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草山

作品:《[韩娱]身为球花想躺赢

    路途不遥远,也需要乘坐几十分钟才能抵达。胆小鬼郑希真不仅胆子小,还害怕漫漫长路的孤单。


    所以,面对留在原地等待郑希真打来电话,又或是等待她反方向再乘坐回来的选择,在下一站车厢停靠时,几乎没有怀疑地,曹铖佑上了车。


    曹铖佑想,郑希真在下一站等待他的几率近乎是90%,而当近铁驶出去后,这个概率达到了100%。


    郑希真不想再聊走失事件:“那我们接下去怎么办?”


    话音刚落,对面的车门就关上,带着满箱的人员离去了。她犹豫的问:“这是我们要坐的车吧。”


    半分钟前,从应该乘坐的车厢走下的曹铖佑找到了他所要找的人,又在距离近铁门半米的位置,傻眼的看着车在眼前开走。


    曹铖佑严重怀疑,他的智商因郑希真而被拉低,而车辆开走的声音,全然在嘲笑他们的愚蠢。


    乘上下一班近铁,又顶着大太阳步行十几分钟,愚蠢的人类于最热的午间抵达奈良公园。


    春天,是万物复苏的季节,可奈良公园里最多的动物不是小鹿,也不是植物,而是冬季解封后出来活动的,来自全世界各地的人类。


    于人群中,看得懂日语的郑希真看到路边站着的大叔,看懂了他们售卖的东西后两眼放光。


    鹿饼,150日元。


    想让小鹿乖乖的被人类勾引吗,凭借美色是没有结果的,想要就去买鹿饼吧。


    曹铖佑走在她后面,放飞的女人又折返,手机和钱包一同消失,郑希真的小拇指勾住金主爸爸的衬衫袖子。


    “给我150日元。”


    她的手伸出来讨钱,帽檐遮住了脸,连借的草稿也不打了,要钱也变得理直气壮。


    金主爸爸掏出钱包,里面塞满了崭新的钞票,还是最大面额的10000円。食指和中指夹住其中一张,就要飘到捧着的双手上,却又被折叠塞回去。


    郑希真不敢置信,不会连150日元都不舍得给吧。


    “先去买袋子。”曹铖佑说。


    自然不是舍不得小小的150日元。做过详细功课的导游先生解释,买鹿饼先买袋子,鹿饼放到袋子里,把香气封锁进去。


    否则…


    买完袋子的男女走出商店,回到卖鹿饼大叔身边的郑希真看到了那个否则。


    那是对情侣,男人掏钱买饼,女人欢欣雀跃拿饼喂食。可能是闻到食物的香气,照片中可爱又乖巧的小鹿们纷纷围聚在女人身边。


    刚开始是真的像童话里的画面,可很快的,可爱的动物露出真面目。


    他们,很饥饿。


    动物世界也是不患寡而患不均,小小的鹿饼被最先到达战场的部队分瓜完,后到的小鹿们看不到鹿饼,却能闻到残留的食物香气,围绕着香气的中心搜寻。


    搜找无果后,他们显然变得生气,圆溜溜的黑色眼睛变得虎视眈眈,像珊瑚一样的角远看虽美丽,近看却展现出坚硬。


    看到女友被动物围攻,年轻的男友冲进包围圈,想做英雄去解救女友。结果两人都成为了被攻击的对象。小鹿们用角去顶撞,用嘴巴去啃噬衣服,来回撕扯着,虽然没有使劲,看上去却很吓人。


    好一幅人类被丧尸围攻的人间奇景。


    大叔岿然不动,他已习惯笑看人类的愚蠢,愚蠢的人类以为自己是来玩鹿的,结果被鹿给玩了。


    站在卖鹿饼的大叔身后,破解到硬币的郑希真用钱换取了鹿饼,曹铖佑迅速把饼塞进袋子里。


    闻到空气中鹿饼的香气,郑希真举起袋子,指指里面的饼,又指指自己,问大叔:“可以吃吗?”


    大叔沧桑着脸,看都没看她一眼,淡定回复:“可以。”


    红豆泥!


