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名
作品:《红楼之长公主养崽日常》 这日,主仆四个正坐在窗下聊天。
雪雁正缠着碧云让她再耍一套鞭法。
碧云白了她一眼,悠悠道:“那,抽你?”
雪雁把头摇成了拨浪鼓,又对着黛玉抱怨:“姑娘,你看她。”
“活该。”
紫鹃先笑了一通。
黛玉在一旁看着,笑着摇了摇头。
赵令仪出嫁时从宫中带出了四个女官,除了黄叶、碧云、寒烟外,还有一个秋色。秋色年纪大了,家里老母亲身体不好,求了赵令仪放出去了。
余下三人,黄叶年纪最大,也最为心细和聪明。其次寒烟,寒烟性子和雪雁有些相似。年龄最小的是碧云,碧云虽聪明,却有些粗心。
从前赵令仪万事不管,几个丫鬟也跟着萎靡不振的。如今赵令仪回过神了,丫鬟们也跟着“活”过来了。
碧云昨日那一巴掌打的响亮,可贾母……
想到贾母,黛玉忽然有些出神。
外祖母嘴上没说,心中或多或少,应该是有些不满的。
她既将周盛撵了出去,又罚了周瑞家的,明面上看,顺理成章。毕竟,有错就罚,赏罚分明,是为正理。
可冷眼旁观这么多年,那革掉的差事,哪有那么简单。
采买花木,不是什么顶要的差事,可里面的油水却不少。不管是和外头人合起伙来虚报一个价,还是以顺应节气为借口频繁更换新的花木,中间的油水足够养活好几个周瑞家。
周瑞家的在里面动了什么手脚,二舅母王夫人不可能不知道,甚至,二舅母也有份。
外祖母也心知肚明。
借此机会,她革了周瑞家的差事,所谓打蛇打七寸,此举亦有敲山震虎之意。
只是,也不知二舅母王夫人能不能参透。
二舅母这个人……
黛玉摇了摇头。
昨日,外祖母说要将周瑞家的撵出去,义母本来是同意的,话到嘴边却又改了主意。雪雁几个不明白,她却是明白的。
周瑞家的是王夫人跟前第一人不假,可贾府的丫鬟嘴碎,也不假。周瑞家的爱面子,从前没少借着自己的身份在丫鬟们面前拿乔。
既是从前在丫鬟婆子里光鲜惯了的,此次从云端跌落啃了一身泥,旁人只有嘲笑的。甚至,有那心思活络的,一定会想尽办法将她往泥潭深处踩。
做仆人的爱面子,做主子,却比她还要爱面子。
王夫人是个喜欢做表面功夫的,此次周瑞家的丢了脸,背过人,她一定不会给周瑞家的好看。
今日一早......
想到今日一早发生的事,黛玉轻轻叹了口气。
不过一个晚上,先是花木上新上任的管事到王熙凤面前告状,说周瑞家的以次充好,才采买了半月的花木竟然全死了。
紧接着,小厨房那边竟然因为一碗要送给王夫人的鸡蛋羹大打出手。来旺家的说那鸡蛋羹是她炖的,该由她去送。
周瑞家的却道,向来都是她给王夫人送吃食,没有借别人之手的理!
吵吵闹闹间,两个婆子动了手,被人拉开的时候,彼此脸上都挂了彩。
王夫人气坏了,劈头盖脸将两个婆子骂了一顿,转头就点名了郑华家的,道以后她的鸡蛋羹都由郑华家的来送。
经此几遭,丫鬟们对着周瑞家的也没了往日的谄媚。虽不出门,她却也知道,丫鬟婆子们幸灾乐祸,各个都拿周瑞家的说嘴。
有那厉害的婆子,竟然把周瑞家的臊哭了!
“姑娘!”
正出着神,春纤稚嫩中带着兴奋的声音响起。
雪雁先挑帘子跑了出去,而后一脸兴奋的跑进来,喜道:“姑娘,宝二爷挨打了。”
意识到自己的欢喜有点明显,忙收敛了几分,学着那日周瑞家那张如丧考妣的脸,闷声道:“二老爷要给袭人改名,宝玉不肯,二老爷生了气叫人打他。”
“改名?”
黛玉有些意外。
闲时宝玉曾与她说过,袭人的名字出自那句“花气袭人知昼暖”。言谈间,他似乎对这个名字身为满意。
袭人袭人的,叫了这么久了,大家也都习惯了,怎么好好的突然要给她改名了?
身后春纤看了她一眼,小声道:“是因为昨日永嘉长公主说了一句话。”
黛玉更不解了,这事怎么又和义母扯上关系了?
春纤又道:“永嘉长公主出府的时候遇到了袭人,多问了一句,袭人报了身份,永嘉长公主道,好名字。”
“所以永嘉长公主就说了三个字?”
