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官皮箱
作品:《大师,风水罗盘out了》 小师叔被我的话骇到,他瞠愕双目,“花裙儿,谁给你灌注的思想?你以为大黑巾会试是运动会吗?要死人的!你可是瞳天蝶的独苗,不必把家族命运强压在自己身上,没有作为又怎样?平平安安度过一生不好吗?”
“小师叔,我知道你疼我,可一辈子混吃等死跟咸鱼有什么区别?我有梦想,想全力去拼!去闯!哪怕一命呜呼也绝不后悔!您不用太过担心,我的命盘您也知道,肯定不会英年早逝。”
“残废了怎么办?你的命是根藤萝,很容易断手断脚,缺胳膊少腿的我怎么跟老爷子交代?”
“小师叔,你就不能说点吉利话吗?我非得弄个短手短脚,不能全须全尾吗?有危险我可以退出啊,干嘛硬刚。我知道大黑巾没那么容易拿到,参加会试重在积累经验,备战下一届,不会玩命的。藤萝的特性虽然柔弱,但也顽强,只要春时一到,输得再惨也能应风而生。”
“提篮假烧金,一半是为了那女孩吧?花裙儿,小师叔不是阻难你去参加大黑巾会试,别的先不说,你认为以你现在的能力,能够胜任红巾吗?”
(提篮假烧金,是指提着篮子假装要去庙里烧金,旧时有外遇的妇女为了与情夫私会,往往提着装有香烛和纸钱的篮子掩人耳目,假装要去庙里烧香。用来比喻表里不一致的人,用伪装的动作掩饰真正的行为。)
小师叔一句话把我打回了原形,说得再冠冕堂皇也无用,没有红巾术士的实力,拿什么去参加大黑巾会试。
迟疑了片刻,我说:“我……有信心,就看您出什么题,反正咱家也没有独门秘术。”
“没有秘术?哼哼,”小师叔诡异一笑,“没有独门秘术老爷子凭什么位列艋舺三朽之一!”
“哦?小师叔,你不是在开玩笑吧?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咱家有什么秘术?”
小师叔没有接话,端起茶杯思量片刻,喝了口茶,又斟酌了一会儿,“好吧,你既然有了觉悟,老爷子也有交代,关上门,今天不营业了。”
我一听登时心潮腾涌,转回身出去,把命相馆的门从里面锁了个严严实实,心想如果有独门秘术,那么红巾不就唾手可得了吗?
一阵兴奋,我重新掀帘进了后堂,见小师叔从抽屉里摸出一把一头方、一头扁的鸭嘴锤。
跟着小师叔,我们又来到前厅,他指挥着我把靠墙的书架挪开,拿锤子在地上敲敲敲,没几下就找到了有些空鼓的位置。
冲我使了个眼色,小师叔将锤子递给我,“砸开它,里面的东西是老爷子留给你的。”
我乐得眉花眼笑,心说爷爷这只老狐狸,藏得可真够深的,不掘地三尺都露不出他的狐狸尾巴。
我就说嘛,艋舺三朽什么人物?大爷是与八兽锦之一凤尾鸟同宗的三足金乌,太阳纹徽的遗族;三爷更甚,乃炎帝五穀神农氏的后裔。
你一个小小的蝴蝶堂主李松潭算什么?没有点真东西人家带你玩吗?
相面看风水已成常识,拆字卜卦连外行人都精通,更不用说算命和择吉了,网路上随便下个app就能帮你指点一二,单靠传统术法绝无可能成就艋舺三朽的威名。
当年叱咤风云的三人在后生们眼里可是偶像级的存在,堪比上海滩的许文强和精武门的陈真,将巾门搅了个翻天覆地!
我越想手越重,几锤子下去,地砖只裂开了一道缝隙。你还别说,以前的东西就是真材实料,根本不是现代瓷砖能比的,术士们也一样。
小师叔在一旁说:“小时候我就反对老爷子给你穿花裙儿,还是有影响的吧,使点儿劲啊。”
言下之意小师叔是说我有点娘。
靠邀,就是因为小时候有穿裙子的阴影,我才极力把自己伪装得很an,处处跟娘炮划清界限。不留长发留点小胡渣;改善台湾口音,不说叠词;不用香水,不翘小拇指,不把肌肉练太大,不穿紧身的衣裤;买东西都硬吞下来,关闭杀价技能;不料还是被小师叔识破我婀娜本色。
我忽然有所醒觉,从刚才开始,我应当进入红巾测试的一级警戒,一言一行都要把稳,不能让小师叔找茬,扣我的印象分。
抡起锤子,我拿出老娘们撒泼的劲头,一击将地板砸得火花四溅!