    郑希真震惊。


    手自顾伸进曹铖佑的口袋里,又掏出100日元和50日元的硬币,再买了个饼。她小小咬了个角,饼脆脆的。


    第一口咽下去,挺好吃的,郑希真就又吃了口。


    曹铖佑一言未发,他看郑希真吃得满意,手伸到她帽檐的阴影下,勾勾手指,郑希真看了看被自己咬过的半圈,惨不忍睹,就转到另一半,掰下来一块放到他手里。


    得到不错的评价。


    郑希真眼睛发射激光:“对吧,就是很好吃。”


    本来没想给前辈吃,怕他嫌弃她认为她太奇怪,结果奇怪也奇怪到一块去。


    前后辈分完一份鹿饼,此前被鹿围攻的男女却仍然在和鹿群撕扯。


    “好惨啊。”


    郑希真怜悯,语气却幸灾乐祸,庆幸狼狈的不是自己。


    幸灾乐祸纵然不对,应对同是游客的人多点同理心,但看到此情此景,曹铖佑也无法坚定做富有同情心的人。他还把脚步到处飘的人拉过来:“离有角的远点,如果你不想被围攻的话。”


    没良心的两人笑作一团。


    但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就算自己不湿鞋,也会被湿鞋的人拉下水。


    被鹿群纠缠的情侣四处逃窜,而在外围溜达的围观群众曹先生和郑小姐,成为了被拖下水的人。


    郑希真和曹铖佑都吃过饼,气味附着在衣服上久久难以散去,仇恨的源头被拉到身边,追击着情侣的小鹿们发现新鲜目标,他们就是这么被害的。


    仇恨靠近时,郑希真毫无所觉:“它们不会要过来吧。”


    毕竟这对情侣逃窜的路线不明,有点智商的人看到后都打算远离风暴中心。


    “哇哦,它们好像要过来了。”郑希真依旧很淡定,说出预判。


    曹铖佑感觉不对劲:“我们换个地方。”


    这里的人多,鹿也多,不是喂鹿的好地方。


    郑希真有点不舍,她想再看看,再看看的后果就是鹿群跟随情侣蛇皮走位,步步靠近中,吃过饼的人进入了它们的包围圈。


    与其中一只有着傲人鹿角的鹿对上眼,鹿眼湿润润的盯住狗狗眼,狗狗眼眨巴着睫毛。


    一下,两下,三下,狗狗眼的主人心跳随之加速。


    猎物和猎物的眼神对视,气氛的焦灼达到顶峰。


    车站抛下曹铖佑逃跑的郑希真,这次好心在逃跑前对前辈说:“啊啊啊啊啊,他们要过来了啦。”


    郑希真脚底抹油,转身就跑,笑话别人的人成为了被笑话的对象。


    没跑出去几米,郑希真就气喘吁吁,曹铖佑也是个靠良心运动的人,这份良心不能说没有,只能说不多。


    双方选手都是运动小垃圾,垃圾遇垃圾,更垃圾的郑希真输了,人群自动给逃窜的人让出道路,没有了阻碍,男人怎么也跑得比女人快。


    曹铖佑作为人的良心比郑希真多,拽住体力耗尽又落后的人,拉着她往前跑。


    直到跑离鹿群中心,他们才停下。


    郑希真不擅长跑步,逃跑中用嘴呼吸,风灌进嘴里进出不及,猛然停下时被风口呛到,咳到撕心裂肺。


    攀住曹铖佑的胳膊,郑希真仿佛抱着树干找到支撑点。


    曹铖佑弯曲手指给她顺背,惨绝人寰的声音渐渐平息,头低垂得久,血液倒流,她脑袋发晕,他把人虚虚扶住。


    郑希真又在原地缓了好久,才缓过劲来。


    帽子被他拿在手里,给她扇风。回神的郑希真眼睛红,鼻子红,嘴也红,整个一小红人,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样子,离镜头前的完美形象相隔十万八千里。


    忍住笑,曹铖佑给她抽出张纸巾,让她自己擦。


    郑希真边擦边自我嘲笑:“我们好像老年团哦。”


    他们的体力比老年人都不如。


    有被扫射到的男人保持风度,这话他还能忍,但下一句话就忍不了。


    “前辈…”郑希真可以自己站直,不再抱着他的胳膊,胆子也变大,“你有腹肌吗,还是…”


    还是,你是白斩鸡。


    微微一笑,曹铖佑假装没有被冒犯到:“你猜。”