雪雁惊呆了。
好名字不是夸人的吗,虽然她也不知道袭人这个名字好在哪。论好听,还没姑娘给她起的雪雁好听呢。而且既然是好名字,为何二老爷反而要改了这名字呢?
春纤摇头,道不知。
二老爷心里怎么想的,她哪里知道。
黛玉略一思索,便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大致猜到了缘由。
无非是二舅舅嫌弃宝玉“不务正业”,整日里在内帏厮混,找个由头发作罢了。
至晚间,她便知道了内情。
原来昨日赵令仪从府上离开时,遥遥听到了一声“二爷二爷”,而后转个弯便与正在找二爷的袭人遇上了。
赵令仪道:“找你家二爷呢,你快去吧,不用送本宫了。”
话是对着陪在一旁的王熙凤说的。
王熙凤的心是在那时候梗的。
王熙凤笑道:“长公主有所不知,这位是那位二爷身边的,可不是来我找我家二爷的。”
又对着袭人道:“袭人,还不快给永嘉长公主见礼。”
“袭人?”
赵令仪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
之后似笑非笑地看了袭人一眼,慢悠悠道:“好名字。”
袭人抿着嘴笑,回道:“奴婢多谢长公主夸赞。”
虽得了赵令仪的“夸奖”,袭人却不敢表现出欢喜来。她知道王夫人今儿在气头上,罪魁祸首便是这位永嘉长公主,因此并未大肆宣扬。
可贾政今日出公差回来,知道了昨日发生的事,对着王夫人好一通埋怨。夫妻两个话不投机,贾政干脆往赵姨娘屋子去了。
赵姨娘不是个安分的,便趁此机会把事情添油加醋又摆了一遍,话里话外都在暗指王夫人不会管教下人。
贾政虽烦王夫人,也对王夫人的所作所为不满,可听到赵姨娘说王夫人的不是,当即就把脸一板,斥道:“这些话也是你该说的?”
赵姨娘傻眼了,在心里又把王夫人诅咒了一通。
觑着贾政的脸色,忙道:“说来今儿也不全是糟心事,永嘉长公主虽发了脾气,可她还夸了袭人。老爷放心,永嘉长公主和我们府上,近着呢。”
她惯会拿捏贾政心思,知道贾政最担心的是与永嘉长公主交恶,便顺着他的心意捡了些好听话。
谁料贾政皱着眉头,问她:“袭人?袭人是谁?”
“袭人是宝玉的丫鬟。”
赵姨娘本想多说几句,把那袭人和宝玉耳鬓厮磨的亲近劲再往夸张了说,可贾政面色不好,她不敢造次,又道:“老爷可能不知道,袭人原先是老太太身边的丫鬟,名唤珍珠,后来给了宝玉,宝玉便给她改了名,现在叫袭人。”
说袭人,贾政不知道,他整日里除了上值便是与一干相公清客清谈,府上的事,哪里知道的那么细。说珍珠,他大概有点印象了。
默念着袭人这两个字,他干脆起身又往王夫人处去了。
赵姨娘气了个半死。
半路上,贾政让他的小厮去唤宝玉。等到宝玉战战兢兢地站在贾政面前时,贾政的脸色已经十分不好了。
他看到宝玉的样子就来气,当即怒斥:“畏手畏脚的像什么样?我且问你,你最近都读了些什么书?”
宝玉把最近读的书一一道来。
贾政道:“成日里不知好好读书,只知道瞎混,偏在无用功上下功夫。我且问你,为何把珍珠改成袭人?”
宝玉不敢看他,硬着头皮回道:“是……是出自一句诗:花气袭人知昼暖。”
“说实话!”
“是实……实话。”
“还敢扯谎?”
“不是儿子不说实话,实在是……实在是这就是实话。”
一个咬死了就是实话,一个就是不相信这是实话。磨磨蹭蹭间,贾政发了火。
“一个丫鬟,不拘起什么名字都好,非得起这么个刁钻的名字。等会,不,现在就改了,以后府上不准再有袭人之名!”
贾政盛怒之下,要打宝玉。王夫人心疼儿子,想说点好话,可她今儿丢了脸面,贾政正恼她呢,一时间竟然无人能劝住贾政。
等到贾母闻讯赶来时,宝玉已经挨了两下。
贾政不仅让袭人改名,还发话要把袭人送走。宝玉怎么肯,又哭又闹惹得贾政又要打他。要不是贾母从中说和,只怕袭人真要被送走了。
贾母虽心疼宝玉,可又不想伤了贾政的面子,因此由她作主,改了袭人的名字,重起了个粗名叫春梅,而后又把春梅送到了王熙凤身边。
短短几日,王夫人先折了周盛,伤了周瑞家的,宝玉挨了打,袭人也没了,她心中大为光火,便把这笔账记在了赵令仪头上。
可赵令仪远在沁园,她鞭长莫及。琢磨了半天,她把主意打在了黛玉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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