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好

作品:《摆烂后,我靠美貌躺赢了

    李京墨的眼睛明亮,江清浔静静凝望着她,见她眼里的自己明媚稚嫩,粗狂俊逸。


    半晌,江清浔浅浅一笑,他轻拍了拍京墨站起身,居高而下与她道别:“京墨,我要走了。”


    潇潇天地间,风有离别意。少年高大,少女娇嫩,少年看天,少女看他。


    “你以后是不是不会再来了?”李京墨的声音脆生生的,又像是被夏日的高温煮的有些软。


    江清浔低下头,见李京墨的目光仿佛照进了他的心里,像一面镜子,“是啊,京墨,我不做武将了,我要去做文臣。”


    “为什么?”


    “出了些意外,我叔叔与我父亲都去世了。”江清浔的声音压抑而悲伤,“如今许多人都虎视眈眈,想欺负我,还想抢走我小侄子的一切,我得去护着他。”


    李京墨的目光呆了呆,痛意迟钝。“意外?深宅大院里,所有的意外都是人意。——清浔哥哥,你有没有想过你父亲与你叔叔的死,很有可能正是那些想要欺负你们的人做的?”


    江清浔的眼里满是挣扎,像被荆棘捆住的兽,他扯了扯嘴角,笑意苦涩,更是失魂落魄。


    这一年,江清浔十六岁,心里对所有人的苦衷尚有仁慈,而这份对他人的宽厚之念也折磨着他,让他痛苦,让他憋屈,让他忍不住劝自己不要报仇,避免恩怨不休。


    可他心里都是恨。


    “不要手下留情,杀了他们。”小时候的李京墨还有太多没想明白的事,她无法无天,也充满戾气,在她的小小世界里,她还看不到天下慈悲,只看得到她爱的人,所以那时,她坚定地告诉江清浔:“不过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兰因絮果罢了!即是仇人,便不必心慈手软,为了我们身后之人,我们也该狠下心的!杀,杀,杀,就当是杀一儆百了,看谁还敢来招惹你们。”


    “不疯吗?”江清浔的声音如烟如雾,虚无缥缈。


    他承认,李京墨教给他的解决之法虽然阴暗凶狠,可通了他的心意,只让他心里畅快,更觉得解脱。


    “疯就疯吧。把别人逼疯,总好过把自己逼疯。”李京墨紧紧握着江清浔的手,给他力量,“清浔哥哥,你要保护好你自己,知道吗?要小心谨慎,哪怕是狼狈苟且,也要好好活下去。”


    江清浔下意识紧紧握着李京墨的手,他迷茫地望着她,见李京墨的眼神坚毅,那一刻他下定决心:当断则断,从今往后,不再做追求仁善的君子,他要做刀尖舔血的杀手。


    为了身后的人,为了心里的爱,冷漠到底,杀到底。


    “京墨,谢谢你。”江清浔只觉得心里的滚滚浪涛终于渐息。


    纵然来日方长,来日皆苦。


    “清浔哥哥,我都记住了。”李京墨认真望着江清浔,她努力将他的每一寸都看的清楚,也记得清楚。“若他日你想记起自己曾经的样子,想做回你自己,你可以来寻我,我会告诉你,不做唐宥泽,江清浔是个怎样的少年。”


    不小心被李京墨的承诺戳到心尖,江清浔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他隐忍沉默,任眼里的泪烫着他也烧着他。


    纵然以后,这世上再无想要成为武将的江清浔,只有一个奔赴朝堂博弈人权的文臣唐宥泽......可江清浔亦不觉得自己可怜。虽然就要与自己告别,可有人会记住他。


    “别害怕......”李京墨将祖母送给自己的京墨塞到江清浔的掌心,她小小的手掌包裹着他的大掌,她轻声请求道:“好好活着,清浔哥哥,不要死!”


    ——


    李京墨是哭着醒来的,她觉得肩上很痛,下一刻,想起发生了什么,她撑着床沿,挣扎着起身。


    江清浔!江清浔!


    “李京墨,京墨,我在呢,你需要什么,你说。”江清浔的声音靠的很近。


    李京墨朦胧看过去,便见江清浔坐在自己的床边,由于满身包扎,一身白色便服也穿的松松垮垮,流露出几分倜傥与风流。


    ......


    难道这就是话本子上的,郎给的诱惑!我的定力呢?我定!李京墨咽了咽口水,又仔细瞧了瞧江清浔的脸色。


    虽唇色惨白,可双目清明,脸色如常,唯一让李京墨不敢细看的,还是江清浔的耳廓,如今被完全包扎住,只剩臃肿。


    李京墨咬了咬唇,又伸手拉过江清浔的手腕给他把脉,见脉象稳定,这才心安。——只要好生养伤,早晚会好。


    “你在我床边守了多久?没听见我说什么胡话吧?”


    “你刚才是在急什么,都说人有三急,你是不是要......”


    两人同时开口,也同时沉默。


    更要命的事,被江清浔这么一提醒,李京墨真的有些想去如厕,“我昏迷多久了?”


