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找到的这一家咖啡馆，崔伶荏站在门口站了许久，像是奔赴一场大冒险，她盯着咖啡馆的标识，不远处的公交站台偶尔有几辆车开过，等车的人不多。


    崔伶荏站了很久，安宁才到，她看到她犹豫的表情，随便地一笑：“不用着急，今天她不上班。以后也不会了。”


    崔伶荏怔了怔，才明白她在说什么，她不可思议地看着安宁，安宁对她微微地一笑，推开门：“进来吧。”


    店内的装修是陈旧的，幽暗的，带着说不出的冷峻和凝重。


    崔伶荏盯着装修陈旧的室内，像一个幽暗的刑场，说不清楚的些许诡异。安宁走到中间正对收银台的位置坐下，崔伶荏坐在她对面，她轻轻地拍了拍身上沾上的灰尘：“不要紧张，今天我找你来就是纯粹叙叙旧，老同学嘛，也是道别。”


    崔伶荏半眯着眼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你不像来叙旧的，像讨债的。”


    安宁仍然保持着她的笑意，她翻着菜单：“崔伶荏你喜欢什么口味的咖啡啊，我这家店不常来，不如你给我做个推荐吧。这一款怎么样，好喝吗？”


    崔伶荏一语不发地盯着她，手紧紧抓住桌角，她在心里预设过各种场面，只是都没有猜到安宁的开场白如此朴实，从前的盟友和现在的对手，没有一处改变之处。


    安宁随意地搅着手里的咖啡，目光不时落在窗外：“这条街冬天看起来还蛮好看的啊，有很多树，树叶掉在地上也是一道不错的风景线，尤其是这种大大的带了点干枯的叶子，真的想让人踩一踩……”


    崔伶荏严肃地看着她，安宁款款一笑，她伸手推了推崔伶荏面前的咖啡：“怎么不喝呢，我尝了尝觉得味道不错呀。你不常来吗，看来对这里还不如我熟悉呢。”


    崔伶荏深呼吸了一口气，她尽量不去看安宁那张无风不起浪的面容：“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安宁笑的很灿烂：“没有，自从我转学后，我们很久没有见面了，现在都上大学了，我们也可以回忆一下过往了。”


    “我实话和你说吧，其实我知道你是一个嘴很紧的人，你有个弟弟吧，在Z市上高中，我父母的工作地区也有管辖那里的，我可以帮你弟弟一把，就是，”安宁顿了顿，“我们高三的那件事，不要和别人说。这个协议，你要是不履行，我手里有一张你的筹码。”


    崔伶荏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安宁一脸无辜：“我一直都这样，你才发现吗？”


    崔伶荏摇了摇：“以前你不是这样的……”


    安宁看了一眼时间，她大方地理了理自己的头发，站了起来：“差不多了，我还有事情，先走啦。”


    崔伶荏盯着她远去的背影。


    【十年后】


    安宁，你觉得你的出生很光彩吗？


    很多女孩站在她身边，她蹲在地上，抱着头不敢说话，眼泪流进了衣领。


    她们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嘴角充满不屑。


    她们是最文明的人，绝不会出手伤害她，因为伤害她会有伤痕落在她身上，那太明显了，她们可以用言语去羞辱她，让她觉得恐惧，反感，厌恶而又无法反抗。


    她只有哭，背地里大声地哭，毫无反抗。


    安宁猛地惊醒，她盯着天花板，天花板上挂着精致的灯，星空的图案，很漂亮。只要打开灯，她就看不见她们了。


    她跑进洗手间，凌乱的长发，昨夜没有洗去的口红印子，残破不堪的容颜，安宁用水洗了洗脸，泪痕还没有洗净，这双肿胀的眼睛是无法出镜的，安宁盯着镜子里的自己。


    天空灰蒙蒙地发亮。


    碎花窗帘缓缓拉开，安宁望着天空，一点一点的光线透露出云层，暗红色转而变成浅色的红，鲜艳的明亮的颜色。


    光彩夺目，这是她的要求，她每天必须要达到的状态。


    她期待许久的电话终于响了，她急忙跑到沙发的一角去接，撞到了茶几，险些撞翻了装水的杯子：“喂，找到了吗？”


    电话那头女士的声音有些迟疑：“没有，我们去了当时她住的地方，那个地方现在已经拆掉了，问了一圈也没有人知道张怡颜那一家人去了哪里。”


    安宁跌坐在沙发上，她颤抖着声音问：“也就是说，那个负面新闻，真的有可能是她发布的？”


    “很难讲啊，安宁，”那个女士声音很平静，“不过你别担心，这是我们的任务，你只要做好那个光鲜亮丽的安宁就好了。”


    安宁淡淡地笑了笑，她眺望着远处的微光。


    她转身看了看墙上的时间，刚刚好，六点。


    上午的录制节目时间很赶，安宁看了一眼通稿，她冷着脸扫了一眼手里的联系方式，身边的人来来往往，各种摄像头摆放，安宁手里的稿子被翻烂了，她面对这镜头摆出最努力的微笑，解释自己的过往。


    那个热搜挂了好几天了。


    安宁到这个时候才去找张怡颜是不是太晚了。


    崔伶荏盯着屏幕看了许久，她仔细地翻看每一条评论，评论的言语风声到是尖锐的两派，反对和支持，虽然反对者的呼声很尖锐，但是不出一周，这样的尖锐就会夷为平地。


    这是资本最常见的手段了。


    安宁高中霸陵同学。


    崔伶荏揉了揉太阳穴，从叠的高高的文件堆里抬起头，疑惑于谭野俞怎么没叫她，按理说他可以抓住这张底牌赚很多钱，崔伶荏盯着屏幕看了一会儿，她转头看向谭野俞的办公室，谭野俞没有动静。


    这个月的工作量明显少了很多，往期他们的期刊主角总会每一个月就放上安宁的海报，据说自从上次不愉快的采访以后，谭野俞花了不少功夫帮安宁洗脱，安宁名正言顺地成为了他们的投资人。


    崔伶荏翻了翻这个月的工作进程，没有和安宁有关的采访或者文章，她疑惑地看着谭野俞拉了一半的玻璃移门，灰色的窗帘掩盖，隐约只能看到他办公桌的一角。


    崔伶荏下班之后给顾曾染打了个电话：“我上次托你查的那个事情怎么样了？”


    顾曾染刚刚从医院出来，马路上有汽车轰鸣的声音：“前天回了一趟Q大，几位前辈托关系废了不少功夫才被许可查看我们那一届的入学名单，说是这周六去Q大当面翻阅。”


    “好，正好周六休息，我可以顺道去观望一下Q大。”她轻轻一笑。


    她本来觉得安宁的事情和自己没有太大的关系，要不是安宁最近总是以各种手段挑衅她，崔伶荏又回想起大学安宁来威胁她的事情，她也不会干涉。


    也许是时候去了结一些事情了。


    挂了电话之后，崔伶荏盯着手里的纸，纸上梳理了她对于这件事的所有认知，细细碎碎的线索，她用黑笔在安宁的名字下面划了三道，重重的标记。


    感谢一直读下去的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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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25 章 免费阅读.[.aishu55.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