胆小鬼

作品:《[韩娱]身为球花想躺赢

    大部队如期前往日本,只是出了点小问题,小部队需延期几日到,导演和副导演忙得脚不沾地,没人管演员怎样。


    忙碌的拍摄日程被延后,郑希真突然空出一日休息时间。


    为早餐服务开门的宋鈡基看到了穿着私服的女演员,她正好关上门,背着斜挎包喜滋滋往外走。少女满心欢喜都显在脸上,她要出去玩,难得的假期~第一次出国~


    不是郑希真要抛弃宋鈡基独自出去浪,少她昨天欢欣雀跃提议出去嗨,宋鈡基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他最近热度高,要是被拍到怎么办。


    严谨的朋友告诫:“你还是稍微烦恼一下吧。”


    宋鈡基以为当他拒绝以后,爱玩的小孩就会放弃,乖乖待在酒店里。他显然想得太美,郑希真要是这么容易放弃的人,早就被架着爱豆出道。


    “所以你要自己出去玩?一个人?”


    走廊有人来来往往,还都是陌生人,穿着睡衣,戴着金边圆眼镜的男人把女人拉进房间里说话。


    郑希真稀奇这样的宋鈡基,像清纯男大学生,但他也只是外表清纯而已。


    宋鈡基让她不要瞎掰扯,正面回答他的问题。他都不理解她一个人要怎么出去玩,身在异国语言不通就是大问题,还路痴,出去后不知道还能不能再回来。


    甩开掐住她手腕的手,郑希真心很大:“我会日语的好不好。”


    不仅是会,而且是超级无敌流畅,日常对话完全没问题。


    宋鈡基狐疑看她,郑希真除了是个脸蛋天才,其他方面堪称白痴:“你什么时候学会日语的?”


    这件事郑希真也很惊讶,她好像在语言上是个天才。


    为电影需要,女演员开始学习日语。公司内部就有语言老师,她临时插班听课,老师计划花几日教会她五十音。郑希真向来是学习白痴,结果听完遍磁带后就能把五十音背下来,再花十分钟就会写。


    韩国早年去汉化废除汉字,日语对于韩国人而言,汉字学习是最难的一块。若单纯为应付电影拍摄,汉字可以不用学,知道音怎么念就可以,反正汉字也是用五十音去标注的。


    可进班学习后,郑希真首度感受到了天才的快乐。她一跃成为班级里掌握最快的优等生。许多学习一年有余的爱豆们,都拜倒在她怪兽般的语言能力下。


    女演员受到鼓舞,主动要求深入学习,两月不到她的日语能力就全盘超越老师。


    郑希真退班那天,老师拿下眼镜,仔细擦拭上面并不存在的灰尘,拍拍她瘦削的肩膀,眼含热切:“你是我教过最天才的学生,做演员,可惜了。”


    这位应该去青瓦台,成为机密政要指日可待。


    聪明如宋鈡基也很诧异:“你真的用一个多月的时间就学会了?”


    对戏时,只觉她日语流利,没想到已恐怖如斯。


    “我上辈子可能是个翻译家吧。”郑希真美滋滋想,早知道自己语言能力这么牛逼,就去考语言大学,赚的可能比现在多。


    语言问题解决,男搭档还是担忧,毕竟这人还是个路痴:“要不,我和你一起出去。”


    郑希真摆手让他放心,她不是一个人出去玩。


    “那你和谁出去玩?”


    那当然是和…


    剧组定于大阪拍摄,郑希真早就想去奈良喂小鹿,本打算电影拍完后再去,可既然多出一日空闲时间,提前去也不错。


    和约定之人定在心斋桥见面,她戴了顶白色圆帽,帽檐大大的遮住脸,远远望去,只能看到她隐约露出的下巴。


    日本民风低调朴素,即使是相对粗犷的大阪,混迹于人群中的郑希真打扮仍显出挑,可在这种情况下,还是郑希真先发现了对方。


    来人一头金发,短短的,只比寸头长,他戴了口罩遮住下半张脸,可那闪亮的发色,在午间阳光的照耀下无比夺目。


    郑希真发现他后,对方也很快发现了她,他步步朝她走来,从他身边走过的日本人都似有若无去瞄那头顶绚烂的金发,身体不由远离危险分子。宛如海洋里成群的小鱼,成群结队的绕着大鱼走,真是动物界的奇景。


    郑希真捉弄心起,明明距离五十米时就已对视,可在他离她只有十米的距离时,她移开目光,故意不去看他,头四转,摆出找人的姿态。


    男人更加近,郑希真继续演戏,这次加上点表情戏,疑惑出现于脸上,她找的人到底在哪里呢。


    距离半米,曹铖佑站定,揭穿女演员的蹩脚个人戏:“演技有待提高。”


    蹩脚的演员垂死挣扎最后一下,抬起手去推他:“先生,不好意思,我在找人,你在遮挡我的视线。”


    曹铖佑眼睛弯起,秒速拉低口罩,让她看清楚自己的脸,又快速拉回遮住鼻尖。


    “天啊!”郑希真夸张的捂嘴,她掀起帽檐,折起小角,露出自己洁白的额头,惊讶道,“前辈,你怎么了!你的头发!”


