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相悦终于消停了下来。


    想到大家人多了，沈程就换了一个提议，说可以一起吃点菜，说不定能便宜很多也能尝尝特色菜。


    蒋春梅看了看乔苒，她明白，要不是因为乔苒，估计关麓和沈程是不会邀请自己吃饭的。


    见乔苒点了点头，她这才松了口气，但是却依旧有些局促。


    林相悦一直都在作妖，一会说这个菜淡了，一会说这个菜炒过了。


    让几个人都沉默不语，她的声音太大，直到饭店的老板跑过来，手上拿着刚刚还在烧菜的锅铲，气势汹汹地“杀”到乔苒这一桌子跟前，亲自开口。


    “小姐，你吃不喜欢可以不吃，我做的不好你也可以退菜，有你这么侮辱人的吗？我家的饭菜怎么啦？你非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我家的东西不好吃。”


    林相悦涨红了脸，低着头不敢搭话，唯唯诺诺地道歉：“对……对不起，抱歉……”


    乔苒看见这个这个模样，差点笑死，只能低着头憋着自己想要呼出的气流。


    接下来的时间，林相悦消停了不少，一个人坐在椅子上面扒拉饭菜，神情怏怏的样子，提不起精神。


    五人吃的差不多了，这才收拾东西往回走。


    刚刚只顾着逛街了，需要的东西都是没有买完。


    但是，好在乔苒记忆力不错，经过几个要买东西摊位的时候，都记下来了，很轻松拿到了要买的盆和牙刷这些必须用品。


    “诶……”关麓直接拿走了乔苒拿在手里的袋子：“有男生在现场，怎么能让女士提东西呢，这不是绅士的行为。”


    乔苒听见关麓这么说了，只能作罢，伸手便去拿蒋春梅手上的东西，蒋春梅看出来些什么，便不想要乔苒帮忙。


    在蒋春梅心里，虽然自己身体残疾了，但是也能做事。


    刚刚关麓分明就是帮着乔苒拿东西，要是乔苒自己去拿，说不定还要被人说成什么样子，比如在暗示关麓帮自己拿？


    两人僵持不下，关麓都走出了几步，回头见乔苒还在原地和蒋春梅拉扯，又折返回来


    “给我吧。”


    关麓牢牢抓住了蒋春梅的东西，一个用力就翻上了自己的肩膀。


    看着这一幕的乔苒，突然就想到了之前在县里旅馆的时候，自己看见过关麓洗澡，那八块大腹肌，还有人鱼线延伸进下面，水流顺着线条……


    吸溜！


    乔苒不自觉地吞了吞口水，想到了之前那旖旎的场景。


    “小苒……”蒋春梅看乔苒眼神变了又变，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你想什么呢？”


    乔苒回过神来，故作淡定地摆摆手：“没啥，没事。”


    进门的时候，乔苒还特地往保安室里面看了一眼，却没有看见余中华老师，不禁有些失落。


    “小苒，还想着那个保安老师呢？”


    蒋春梅忍不住打趣，虽然两人年纪相差太大，但是并不妨碍蒋春梅展开一些想象。


    “说什么呢，这个老师的文章写的很好的，我这是倾佩仰慕，等你也读到他的文章，你就能明白我说的话了。”


    蒋春梅笑着拉住乔苒的手臂撒娇：“我现在的水平还是赶不上小苒，她有时间就帮我看看我两天写的东西呗。”


    “好！”


    乔苒嘴角含笑，在昏暗的夜光中显得格外温柔。


    “钱老师。”


    一圈人正朝着乔苒这边走过来，距离太远了，天也暗了下来，直到人走近了，乔苒才认出来里面的钱小书。


    这一大群人都是乔苒不认识的，但是直觉告诉她，在场的人职位和成就应该都不会在钱小书之下。


    她忍不住出声打招呼。


    钱小书原本就在和身边的人说笑，冷不丁看见站在路边的乔苒，顿时又有了新话头，给身边的人介绍。


    “林所长，这个就是今天来文研所的一批知青，特别是刚刚开口的那个小姑娘，文笔特别不错。”


