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
作品:《皇上请自重,宫奴又媚又正经》 凤辇与车马才刚出紫禁城,身后就传来马蹄疾驰而来之声,太后在车厢内拨动佛珠,饶是她,也不由皱起眉头,觉得烦不胜烦。
飞星看太后的神情,忍不住低头笑了笑。
见最前头打马而来的竟然是皇上,众宫人及侍卫忙停下,下马向皇上行礼,
李云奕径直走到太后的车马旁,拱手道:“儿子放心不下,请让儿子多送您一段路程。”
飞星掀开毡帘,太后温柔地笑笑:“皇帝的心意哀家心受了,这几日虽不用上朝,但折子还是要日日批的,哀家就不耽误皇帝了。”
说完,就示意飞星放下帘子,太后如此说,宫人们也纷纷起身,照例打马前行。
李云奕翻身上马,握住缰绳,看着车马从自己跟前缓缓而过,目光正梭巡着,只见一辆经过的马车悄悄掀开毡帘一角,
孟晓棠圆圆润润的眼睛眨了眨,冲他依依不舍地挥挥手。
一挥,手中的丝帕就飞了出来,梅用忙小跑着接住,小心翼翼地跑回来,递给皇上。
丝帕上照例有她身上那清淡的石榴香膏的气味。
李云奕握住那方丝帕,垂眼看了看,就这么坐在马背上折好,塞进了袖中。
等太后的凤辇和车马彻底瞧不见了,才转身打马回了紫禁城,出来时风风火火,回去时却觉得格外的百无聊赖,
一路穿过厚重巍峨的宫墙,一重又一重,分明是打小就生活的地方,现在却觉得有点陌生。
他回头望望,一片白茫茫。
“皇上,您在看什么?”梅用小心地问他。
李云奕微微垂下睫毛,有些怅然地回过身,然后下了马,交由上驷院的宫人牵回去,一言不发地在雪地里走着。
走了一会儿,他不由搓搓手,轻声道:“紫禁城的冬天真冷啊!”
梅用点头应和着:“紫禁城年年冬天都这么冷。”
可李云奕不觉得,他想起那夜与孟晓棠坐在宫墙头上,他听见冬夜里花开的声音。
这两日在隆宁宫,说是批折子,批了几折,将那方丝帕摸出来,在折子上展开,垂眼默默看了好一会儿,
梅用在一旁悄悄看着,歪着脑袋想了想,这皇上莫不是犯了……相思病吧?
晚玉和文墨如今在隆宁宫中已是剑拔弩张,一道侍立在殿外,你不理我我不理你,皇上若是有什么吩咐,两人都卯着劲儿地要挤进去。
文墨在隆宁宫日子长,但平日里仗着皇上与太后,姿态颇为清高。
晚玉一来,素来底下看不惯文墨的便又去捧这位晚玉了,况且她可是太后亲自指派过来的,如今的宁妃当年不也是如此么?
皇上在垂眼盯着丝帕念着晓棠姑娘,殿外文墨和晚玉又因着谁送点心争执起来,皇上虽然不说,但眉头已经皱了起来。
梅用眼尖,忙小跑出了殿,拦在两人中间说道:“皇上正忙于政务,你们二人莫在此喧哗!”
说着,夺过两人手中的点心,正要转身进去,就见全才从宫门外跑着过来,一到檐下,朝着文墨和晚玉作了个揖,笑嘻嘻道:“见过两位姐姐。”
一边说着一边摘下帽子拍了拍雪,梅用一见全才,就知皇上的相思病可暂时解一解了,回身朝他招招手:“快进来!快进来!皇上都等不及了!”
全才诶诶地应着,笑意愈发深,和梅用说着什么“可把奴才给累的,屁股都快散了……”
晚玉眨了眨眼,这个全才不正是之前那个眉清目秀的小太监么?听他这般说话,看来果真八九不离十了。
想到这里,晚玉不由自主地捂嘴笑了笑。
全才和梅用一道进了殿内,皇上单手撑着脸,瞥了他一眼,身子动也未动,懒懒问他:“今日如何?”
全才笑道:“晓棠姑娘在万寿园挺好的,整日与太后一道诵经念佛,这两日特意为太后做了民间的浑酒,就着腊月里的各种点心果品,有些醉了。”
“哼!”李云奕有些生气了,随手将一本折子扔在那方丝帕上,梗着脖子问道,“才去两天就过得这么开心……她就没有想念朕?”
“自然是想念的,”全才老老实实地说,“谁能不念着皇上呢,每天诵经众人都要为皇上祈福呢!”
梅用哎哟了一声,轻轻拍了拍他的脑袋,责备道:“皇上问的是男女之间的思念!”
这可叫全才犯了难,他怎么晓得晓棠姑娘想不想皇上,
但是晓棠姑娘过得高兴是真的,她手巧心细,总是逗得太后开怀大笑。
李云奕沉脸盯着全才,见他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什么来,挥挥手让他去一边伺候,
随手拿起笔,取过金龙纹宣纸,想了半天,终于谨慎落笔,认认真真写了好一会儿。
全才和梅用静静地垂首,听见啪嗒一声,李云奕将毛笔搁在砚台上,拿起来轻轻吹了吹,又细细看了一会儿,然后取过一个信封塞好。
“全才!”李云奕出声唤道。
全才马上小步上前,李云奕起身,拿着那封信走到他身旁,敲了敲他的脑袋:“给朕送万寿园去,太后亲启。”
“是!”
全才接了信封,又急急跑出了隆宁宫,他前脚才走,后脚文墨就来告假了,说是要出紫禁城与安宁夫人一道过节。
旁的宫女是万万不可的,但这安宁夫人是李云奕的乳母,听文墨如此说,点头便允了,又叫梅用去广储司置办一些上好的年货,命人送到安宁夫人府上去。
李云奕吩咐完,便继续低头批阅折子,文墨抬头看看他,眼中藏着满满的倾慕与留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