    站在近铁旁的中央位置,奇怪的外国人操着外国语,外国人穿的奇奇怪怪,头发也奇奇怪怪,曹铖佑轻咳一声,压下她的帽子,把脸遮得严实,才解释自己的头发。


    昨夜,被宋鈡基拒绝的郑希真,很巧得知有人也在日本,她去找了有人。


    有人说他正在日本宣传《马医》,接受当地媒体的采访。电话中,曹铖佑没说自己的头发,等见到面,郑希真被这头灿烂的发色震撼到。


    “金发和你真的很不搭。”


    后辈很不怕死。她在公司见到很多宣传期的男爱豆们,他们就很适合五颜六色的头发。


    而曹铖佑显然和跳脱的颜色格格不入,郑希真给出危险评价:“你好像日本当地□□组织的头目。”


    低头掩面,掩去嘴角无法抑制的嘲笑,肩膀不控制的颤抖,泄露了真实心情。


    曹铖佑笑说,那他是不是应该感谢她,至少不是小弟级别。


    在即将达到前辈接受嘲讽的极限前,后辈的理智回归,终于可以控制住放肆的心情,甩出大棒后,再给前辈一个大枣:“您这是长相周正才不合适。”


    曹铖佑笑睨马屁精,说笑之人并排而行去坐车。


    郑希真没有做任何计划,而曹铖佑则喜欢旅游,并喜欢规划旅行的线路和行程。他和她交谈时,一边走一边分享他的计划。交谈着不知道郑希真听进去了多少,可能只记得小鹿了,远远望到有车进站。


    郑希真实在太急了,脚步提速,踩着细跟急步。


    飞奔的人跑在前面,来不及回头,跑得太快,周围人群躲避开给她让出一条路。


    有风从她的帽檐穿过,她的长发在飞奔的过程中被风吹得翩翩起舞,帽子轻飘飘的就要飞起来。郑希真一手按住帽顶,鞋子敲击在地面,发出哒哒哒的声响。


    郑希真总算是赶上了即将离站的车,脚步跨越到车厢内,拉住吊杆并稳住身形,门也随之在三秒钟后应声关闭了。


    她兴奋的握拳说YES:“前辈,我们赶上了。”


    转头,可是身边哪里有人,只有不认识的陌生人,看着她露出“和善”的日式笑容。


    曹铖佑简直不可置信,身边的人突然就跑起来了,他想要抓住她的手让她停下,可她跑得太快,他的手擦过她的,并没有抓住。


    曹铖佑喊了郑希真两次,她都没有回头,她在人群中穿行,风风火火好像赶不上这班车,就永远没有下一班。


    他也想跑,可是撞到了人,被撞的西装男面露不悦之色,用日语低声抱怨。


    曹铖佑连忙道歉,蹲下来帮他捡起掉落的物品。等他抬起头想起身想再追,和他一起前行的人已经上了通往目的地的列车,而他只能无奈地望着车门缓缓闭合。


    透过车窗,他看到郑希真转过身,惊喜的表情在发现他没有赶上列车时凝固。


    曹铖佑无奈地笑了笑,掏出手机,做出打电话的手势。


    即将启动的车厢里,郑希真摸了摸口袋,却发现手机不见了。这下是真的着急,她只能无助地趴在玻璃门前,看着车厢缓缓启动,加速离开站台。


    郑希真立刻往车厢后面跑,朝前辈喊:“我手机不见了!”


