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靠在这个房间的门口,看斯莱德将所有武器塞进一个黑色旅行包内甩到背上,一把拉起皮夹克的拉链,头上再戴上一顶棒球帽。


    皮夹克明明很宽,却仍然被对方坚实的肩背轻松撑起。工装裤的大腿部分同样被撑得鼓起来。斯莱德扭头看他,修剪整齐的胡子跟帽子边缘露出的白色短发更加衬托出了对方冰蓝的眼睛,有时候杰森真心觉得斯莱德干不下去雇佣兵这行后去当个模特也能赚很多钱,假如他能年轻个二三十岁。不...也有的人就喜欢这一款。


    他感觉自己裤子的布料也快撑不住了。


    斯莱德还在抱怨,但在杰森听起来更像是大型野兽不满的拱头抗议,“假如不是你,现在那个人已经在去港口的路上了。”


    “Oh shut the fuck up.”他翻白眼,“我以为你是丧钟而不是什么三流的小混混,你敢说你难道没有后备计划?那个人早在被你盯上的那一刻就已经完蛋了。”


    “Yea?”斯莱德露出一丝不怀好意,“我也以为你是所谓正义的一方,但你看起来对那个人的性命没有所谓?”


    “那个人做了什么?”


    “他曾经帮企鹅负卖drugs,但被企鹅派去打入黑面具的内部,现在在黑面具手下负责儿童贩卖,是个不大不小的头目之一。”


    杰森的拳头捏紧,盯着斯莱德的眼睛一字一句,“那我不仅不在乎你准备杀他,我还要感谢你杀了他。”


    他头一次看见斯莱德明显怔了一下。


    然后继续,“现在你让他跑了,我的计划起码要延后四天,你知道丧钟的时间有多昂贵——”


    他打断,视线往下


    “你得到的补偿难道不够?”


    对方的回复比平时慢了一拍。


    透露出来的意思让杰森嘴角露出一丝坏笑,故意从口袋里掏出银行卡。这张额度高到几乎没有上限的信用卡被他随意抛在空中,“我也可以付钱,you know,但前提是你的服务让我满意。”


    斯莱德看他的眼神充满危险的饥渴,“韦恩把你给宠坏了。”


    “你不是第一个这样说的。”杰森耸肩。


    斯莱德张嘴,可惜话被杰森口袋里的手机震动打断。调情显然到此为止,因为斯莱德压低帽檐离开了,低吼,“下次再联系,小韦恩。”最后的姓氏被着重强调。


    就只留下杰森一人在这个房间里。


    他低头看了眼身下,然后绝望仰头,“Fuck。”


    他狠狠抓了一把头发,终于接了电话沉重叹气,“又怎么了提姆?我不是已经给你发短信说我没事吗?”


    “又怎么了???”提姆在电话里尖叫,不知道是愤怒还是紧张多些,“杰森·彼得,where the living hell ARE you?!*”


    “你跟伯纳德在哪?”杰森透过房间的玻璃向下看。


    斯莱德的狙击/枪配备了□□,之前的那一记枪/击在音乐震耳欲聋的环境里相当于不存在,子弹射偏后似乎击中了吧台上的一瓶酒。瓶子碎裂时引起了一部分注意,但是很快就有侍者过来收拾。也许他们发现了子弹但显然没有声张,所以直到现在酒吧里的绝大多数客人都没有察觉到异样,跟之前一样热闹。


    单独的一次枪/击,然后再没任何动静,也没任何伤亡。


    大概只有红罗宾、酒吧保安,跟被暗杀未遂的当事人察觉到了不对。


    这个案子放到最后肯定会被提姆调查,但既然没有被闹大加上提姆是在用普通人身份约会,杰森本来以为他会等送走伯纳德再说。


    事实上,在杰森之前跟提姆发短线报平安的时候对方也是说要跟伯纳德在酒吧附近找个快餐店吃夜宵。


    他揉了揉脑袋,“我现在还在酒吧。”


    “Yea,你不说我耳朵都要聋了。”提姆的声音干巴巴,“你酒吧里遇到的调情对象走了吗?请告诉我你没打算把人今晚带回公寓。”


    “怎么了?”杰森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B发现我们俩大半夜都还在外面,说要来接我们。假如他问你任何问题,我跟你一直都在酒吧隔壁的这家墨西哥卷饼店吃taco因为这家开了四十刀任吃活动你听到没有!”


    “Shit,shit,我现在赶过来!”


    “你听到没有!”


    “我们俩在一家墨西哥卷饼店因为这家有四十刀任吃活动。”他重复。


    “没错,四十刀任吃。”提姆的声音充满了平静的绝望,“我把隔壁桌人吃剩的纸盒都收集起来了。假如B问起来,我吃了十三个,你吃了十五个。”


    “你吃了十三个。我吃了十五个。”他认真重复,“OK,我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