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玉簪中断(七) 除夕不是天子的除夕。……

作品:《暴君今天火葬场了吗

    年末的几个月总是过得很快,还没下多久的雪,竟就到年关了。


    这几日宫里总是很热闹,各宫都在筹备着过年的琐事,江鸣雪虽然总是思虑天下的局势,但看着眼前的热闹,倒也觉得心里有些暖意。


    况且,今年年关,乐府比往年清闲许多。


    燕晗下令,今年的除夕夜宴不必办了。


    对外只称是先帝驾崩不久,天下太平未定,天子无事可庆。


    因此,她们不必像往年那样排练大量的歌舞,江鸣雪作为乐府品阶最高的歌妓,自然清闲得多,常常躲懒。


    “你除夕想吃什么?”


    阿槿拿着些腊梅插瓶,大约是见她靠窗发呆,随口道:“唐大人前些日子送进来好多吃的,几乎都是你喜欢的。”


    “这个年该过得多有滋味啊。”


    说着,她脸上渐渐浮现起一些欣喜的笑意,目光闪闪地看着她。


    江鸣雪从窗边离开,想起前些天唐明月送进来的礼物书信,忍不住笑了笑:“兄长思虑周全,你按着他的意思准备就可以了。”


    半晌,她忽然想起了些什么,顿了顿,见窗外没有人,才轻声开口:“顾岸大约是第一次离家过年……”


    “你多做几道北齐菜。”


    想来,在北齐的嘉平侯被治罪之前,顾岸大约都是和家人一快过年的。


    这种光景,让她想起江府被焚毁后,她和唐明月在街头度过的第一个年关。


    那时她和兄长还是两个孩子,虽然落魄无依,兄长还是将她保护得很好。除夕夜里,他不知从哪为她弄来了一碗汤面,让那个寒冷的年夜还是变得很温暖。


    可是顾岸……


    嘉平侯满门伏诛,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江鸣雪忍不住轻叹了一口气。


    “没事,有我们也很热闹啊。”


    阿槿见她似乎有些不高兴,便仔细想了想,自顾道:“我到观澜阁的第一个除夕也是和你一起过的,比我之前所有的年过得都要好。”


    “只是希望皇帝不要在那天把你叫去唱歌。”


    江鸣雪闻言愣了愣。


    她看了看窗外的雪,想起这半年来,她每每从承天殿出来,走过的无数次夜路。她忽然觉得,那座金碧辉煌的宫殿显得很黯淡。


    尤其是在新年这样的日子里,显得更黯淡。


    ……


    除夕这天,江鸣雪几乎都是和阿槿与顾岸一起度过的。


    唐明月一早就托人从宫外送来了好些东西。


    他给江鸣雪寻来了上好的古琴,给阿槿带来了许多江南的点心,连尚未见过面的顾岸,他也按北齐的旧俗准备了些心意。


    除了礼物,他给江鸣雪的书信也写得很长,除了交代阁里近来的安排和民间的线报,还处处问及她安好。


    也算是没有缺席这个年节。


    “姐姐,快来用饭。”


    顾岸帮着阿槿将饭菜端上桌,见她一直望着门外,笑着叫她。


    江鸣雪搓了搓冻红的手,往暖炉旁靠了一会儿,才向屋子里走去。


    她觉着,顾岸今日似乎并没有她预料的那样悲伤。


    大约是因为新春的缘故,他穿了一身鲜红色的衣裳,衬得本就白净的脸蛋更加白皙盛雪。那双秋水一样澄明的眼睛今日总是弯弯的,现下被烛火一照,显得更加灵动漂亮,婉转风流。


    “姐姐怎么一直看着我?”


    顾岸先是愣了愣,而后又笑得更加明媚,定定看着她。


    江鸣雪不好提及他的伤心事,便也只是笑道:“没什么,只是觉着你穿红色很好看。”


    “故而贪看了两眼。”


    她没有想太多,也没来得及看少年微红的眼角和错愕的眼神,只自顾往餐桌上坐下了。


    阿槿还是和往常一样,一个劲儿往她碗里添菜。


    “今年你犯太岁。”


    她像是想起了什么,虽然腮帮子鼓鼓囊囊的,还是起身去寻这些什么东西,嘴上道:“阁里的婆婆说你流年不利,要戴一根红绳压一压。”


