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9 章 褚东阳并没有再多...
作品:《不共楚王言》 《不共楚王言》全本免费阅读
褚东阳并没有再多说什么,他将傅初鸿平安送到之后就匆匆离开了,留下姜妱带着人将皇帝搀了回去。
傅初鸿在宴会中喝了不少酒,当时还是很清醒的,一旦散会,酒意就上了头,走路都不太安稳。
姜妱让人备水,又吩咐傅初鸿身边的宫人伺候他沐浴,自己忍着头疼去后面看了已经睡着的大公主,给她掖了掖被子之后,就守在床边出神,除了丝萝,谁也不可能明白她现在混乱的思维。
不知过了多久,浴房中突然传来了噼里啪啦瓷器破碎的声音,姜妱敲了敲太阳穴,只得又站起来往声音传来的地方赶去,正好见一个宫女衣着清凉,现在正一身水渍狼狈的跑了出来。
这宫女看到姜妱,本来就难看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她哆嗦了半天,连礼都忘了行,捂着胸口跑出了帐外。
一看这样的情状,丝萝皱紧了眉头,对姜妱耳语道:“娘娘,恐怕是……”
姜妱微微摆手,示意她不必说了,就在她稍作犹豫,想着要怎么办时,浴房中传来傅初鸿带着醉意的喊声:
“阿秾进来——叫皇后过来!朕要皇后!”
这也由不得姜妱犹豫了,她忍着头痛走进了浴房。
里面水雾较重,她适应了片刻才能勉强看清东西,就耽搁这么一点时间,傅初鸿就有些不耐烦了,叫魂似的喊她的名字。
“陛下,妾身来了。”
姜妱走到里面,其余正不知所措的宫人被傅初鸿一声呼和赶了出去,姜妱心里“咯噔”一声,见他正坐在浴桶中,地上是还没来得及收拾的摔碎的瓷瓶碎片。
一只手伸过来,拽着姜妱的手将她拉到木桶边上,姜妱猝不及防,惊叫了一下才看清了傅初鸿不同于以往温和,显得有些阴沉的脸色。
她有些困惑,迷茫地看着他:“陛下?”
傅初鸿眯着眼,定定地看了她半晌,手越来越用力,直到把姜妱的胳膊攥得骨骼都咯咯作响,她忍了一下,还是没忍住喊了一声痛,傅初鸿这才慢慢松了手。
姜妱不知道他是怎么了,胳膊上的痛感让她有些生气,所以她没有再追问原因,而是抿着嘴与他对视。
傅初鸿探究地望着她,却只见到她眼中隐忍的怒意和疑惑。
“皇后,你未免贤惠的
过分了。”傅初鸿冷着声音道。
姜妱头疼,胳膊也疼,因此蹙着眉宇看着他。
傅初鸿缓慢道:“看到夫君醉酒,不亲自伺候,反而指示宫婢委身献媚,不是‘贤惠’是什么?”
“……您是说方才出去的女孩儿?”姜妱只觉得遭了无妄之灾:“她是您身边的人,我连她叫什么都不知道,您即便不高兴,也要找对人撒气吧。”
她很少说话这么不客气,可见今晚的状态有多不好,以至于连应付傅初鸿的力气都没有了
傅初鸿怀疑道:“你是说,她是自作主张,并非受你的指派?”
姜妱头疼的很,她没再多解释什么更不想争执,只是叹了一口气:“妾唤人进来给您添水吧,若是着了凉就不好了。”
她这样倦怠,傅初鸿刚才满肚子的气都落了空,但是看着姜妱转身就要拂袖离去的架势,想也不想便道:“站住!”
姜妱闭了闭眼,心中暗念这是自己份内的事,这是作为妻子和皇后的本分,念了三遍,这才睁开眼,温声道:“您吩咐就是。”
傅初鸿张开手臂:“不用添水,你来。”
姜妱顿了顿,到底还是上前,有些笨拙的伺候他草草洗了个澡,然后又帮他把中衣换好,这才算完。
两人从浴房中出来,姜妱眼见着他要向内室走,想到里面有傅淑宁在,就想劝回会御帐去,便委婉道:“陛下,大公主哭了好一会儿,这会儿刚睡着。”
结果傅初鸿掀开帘子看了一眼,毫不犹豫道:“来人,把公主抱走。”
姜妱拧起了眉头欲言又止,但是他的口吻是不容置疑的强硬,这时候反对只会自讨没趣,便也只能沉默。
不一会儿,皇帝身边的内侍直接把傅淑宁抱了出来,还好这孩子睡得熟,也没被折腾醒。
姜妱上前看了一眼:“等一下。”说着从屏风上抽下来一件带毛的披风,仔细给大公主裹上,吩咐道:“小心些,别让公主着凉。”
那内侍看了皇帝一眼,应是后出去了。
傅初鸿带着姜妱到了内室,坐到床上,这才抬头道:“皇后,你过来。”
姜妱觉得他今天晚上喝了酒,不如以往情绪稳定,便有些小心翼翼地坐了过去,垂眼道:“陛下。”
傅初鸿问
道:“方才那个贱婢果真不是你安排的?”
