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盏？”


    和臻是靠着系统的提示找到他所处的地方的。


    有点黑，还有些潮湿的霉味，是这座城市成千上万的地下室里最普通的一个。地理位置很偏僻，附近只有一个还在冒烟的工厂。


    当她到达的时候，那里已经只剩【符盏】一个人了，他被绑在椅子上，嘴边还有一点奶油。


    “吱吱——”


    老鼠风卷残云地吞食着地上的奶油，意识到又有人来，飞快地钻入了一旁的地动，很快不见踪影。


    “符盏？”和臻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试图唤醒他的意识。


    既然【殷年】想跟【符盏】完成身份置换，应该不会这么轻易就把他弄死了。但是不知道这个周目的【殷年】有没有顺利跟新生绑定，不然他一个小孩下手没轻没重的，还真没法确定结果如何。


    眼前的男孩终于睁开了眼睛，他跟和臻也算是认识了一段时间，此刻却眼神迷离，良久才开口：“你……是谁？”


    “那你是谁？”和臻反问回去。


    “殷年，我叫殷年。”


    他说自己交殷年。


    “系统？”


    系统再和臻的脑海中沉默了，它觉得不应该是这样的。


    这个周目，他应该已经控制住了新生，新生没能和真正的【殷年】绑定，可是他又是如何将【符盏】洗脑成功，让他成为了【殷年】的呢？


    因为和臻提前报了警，所以她和现在自称殷年的【符盏】一同被带回了警局。和臻没有给父母打电话，她说自己是迷路才走到那个地下室附近的。


    虽然这个借口奇怪，但她毕竟只是个小孩，警察也没法再多问什么。


    “嘿，我今天等了你很久。”


    警察最后还是向和臻的父母报了平安，因为Alaric和司机到了警局，警察才放心地让她离开。


    “嗯哼。”和臻眨了眨眼。


    Alaric委屈地嘟起嘴巴，他刚刚学会了烤饼干，还特地给和臻做了不一样的夹心和图案，结果一整天都没有看见她。


    一得到和臻的消息就是在警局，这让他又紧张起来，好在和臻没事。


    “你看他。”和臻拽了拽他的袖子，让Alaric和她一起看来接走【符盏】的，他的母亲。


    距离不近不远，Alaric也能听见他们对话的声音。


    “小年是谁？”Alaric问。


    【符盏】的母亲说的什么“殷年”，“小年”似乎是某个人的名字，但……


    “她叫的该不会……是符盏吧？”Alaric的逻辑思维能力比同年人强很多，但是他还是有些无法理解。


    “殷年”，是【符盏】的新名字吗？


    但是他没能得到解答，本想亲自问出原因，结果第二天，他们娘俩就搬离了这个城市，杳无音信。


    “你说……他们去了哪呢？”Alaric之后照样有空就来找和臻，有时候突然想起这个说不上朋友的朋友，也会回忆起一些关于他的事情。


    长大一点之后，Alaric能意识到其中的一些内情。


    但是由于当时年纪太小，随着时间的流逝，记忆越发模糊，【符盏】和【殷年】这两个名字自然也模糊起来。


    直到有一天，Alaric接到了国内的朋友，殷续昼的视频电话。


    “嘿，小舟。”


    小舟指的是易虚舟，殷续昼在视频那边不满地开口：“别逼我顺着网线去打你。”


    “好啦，小昼，你知道我们有时差的，我这才早上六点，什么事这么着急？”


    Alaric一边煎鸡蛋一边接殷续昼的视频电话，殷续昼甚至可以听见油“滋——滋”的声音，一下子忘了自己要说什么：“你在自己做饭？”


    “厨子都被你开了？”


    “偶尔也想自己做点。”Alaric将培根放在煎好的鸡蛋上，其实只要他有空，几乎都是他做给和臻吃的。


    为了抓住和臻的胃，他从被允许开火以来就一直在研究各种食谱。比起这边的食物，和臻更喜欢国内的菜系，而Alaric自小是在这边长大的，所以研究起来费了不少功夫。


    “咖啡还有吗？”和臻打了个哈欠走进厨房，手里拿着加了蜂蜜的冰牛奶，眼睛还没有完全睁开。


    殷续昼：“……”


