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气死皇帝
作品:《皇上请自重,宫奴又媚又正经》 在安平侯府中待了一会儿,侯府外便有人闯入,大惊失色地喊道:“无波海冰船失火了!”
于是众人纷纷往无波海而去,尤其是李炽,脸色发白,整个人跟撞了鬼似的,竟不顾礼节,起身就跑出了安平侯府,径自打马而去。
李云奕不紧不慢地跟着,抬头望望空中飞过的雪鹰,朝着玄武门的方向远去。
到了无波海,李炽望着熊熊烈火不能近前,神色已至癫狂,喃喃自语地跪倒在地,
一旁的侍从忙扶住他,悲痛戚戚:“大人,你千万保重,撷芳公子也不愿您如此啊!”
撷芳……想必就是那个令岱钦神魂颠倒,哪怕激怒李炽与之为敌也要带走的“小倌”了,
到底是何等绝色?竟叫镇国公和八王子魔怔若此。
李云奕未过多停留,握住缰绳,打马转身而去。
李炽在地上跪了好一会儿,突然问道:“皇上走了吗?”
侍从忙道:“走了走了,许是这大火扫了圣上的兴。”
李炽慢慢站起身,眼中一片冰寒,直直地盯着侍从:“谁给你的胆子,敢在皇上跟前提撷芳?”
侍从见镇国公面色不善,语无伦次地辩解道:“小人……小人……这个,皇上也不知道撷芳公子就是孟将军啊……”
李炽觉得自己疯了,随着这把大火,他的灵魂也给烧得焦透了,他不愤怒,不怨恨,也不生气,缓缓将手搭在侍从肩上,拍了拍。
侍从的心才稍稍放下,小心翼翼地吞了吞口水,李炽轻声道:“你前去,替本大人去火里探探,去湖里寻寻,定要寻得撷芳的踪迹。”
“这……这……“这不是为难人么?
侍从正狐疑着,只觉镇国公搭在他肩上的手猛然发力,忽的就将他推了出去,
惊恐之中,整个人霎时间就被大火吞噬,落在地上滚了几滚后就不再动弹了。
可即便如此,李炽依然觉得不够。
他的天塌了,地陷了,如置身旷野,瞬间一无所有。
李云奕打马朝着玄武门疾驰而去,夜风呜呜地呼啸,马蹄踏碎雪,厚重的寒云散开,一轮清皓洁白的明月出其不意地现于夜空,月华温柔而冰冷。
他不由停住,看了一会儿的月,然后回过神继续策马前去。
不知为何,他的心跳得厉害,明明是岱钦要带着那个绝色小倌离开,可他却莫名觉得,孟晓棠也要离开。
这还是他第一次将孟晓棠推得离自己那么远,他想着,不由叹了一声气,马鞭破空,唰唰落下数声,几乎是飞驰一般。
皇上比预计的来得要晚一些,岱钦可不敢在北城门下待太久,逾时便有轮值的守卫巡查。
“不等了!李炽要是反应过来,咱们都跑不掉!”
岱钦上了马车,放下门帘,嘻嘻笑着对孟晓棠说道:“咱们一起走,气死那个狗皇帝!”
孟晓棠掀起眼皮轻轻瞥了一眼牙尖嘴利的岱钦,不言语。
孟许国知道妹妹是生气了,她生气时从来不显露于面上,众人都以为她脾气好的很。
脾气好了,又不会张口反驳些什么,便极易惹人去逗弄她,拿捏她,可兔子逼急了也会咬人。
她的心思有些重,表面功夫做得好,却极难与人交心,可岱钦只是骂了李云奕一句“狗皇帝”,晓棠就生气。
那皇帝对她是有多好?
…………
纵然是在这样亡命天涯的时候,孟许国还是从心底生了些许酸楚与不舍,两年的时间,物是人非,妹妹也长大成人,算来已是可以出嫁的年纪了。
可她因孟氏的缘故,是断断入不得后宫的……
再者,那是皇帝,三宫六院,晓棠自小就是族中掌珠,又在明月州那般宽广的天地间长大,一方小小的后宫,就要锁住她的一生吗?
孟许国想着,神色不由黯然,他又想起了要置自己于死地的父亲,心头忍不住阵痛,咳了几声。
孟晓棠忙关切地看着他,孟许国摇摇头,轻声缓慢说道:“和哥哥走吧。”
靖朝容不下,就去恒阳,一辈子不再回来 。
孟晓棠顿了一顿,摇摇头,轻轻咬牙:“孟氏的血海深仇我忘不掉,以前是我无能,但如今既能接近太后和皇上,我就绝对不会放手。”
岱钦瞧着孟晓棠如花似玉的模样,说话时冰冷又坚定,不由轻轻摇头,叹道:“惨还是皇帝惨哦,喜欢上这么个……”
小白眼狼。
这四个字在喉咙里滚了滚,瞧瞧孟许国,神色复杂,又憋了回去。
孟许国为人所害、嫁祸、诬告、囚禁,孟氏全族覆亡,这一步一步精心设计,想必朝中早有人筹谋多年,哪怕孟晓棠利用太后和皇帝复仇,也只能说是因缘报应,算不得什么白眼狼。
马车突然停下,外面一阵马蹄踢踏,孟晓棠对李云奕的动静再熟悉不过,她将广寒剑小心地放在哥哥身旁起来,轻轻地抱了抱他,然后掀开门帘决然而去。
孟晓棠一跳下马车,就被跃身下马的李云奕牢牢抱在怀里,他重重地喘着气,一言不发。
岱钦没下马车,伸出一个脑袋,冲着两人吹个口哨:“谢啦!四公子!我要回恒阳去了,就此别过!”
“朕帮你这么大的忙,你就舍不得让朕看看你那绝色佳人?”
“可别!”岱钦义正辞严,倒是格外像那么一回事,“要是被四公子看上了,你怀中的佳人可要不高兴了。”
岱钦并未让马车停下,孟晓棠回头去看的时候车马已经隐在了夜色浓深之处,只有依稀的影子和寥落的铃铛声。
她的心空了空,想到此去与哥哥相隔千里万里,忽然就情难自禁地哭了起来,
李云奕垂首看她,才发现她脸上的一道伤口,忍不住用手背轻轻蹭了蹭,瞪着马车远去的方向,怒道:“是不是岱钦伤的你?”
孟晓棠摇了摇头,趴在他怀里小声呜咽着:“好疼……”
李云奕将她抱得紧紧的,用大氅裹住,柔声哄道:“很快就会好的。”
可是心上的伤,什么时候才会好呢?
翌日一早,孟晓棠收拾好了行礼,随着太后的凤辇与车马一道出发了,
她脸上敷了药,看不出是剑伤还是不小心蹭的,飞星问的时候她只说夜里摔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