小师叔一缩头,“慢点,崩到眼睛了。”
我一看怎么伺候都不行,轻了嫌我娘,重了又怪我莽。也不敢反驳,还得陪着笑脸。
意思是说我笨手笨脚,太慢了呗。干脆改变策略,以频率取胜,省得他再没事找事。
将锤头一转,我改用鸭嘴那一面,“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小鸡啄米一顿猛凿!
可算听不到小师叔唠叨了,我逐一把地板碎块撬开,露出里面的水泥层,又猛砸了一阵。
藏得也太隐秘了吧?我心里纳闷。敲掉难搞的水泥层,终于挖到了泥土,满头都是汗。
“再往下挖,看有没有一个木箱在下面?埋的时候只有老爷子一个人在场,我也没见过。”
“嗳”我应了小师叔一声,把锤子当小锄头用,没多久果真挖到一块硬硬的板子。
水泥层的口开得有点小,我又向外扩了五圈,砸碎三块地板砖,才把木箱的轮廓挖出来。
“还挺大的。”小师叔说,“嘱咐我时只说是口小木箱,这老头儿,真不能信他。”
我暗自一笑,心想爷爷要是靠得住,绝不会我刚毕业两天就一走了之,留下个烂摊子给咱俩,还没你靠谱呢。
也许人家四目朽天生大格局,这种体积的箱子在他眼里就是口小木箱。
艋舺三朽嘛,什么能放在眼里?
费了老大的劲,我和小师叔把木箱弄了出来,其实没想象中那么大,只比八十乘八十公分的地板砖大了两圈。
一米见方的箱子明显是用普通木板钉起来的,八成是个保护层。
我用鸭嘴锤将钉子逐个撬松,小师叔在旁边已经等不及了,催促我赶快把箱子打开,看样子也不曾见识过爷爷留下的东西。
又费了一会儿的功夫,木板箱被我支解了一面,我探头一瞧,里面还有一个箱子。
靠邀,套娃吗?打开一层又一层!
我有点想骂人,稳住情绪仔细一看,内里的箱子古色古香的,像一只明清时期的官皮箱。
官皮箱并非只能官用,也不是皮制的,是由宋代镜箱演变而来的一种木器,由于体积小方便携带、制作精美又实用,因此常被巡游的官员们选用,称作官皮箱,明代很流行的一种家具。
官皮箱内一般会盛装比较贵重的物品,比如契约、账册或金银细软;有些官皮箱里还设有夹层和暗室,用来存贮一些机密的文书与信件。
民间有官皮箱分公母的说法,公的如上,母的延续了镜箱的传统,箱盖内装有镜子,抽屉里也摆放胭脂香粉,梳篦、首饰等物,多为女性所用。因而公的也叫文具箱,母的别称梳妆匣。
眼前这只官皮箱是个顶部呈梯形的窝头顶盖子,较平顶的款式略显奢华,我把它搬出来放在桌子上,感觉不算太重,也没轻到哪儿去。
它花纹满刻,大漆髹饰,边边角角都包了铜件,盖子正中央板板正正地雕着一个纹徽。
没错,是我们瞳天蝶的东西。
我急不可待,想知道爷爷到底留给我些什么东西,一箱子秘本?莫非还有法器?
沾沾自喜,我刚准备洗手开箱,却发现这只箱子有些不对劲。它不但没有铜锁和锁扣,而且整个箱子浑然天成,该有的箱盖、箱门、或抽屉,一概没有,甚至看不到明榫,毫无空隙,只有背面坠着四只长方形的铜环,按四饼状排列。
我洗了手折头回来,跟小师叔一起摆弄了半天,也没发现这口箱子的机关所在。
“花裙儿,”小师叔说,“老爷子跟我交代,说这只箱子只有你们姓李的才能打开,外姓人拿了也没用,等你悟透了里面的东西,自然就有了红巾的资质。让我在适当的时间拿给你。还特别叮嘱,千万不要使用蛮力!否则会得不偿失的。”
“这……”我思虑了片霎,“小师叔,爷爷还有没有别的提示?怎么打开?用什么方法打开?”
“没有,就这些,你拿回去自己研究吧。”
我喜忧参半,本以为可以拿到秘本直接开练,不料爷爷却留了道谜题。这老狐狸,真叫人琢磨不透。
前提是不可以使用蛮力,难道箱子上有什么机关?雕刻的花纹确实可疑,反正还有十天时间,不如按小师叔说的,拿回去慢慢研究。
命相馆里被挖出一个大坑,小师叔说他自会叫工人前来修补。不知从哪儿找出一根很结实的登山绳,在官皮箱和背后的四个铜环间绕来绕去,拧着花儿绑出两条背带,方便我背着回去。
上身的感觉怪怪的,不知路人会不会误以为我背了件青铜圣衣,或是自己的鬼妹妹,不过骑上机车就显而易见了,一准儿是送肯德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