    要她猜,那肯定是没有。郑希真腹诽,脸上的表情也抖露出内心的话。


    这下是真的感觉被冒犯,有就算了,可是,他没有腹肌,他没承认,站在那里的姿态好像在说,有没有,你自己来摸不就知道了。


    打不准是不是会错了意,郑希真也不敢真的去摸。关于曹铖佑这人有没有腹肌,此事暂且在她心里成为未解之谜。


    老年团二人组决定远离暴躁小鹿,鹿被游客养得肥,学会了恃宠而骄。


    唉,寒心的家伙。


    曹铖佑建议去若草山,山腰和山顶也会有小鹿,越往里走,喂食的游客也少,鹿的性格也乖。


    郑希真欣然同意,可走到一半她就大感受骗。


    首先,郑希真看过若草山的宣传照片,可照片上的若草山,和现实的是买家秀和卖家秀的区别。


    仰头,远远望去是秃秃的草地,略有绿意,并没有生机勃勃之感。


    被诈骗的女人愤愤:“怎么一点草都没有。”


    若草山冬季封山,春来则重新迎客。曹铖佑向失望的人解释,他们来的不是时候,秋季是若草山的最佳观景季节,那时枫叶红透,美不胜收。


    郑希真浅浅叹气。


    看到她皱起的眉心,曹铖佑安慰:“我们可以下次可以再来。”


    观景,讲究的是天时地利人和,来的太早或者太晚,即使景观是对的也会错过,正如现在,他们就错过了。


    郑希真的眉头又舒展开来,露出释然的笑容。


    曹铖佑以为她被说的下次安慰到,但她说:“那我们岂不是很幸运。如果早来十几天,山都是被封锁的状态。”


    有的看,总比没得看要好,即使不是最佳的观景时间,郑希真也觉得她们没有错过若草山,只是今天的若草山,还不是最美丽的若草山罢了。


    男人女人继续相携爬山。


    美丽的东西果然都有毒。若草山的坡度陡,油画上看到的美丽山峰,走在脚底下时谁脚酸谁知道,这是郑希真有点小后悔的第二个理由。


    他们在半山腰上遇到了六七只鹿,郑希真没有耐心,想要快点勾搭到鹿,就从包里拿出鹿饼,被有耐心的人制止。


    “再等等,山上还有鹿,那里的鹿喂的人更少。”