    林清语笑着点点头，却没有因为钱小书的话对乔苒高看一眼。


    到了他们这个层次，看得人多了，自然觉得能人不在少数。


    “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哈哈哈哈哈。”林清语笑着，客套地回话。


    旁边还有几个老师，钱小书解释说这也都是住校老师，今后知青们的授课，也都需要他们的指导。


    但是乔苒却知道，这些驻校老师都是空有一个名头，相当于挂名。


    这些人在社会上都是有自己的职位，他们挂着这个文研所的名字，一来是给自己镀金，二来是文研所需要他们的帮助打出人气。


    乔苒听了这个话，都在明里暗里地偷偷打量这些老师的面孔，以免以后冲撞了这些老师，这边也谨慎地点头示意。


    一行人身上隐约透露出酒气，一看就是刚刚应酬完。


    一阵风吹过来，这酸爽的味道直直往鼻子里面钻。


    一大群人出门，看起来也不是打算回家的样子，估计是后面还有活动。


    乔苒很是有眼力见，瞧见有老师面上有些不悦，她急忙开口打圆场说：“钱老师，那你们先忙，我们宿舍都还没有收拾干净，我们就先回去了。”


    钱小书回答说好，几人这才转身离开。


    只是还没有走出几步，乔苒身后又传来了声音。


    刚刚那一大群领导已经出门了，钱小书走了回来。


    “钱老师还有什么事情吗？”


    钱小书步子虚浮，看起来好像是踩在棉花上的感觉，摇摇晃晃的，这才走出去一会，回来就开始咬着大舌头说话。


    “乔苒啊……我们明天白天要选个班上的委员，既然碰见你们了，你们就负责通知到各个同学，确保每个人都知道，明晚六点的时候到大礼堂集合。”


    乔苒看见钱小书还不等自己点头就摇摇晃晃地出门了，心里有些担心。


    怎么喝怎么多？


    到楼下，男女生这边不太一样，就分了工，男生那边关麓和沈程去通知，而女生这边则是乔苒和蒋春梅去说。


    只留下林相悦一个人站在原地。


    她今天原本是想要拉着关麓说几句话，奈何关麓看不懂她的眼神暗示，直接转身就上了宿舍。


    “关麓……”


    林相悦跑了上去，拉住了关麓的手。


    “我有话要对你说。”


    关麓详装看了一眼手上的腕表，推开了林相悦的手，余光却并没有看见乔苒看向自己这边，心里忍不住有些失落。


    “对不起，时间不早了，明天我们都还有事，要说明天说吧。”


    沈程只知道林相悦喜欢关麓，但是因为三人一起长大，之前关麓也从来没有这么不给林相悦面子过，他忍不住抱怨。


    “关麓哥，你怎么了，现在对相悦怎么这样？”


    关麓只是往上走，并不想搭理沈程。


    他可是清楚地记得，今天沈程抛下自己和林相悦，眼巴巴追着乔苒过去了。


    “你之前都会考虑到相悦作为一个女孩子的面子。”


    关麓脚步顿了顿，却没有停。这让沈程猜想关麓根本就没有听自己说话。


    “我就是太惯着她了，才会让她觉得能够在我这里看到希望，但是我不能钓着她，她不能把一起长大的情谊当做爱情，那对她不公平。”


    沈程听不懂，懵懂地点点头。


    “是不是就是说关麓哥你不喜欢相悦？”


    关麓回答：“她就是我的妹妹，和你一样。”


    “那关麓哥现在是有喜欢的人吗？”沈程看出关麓有心思，叽叽喳喳炒个不停。


    关麓蓦然想到了乔苒，她笑起来的样子真的很好看。


    心跳在胸腔不断加速，只要想到那一张脸，他的血气好像都在往脑袋上面涌去。


    身旁的人停住了脚步，沈程见关麓落下了几步楼梯，眼神里带着些许疑惑。


    “哥？”