    曹铖佑并没有听清楚她的话,也没看清口型,只看到她一路往后车厢跑,脸上焦急。


    曹铖佑也往前跑,可是车行驶的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直到彻底驶离站台,朝远处急去,消失在视野里。


    电话拨过去,嘟嘟嘟,没人接才反应过来她的意思。


    车厢内,郑希真转过身,满车的日本人的视线有意无意从她身上扫过,她压低头,把帽子拉得低低的,找了个角落站着,希望能够躲过传过来的视线。


    环顾周围,所有人都在低头做自己的事,车上很安静,连衣服布料摩擦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她想问人借手机打电话给前辈,手机号勉强记得,后几位的数字记得不大清楚,大概需要多打几次,可无论坐着的,或是站着的乘客,都面带生人勿进的气场,这些日本人肯定不喜欢被陌生人靠近。


    她数着最近一站的下车时间,决定在下一站下车,再找个外国人借电话。每分每秒都焦灼,前辈不会呆在原地等她吧,这很有可能。


    车门打开的提示声响起,郑希真跨出车站,站外的风涌进来,稍稍吹走了车厢内的沉闷。


    漂亮又爱笑的女人运气好,仔细观察十来分钟后,郑希真锁定了一人,那人黑色长发,扎着高高的马尾辫,穿着波西米亚长裙和坡跟鞋,纯正的红色美甲惹人注意,她素面朝天,四处张望着,不时低头看票根,再抬头看指示牌,显然是一位外国旅客。


    郑希真上前询问,果然不出所料是中国人,太幸运了。


    你永远可以相信在旅游时遇到的中国人的热情,在她详细解释自身处境后,女士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电话借给了她,并说自己买了本地的卡,要想打几次电话都完全没问题。


    郑希真激动的眼泪都要飚出来,拉着漂亮姐姐的手,用各种语言表达对她的感激之情。


    她记得前辈号码的前几位,后面两位不太记得清,倒数第二位的数字不是6就是9,最后一位从1到9都有可能,要想把所有排列组合都尝试,最多需要试20次。


    郑希真安慰自己,运气好点的话或许五次就可以打通。可每次都是带着期待打过去,不是收获忙音,就是打到别人家去。


    午间的太阳逐步爬升到头顶,郑希真被阳光和抱歉的情绪同时攻击,女孩的同伴去洗手间回来了,一行人估计要去赶行程,几双眼睛都看着她,就算他们纷纷表示可以等,可越是这样,郑希真就越无法坦然下去。


    6的组合被全部尝试过后,没有一位是她期待的人,指示牌显示着下一辆列车即将进站,亲切的日语变得冷冰冰,好像在催促她快点做决定。


    她变得着急,输入数字几次都输错,深深吸气又缓缓吐出去,这次轮到输入XXXXX-95。


    拜托,一定要打对。


    熟悉的电子音乐。


    列车进站的声音由远及近,郑希真全身心集中于手机的听筒,没有一刻如此盼望着听到前辈的声音,在等待的时间里,四周弥漫列车停靠的声音,随后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在车站上下车所发出的脚步声,而这一切都是陌生的。


    “郑希真。”


    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仿佛跨越了遥远的空间,从手机里传来,但又好像非常近,就像在她耳边响起。


    “郑希真,抬头。”


    顺着声音的方向,她听从“指令”抬起头,视线寸寸上移,熟悉的鞋子,熟悉的裤脚,再往上是熟悉的眼睛,和他奇怪的头发。


    郑希真感觉眼泪要飚出来了,之前忍耐着没流下来,现在也确实从脸颊滑落了。


    曹铖佑挂掉电话,揣回兜里,加紧步伐从车厢上走下来,径直走到了离她最近的位置,郑希真站在原地没动。


    “我以为你走失了啊。”郑希真觉得掉眼泪很丢脸,就像一个被父母领出去却走散了的小孩,她把头斜靠在自己的肩膀上,迅速抹掉泪水。


    家长无奈,有眼色的看到了站在旁边面面相觑的外国友人们,友人们素来爱看热闹,跨国看热闹更是稀奇货。


    曹铖佑拿出郑希真攥在手心里的手机,用纸巾擦拭干净,并笑着把东西交还。看热闹的人没有理由再留下,登上属于他们的车厢。


    所有人都离开后,曹铖佑才转过身来对着她,严肃指责她倒打一耙的无耻行径:“什么叫我走散了,明明是你走散了吧。”


    郑希真囧着张脸,出门在外还是异国他乡,手机没有带、路也不熟悉,钱包也不在身边,这下真的差点上天了。


    郑希真感到有些害臊,头发长长的披在肩头,帽子戴着也热,因紧张而激起的汗水顺着脸颊滑落,湿润着她的轮廓。


    不好意思的撇过头,装作遮阳的样子,取下帽子开始扇风,郑希真扯开话题:“你是怎么知道我要在下一站下车的呀。”


    前辈视线还在注视着她,回答的理所当然:


    “你不是胆小鬼吗。”


    “比起你去找别人,你不是更喜欢别人来找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