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把自己带来的东西整理了一下，发现还差了不少洗漱用品。


    两人便一起打算出门看看，附近有没有买东西的地方，顺便逛逛国家的首都。


    出门的时候，有一个大叔正窝在躺椅上晒太阳，随着吹过来的风，在门口晃晃悠悠摇摆，好不惬意。


    两人要出门，正想着要不要打扰这个保安。


    保安察觉到有视线一直放在自己身上，若有所感地睁开了自己的眼睛，就看见了站在面前的乔苒和蒋春梅。


    “诶诶诶，你们是哪里来的？”


    乔苒被这一双混浊中带着清明的眼睛看着，心里不由得一怔。


    乔苒小心翼翼地开口：“我们是今天刚刚到文研所的乡下知青，您能不能帮忙开个门？”


    “你们的身份牌呢？”


    乔苒在身上找了找，从刚刚钱小书拿给自己的粮票里面找到了一个小小的牌子。


    上面写着她的名字，露出一个一寸大小的框，这就需要自己拍照来贴上了。


    查明了两人的身份，中年男人起身准备放行。


    乔苒难掩心中的激动，问出了自己刚刚心头的疑问。


    “您是余中华老师吗？”


    保安愣住了，这个人不是刚刚来文研所的吗，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名字。


    他嘴里的烟草衔在嘴角，古怪地看着乔苒。


    “我是余中华没有毛病，只是我就是个破看门的，不是什么老师。”


    乔苒见老师怀疑自己，一着急，就撒了个谎：“刚刚老师说门口有个保安，文章很不错，让我们有时间可以来找老师指导指导。”


    保安听完哈哈大笑起来：“你是哪个老师的学生，这么会说话呢，我可不相信哪个老师会平白无故夸我。”


    “也别想和我套近乎，趁着大晚上跑进来，我可是一点都不好留情面的。”


    余中华虽然是这么说的，但是脸上的笑容一点都止不住。


    乔苒松了一口气，看来自己没有认错人。


    她确实认识余中华，但是却不是现在认识，而是三十年之后。


    余老尚且还在人世，写出来《生活》《兄弟们》等等脍炙人口的作品。


    当时的乔苒有幸去过一次余老的签售会。


    那时候有个人傻乎乎地拿着一本其它作家的书籍去给余老签字，正好这个作者是余老的朋友，余老不动声色就把朋友的名字给签了上去。


    后面这个事儿还上了网络热搜。


    可眼前的余中华还很年轻，穿着工装的工厂服装，最喜欢的时候就是躺在椅子上面一上午，时不时写点东西。


    也算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后来余中华老师便凭借自己在文研所的优势，自学如何写小说，积极给各个报社投稿。


    余老师能力很强，很快就遇到了赏识他的人，经过几年的沉淀，保安余中华也变成了大家熟知的余中华老师。


    乔苒发出一阵感慨，世事无常，只要愿意努力，就能改变自己的命运。


    告别了余中华，乔苒嘴甜，说的话都让人听着高兴，和余中华说话，他的嘴角就没有下去过。


    后来余中华又松了口：“要是你下次太晚回来的时候，不被别人看见，我就能考虑让你进来。”


    乔苒笑了笑，能和这样的大家交谈都是一种荣幸。


    可惜的是，现在的老师还没有经历过人生坎坷，说话也不如老时油滑。


    乔苒告别余中华的时候，特地问了问这个地方哪里有买东西的。


    余中华又躺回了自己的椅子，指了指文研所的西边。


    “那边有个杂货大街，里面什么东西都有，你们要的东西，肯定能找到。”


    乔苒笑着答谢，拉着蒋春梅离开。


    蒋春梅不解，刚刚乔苒对余中华这样一个保安的态度是不是太好了点。


    乔苒不能暴露自己穿越的事情，只能笑了笑。


    “就是好久没有遇到新的人，能和呆在北平这么久的保安说说话，也能涨涨我等见识不是么？”


    蒋春梅想到刚刚余中华非要扯着大旗和她们吹牛的样子，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摇摇头想把脑子里面不好的东西甩出去。


    到了杂货大街口，还没有进去呢，四面八方扑过来的叫卖声简直参差不齐。


    无数的生意人在这里摆摊。


    除了当地的人，还有不少从外地挑了货来这个叫卖的，地方特色也很是明显。


    “馒头！老面馒头！”


