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猫空
作品:《大师,风水罗盘out了》 背着官皮箱的回头率很高,我突然有种想法,心说这口箱子不会是件法器吧?
那可就杯具了,人家小迪的鬼力只有手掌心那么大,我哪可能天天背这么个巨物啊。
晴天还好,遇到阴天下雨,罩个罩子在上面,甭管什么颜色,人家都会把我当成送外卖的。
碰巧在十字路口遇上一个外送员,他扭着头打量我;我有点尴尬,只用余光扫了一眼他。
不料变灯的刹那,他轰大油门超车而去,似是在跟我较劲,用轰鸣声回击我:你拽什么拽!
同行是冤家,即使不完全在一个行当,只要有些相似,人们即会彼此排挤,连撞衫都互看不顺眼,更别说事业了,一切尽在不言中……
回到家里,我把客厅里那张两年都没用过的餐桌擦拭干净,将官皮箱放在上面,灯光开到最亮,开始从箱子雕刻的花纹入手。
主题是花草,还有几只蝴蝶在丛中飞舞,我用铅笔把有些模棱的图案临摹到纸上,番来覆去,研究到夜半也没琢磨出所以然来……
接下来的几天,我脸不洗,胡子也不刮,挖空了自己的聪明才智,还是无计可施。
十天很快就过去了,各种媒体已经开始预报五星连珠出现的时段与最佳观测点,巾门中人也按纳不住内心的雀跃,骚动起来。
我守着块木头干着急,真想一斧头把它劈开,瞬间练成红巾,忍了忍又打消了念头。
爷爷说不能使用蛮力,否则会得不偿失。意思可能是劈开了也会有收获,但失去的应当更多,还是再沉隐一下,毕竟还未到最后的关头。
我刮了胡子,洗过澡,找出一身干净的衣服换上,想着没打开箱子也得赴小迪的约呀。
电话拔过去就接通了,我本以为观星一定会选在阳明山擎天岗,没想到却约到了猫空。
猫空是一片山区的名字,听起来怪怪的,其实是早期溪水流过山区,夹杂着大量的沙石冲刷而下。
久而久之,溪床上被磨出很多椭圆形和圆形的洞穴,地质上称这种穴为“壶穴”,台语“壶穴”的发音又近似于普通话中的“猫空”,再加上水流经过坑坑洼洼的溪谷时,会呈现出奇特的猫爪痕迹,因此这片山区便以猫空(孔)命名了。
猫空是茶区,盛产铁观音,原本即是片茶园,后来由于台北动物园从圆山迁往木栅,选址在猫空山脚,建造了缆车,可以直通动物园内、山腰上香火繁盛的指南宫,以及山顶的猫空茶社,成为现下精致化休闲的时尚流行地之一。
猫空茶社并不只一家茶肆,大大小小的茶馆、茶楼有五六十家,形成了一个以茶为社交媒介的区域,是喝茶品茗与休憩聊天的绝好去处。
既然约了猫空,索性跟小迪坐一回缆车,四公里近半小时的车程,能够俯瞰整个台北的风光,对于感情还定位在模糊状态的青年男女来说,可谓是正月初一见明月,难得的好机会。
我拉着小迪排在普通车厢通道,因为水晶车厢比较少,多受人青睐,必须拼车同行,而普通车厢则有机会独处,说不定气氛到了还能摸摸小手儿,亲个嘴儿什么的。
我打着如意算盘,可是万万没想到噩梦如此无情地降临在我身上,令我汗颜无地!
当工作人员准备把我和小迪乘坐的轿厢关上的时候,我听到有个熟悉的声音喊道:
“等一下!我们一起的~~~”
我抬头一看,我去!
只见一个浓妆艳抹、画着腮红,身着短旗袍,扎着双丸子春丽头的大婶出现在我眼前。
居然是鲨王星赌场里有过一面之缘的春丽婶!而且她竟然手牵手拽着小师叔!
我顿感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心说这娘们怎么跟小师叔搞在一起了?看意思还挺亲密。
两个人挤上车后,工作人员关上门,我们四个人的车厢绕过下与上的转弯处,缓缓向上平移,空气中弥散着极度尴尬的味道。
春丽婶首先开了口,“小两口上山看星星啊?浪漫,我们也是。不如今晚咱们联谊,同龄人在一起不会闷的,有共同话题,吼~~”
她说完没人接话,小迪在一旁抿嘴笑,小师叔红着脸比我还难堪。我一看这种情况只能我来扮演救场的角色了,平时我也不是这种人啊。
呲着牙尬尬地笑了笑,我说:“世界真小啊!姐姐,又见面了,没想到您跟我小师叔认识,原来是一家人,早知道在赌船上就该帮衬您的。”
“嗯,到底是李松潭家的孙子,教一次就会叫姐姐了,不枉我想疼你。”春丽婶扭头转向小师叔,“嘴比徒弟甜,吼~~”
小师叔很无语,但是也不能一直绷着不讲话。他把脸一沉,居然咳嗽了一声拿我说事,“咳,画麇,你还有空闲来坐缆车,箱子打开了?”
