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死对头开窍了

作品:《重生后被皇兄赐婚死对头

    柳晚意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被他几句话说的有些动心。


    明明她找他…是干什么来的?


    算了,柳晚意咬住下唇,没想到姜怀漠竟然是这样想的,简直打破了她对他的固有印象。


    “晚意相信将军能把婚事办好。”


    柳晚意当然没和他手拉手地去相府,看见他们两人,柳解深感意外。


    不过他还是让人迎接姜怀漠,一边说着场面话,一边用瞟着柳晚意,她低下头,和姜怀漠走的两个方向。


    另一边,柳清姝老远就看见两人一前一后地进府,柱子后面站着一堆丫鬟,看见她过来,小声叫道:“小姐。”


    她抿唇笑,“都在这看什么呢,散了吧。”


    丫鬟们散得不情不愿。


    柳晚意低头走的很快,拐弯时被一把拦住,她吓了一跳,看见是柳清姝。


    柳清姝笑嗔,“好呀,我还当你是不喜欢这门婚事,没想到直接把人领回来了。”


    “我才没有!”


    “才没有什么?”


    “才没有很喜欢这婚事呢!”


    柳清姝被她逗笑了,连仪态都顾不上,用帕子掩着嘴,“那刚刚在将军身后,跟得像只小猫似的人是谁?”


    柳晚意羞恼不已,叉着腰“哼”了一声,又叫道:“阿姐!”


    “好好好,阿姐不笑你了,”柳清姝好容易站直了身子,“母亲在后院等着你呢。”


    柳晚意大骇,想起虞夫人脸上拉着的两块肉就害怕,“母亲等我作甚?”


    “瞧你,紧张什么,母亲找你,自然是有话要说。”


    后院景色幽深,种着几棵枇杷树,树叶绿得发黑。


    柳解政务繁忙,平日都睡在书房,虞夫人和他感情不和不是秘密了,两人分房睡了好几年。


    侧院,十五岁的柳令和妾室孙姨娘就住在那里,孙姨娘不爱出门,柳令正是读书的年纪,和她们活动的时间恰好错开。


    柳清姝拉着她走向正院,墙面的木头经过风吹日晒,红得越发深,一片幽静,仿佛无人居住,她缓缓推开门。


    “吱嘎——”


    柳晚意不知道,虞夫人在这片恍若寺庙的屋子里住着,为何满面还是怨气。


    虞夫人坐在里面,对她们的到访毫不意外。


    “娘,晚意来了。”柳清姝出声提醒。


    虞夫人点点头,一双混浊的眼睛看向柳晚意,“晚意,你们两姐妹下个月都要出嫁,我来跟你们说说家常话。”


    丫鬟为她们摆好椅子,柳晚意离得远些,忐忑地坐下来,捏着手里的帕子。


    虞夫人不喜欢她,是柳晚意隐隐约约察觉到的。


    但是上次偶然听见的话,让她知道虞夫人喜欢的是柳令,是儿子,儿子能为虞夫人撑腰,她能干嘛。


    那边,柳清姝坦然坐下,问道:“娘,您的头最近还疼吗?”


    虞夫人对她笑,“不疼,不疼,娘能看见你进宫,头就一辈子都不疼了。”


    柳清姝眼神闪了闪,抿唇不语。


    虞夫人知道自己的女儿不喜欢皇宫,曾经他们想过,为了稳住自己的权力和地位,将女儿送进宫,要送的却不是柳清姝。


    她又看向柳晚意,当年她一无所出,好不容易怀上孩子,竟刚好是在纳妾不久,怀胎十月一直生着闷气,险些难产而亡。


    生下女儿后,她的眼睛没有一刻离开过姨娘的肚子,生怕第一个儿子是庶出。


    十多个月的担惊受怕,最后是虚惊一场,对于柳晚意,她总有一股莫名的气。


    现在看去,她的女儿大大方方,而柳晚意缩着脖子,虞夫人的心里有种莫名的得意。


    不过她露出一副慈祥的笑容,“晚意,将军府管得严,你去了,定要让婆家开心,好好地相夫教子。”


    柳晚意点点头。


    她向下人使了个眼色,下人恭敬地奉上一个玉镯。


    虞夫人向柳晚意招招手,“晚意,娘和你成为一家人也没几个月,眼看着你就要嫁人了,娘没什么好送的,这只镯子是娘的嫁妆,如今给了你,保佑你与将军永结同心。”


    柳晚意受宠若惊,虞夫人握着她的手,将镯子戴在她手上。


    这只镯子闻起来有一股异香,成色极好,看上去担得起名门贵族的嫁妆。


    柳晚意没在意,谢过虞夫人,重新回了座上。


    接下来虞夫人又对着下人招手,从院外走来一个中年女子,她长得很凶,脸上端着威严的笑,只是这笑还不如不笑。


    柳晚意看到她,就被定在原地。


    脑海杂乱无章。


    王嬷嬷。


    虞夫人对着柳清姝介绍,“清姝,你下月入宫,这是陛下专门从宫中拨过来的,教你宫里的礼仪,这个月你可要好好学了。”


