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记否

作品:《摆烂后,我靠美貌躺赢了

    李京墨面色一沉,冷声道:“你多说一句便是多耽误一时,真担心你的主子,立刻上马!”


    “我来!”夏青不再犹豫,翻身上马挡在李京墨身后,他压低身子,将李京墨藏在身下,“少主放心,便是我死了,也定会将李小姐平安送到。”


    “夏青!”夏立绝望呐喊,却见夏青一挥马鞭跑远了。


    “你对李小姐不敬之事,我回去再找你算账。”江清浔抬手将夏立掀上马,“去,李小姐若是出事,你也别活了。”


    夏立顿时泪眼婆娑,他从小与江清浔长大,如今知道手足有难,自己却要走,他心里难受。


    可更知道江清浔是说一不二的人,他咬咬牙,只能一挥鞭子赶马而上。


    李京墨听见身后的马蹄传来,她终于敢转头回看,见箭雨密密,置身其中的人简直如蝼蚁一般。


    没事的,江清浔说了,他会做个贪生怕死、苟且残活的鼠辈,他还要护着我呢,他会回来的。李京墨无助地安慰自己:何况我不会功夫,留下来只会成为江清浔的牵绊,让他逃不便逃,战不便战,如今我走了,江清浔想做什么都更容易些。


    这一刻,李京墨终于明白江清浔才与她说过的“一定要将我心里的一切都告诉你,不能再有片刻拖延”,以及充满遗憾的“人生时不待我”。


    原来是真的,我们见得每一面都有可能是最后一面,而有些话在一起的时候不好好说,可能以后都没有机会了。


    李京墨如今已是心乱如麻,她恨自己的自私,也正面自己良心的拷打。她知道哪怕再来一次,哪怕江清浔真的回不来了,她还是会做出一样的选择。


    这是她唯一正确的选择,她不傻,她已亲身见证了江清浔对她的守护与决心,她不会再怀疑:若自己坚持留下,若自己死在江清浔面前,她想江清浔只怕要痛苦到发疯。他本来就是个疯子。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江清浔竟对她如此一往情深,不像她,只将江清浔当手里的一个话本子,一个浪漫而悲惨的故事。


    李京墨莫名又想起了自己来这里时算的那一挂,如今她果然应了卦象,因为有吉星相助,平安无事。


    她又想起她曾与江清浔算的那一挂,卦象说他是她命里的贵人,如今看来,竟也应了验,他那样不要命地护着她,而她说过要对他好的,却一件也没做。


    李京墨心里泛起阵痛,她无助地想着,要是今日的这一切都没发生该多好啊,那她就可以告诉自己,江清浔不过是说的动听而已,她的良心便不用痛。


    可如今他一一做到了,她无法怀疑他爱的有多认真,可她又该怎么还呢?


    这一刻,李京墨甚至恨不得将自己撕成两半,一半还给江清浔,一半还给她的小跟班。


    李京墨趴在马背上又忍不住哭了,肩上的伤很痛,她的视野渐渐模糊,意识也一点点散掉了。


    ——


    江清浔,你要活着回来。你活着回来吧,我原谅你今晚又咬我了,以后你想跟我说什么我都好好听着,我再也不逃避了。


    在那片朦胧的意识了,李京墨默默想着江清浔挥箭的枪法,他的枪法李京墨很熟悉,那是她父亲李政宰的枪法,霸道蛮横,刀刀夺魂。


    李京墨这辈子遇到过很多人,经历过很多事,所以有些事离得远了,她便不记得了。


    也是这一夜,她才后知后觉地想起,其实她很小的时候便见过江清浔。


    那时她才五岁,闲着无聊便爱满院子乱逛,逾白带着她跑到练武场那头看热闹时,她本来还嫌臭,可见人被打的鼻青脸肿,又倔强站起来再战,她又喜欢上了少年们骨子里的劲儿,那样坚韧不屈,似要将天上的云扯下来般。


    后来再不高兴时,李京墨便喜欢上了去那儿,翘着小腿坐在圈椅上看比赛。


    李京墨每个月都会去看几场,久而久之,便看见了那个永远都在赢的江清浔。——那是江清浔的十四岁,朝气蓬发,风光无限。那是李京墨的五岁,迷茫糊涂,呆头呆脑。


    李京墨每每见江清浔在阳光下为胜利而振臂时,都会错觉自己也可以成为战胜生活的勇士,为此,她喜欢了他好一阵子。


    甚至在母亲来寻自己回去用膳时,李京墨忍不住一步三回头,待上台阶时不留神,摔了个狗坑泥,还把牙给磕掉了。


    为着这事,李夫人决定笑话李京墨一辈子,也就是这一回,江清浔才看到了李京墨这么个皮孩子。


    江清浔走过来,见李京墨满嘴是血,还没心没肺地笑了起来。


    江清浔的笑容真好看呀,灿烂光辉,暖洋洋的,像滚进了晒到松软的被子,让人身心都熨帖。


    李京墨本来还在羞愤大哭,跟李夫人打架呢,见江清浔掏出手帕给自己擦血,又将自己抱了起来,一时间她便也不哭了。


    “看在你长得这么帅的份儿上,我就大方给你抱一下吧!怎么样,没见过我这么漂亮的小女孩吧!”李京墨毫无廉耻地紧抱住了江清浔,像只小猫般蹭了蹭他的脖子。


    不要脸,丢人啊。李夫人抬手掐了掐李京墨胳膊,提醒她:“你别以为我没发现你在偷偷把鼻涕擦在别人衣服上,死丫头,叫哥哥。”


    “哦!”李京墨粲然一笑,这一激动,血连着哈喇子又流了一下巴。“哥......哥......”