    “一天一夜。”察觉自己曲解了李京墨脸上的潮红,江清浔尴尬了一瞬,可想到他与李京墨之间从来也没正经过,他又觉得这都没什么了,“你应该是做噩梦了,满嘴的:杀杀杀!”


    “杀......”李京墨下意识揉了揉额头,如今大梦初醒,想起如今的处境,她擦了擦湿润的眼角,正色道:“我这边损伤了多少人?”


    江清浔的脸色一僵硬,勉强道:“负伤过半,死了四十三个侍卫,三个郎中。棺材已买来了,亡者的名字我也都记下了,待日后回京,便能给他们家人递去消息。”


    真是死的死,伤的伤......李京墨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手腕,没摸到那串佛珠,她才钝钝地想起许多事,只觉得头皮也开始发紧。


    “京墨......”江清浔抬手摸了摸李京墨的脑袋安慰她,“十八年后他们还是一条好汉!我们就不一样了,我们要给他们今生的家人当牛做马,对了,我们还得给他们报仇!杀杀杀!”


    是啊,杀!李京墨紧紧握着拳,目光坚定望着江清浔,“咱们约定好了,那些坏人,一个都不可以放过!”


    “好!”


    “好什么好?你把手给我撒开!”一声传来,李京墨心里一拎,应声转头,便见逾白正端着一碗汤药往里奔。


    李京墨这才看到自己床对面竟摆了张罗汉床,很显然,这是江清浔小憩的床,他大概是不肯走的,就这么守在她身边等她醒来。


    “小姐,你是受伤了,不是失心疯,你忘了?咱们可是宁死不屈,要留清白在人间的好姑娘啊!”逾白将汤药放下,便隔开江清浔,又趁机给李京墨狠狠使了个颜色。


    清白......李京墨瞬间想到了逾白曾想带着她去庙里当尼姑以证贞烈的破主意了。


    李京墨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手腕,心里只剩愧疚。——她记得,她都记得,大李子那样喜爱小冰糖,李京墨也已铁了心绝不辜负她的少年。


    而今想起的往事只是累赘,李京墨只觉得江清浔对她的情感,就像她儿时不小心拉在裤兜里的粑粑,她不敢让人知道,只能努力藏着掖着,她知道那温度滚热,也知道这一切的不自禁始终都是错的。


    少女终会长大,既然有了决定,就该斩断野生的情丝,一次次地做对的事。


    “是啊,所以这张床是怎么回事?”李京墨无奈揉了揉脑门,强忍心里的复杂,只剩一副便秘但不可对人言的表情。“逾白,你怎么能让一个外男与我共处一室?”


    不提也罢,提了就真的要好好说说了。


    “啊?”逾白无辜地挠了挠脑门,见李京墨瞪了眼那张罗汉床,逾白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小姐!我办事你还能不放心吗?请看!为了堵住悠悠众口,我还把写意也抬进来了!”逾白自信往后一指,便见写意正躺在不远处的太妃椅上,由于伤势太重,无法动弹,几乎如粘板上的死鱼。


    ......


    天爷啊,破了男女大防,本来只是有朦暧的嫌疑,经逾白这么一折腾,倒更有欲盖弥彰,掩人耳目的味道了!


    好,很好,非常好,这回真是蠢不死也被逾白的装聪明给作死了!


    李京墨被气的奄奄一息,不禁感慨做人果然还是该多读点书,否则像逾白这样,被人卖了怕也只顾得上帮忙叫卖,刻苦抬高自己的身价,完全想不起要跟拐她的人撕扯,抓紧时间逃跑……


    家门不幸啊!李京墨紧捏着拳,又摆摆手长叹道:“算了!先抬出去吧!”


    “啊?”逾白就怕李京墨也有心要与江清浔暗通款曲,听她这么没头没尾地使唤,思路不禁又走远了,“小姐!我知道你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难免性急想吃点豆腐,可你与江公子如今身受重伤,真的不用急于一时,别说干不来,就算成了也是强啃的瓜不甜,你别怪我忠言逆耳,就让写意……”


    李京墨忍无可忍,随手摸出床头下藏着的硬邦邦的小物,便朝着逾白砸了过去,“蠢货!我是说把江清浔的罗汉床给抬出去!”


    “哎哟!”逾白无辜地抱了抱脑袋,被吼了一句,她倒松了一口气,又笑眯眯哄李京墨道:“误会了误会了,我就知道小姐你还不至于色令智昏到这种地步!”


    “这是什么?”江清浔捡回了那块小物,统共巴掌大的木头,如今已雕了个粗糙的雏形,“是猪?”


    “你眼瞎?”李京墨气极,“明明是狗!”


    “就是!江公子,别以为我没听出来你是在嘲笑我小姐雕的不伦不类!警告一次,记住啦,背后讲我们就不往心里去了,下次不许当她面说了哦!伤人自尊!”逾白眼疾手快,一把夺回江清浔手里的木雕。


    “噗……”李京墨当然听懂了逾白这是故意按小人做派来定义江清浔,正如狗改不了闻屎,逾白也习惯了逮着机会就得贬上江清浔两句,这种在老虎屁股上拔毛的找死行为,在李京墨看来还不如直接撞南墙,虽然都很蠢,但后者至少还剩个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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