    “没事，走吧！”关麓重新抬脚，但是分明多了几分欢快的意味。


    对于当知青里面的委员这种事情，就是和读书时候的班长，学习委员这些职位差不多。


    因为进来的知青很多人的能力还不够，所以就需要进行系统化的学习，为了方便管理这么多的同学，文研所才想着从众人里面选。


    但是这些人也不是光干活，只要是当了小团体里面响应职位的人，都能和老师快速打好关系，然后得到老师们的私囊相授。


    平时不要看这些老师不显山露水，但是保不齐拎出来一个老师，都在家里藏着几本绝世的孤本。


    还有些老师已经出名了，要是能被他们看上，以后也能让他们带着自己，打着他们的名声，更好和别人竞争一些资源。


    所以很多人在听说了要竞选委员的时候，都跃跃欲试。


    就连蒋春梅听说了这个事情也想要去试试看。


    乔苒当然是支持，鼓励蒋春梅明天好好发挥一举拿下。


    这天晚上不少人都有的忙活，除了……


    乔苒和关麓。


    乔苒是觉得，自己没有时间去处理这么多事情，而且自己也不是一个干领导的人。


    但是关麓不一样，他就是单纯觉得很麻烦……


    乔苒和蒋春梅来到礼堂的时候，正好看见了不少人拿着昨晚熬夜赶出来的稿子。


    她也希望自己能够发挥好自己的口才，争取被老师看上。


    钱小书估计也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多人，一时间看傻了。


    开始竞选之前，钱小书就先开口了：“大家都是一个地方来的同志，要是没有竞选上，请大家也不要灰心，以免伤了和气。”


    竞选正式开始了，一共有四个职位，一个是队长，一个学习委员，还有一个劳动委员，还有一个文体委员。


    上去的人乔苒之前都看到过，但是不熟悉。


    大家都很自信，毕竟在这个年代，只要肚子里面有点墨水的人，都有自己骄傲地资本，或是风骨，或是才华横溢。


    “第一个人谁先来？”


    钱小书满怀期待地开口问，拿着稿子准备的人很多，但是第一次吃螃蟹的人却迟迟没有站起来，乔苒都忍不住摇了摇头。


    大家都想要别人帮忙去踩踩点前面的坑，就看谁是第一个开路的人了。


    大概过了一分钟，还是钱小书用一声咳嗽打破了在场的尴尬。


    “咳咳咳，大家都不想上来吗？”


    “我来！”整个礼堂的人都将目光看了过去，沈程高高举起自己的手，身子坐的笔直，眼神炯炯地盯着黑板上面看。


    乔苒要是没有看错的话，看的应该是“队长”两个字。


    乔苒在心里给沈程竖了一个大拇指：这小子真不错啊！


    沈程的演讲能力也很不错，一两千字的演讲稿被他引古论今，从以前朱元璋带兵称王，到伟大领袖力挽狂澜，都在说领导能力。


    结尾他很自信地开口：“我就要做我们这个队伍的朱元璋，伟大领袖！”


    大家掌声雷动，纷纷对他表示夸赞。


    后来上去的人都没有这样精彩的演讲了，原本蒋春梅也是想要捞一个队长当当，但是因为有沈程的前车之鉴，大家都不愿意和他争。


    纷纷转战学习委员，致使学习委员的竞争激烈。


    让乔苒没有想到的是，林相悦也会竞选，选的还是文体委员，她上台献唱了一首《茉莉花》，更为她增添了几分魅力。


    下面她的好友还有几个追求者，恨不得在下面把巴掌给拍烂。


    最后选出来了，队长是沈程，文体委员是林相悦，学习委员被一个小小的男孩子给抢去了，蒋春梅一脸的不高兴。


    还有一个劳动委员，谁都不愿意报名，没有其它原因，大家都觉得劳动委员就是帮忙打扫卫生的，监督大家倒垃圾什么的。


    说好听点是劳动委员，说不好听那就是管家婆，没有人愿意干。


    钱小书有些为难，这时候，林相悦拿到了自己想要的职位，脸上都是笑意。


    此时她举手：“老师，之前在乡下的时候，乔苒就很爱干净，不如让她当吧。”


    钱小书一脸的为难，看向了乔苒。


    乔苒突然被点名，默默地站了起来：“我……”


    林相悦看乔苒要拒绝，她自然是不能答应。


    “钱老师，我们大家举手表决吧，要是大家都同意让乔苒当劳动委员，她就是劳动委员行不行。”


    乔苒看向林相悦，她正是洋洋得意地看着自己，在场的人都和林相悦熟识，根本不会有人帮自己。


    乔苒无奈答应下来。


    关麓突然开口：“老师，男生宿舍乔苒同学可能不太方便，我负责男生这边，乔苒负责女生宿舍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