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夜来收妖,诱捕魏闲

作品:《风水大师在种田:娃爹是首辅大人

    昨夜鬼号阵阵,很多人都揪着小心肝到天明。


    往昔勤劳的村民早早就扛着锄头去地里,可今儿太阳当空,才有人试探地踏出家门。


    又死了一个人。


    铁匠铺的铁三多。


    消息一传开,铁匠家院子外就围了很多人。


    “门上没红绳!”


    “铁三多嘴硬不信这个,可怜他儿子入京赶考,不知几时能回。”


    “听人劝吃饱饭,苏浅浅是有真本事的,我早就看出来了!”


    很快,议论唏嘘变成吹捧。


    苏浅浅是没让他们看尸首,看过之后恐怕三天吃不下饭。


    整个人被撕成了碎片,脑浆子,肠子,肺叶子……全都漏在外。


    武将成僵,头皮发麻。


    苏浅浅安抚了村民两句,楚宵琰让人来处理后事。


    对于僵这种东西,她也是大姑娘坐花轿头一回见。


    一只也就罢了,后山还有“百人坑”。


    她孑然一身前往柳林,临行前,从佟掌柜处收罗了不少古董。


    八卦镜,罗盘,桃木剑……还自制了一根哭丧棒。


    不知是不是错觉,成片的柳林不再往常那般鲜绿,灰蒙蒙的,柳叶尖子还焦黄内卷。


    她谨慎地往深处走,一步步,四周死寂到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不多时,埋尸地在眼前,还是个大坑。


    苏浅浅也怕,怕跟魏闲一样折在这里……


    她小心翼翼地探出一只脚,踩实了才跟上另一只。


    坑洞前,她探着脑袋张望了张望,舒了口气……


    还好,滋养毛子的怨气都被魏闲吸走了,累累尸骨,如同干扁的鸭脖子,若是撕上一口,定然精瘦精瘦的。


    正值午时,过了一刻,一天中阳气最盛时,苏浅浅麻利地敞开了带来的包袱,从里掏出香蜡纸钱。


    一张张纸钱往坑洞里扔,不知堆了多少,面上看,连根手指头都看不见,这才点燃……


    “三清佑我,邪祟尽除!”


    正气一喝,火苗似受到了某种力量加持般,窜起半人高。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是尸体燃烧的声音,一缕缕黑烟交织着升空。


    半个时辰的功夫,火势渐缓,直到熄灭,黑色焦土之上竟然浮现一层油脂。


    真是意外之喜!


    干尸竟能烧出尸油?


    苏浅浅双眼放光,特地回山洞取了陶罐,将其收集起来,视若珍宝。


    满满当当,两大罐子,不是尸体的腐臭,竟有种奇异的香。


    时间紧迫,夜长梦多。


    苏浅浅一下午忙得跟陀螺一样,储存宝贝之后,她马不停蹄地下山,又去找了佟掌柜。


    一身舞衣,一斗糯米,五年往上的老公鸡,一碗黑狗血,一个黑驴蹄子!


    佟掌柜八字胡都快薅秃了,欲哭无泪道,“姑奶奶,你答应我,除了祸乱,可再为小的谋生财之道?”


    “放心,放心,你命中带福,发家是时间问题。”


    苏浅浅心不在焉,仓促地卷着物件回楚宵琰住所。


    云宝一天连苏浅浅手都拉不着,眼巴巴地跟着侍卫,不是看楚宵琰臭脸,就是看他喝上两盅……


    好不容易见苏浅浅踏进门,立马堆起一脸灿烂,“娘亲,娘亲……”


    苏浅浅大步流星进了厢房,门一关,“找你爹。”


    云宝:……


    楚宵琰不是不想管苏云,只是心烦气躁。


    魏闲生死攸关,他竟什么也做不了。


    兵马有的是,将魏闲剁成肉酱,亦或者射成筛子……


    但,他想让魏闲活!