    “这位是,王嬷嬷。”


    柳晚意失神地坐着,不忘低着头。


    除了姜怀漠,这是她醒来后第一次遇见熟悉的人。


    虞夫人不会告诉柳清姝,王嬷嬷曾经是长忆公主的乳娘,因为长忆公主刺杀宋丞相,成了千古罪人。


    宋丞相出殡时,京城人人缟素,整个大应无人不为之哀悼。


    长忆公主从此也成了大应不可提起的秘密,她消失了,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


    柳晚意太过清楚这段过去,因此她不敢让别人知道她就是长忆公主,害怕唾沫星子把她淹死。


    她醒来这么久,从没去自己的坟墓上看过,不知道自己死后是什么样子。


    更不敢面对王嬷嬷。


    虞夫人不经意地往她那边看了一眼,只见柳晚意自卑到头都不敢抬,她抬起嘴角,贴心地说:“晚意,坐了这么久,你该饿了吧?”


    柳晚意胡乱地点点头。


    王嬷嬷已经开始和柳清姝聊起了天,这个背景音明显让虞夫人感到愉悦,笑容也真心几分。


    “那你就先回去吧,清姝跟着王嬷嬷学宫礼,时间紧,就留在这。”


    柳晚意几乎是窜出后院。


    还没出院门,外面又进来一个少年,他穿得朴素,一支高马尾甩来甩去,见到柳晚意,手不自然地握了握,声音还有些慌乱,“二姐。”


    她抬头。


    面前的人眨眨眼。


    她从没见过柳令,只听说过这个人,现在偶然碰见,只知道柳令长得比她想象中好看,然而此时没有时间让她好好认识这个弟弟。


    于是,柳晚意点点头,又慌忙地走掉。


    身后的少年疑惑地看着她,等到没了人影,才自顾自地走向偏院,手里还时不时来两下打拳的动作。


    到了外面,春生小声地问:“小姐,你饿吗?”


    她摇摇头,“现在哪里是吃饭的时候?”


    “哦,”春生安分地跟在她身后,“那你为何出来了?没有到吃饭的时候呀。”


    春生是家生子,才十岁就跟着柳晚意,如今也只有十四岁,还是个孩子。


    柳晚意笑了笑,“这只是说辞罢了,在这里,做什么都身不由己。”


    但还是比皇宫好些。


    春生懵懵懂懂,她们身处的长廊旁边是一片小湖,湖对面,一抹黑色的人影突然出现。


    她指着那边,很是兴奋,“小姐,看,是将军出来了。”


    柳晚意看过去,恰好姜怀漠面对着她,远远地朝她招手。


    说起来,宋丞相还在世时,和姜怀漠是挚友,宋丞相教他诗书,教他舞剑,两人是忘年之交。


    于是宋丞相死后,柳晚意在大牢里,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姜怀漠。


    大牢已经很冷了,寒风凛冽,他还自带一身寒气,让柳晚意瑟瑟发抖。


    姜怀漠用一件带血的囚服让柳晚意认了罪,再然后,是突发山洪,她救了他,自己葬身洪水。


    想到这些,柳晚意不得不感叹命运变化,阴差阳错之下,她竟然成了姜怀漠的未婚妻。


    若是哪天被姜怀漠发现……


    柳晚意虎躯一震,连忙将这个念头驱出脑海。


    他们相处不久,若说碰见元莫晦,认出她不奇怪,再说姜怀漠,只不过是一场审讯的关系,他应该不会发现吧……


    她想着这些,姜怀漠早就走到她面前,看着她出神的样子,他沉默一会儿,问道:“你不开心?”


    “啊?”柳晚意回神,“没有不开心。”


    他看着她,有些沉默。


    联想到刚刚的假设,她的心里怦怦乱跳。


    头上突然涌来一些温暖。


    是姜怀漠将手放在她头上,柳晚意愣住,他却收回手,面色十分不自然,抵着下巴咳了一声,“我回府了。”


    柳晚意还愣愣的,“好。”


    姜怀漠走路生风,一会儿就不见了人影。


    身后的春生早就掩饰不住激动,“啊啊啊小姐,将军刚刚是不是在安慰你呢?”


    她脸红了,“怎么会,就…”


    就把手放在她头上而已,而且只放了一会儿,幸好没弄乱她的头发。


    他的动作,像是摸一个小动物。


    春生笑道,“小姐,刚刚你说身不由己,虽然奴婢听不懂,但是你就像要哭出来似的,想必将军也看出来了,所以就讨你开心呢!”


    柳晚意羞赧,“什么讨我开心,还没成亲呢,你别说这些有的没的。”


    “小姐,原来你已经想到成亲了!”


    “……”柳晚意红着脸走了。


    不过三年没活,现在的丫鬟已经变成这样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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