    到时候,他们可以轻轻松松就把饥饿的小鹿勾引到手。


    等待,就可以得到更好的东西,这是曹铖佑长久以来学会的行事法则。


    爬山前,他们还逛了周围的其他景点,等正式开始爬山已快接近日落时分,山顶可以俯瞰奈良市县,是绝佳的高处观景地。


    在山腰休息了会,继续向上爬。他们爬的比其他游客还要慢,主要是郑希真体力不支,停停歇歇,曹铖佑很有耐心,每次停下都站在旁边等她。


    胜利曙光就在眼前,他们快到山顶。


    日落时分,太阳挂在天地的交界,已渐渐失去完整的圆形。有暖光从远处透出来,把若草山照成了红红的一片。


    许是游客的淡季,山顶的人很少。光秃秃的若草山和它最有魅力的季节无法相提并论,但郑希真感受到了此刻的美。


    山顶有木制长椅,她丢下身边的人自己跑去坐,椅子的周围可能被踩的多了,形成了圆形的更加光秃的圈。


    坐在椅子上,感受春季的风吹拂,风吹过她,又不停歇的朝着远方继续拂去。山下近处是古代的楼宇屋檐,被层层树木包围,而那更远的远处,就是小小的可以一览无余的奈良县。


    曹铖佑把装着鹿饼的袋子拿出来,把鹿饼放到她的手中。


    山顶有十几只小鹿,他们跟着四散的人群,懒洋洋的也很分散。


    距离郑希真最近的一只鹿被香气勾引,它可爱的黑色眼睛望向鹿饼,又看看拿着它的男女,感觉到自己是受欢迎的后,迈出四肢朝他们步步接近。


    这是只没有角的小鹿。它只有软软的耳朵,和小小的身形。在夕阳光的笼罩下,仿若童话故事里久居森林中的精灵。


    郑希真心中的柔软被击中,她近乎屏住呼吸,等待着小可爱朝她接近。


    越来越近了,就在手都快要抚摸到它的脑袋,就在小鹿低头想要去叼走她手上的食物时,郑希真的手腕突然被抓起。


    曹铖佑抓住了她的手腕,她错愕的转头,问他要干嘛。


    他手指竖起放在嘴前,示意她安静。


    然后,他从裤兜里不知道拿出了什么东西,手握成拳放在小鹿头顶的上方,在郑希真跟前晃动的小鹿被男人勾引走了,它抬高脖子,去嗅男人手上的味道。


    1,2,3


    小鹿给予了他回应,每一下都跟着点头。


    得逞的男人很开心,蹲下来放低姿态,摊开手掌,小鹿低头舔去他手中的食物,那是三份果子,曹铖佑知道它爱吃。


    这举动在郑希真眼里就是魔法。但魔力能够维持多久,取决于食物何时吃完。


    手中的果子被小鹿分瓜干净,聪明的动物看到他手上光光的,又重新回到了郑希真的怀抱。


    夕阳快要完全掉落的时分,郑希真喂完了最后一把鹿饼,无论她怎么做,聚集在她身边的三两小鹿不肯离去,它们在闻她身边残存的美妙味道。


    曹铖佑让她把手伸出来,再靠近小鹿,五指在它们眼前摊开,他温柔的对动物说:“我们没有了鹿饼哦。”


    失望的小鹿扭屁股转头离开,那姿态很是无情。曾被柔软击中的少女,转瞬间又感受到世态炎凉,小鹿也如此势利。


    喂完鹿,天色也暗下来,山顶的人愈发少,多是些成对的男女,有什么人会在无聊的地方呆着,必然是和身边人待在一起,就已经足够有趣的人们,这些人往往是对对情侣。


    下山时,曹铖佑不知郑希真在想什么,她没说话,他不知道为何没有去看她,时间很安静,只有风吹过时,才感觉到时间的流速有在向前。


    长久的平静后,郑希真打破了平静:“你知道吗…”


    话尾拉得很长,长到足够让人误会。


    “我真的想成为你这样的男人。”


    后半句说完,和前半句的基调形成鲜明对比。


    了不起的郑希真,说的话,做的事,让曹铖佑永远无法猜到结局。他认为自己听岔了,他没听懂,什么叫成为他这样的男人?


    是想变性,还是怎样。


    郑希真并不需要得到任何回应,她只是想说出自己内心的想法。


    话题在继续,继续下去的话题和变性无关。


    “我想成为像你这样的人,有很多粉丝。他们会喜欢我,支持我,当我走过时,会有人举着横幅等待着我。”


    无法否认,作为演员在本职领域受到认可,她会产生巨大的满足感。然而,当站在颁奖台上接过奖杯时,给予她幸福感的来源并非是奖杯本身。


    回首往昔,她发现最让自己难以忘怀的,是走进会场前邂逅的那些陌生面孔,是站在舞台上往前眺望,看到的应援横幅。


    这个场面,郑希真永生难忘。


    就好像断线的风筝回归掌控的手,大海中漂泊的船只有了归属,无数人擦肩而过,突然有了理由让她停下脚步。


    自由的感觉固然好,还是太落寞。郑希真想要…想要让自己降落。


    曹铖佑去看她,看到她抬起的侧脸。


    他偶尔会觉得郑希真不似真人,这样的感觉可能仅仅是因为她的外表,又或者是其他什么东西,他说不清。


    而此刻,落日余晖染红山顶,照在郑希真年轻憧憬的脸上,这份憧憬掩盖了她的美丽,让她变成了生动的普通女孩。


    也让她…降落。


    他说:“你好像更应该去当爱豆。”


    因为演员,并不是传统意义上能够得到应援的行业。


    “不,演员更好。”郑希真肯定,“我喜欢演戏,我喜欢演戏,这让我可以选择我喜欢的剧本,演绎我喜欢的东西,然后就能收获很多人的喜欢。当演员真是太好了。”


    曹铖佑看到了郑希真的欲望,她如此渴望被支持,享受着被爱的感觉。然后,他开始害怕,害怕她会失望。


    “粉丝只是喜欢我们演戏的角色,而不是我们本身。”


    可是郑希真没有失望,她反而更加雀跃。


    “这样难道不更好吗?”