    “哥，谁啊。”


    直到听见殷续昼的声音，和臻才睁开了眼睛，她还有些杂乱的头发出现在视频里，那边的殷续昼少见地沉默起来。


    明明是第一次见到这张脸，殷续昼心里却莫名产生了一种久违的感觉。心脏跳动的速度超出了他能控制的范围，也就过去了几秒钟，殷续昼却感觉好像有了一个世纪。


    “啪——”


    手机落地的声音响起，殷续昼才终于回过神。


    “咖啡我的房间还有，怎么这么早就喝冰的，加了这么多冰块。”Alaric帮和臻捋顺头发，他此刻很想吻她的眼睛，但他抑制住了自己的冲动，一天也好，一年十年几十年都好，他能一直站在和臻身后。


    和臻将牛奶放在一边，无奈地说：“不是要赶飞机吗？”


    在和臻刚刚来到这个国家没几年，和政的事业依然主要集中在国内，所以他先独自离开，让和臻和母亲鹿也生活了很久。


    直到和臻到了快上高中的年纪，鹿也回了国内，和臻和Alaric都决定报考国内的大学，索性在这一年干脆转去诺尔特斯上学。


    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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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他们乘坐飞机的日子。


    其实刚上高中的时候他们就应该回去的。


    但是这里乱了很长一段时间，Alaric希望和臻立即转移走，但她留了下来。


    倒也不是和臻多么想跟他同患难，而是……


    和臻从来没有在诺尔特斯的高中时期顺利活下来过，不如在国外躲过死亡节点。


    “不着急的。”Alaric看着和臻小口地咬着鸡蛋，心里的满足感越来越多。


    最乱的那几年，和臻永远都在他快撑不下去的时候待在他身边。


    他想，他希望和臻能永远这样笑着。


    “你还好吗？”


    直到和臻慢悠悠地吃完早饭，Alaric才想起来那边的殷续昼还没有挂电话。


    “哥你……最近要回国？”


    Alaric：“对啊，我要夺回属于我的一切。”


    殷续昼：“把你手机里的晋江早点写了。”


    “开玩笑的，你给我打电话是为了欢迎我回去？”Alaric又想起了最初的话题，殷续昼一般都会挑两人都方便的时候打电话，只有今天格外着急。


    殷续昼的脑中还是和臻地模样，以至于原本要说的那件事……好像也没这么重要了。


    但殷续昼此刻又不能说，哥，我好像对你女朋友一见钟情了。


    于是，他只好按下莫名的悸动，开口道：“我爸有个私生子。”


    “真是糟糕。”Alaric，“怕他跟你争遗产？”


    “老头子倒也死不了这么早。”殷续昼说话一向没把门，在Alaric面前更是，“但是他把那个私生子接回家了。”


    “这么明目张胆？”Alaric惊讶地多加了一块糖，溅起来的液体沾到了袖子上。


    和臻也听见了他们的对话，只是不知道这个私生子，指的到底是【符盏】还是【殷年】呢？


    “他叫什么？”Alaric本来只是随口一问。


    直到……


    他们又听见了那个名字。


    “好像叫什么殷年吧，我看了照片，长得倒是有几分相似……”


    殷年。


    Alaric：“你是说……殷年？”


    快要消退的记忆又如潮水涌来。


    或许只是个巧合吗？


    “一开始好像被他养在了国外，就是哥你在的国家。之前你们那边不是内乱？老头子就把他接回来了，最近居然还敢登堂入室……”


    “说起来哥你知道吗？在我小的时候，老头子就带来过一次，当时我妈跟他大吵一架，后来就没见过他了。”


    “没想到……到了这个世界，我爹妈各过各的，他现在想把私生子带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