    苏云爬上了椅子,苦着小脸,扯着衣裳的穗子,小腿晃呀晃……


    苏浅浅出了门,已是另一番装束。


    石榴色的宋制款长裙,上宽下窄,看着有些陈旧,袖口的凤凰,却是丝丝缕缕,精细无比。


    “怎么样?还行?”苏浅浅在原地转了个圈,裙摆蹁跹而起。


    成年男子蹙眉,“还有这等闲情逸致?”


    幼年男童给力拍手,“好,娘亲好看,好看!”


    苏浅浅深谙楚宵琰无时无刻不在挂记魏闲,昨夜就不曾合眼,今儿也是熬着,那张俊脸,眼睑下已映出一片乌青。


    她拢着广袖,露出手中铜铃,“夜来,收妖!”


    明艳的色泽最引人注意,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她不去以身犯险,谁去亡羊补牢?


    “娘亲,收什么妖?”


    云宝不解歪头,楚宵琰板着脸,“不行!”


    苏浅浅是有能耐不错,但如此危险的事,让她一个妇道人家去,怕是有去无返!


    还真拿自己当夫君呢!


    苏浅浅耸了耸肩,“师傅教我,为民除害,积德行善,修行就是匡扶大道,我既然是修了这个道,那必然竭尽所能!”


    嗯,师傅确实这么教。


    不过,每每师傅如是说起,她都捂着起茧的耳朵,回怼一句: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大抵是和平年代,解惑,看相,改风水,才是寻常事务。


    真有什么僵啊,魅啊,轮不到她出手,早就被突突了。


    然而,她自己是没个镜子照,说出这番慷慨陈词,单薄的身板似乎伟岸起来……


    楚宵琰心中微颤,咂摸道,“好一个匡扶大道。”


    “劳烦楚大人伺机而动,齐心诱捕魏闲!”


    苏浅浅干劲十足,甚至手心隐隐发热,她真想让师傅瞧瞧,徒弟我啊,出息了!


    月,如弯钩。


    打谷场外,原先道观老者做法之处,响起铃铛清脆声响。


    “铛,铛,铛——”


    缓慢而富有节奏。


    女子一袭红衣,踩在糯米铺就的地面上,赤着白皙双脚,摇动着手腕。


    踮起脚尖,旋转。


    身姿如天鹅,长裙艳若牡丹。


    一记下腰,弯如弓。


    恍若精灵,身轻如燕。


    打谷场外,围观的佟掌柜看痴了,“跳得还怪好看的……”


    他也不想来的,可是姑奶奶穿的是压箱底的衣裳,拿的是隋唐年间的物件,万一坏了,粹了,不如杀了他算了!


    话音方落,旁侧深蓝锦衣的男子冷睨过去。


    佟掌柜胖手捂嘴,瓮声瓮气解释,“草民只是……有感而发,冒犯,冒犯……”


    一阵阴风吹过。


    佟掌柜一个哆嗦,好似置身腊月寒冬。


    楚宵琰也察觉了异样……


    堆满了稻草的草垛处,踉踉跄跄冒出了个人影。


    苏浅浅仍在跳舞,她的舞,是萨满一族招神驱邪的种类,俗称跳大神,让自身处于一种亢奋的状态。


    渐渐地,黑影愈发明晰,他身形高大,足有九尺有余,较于苏浅浅,好似庞然大物。


    苏浅浅侧身,摇铃——


    看过去——


    魏闲已至香案前。


    他早已没了人样,浑身长满白毛,眼白消失,瞳孔黑中泛红,指尖寸长的黑色指甲,那是生生将铁三多撕碎的利器!


    真是僵!


    苏浅浅既兴奋又生出几分惧意。


    铛——


    双脚并拢,铜铃收于心膛。


    她面对魏闲,魏闲也盯着她,裂开嘴桀桀怪笑,血沫子染红两颗獠牙。


    “你可还记得我?”


    苏浅浅轻声问,只盼着人性未泯。


    然而,下一瞬,魏闲抬起利爪,撞倒香案就朝她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