姜妱只觉得他今晚上在发癫,好声好气的重复道:“确实不是,妾回来才多长时间,怎么有空想这些,恐怕是那孩子仰慕陛下,一时错了主意,并没有与妾身商议过。”
傅初鸿方才是被一股无名怒火冲昏了头脑,这时候仔细一琢磨,也知道是自己想错了。
也是因为后宫举荐美人的事时常发生,这次他又只带了姜妱,这才下意识误会了。
他心下稍松了一下,但是听姜妱用这么温和的措辞形容那个宫女,又觉得莫名不适,他停顿了一下:“那倒是朕想错了……”
姜妱笑了一下,没做声。
傅初鸿瞧了她一眼,突然道:“但若是朕想要受用你宫里的人,你愿不愿意?”
姜妱一愣,下意识道:“我?那应该得看那女子是不是愿意啊……”
傅初鸿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只觉得一口气顶的他有些憋闷,但是偏又说不出原因,他不悦的往周围扫视了一圈,正好看到了随侍在一旁的丝萝,他抬了抬下颌,但还没来得及说话,丝萝就受了惊吓似的,忙不迭地向后退了一步——几乎是跳着退的。
傅初鸿简直是要被气笑了,他忍着气似笑非笑道:“怎么,真以为朕什么人都要?”
姜妱看出他情绪不对,冲丝萝摇了摇头,让她悄悄的下去,以免扫了台风尾。
待丝萝带着满心的担忧不得不退出去之后,姜妱耐着性子道:“方才还好好的,是妾哪里不对,惹您生气了么?若真是如此,您责罚就是,妾一定改。”
她长途跋涉,好不容易才被救回来,这样一个如冰似玉的绝色美人,此时面容中满是憔悴疲倦,话语间带着一丝无奈,却又温柔没有一点脾气,饶是傅初鸿一肚子气,这时候也不由得泄了一半。
他将嘴唇抿成了一条线,好半晌才道:“你方才的话,摆明着不将朕放在心上。”
姜妱实在是诧异,她迟疑道:“……您觉得哪里不对?别说妾确实没有为您安排人侍寝的意思,就算有……又怎么样呢?”
说明白一点,这宫中,除了贤妃以外,哪个品阶高点的嫔妃没这么做过?那一个个宫殿侧室中住的年轻女子实际上是什么人难道姜妱不知道么?他以前受用的不是挺高兴么
?现在倒是拿姜妱压根没做过的事来找茬。
她探究的看着他,想要知道他不悦的缘由。
但是就连傅初鸿自己都不知道,哪里能为她解惑呢?
他只知道自己莫名其妙的烦躁,整个晚上坐立难安,一直都在压抑着自己的脾气。
姜妱轻而易举的从他的沉默中感知到了那一份再明显不过的焦躁,傅初鸿表现出的各种异常的状态对他自己来说有些陌生,但是姜妱却觉得似曾相识,只是这样的熟悉对她来说着实是有些惊悚。
姜妱只觉得眼皮剧烈的跳了一下,那种不安的感觉一下子袭上心来,让她的第一反应就是逃避,但是此时她却像以往任何一次一样无处可逃。
傅初鸿从小就是正宫嫡出,天之骄子,除了当年没能娶青梅竹马的贤妃为妻之外,当真是一帆风顺,能让他这么不舒服的时候可着实不多。
特别是当他发现姜妱此时竟然皱着眉,试图避开自己视线的时候,那种不舒服的感觉达到了顶峰。
傅初鸿想也没想直接伸手去捏住了她精巧的下巴,强制她不许转头,只能面朝自己。
姜妱惊了一下,她反射性的摆了摆头,却无法摆脱这只手的钳制,只能顺着他的力道向前凑去。
“陛下!”
傅初鸿靠了过去,嘴唇挨着她的唇角,仿若叹气一般轻声道:“阿秾,你真的变了许多,朕……都有些记不起你原来的样子了……”
他这句话似乎是无意的,但是却正好戳中了姜妱最心虚的地方,她被这句话吓得心跳都停了一拍,等反应过来时,便只得被动的接受了下一刻的吻。
傅初鸿吻住她,越凑越紧,揽住她的手臂用力,几乎将两人紧紧捆在一起,直到姜妱觉得无法呼吸,开始挣扎时,他才松开。
傅初鸿贴着她的脸,低声道:“阿秾,朕想看看你……”
即便是他没有那么用力了,姜妱还是觉得被搂的呼吸不畅,她费力地喘口气,这才听到了这话,她被方才弄的有些茫然,慢慢道:“妾、妾就在这儿啊……”
“朕想看看你。”傅初鸿没有解释,而是家中语气重复了一遍。
姜妱看着他暗沉的眼睛,突然明白了过来,她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喉咙微动,下意识道:“我还……”
“朕知道……”傅初鸿的手慢慢放在了她的腰间,一边摸索着,一边靠近她轻声道:“……朕只是想看看你。”
姜妱清澈美丽的眼睛一下子睁大,但她却知道自己没有理由拒绝,她咬了咬嘴唇,只是微微颤抖了一下,便冷静的坐在原处,感觉到腰带从衣间缓缓抽开。
*
秦国御帐。
长长的案几上铺着一张毡布作成的地图,上面一半的地形详细,一半却只是大致描绘了各个地区的轮廓,数十个竹签串起的小旗子错落的摆在上面。
高大的男人坐在案几之后,低着头,似乎沉浸在地图中的山川地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