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吻来得太突然，晓棠一碰到他干燥的唇，不知怎么的，眼泪就溢了出来，李云奕将她颤颤的身子牢牢抱在怀中，今夜他只想这么抱着她。


    这吻绵长而缱绻，吻到窗外的雪都停了。


    李云奕却觉得永远也亲不够似的，晓棠也探出舌头与他裹搅在一起，将彼此融为一体般的深入。


    “皇上，热水备好了……”梅用在殿外小心地说着。


    皇上似乎在忙，抽空回了一声:“进！”，又没了动静。


    梅用这才小心推开殿门，一行人轻手轻脚地低头而入，眼观鼻鼻观心，不该看的决计不敢瞥一眼。


    文墨送粥进去，一进去，便瞧见薄幔后交叠缠绵的两人，一双玉臂缠上李云奕的肩头，柔若无骨。


    她心头一阵怒火直冲上头，死死地咬牙，勉力撑着身子不至摔倒，将漆盘搁在桌上，垂眼冲着里面说道:


    “皇上……晓棠姑娘尚在月信间。”


    李云奕偏了偏头，见文墨在不远处站着，才直起身子，用被子将晓棠裹得严严实实。


    ………


    李云奕站在床边，坦然自若地整了整被晓棠扯乱的领口，文墨垂下头，小心地掀起眼皮，瞧见松软的被褥里伸出一只手，扯了扯皇上的袍子。


    李云奕回头往下看，嘴角勾起一抹笑，也伸出手去勾住她的手指，勾缠着晃了晃才松开。


    这般浓情蜜意，她从未在后宫任何一个妃嫔身上见过，也从未见过皇上对着女人，竟能笑得这样温柔和煦。


    见李云奕走过来，文墨按捺住心里的激动，对他说道:“皇上，这里可是隆宁宫，只有皇后能在正宫寝殿伺候，再者晓棠姑娘身子不爽，会污了龙榻的。”


    李云奕一边听着，一边端起桌上的粥，淡淡嗯了一声，说道:“朕知道。”


    眼见他要端着粥过去，文墨眼中就像长了刺，疼得泪花都冒出来了，急忙道:“皇上！让奴才伺候吧！”


    “你回去歇着吧。”李云奕轻轻挥手，漂亮的凤眼朝床榻上瞟去。


    文墨难耐地将脸撇向一旁，慢慢地往后退了出去。


    李云奕不以为意地走到床前坐下，晓棠探出小半个脑袋，眼睛还红肿着，他一把扯下被子，将粥碗往她跟前凑了凑。


    “难不成还要朕喂你吗？”


    如果她开口，也不是不可以亲自喂她……


    晓棠忙坐起身，掀开被子就要下床，李云奕抬起脚压在她腿上，瞪她一眼:“你又要做什么？”


    晓棠瞧瞧自己的粗布麻衣，还有足上的袜子也是脏的，更不用说她正腹中难受，唯恐真的污了龙榻。


    污了龙榻还是其次，她下意识觉得这是丢脸的。


    虽然在李云奕跟前丢了无数的脸，但这有关女子不齿于人的私密……她怕他嫌她脏，再也不愿意亲近。


    晓棠想着，眼睛红了一圈，垂首说道:“会弄脏床榻的……”


    边说着还用袖子盖住手背上刮蹭的血痕。


    “脏了就换。”


    李云奕说着，顾自端起粥碗，舀了半勺递到她嘴边。


    晓棠犹豫着张开口，一口下去，滋味甘咸，里面的羊肉想是仔细调制过的，鲜香无比，一丝冲鼻的膻味也无。


    吃了一口，回味无穷，又张开嘴巴，一口咬住了调羹，李云奕看着她，不由笑了两声。


    “这么好吃吗？”


    李云奕见她吃得认真，不由留意了这粥，一旁的梅用忙轻声道:“这是当归生姜羊肉粥，先用黄芪、当归、葱白并羊肉一道熬煮，等汤浓白再加入粳米，冬日调理气血用这粥膳最适合不过。”


    晓棠默默记下，又无比珍重起这碗粥来，入宫以来她不曾再吃过羊肉，如今回味着羊肉的滋味，不由想起在明月州时每年冬天都要吃的羊肉汤锅。


    哥哥还常常带她溜去恒阳的夜市吃烤羊腿。


    一边搓着手，一边蹲在火堆旁，目不转睛地盯着焦黄的肉皮滋啦滋啦冒油。


    一口下去，肉皮脆香，那香料也钻进羊腿肉的每一条丝儿每一条缝里，用牙齿咬开，肉香扑鼻。


    晓棠想着烤羊腿，嘴里喝着粥，没一会儿功夫粥碗就见了底。


    梅用端过托盘退下，李云奕瞧她还抿着唇细细回味，不知怎的，好像也饿了。


    他耐着性子伸手过去，用手背蹭了蹭她的脸，晓棠以为脸上有脏东西，也忙抬手搓了搓。


    见那张小小圆圆的脸跟糯米团子似的软乎乎，李云奕不由自主靠近了一些。


    晓棠吞了吞口水，慢慢地闭上眼，李云奕真是越瞧她越发生动可爱，用手指戳了戳她的脸，张口轻轻咬住一块嫩肉，用牙齿磨了磨，再舔一舔。


    真是恨不得将她立刻生吞活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