    “你眼泪改从嘴里流出来了?李京墨,你当哥哥是道菜呢?啧!别开口了,你不要脸我要脸。”李夫人气的捂住李京墨的嘴,又转头与江清浔和颜悦色道:“清浔,今日在府上吃吧!”


    自那一回起,李京墨才跟江清浔有了来往,后来她再去练武场,江清浔都会看到她,甚至会走到她身边,给她带一个在街头买来的礼物。


    从江清浔的十四岁,到江清浔的十六岁,李京墨成了江清浔人生里的第一看客,她见他坚毅勇猛,所向披靡,见他如饮饱的禾苗,一日日茁壮长大。


    江清浔变得更高大俊逸,也更挺拔威武了,而李京墨也因为有了别的事要忙,找到了其他的支撑与喜爱后,便不太去练武场了。


    最后见到江清浔时,是在李京墨七岁生辰。那一天,她收到了很多礼物,也点了很久很久。


    她没去练武场,是江清浔来了后院寻她。


    “清浔哥哥?”李京墨一手拿着一件礼物,她仰望着那个如松般的少年,不敢承认自己差点儿都没认出江清浔。那时她还忍不住感慨呢:正在成长的少年真是一天一个模样啊,也许再过几年,大街上再见一面,她都要认不出他了。


    “京墨。”江清浔粲然一笑,他走到李京墨身边,在她跟前蹲下,“听说你最近都在家里看医书呢?很了不起嘛!”


    李京墨双手背在身后,骄傲地晃了晃小脑袋,她将下巴抬得高高地,还敢大言不惭与江清浔道:“以后会更了不起呢!清浔哥哥,我话就放这儿了,待他日你若是有什么毛病,只管来寻我,我保证给你药到病除!”


    江清浔静静望着她笑,“傻丫头,你就不能盼我好?祈祷我这辈子无病无灾?”


    李京墨上下觑他,她抬手轻轻拍了拍江清浔的脸,刺他道:“平白做痴梦?我确实不会治,要不你努努力多熬几年,等我能治了再来?”


    “京墨......”江清浔紧紧抓住李京墨扇自己的小手,横着眉提醒她,“打人不能打脸呢。”


    “恩。你有你的道理,我有我的歪理,你别管。”李京墨试着抽回自己的手,可她使了半天劲也抽不回来,见江清浔从容不迫,心里只觉得羞恼。


    “我可以松手,只要你记住了......”


    “不能打脸对吧?行啊,那我唤咬的咯?”李京墨打断江清浔,下一刻,她凑过去朝着江清浔的脸咬了一口。不轻不重,但在他的脸上留了一排小小的牙印。


    这也是李京墨的歪理之一:手脚并用打不过?千万记住了,嘴也别闲着,该骂人时不讲品德,该咬人时不要嘴软,拼的就是股无所畏惧的疯劲儿。


    李京墨初生牛犊不怕虎,倒是江清浔被吓了一跳,他松开手,又无辜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你......你......”江清浔“你”了半天,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不是他不擅长讲礼育人,而是李京墨根本不听。


    李京墨见江清浔这幅呆样,才继续得意起来,“我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你听我说:大人不记小人过,你要为这跟我置气,可就是你不懂事啦!所以,这事你别往心里去,就让着我罢!”


    果然很有歪理,江清浔忍不住皱眉,还想开口,却见一个小小的身影已扑了过来,他只得张开手接住。


    李京墨紧紧搂着江清浔的脖子,在他耳边娇软软地撒娇道:“清浔哥哥,你真好,谢谢你,谢谢你呀。”


    “谢我什么?谢我不扇你?”


    伸手不打笑脸人嘛!李京墨眼睛弯成月亮,她在他怀里抬了抬身子,又凑近他的脸颊,轻轻吹了吹那排小小的牙印。


    风温温柔柔的,她望着他白皙的脸,望着他眼里小小的自己。她忍不住灿然而笑,也呆呆想着:清浔哥哥真漂亮,他眼里的我也很漂亮。我们都是美人呀。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李京墨抬手碰了碰江清浔的脸,灿然笑道:“给你吹吹,不痛啦,清浔哥哥,你说我怎么这么幸运呢,能遇见这样好的你。真希望往后我遇见的人都能像你一样好,能让着我,包容我。”


    突然被这样认可,江清浔忍不住一愣,他安抚般拍了拍李京墨的背,又从怀里掏出一块京墨,递向靠在自己怀里的小女孩。“生辰快乐,京墨,祝你终生遇难成祥,心想事成。”


    “这是京墨!”李京墨眼前一亮,也从怀里掏出另一块,“看,这是我出生时祖母送给我的!我现在有两块了,两全其美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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