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男孩的手腕从她手中抽离

作品:《画与刀

    不知道是最近水逆还是如何,温以以诸事不顺。


    先是上班时间开车追尾,出了个小车祸,紧接着就是迟到被只揽名不干活的二附院主任老头骂了个狗血喷头,再然后就是坐诊遇到出言不逊的病人家属,最后不得已还叫来了保卫科。


    实在心情不佳,温以以下班后便将车留在了医院地库,打车去了趟17号酒行。


    这一年多,她是这里的常客,每次拿一瓶啤酒坐在露台抽根烟,心情就能瞬间平静下来。


    可今天,却碰到了意料之外的人。


    马上就是农历新年,贴心的导师给他放了个长假,让他过完年再回学校。


    邢越林的后事处理完毕,家里也收拾得差不多了,景形每天就是无所事事。刚好,曾珏羽最近不知道忙些什么事情,总是来不了酒行,就特别拜托景形多来坐镇,原因就是曾妙的倒霉前男友。


    渣男劈腿被妙妙甩了后,莫名其妙回头来找她,各种死缠烂打,甚至有图谋不轨的趋势,搞得妙妙心惊胆战。


    和曾妙和曾珏羽关系都不差,加上确实没什么事情可做,景形便一口答应了下来。


    这日,他来得早了些,恰好是落日时间,靠近露台的玻璃映出浅红色的余晖,引得他情不自禁向露台走去。


    谁知,掀开门帘——


    温以以正坐在消防梯上,手里还有一根未燃尽的香烟。


    景形的手一顿。什么落日余晖都被抛之脑后。


    对于他的突然出现,温以以也是出乎意料。本能的反应是离开,但脚下却如生了根般,让她无法行动。


    温以以定定地看着景形,没有主动打招呼。


    景形怔愣良久,还是走上前去。


    “怎么在这?”


    温以以默默吸了两口烟,才答道:“嗯,心乱,来坐坐。”


    又是沉默。


    景形依然保持着站立的姿势,就这么看着温以以。上次在医院短短一面,人多眼杂,他都没好好看看她。许久不见她换了发型,波浪卷发非但不显年龄,反而增添了妩媚。


    室外并不暖和,但温以以只穿着薄毛衣和短外套,下身就一条牛仔裤和过膝皮靴,看着很是冻人。


    看着她熟练抽烟的动作,景形不忍不住皱眉,可又深知自己没有了开口的资格。


    短短几分钟,景形想到了他们初见,想到了醉酒后的吻,想到了共度的夜和一起醒来的清晨。


    察觉自己的情绪在失控,他抬步准备离开,可女人的手阻拦了他的动作。


    触感冰凉。


    看着突然被抓住的手腕,感受着她的体温,他用尽力气克制自己不要反手回握。


    “陪我待一会吧我今天过得很不好,医院——”


    “景哥!”露台门口出现了一位年轻女孩的身影,显然二人很是亲密。


    明明应该放开拉住景形的手,可温以以不想放开,所以便不放开。


    可是——


    景形继续向门口走去。


    男孩的手腕从她手中抽离,只留她独自在原地。


    待景形的身影彻底消失,温以以缓缓放下手,自嘲一笑,继续就着手里的烟发了会呆。


    景形进了室内,问道:“前任又来缠着你了?”


    女孩撇嘴,解释道:“没有没有,就是想问你那位美女是谁呀?有情况都不跟兄弟说,害得我成天寻摸着给你介绍”


    没等她说完下一句,景形便转身向天台跑回去。刚才是怕妙妙的渣男前任又上门闹事情况紧急,不得已先离开。还不知道医院到底出什么事了,她为什么心情不好。


    可当他三步并作两步冲回露台,刚刚失魂落魄的女人早已不在,只在墙角的烟灰缸里留下一根未燃尽的香烟。


    景形懊恼地抹了把脸,坐在了温以以刚才坐过的台阶上,只觉得胸腔如针扎一般,细细密密地痛。


    “景哥?你怎么了?”妙妙追上来问道。


    景形低低地说:“刚才坐在这的人——就是我前女友。”


    妙妙瞪大眼睛,嗓音提高了好几个分贝:“她就是那个让你念念不忘一年非卿不可的前任!”


    “嗯。”


    “她怎么会来这里?”


    景形被问得烦躁,起身向屋内走去。


    妙妙紧追不舍:“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我俩还在一块的时候,带她来过一次。没想到她还会来。”


    “嘶,”妙妙仔细回忆刚才那位美女姐姐,突然道,“我好像见过她!”


    景形猛地转身,定定地看着妙妙,逼问道:“什么时候见过?”


    曾妙懂她的迫切,仔细回忆一番,终于想起来了。“好像和我哥认识?有一次我哥和一位美女姐姐聊天被我看见,我开玩笑是不是嫂子,他还拍了我脑袋。好像就是那一位。”


    曾珏羽今天没来酒吧,景形实在等不及,一个电话飙了过去。


    “景形?怎么了?”


    “你是不是认识温以以?”


    曾珏羽不知在哪鬼混,环境十分嘈杂,过了好一阵才问道:“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景形的焦躁即将爆表,低吼道:“我说,你是不是认识温以以!”


    “温医生?我认识啊,酒行常客。”


    “常客?她经常来?”


    “对啊,她周内忙,但只要周末休班都来,”曾珏羽有些好奇,“你怎么认识她?”


    景形闭了闭眼,嗓音沙哑:“她是我前女友。”


    曾珏羽也大为震撼:“所以,那个让她念念不忘的前男友,是你小子!!!”


    “你说什么?她跟你说过什么?全告诉我!”


    “也没什么,”曾珏羽仔细回忆了下,“最开始她来我还没注意,但次数多了,每次都点一样的酒,我就问过她一次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


    “然后呢?”


    “然后就说有个前男友,怎么都忘不掉。但这都一年前的事情了,现在看她开心了不少。还是定期来酒行,不过精气神好多了。所以——”


    景形一把挂了电话。


    知道她曾经忘不掉又如何,知道她心存愧疚又如何。温以以现在已经有了新的生活,有了优秀的对象,听刘柯说即将迈入婚姻的大门。


    停在原地的只有他一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