    “当我演的角色越多,即使是不喜欢我扮演的那个角色的人,也可能会喜欢我扮演的这个角色。我演的角色越多,爱我的人也就越多。”


    “无论他们爱的是角色,还是我,他们都会将那份喜欢的感情给予到我。”


    “爱豆就不一样了,他们只能做他们需要扮演的那个人,他们只有一种面目。不爱他们那款的人,永远不会选择他们。”


    “而我,只要做着喜欢的事,就能有越来越多的人站到我身边,只要想到这个,我就越来越喜欢演戏了。”


    风吹起郑希真侧脸的细发,她伸出手,将头发归拢到耳后。


    曹铖佑注意到,郑希真比去年更加清瘦了,少女时期的圆润消失不见,下颚线和脸颊的轮廓更加清晰,透露出成熟。


    在《马医》剧组的郑希真是位少女,现在的郑希真可能依旧是,却不完全是了。


    他指出了这点。


    郑希真找到发泄的出口:“你也注意到了,我瘦了吧。可编剧却觉得我还不够瘦。她的要求很高,不允许我身上有半点多余的肉。”


    女演员在拍摄过程中通常会挨饿,晚上也会经常饿醒,这种习惯一直被保留下来,郑希真忽然想起,自从白天到现在她什么都没有吃,真的好饿,快要走不动路了。


    曹铖佑用美食诱惑她继续前进:“等我们下山后就去吃饭吧,好好享受一下美食。”


    坚持走到半山腰,又遇到了上山时的那群小鹿。郑希真眼冒绿光,如狼似虎,同情心消失不见:“前辈,你说鹿肉好吃吗。”


    仔细打量那群鹿,曹铖佑含笑摇头:“吃饼长大的,我看它们的肉一定不太好吃。”


    两个人哈哈大笑着把鹿甩在后面,走了几步,郑希真一个踉跄差点来了个平地摔,低头发现是鞋带散了。


    曹铖佑站在身侧等待,她蹲下系带。


    晚间的山很安静,大家都沉默着沿路下山。带子穿过最后一个圆圈,蹲下的女人听到了急促的脚步声,有人跑过来,不,大晚上的没有这么多人。


    郑希真自以为反应过来,站起身就拔足狂奔。


    曹铖佑被吓了一跳,他看着往前跑的人,又转头四顾,但周围一片寂静,连一只蚂蚁都没有,跑什么跑。


    逃跑的人不仅跑的快,还一边高喊着日语,曹铖佑没听懂。


    傍晚,视线不佳,后面的游客们看不清前面究竟发生了什么,只听到有女人的惊叫声。胆子小的人心慌慌,不由也叫起来。


    一时间,若草山充斥着鬼哭狼嚎的呼喊声,真有点闹鬼的意思。


    前后叫声呼应此起彼伏,胆子还算大的正常人面面相觑。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郑希真不仅自己跑,她的举动让看不清状况,却喜欢从众的白痴也跑起来。等跑的人多了,跑的速度超越了她,她反而跑不动了,放慢速度开始回头看。


    回头就看到曹铖佑慢悠悠走在后面,看到她停下来,他加快速度走向她,隔着百米的距离,双方勉强能看清对方脸上的表情。


    比起丢脸,曹铖佑更觉迷惑。


    郑希真的表情比他更迷惑,她朝他做口型:“鹿呢?”


    他回:“哪里有鹿?”


    “不是有鹿在追我们吗?”


    “所以你突然跑起来,是觉得鹿从山腰追下来了吗?”


    郑希真突然反应过来:“不是鹿是什么?”


    曹铖佑终于走到郑希真面前,边走边把宣传手册卷成小卷,轻轻拍在白痴的头顶,不是鹿当然是人。


    不然还能是什么,鬼吗?


    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们被凄惨的叫声影响,匆匆忙从山上跑下来,不时有人跑过他们的身边,往山下飞奔而去。


    罪魁祸首郑希真目送他们狼狈的远离的身影,舒口气。


    “没看到你跑过来,我以为前辈你被包围了呢。”


    “真吓人,我都不敢回头。”


    所以又丢下他就跑了吗?


    真的…


    好没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