纮儿终归不是我亲生的,那时我又何必讨人嫌,况且我也乏了,当年折腾的天翻地覆,到头来还不是一场空嘛,如今我有了瑾儿,又有了两个嫡亲孙子,一个嫡亲孙女,再加上一个义女和义兄,这生活过得有滋有味的,纮儿他愿意听我的就听,不愿意听我的,总会听瑾儿的,左右有瑾儿在呢。”


    孔嬷嬷当即冷笑,道:“感情你是有了亲儿子撑腰,底气足了,你想想,就算没有盛国公,本朝以孝治天下,你虽不是他的亲娘,却是他的嫡母,又对他恩重如山,但凡他有半点忤逆你的意思,他就别想在官场上待了,不知道你有什么好顾虑的。”


    盛老太太不愿多谈什么,随即转移话题,道:“好了,不说他们了,来聊聊我这几个孙女吧,你觉得她们如何呢?”


    孔嬷嬷装作敷衍的样子,道:“都不错,大姑娘端庄大气,是个大家闺秀,四姑娘看上去富有才情,颇有一些才女的感觉,五姑娘太过活泼了。”


    孔嬷嬷说到这里,眼中闪过一丝兴奋,道:“倒是你家盛国公的二姑娘才九岁,却能乖乖坐着,那个孩子的一双眼睛真是生得好啊!淡泊,明净,好像什么都看明白了,却又不清冷,让人感觉就是个豁达开朗,稳重守礼的性子,如同当初的盛国公夫人般。”


    孔嬷嬷似是想起了什么,戛然而止的看了眼盛老太太,而盛老太太只是淡淡的笑了一下,道:“你不必忌讳什么,瑾儿书房中挂着媳妇的画像,他若是一听别人提起媳妇就悲伤,怕是早就悲痛欲绝到随媳妇一同去了。”不得不说盛瑾和盛昀这出恩爱夫妻的戏码演得是相当的成功啊!如今汴州城没有人不相信盛瑾对慕卿云的深情,毕竟若不是情深到骨子里,谁能忍着十几年都不续弦纳妾呢。


    孔嬷嬷叹了口气,道:“唉,你说你家那位当初还在时也算得上是个风流的人物,怎么能得盛国公这般痴情的儿子,不过,当初我曾在宫宴远远瞧过盛国公夫人,那真真是堪称绝色,虽说身子弱,但却将这府中打理得井井有条,待人处事也是极好,当初在宫宴上愣是没让那些个贵妇官眷找出一点错处来,我瞧着你家二姑娘如今和她有些相似,将来张开了必是个如花似玉的大美人,若是能再得她几分本事,那自是不愁人家求娶的。”


    孔嬷嬷看着盛老太太,眼含笑意,继续道:“人家常说七岁看老,我瞧着你家二姑娘九岁就这般好性子,将来也差不到哪去,你倒是得了个好孙女啊!不过,她也好运道被盛国公过继成嫡长女,我看得出盛国公对她是真心疼爱的,跟着盛国公可比跟着你那庶子盛纮好上不止一星半点,不说别的,我可听说了端淑县主和白老爷如今可是拿她当亲孙女亲侄女一般疼爱啊!可有不少人家盯着你的心肝肉啊!”


    孔嬷嬷端起茶杯,浅浅抿了一口,道:“你可别当汴州城那些个勋贵世家的人都是眼瞎,先不论盛国公夫人那十三艘船的嫁妆,就说盛国公的身家有多厚,你这个亲生母亲肯定比我这个外人清楚的多,你家二姑娘是盛国公的嫡长女,瞧盛国公如今这般疼她,那未来的嫁妆能少到哪去,再者,盛国公夫妇情比金坚,盛国公夫人都留有遗书给端淑县主不少好东西,我可不相信她没给盛国公留下什么遗嘱,更别提到时候的添妆了,端淑县主和白老爷跟你儿子媳妇感情有多深,你又不是不知道,那白老爷可是扬州城里有名的盐商,商贾巨富,不冲别的,就冲你乖孙女那张神似盛国公夫人的外貌和盛国公嫡长女的名头,他们能不给她添上一份厚厚的添妆嘛,毕竟全汴州城都知道当初端淑县主出嫁时,盛国公夫妇可是和白老爷一起给她置办了极其丰厚的嫁妆,更何况那端淑县主的县主之位可是盛国公夫人给她挣来的,这份人情白家父女两这辈子也还不清,可不得对盛国公的两个孩子好嘛。”


    盛老太太微微皱了皱眉头,她虽然和盛瑾调侃过盛明兰嫁妆之丰,却也不想自家孙女因着嫁妆被豺狼虎豹给盯上,语气中带着些许冷意,道:“明儿,我和瑾儿是打算留到十八岁在嫁人的,她未来夫婿人品和家世家风都要经过我和瑾儿的严加考察,方才会首肯。”


    孔嬷嬷瞧着盛老太太这般警戒,语气中带着些许安抚的意味,道:“你也别想太多,左右还有你那盛国公儿子给她撑腰呢,他们顶多就是上门探探口风,你们若是不愿意,也没人敢逼一个国公爷和一个一品诰命夫人硬是结亲家。”


    盛老太太神情看不出有什么变化,语气淡然,道:“是我想差了,你说得对,只要瑾儿和我不同意,谁也别想娶走我的乖孙女。”


    孔嬷嬷也不管盛老太太怎么想,语气中带着一丝调笑的意味,道:“这才对嘛,这才是勇毅侯府独女的派头啊!你要早拿出这种气势,他盛纮还敢视你若无物嘛。”


    盛老太太洋装恼怒的用手指着孔嬷嬷,笑骂道:“都说了,不提他,你这老货,这张厉嘴,怎么没死在宫里呢,让你出来祸害人。”


    孔嬷嬷瞪了盛老太太一眼,语气中满是笑意,道:“那是自然,没听过好人命不长,祸害遗千年嘛。”


    盛老太太听到孔嬷嬷这么说,不由得笑出了声,孔嬷嬷瞧着盛老太太这般也随之笑出了声,两个老人就这样笑在一起,过了一会儿,盛老太太又与孔嬷嬷说了些事情后,便相拥入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