    说着,她终于在床头的匣子里寻出一根红绳手链。


    “我觉得一根绳子太单调,刚好先前唐大人有送你一个小玉坠子,我就系上面了。”


    阿槿麻利地给江鸣雪系上红绳,感觉有这东西一镇,自己安心多了,满意地笑了笑:“还挺好看的。”


    江鸣雪无奈地笑了笑。


    她本不信什么民间太岁的说法,但如果戴根红绳可以让身边的人安心些的话,她觉得倒也是不错的事。


    况且那玉坠质地温润细腻,上面的官家云纹更是精巧,确实好看。


    三人吃完饭,正打算一起守岁,门外却忽然来了个不速之客。


    “江姑娘,陛下传召您。”


    小太监算是此处的常客了,这半年以来,几乎天天都是他来接江鸣雪,眼下神色颇有些为难:“劳烦姑娘同我走一趟了。”


    “一定要去吗?”


    阿槿几乎是脱口而出,面色很不情愿:“今天这是什么日子。”


    江鸣雪担心她说出什么冒犯皇权的话,见罪于燕晗,便很快笑着开口:“今天这样好的日子……”


    “能为陛下献曲是奴婢之幸。”


    说着,她笑着递给了阿槿一个眼神。


    阿槿会意,却还是有些失落地垂下头,倒是没有再多说些什么。


    “走吧,姐姐。”


    顾岸已经站在了门边,他一手撑着红伞,一手拿着她放在暖炉上熏着的披风,笑着看向她,


    “我送姐姐去。”


    ……


    今夜的承天殿格外冷清。


    别说新春的气氛,这周遭连人影都没有多少,似乎除夕是全天下的除夕,但唯独不是天子的除夕。


    走进承天殿,江鸣雪很快觉出有几分异样。


    殿内有些暗,偌大的宫殿只点了几盏灯,只有冷清的月光在屋子里流淌。


    燕晗似乎清退了所有侍卫和宫人,殿内几乎没有人影,空空荡荡的,只有金柱上的宝石在烛火中依旧绮丽,宛若华美的囚笼。


    大约是没有燃暖炉的缘故,这里比江鸣雪的屋子还要冷许多。


    她不由地伸手裹了裹身上的披风。


    殿内实在太暗了,她看了许久,只在殿内的一角看到一个人影,隔着一层被风吹动的薄纱,有些不真实。


    “陛下?”


    她想了想,还是轻唤了一声。


    燕晗一直没有回应她,江鸣雪只好试探地往薄纱后面走去,在极致的静谧中,她几乎可以听见自己的脚步和呼吸。


    薄纱后面是一扇很大的木窗,窗外正好可以望见月亮。


    窗前摆着一方檀木几案,燕晗正坐在旁边。


    他似乎并没有在意江鸣雪的出现,只自顾低头饮酒,拿起酒樽时侧脸被月光映出利落的剪影,像一座静默的秋山,似乎带着点无奈的哀凉。


    帝王的衣袍很长,在地上铺开,墨色的绸缎上浮现着暗金色的龙纹,几乎延展到江鸣雪的脚边。


    “陛下,怎么不让人在殿内伺候着?”


    江鸣雪愣了愣,还是问了一个不太容易出错的问题:“奴婢见外面也没有什么人,事关陛下的安危,还是仔细些。”


    “朕让他们回家守岁了。”


    燕晗漫不经心地喝了一小口酒,语气平淡:“鹤冰一人可敌百万之师。”


    “更别说是朕了。”


    江鸣雪挑了挑眉。


    早知道燕晗其人傲慢自负,今日算是得见了。只是他即便是喝了酒,这样口出狂言,面色却还是平静如常,倒是让人有些佩服。


    “陛下今日想听什么?”江鸣雪如往日一样开口。


    燕晗似乎沉默思忖了片刻。


    他轻摇了摇头:“朕好像不太疼……”


    “你坐下与朕对饮几杯。”


    江鸣雪颇为诧异,一时有些听不懂他在说些什么,却还是听言坐在了几案的另一侧。


    落座的刹那,她闻到燕晗身上浓烈的酒气。


    那双琥珀似的眼睛在月光下更加漂亮,如同冬日的蜜糖,变幻的层次是任何宝石都无法比拟的光彩,此刻直愣愣地看了她一会,像是蒙上了层淡淡的寒雾。


    江鸣雪这才反应过来,燕晗这是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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