    “麦芽糖，好好吃的麦芽糖！”


    “豆汁！”


    ……


    坐在这里，乔苒才感觉到了真真切切的烟火气息。


    现在还没有喇叭这些东西，大多数人都是依靠自己的喉咙。


    只要你嗓门大，就能吸引别人来买你的东西。


    “呀！乔苒你看，扣子真好看，还是一朵小花。”


    蒋春梅走到一个买杂货的摊位面前，一块深色印花靛蓝布上摆着各式各样的小玩意。


    比如头绳，扣子，别针这些小玩意，还有丝巾这些。


    这些东西都特别讨年轻小女孩的喜欢，所以蒋春梅拉着乔苒就凑了上去。


    “小苒，你看这个发夹好不好看。”蒋春梅拿着一个发夹在自己头上比划了一下。


    乔苒笑着刚想要点头，就硬件身后传来了挖苦的声音。


    “瘸子就是瘸子，有个发夹又怎么样，顶多是猪八戒插花，真是丑人多作怪。”


    关麓带着沈程正站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而刚刚说话的就是跟在旁边的林相悦。


    听了林相悦的话，蒋春梅顿时涨红了脸，默默放下了自己手里的发夹。


    手蓦然被人握住了。


    蒋春梅抬眼一眼，乔苒将刚刚要放下去的夹子给握在手里，看都没有看林相悦一眼，又在摊位上找到一个素白的发夹，问老板这两个一起多少钱。


    老板见乔苒有买的意思，脸上的褶子都笑起来了。


    “一个一毛，你要是买五个就给你送一个。”


    乔苒对于店家的促销丝毫不在意，爽快地给了两毛钱，把付了钱的发夹给自己和蒋春梅带上，高高兴兴地说。


    “真好看，自己喜欢就拿着，不要在乎别人说什么。”


    这句话如同个巴掌，拍在林相悦的脸上。


    说完，乔苒就带着蒋春梅离开了摊位，气得林相悦嘴巴都歪了。


    关麓和沈程看见乔苒，刚想要跟过去，却被林相悦拖了后腿，死活都不准两人去找他们。


    一转眼的功夫，乔苒和蒋春梅就没有了影子。


    乔苒路过一个摊贩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了上面摆着一大片的红色。


    定睛一看，摊位上面一大片都是邮票，这个年代主要靠邮件联系，寄出信件的依据就是邮票，只要手读书人，身上总是有邮票的。


    猴票？


    乔苒眼睛亮了亮，围上去。


    果不其然，整个摊位上，有十几张邮票，还有其他风格的，但都吸引不了乔苒的表情。


    猴票是新中国为了纪念庚申年而发行的珍贵邮票之一，也是新中国正式发行的邮票中增值最多、最快的邮品。


    图案就是采用的是中国画家黄玉永画的一只坐着的形象可爱的金猴。


    听说这个猴子黄玉永的爱宠，邮票用大红的打底，充满喜庆的情味。


    乔苒为什么会激动呢，这个邮票在后面有极大的收藏价值。


    要是她没有记错的话：猴票的回收价格整版大概90-100万／版，单枚的价格大概8000-10000元／枚。


    可惜的是，这个摊位上面只有十几个猴票，没有一整板的。


    好在乔苒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自己能够遇到这个东西，本来就是可遇不可求的机遇，要学会知足。


    况且，其它的邮票虽然不如猴票珍贵，但是也是难得的收藏品。


    因为是拿出来买的，所以这个小哥也很有商业头脑，八分面值的猴票卖九分，这样也能赚一块钱的差价。


    就是这区区一分钱，才让许多人不愿意买他的邮票。


    乔苒捏了捏自己的口袋，她身上原本还有十块钱，加上不久之前钱小书给他们发的钱。


    乔苒一咬牙，就给了五块钱出去：“我要你这摊子上所有这样的票，再随便给我买几张别样的票。”


    那小摊贩见来了个大客户，忙不迭地开始在一堆邮票里面挑挑拣拣，把所有的猴票装好，又拿了几个其它的。


    就在乔苒忙着的时候，林相悦居然又凑了上来。


    两人还特地跑远了些，没想到林相悦见拦住了关麓两人，又自己找了上来。


    “笑死我了，乔苒你自己连饭都吃不起了，还买这些玩意，自己也不怕丢人。”