嘿!我心想这道貌岸然的家伙,我都没计较你俩闯进来破坏我俩的二人世界,不好好活跃气氛,你还敢当面训斥我,摆长辈的臭架子,我都管春丽婶叫姐了,你还不明白自己的身份吗?
想归想,碍于小师叔的淫威,我还是顺着他的话说,“没打开呢,我在家里研究了十天,今天不五星连珠嘛,我和小迪上来学学观星,也透透气,放飞一下自我,说不定回去就有灵感了。”
“打不开也好,你现在的水平上不了大黑巾的台面,断手断脚的以后怎么照顾人家姑娘。”
嘿!我心说小牛撅尾巴,你还来劲了,“师叔!你的乌鸦嘴很灵验的,别老诅咒我!”
“你师叔真是个乌鸦嘴,”春丽婶道,“上次他说吸烟有害健康,结果没两个月我就得了支气管炎,害我把烟都戒掉了。”
“扑哧…”小迪差点笑出声来。
我一听春丽婶绝对是气氛组的,看来不用担心今晚的行程了,“姐姐,您说得真对,他就是乌鸦嘴,帮人算命好事说不中,坏事却一说一个准,嘴都开了光了。上次有个做兄弟的来看财运,算完之后他跟兄弟说:我还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废话嘛,人家是来算命的,能说:不当讲吗?然后他忠告那位兄弟二十八岁那年必有血光,而且终身不下百次,根本无术可解。那位兄弟天生胆小,被他这么一吓提前退出了帮会,结果你们猜怎么着?”(做兄弟是指混黑道角头的)
“呵呵呵……”我接着说,“想起来我就觉得好笑,那位兄弟走后我看了他的八字,感觉也没那么凶,只是命盘有些阴阳颠倒。后来听人说他二十八岁那年身体不适去看医生,大夫居然检测出他是个女人,之后便来了大姨妈,终身不下百次。”
“咯咯……哈哈哈……”车厢里一阵笑声。
小师叔抹抹眼泪,“花裙儿,都跟你说了把这件事烂到肚子里,人家以后还得重新做人呢。”
“哈哈,歹势。欸?小师叔,您今天当着我们的面儿说说,你到底是怎么看出她有血光的?”
“咳(hai)……好吧,要不说你没经验呢,八字能看出什么来,我见他扭扭捏捏的,混帮派打打杀杀一定没前途,想吓吓他,希望他转行,平平安安的,谁知道他是个女的。”
“喝……之前问你时还学爷爷跟我来句:天机不可泄露,我就差把你当神仙供着了,原来是走了狗屎运啊。小迪,看见没?这就是比传说中捡到牛粪还幸运的熊便运,铁口直断啊~~”
“嘎嘎嘎嘎……”
一路上的气氛算是出乎预料,我们途经动物园和指南宫站,很快到达了终点,猫空站。
上来后的第一件事,必需各自先去趟卫生间,每个人都是如此,因为山区的厕所一间与一间离得很远,要走很多山路,茶室里倒是有自家的洗手间,不过对于来猫空观光的游客来说,还是把自己清理到初始状态比较好。
我和小师叔进了男卫生间,在便斗前他扭过头来问我:“你怎么跟她搞在一起了?”
“谁?”
“你口中的姐姐呀,还有谁?”
嘿!我心说我还未向你问罪,你却来个恶人先告状,猪八戒耍把式,倒打一耙呀你。明明是你跟她搞在一起,竟然构陷我。
“赌船上认识的,她是个富婆吧?上次一出手赏了我五万台币的筹码,可惜让我给弄丢了。”我话锋一转,“嘿嘿,小师叔,没看出来呀,你还有这种潜质。”
“胡说,什么潜质,你想说什么?”
“我是说您英俊潇洒,她可是女中豪杰,我见识过,您居然能驾驭她,魅力不浅呦。”
“你小子话中有话,富婆、魅力,是不是暗讽小师叔有吃软饭的潜质?嗯?”
“呵呵,我可没这个意思,是您自己说的,不过就算您有那个潜质,也绝对是软饭硬吃。没什么不光彩的,这是实力的展现,证明您有本事吃这个饭,老白脸当仁不让,小白脸想吃还吃不着呢,改天您得把您的手段传授给我,哪怕日后拿不到大黑巾,我也不至于饿死在命相馆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