    乔苒不愿搭理她，见摊贩把东西包好给自己，乔苒露出了一个笑，拉着蒋春梅就要离开。


    谁知道林相悦见乔苒不理她，更加恼怒了，完全没有了读书人的风范，直接上前一步，拦在了两人面前。


    林相悦脸色难看，就好像是吃了大便一样。


    她憋着一口气，声音尖锐而难听，就好像要刺破耳膜一般。


    “乔苒！你什么意思，凭什么不搭理人。”


    乔苒轻飘飘地看了林相悦一眼：“你还别说，要不是你开口了，我都不知道是个‘人’在叫我。”


    “人”字乔苒咬的格外重，就好像是在嘲讽林相悦一般。


    “你你你……”林相悦指着乔苒的鼻子，半天说不出话来。


    “乔苒！”关麓和沈程挤开了旁边看热闹的人群，来到了乔苒身边。


    看见关麓发现这边的动静，林相悦有些心虚，默默把自己的手指给放了下来。


    沈程走到林相悦的旁边，皱着眉：“刚刚不是让你自己不要到处走吗？你看看你自己都跑哪来了。”


    关麓则是从上到下打量了乔苒一番，发现两人没有起冲突的痕迹，这才松了一口气。


    “没事吧？”


    乔苒摇了摇头，有些别扭的挣开了关麓想要过来触碰自己的手。


    “对不起啊乔苒，林相悦就是不知道怎么啦，估计是这些天心情不好，她不是故意针对你的。”


    沈程一边说，一边按住了想要发作的林相悦。


    林相悦只能在原地无能狂怒，愤愤地用眼神瞪着乔苒。


    要是眼神可以杀人的话，估计乔苒已经被林相悦的刀子眼飞成一片一片的了。


    “你们俩下次看好她，省的下次看见我就要往我身上扑。”


    说完，乔苒转身就走，连个眼神都没有留下。


    蒋春梅也不是吃素的，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这才追了上去。


    “小苒，你等等我，等等我。”


    沈程看见乔苒就跟丢了魂一样，一直看着乔苒。


    旁边的关麓察觉到沈程的目光，黑色的眸色深邃，看不见底色。


    沈程自然不能够放任乔苒离开，屁颠屁颠就跟上去了。


    “关麓哥，你带着相悦找个地方吃饭，我等会就来找你们。”


    旁边的林相悦都没有来的及叫住他，就看着沈程眼睁睁就跑去了乔苒身边。


    “乔苒！”


    乔苒一回头，身边就多了一个人，沈程走上来拉住了她。


    “走啊，今天是第一天来文研所，我请你吃饭，高兴高兴。”


    乔苒不动声色地离开了些距离。


    “不用，我们自己吃。”


    沈程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还是决定死皮赖脸地跟上去。


    “别啊，这一块我熟，你想要吃什么东西，我都能带着你。”


    乔苒有些无奈，旁边看见一家面馆，就直接走了进去。


    “老板，三碗面。”


    乔苒一开口，沈程就挤上来：“我来我来，刚刚都说了我请你们。”


    看着钱都给过去了，乔苒欲言又止，但是好歹没有说啥。


    让乔苒没有想到的是，他们刚刚坐下，关麓就带着林相悦进门了。


    左右看看，她他乔苒对视了一眼，直直走了过来。


    “关麓哥，我不要和她坐一起。”


    关麓理都没有里拉着自己的林相悦，走到林相悦身边的蒋春梅身边，礼貌地开口：“蒋春梅，我可以坐这里嘛？”


    蒋春梅一脸错愕，左右看了看，憋着笑，抱着自己的东西挪到了旁边的椅子上。


    林相悦看自己说服不了关麓，这才气鼓鼓地坐下了。


    “你给我打一杯水。”


    “你去把筷子拿过来。”


    ……


    林相悦刚刚坐下，自己的大小姐脾气就犯了，开始对大家指指点点，一会要乔苒帮自己拿筷子，一会又是要喝水的。


    沈程看不下去，直接说：“别人又不是你家的佣人，你不会自己动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