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研所拿走了大家的作品，直到要离开的前三天，这才公布了最后的名单。


    关麓、沈程、林相悦这些人自然都是在列的，也有不少工分足够，但是却没有进入编制名单内的，很是不服气，找到文研所的工作人员理论。


    这才知道，原来让大家上交旧作品，就是一种筛选，要是没有被老师看上的，直接pass掉了，成为了编外人员。


    乔苒看见自己的名字跃然纸上，很是高兴，指着红榜上面的名字给关麓看：“我就说我自己有办法，你们还不相信我。”


    那傲娇的小模样，就好像是一只狡黠的小猫一样，得意地抬起了自己的下巴。


    关麓强忍着自己想要上手的冲动，温柔地看着乔苒，点点头：“嗯。”


    原本举报何金莲的张晶也落榜了，她的作品太过平庸了，要不是举报何金莲有功，恐怕她连个编外都捞不到。


    她急急来查看，却发现自己名落孙山，心中自然不平。


    突然，她看见了乔苒的名字，虽然不起眼的小字，但是就藏在这百来个名字中间。


    她指着上面乔苒的名字质问：“这个乔苒可是差了一大截的公分，她凭什么就进了文研所，你们是不是搞了什么见不得台面的黑幕！”


    负责的老师是个上了年纪的中年女人，对于张晶这种胡搅蛮缠的做法，自然不可能惯着，轻轻撇了一眼上面的名字。


    她开口了：“乔苒是老师们特招进来的，上次公布的文件里面都有说明，你没有注意看，那就是你们的问题。”


    张晶还不死心，再要开口：“可是……”


    老师毫不客气：“这些特批的知青都是老师开了先例的，你要问就去问他们，我可不知道他们这些大家的想法。”


    说完，女老师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悠哉悠哉地喝着茶，连一个眼神都不给张晶。


    张晶握紧拳头，愤愤不平地离开。


    一天之内，关于乔苒和考核老师之间存在私情的消息，就传遍了整栋大楼。


    乔苒正在专心学习，根本无暇顾及其他。


    人红是非多，难道以后发生什么都要亲自去解释吗？乔苒不愿意也懒得理会这些跳梁小丑。


    不管外人是怎么看待的，乔苒最后还是坐上了去城里的大巴车。


    没有进入文研所的知青都来送行，主要就是想要看看这气派的大巴车。


    乔苒揣着自己的小包裹，里面只有几本书，以及几件衣裳。


    乔苒在张晶及众多嫉妒羡慕的目光中晃晃悠悠地上了车，却不想车上也投来了不少刀子眼。


    乔苒目不斜视，走到最前排的座位上，这里是防止晕车最好的位置。


    乔苒摸了摸包里的书，这个时代没有手机看电视剧和听歌，只能用书本来解闷。


    路过乔苒的人都刻意回避，好像乔苒是什么脏东西一样。


    突然，身边的座位一沉，关麓拿着自己的包裹坐在乔苒的旁边，笑了笑：“我能坐这里吗？”


    乔苒也笑了：“当然可以。”


    沈程来得晚些，他总喜欢踩点过来。


    一上车，他就开始左右观察，看见了坐在关麓旁边的乔苒。


    巴巴地迎上去，看着乔苒开口：“小苒，我想要挨着你坐。”


    关麓不为所动，坐得笔直，看都没有看沈程。


    沈程只好将求助的目光看向了乔苒，乔苒看了一眼后面，除了自己这个地方，其它地方都坐满了人，见她望过来，视线都开始回避。


    乔苒作罢，对沈程摇摇头：“算了，我坐这里就好。”


    沈程气鼓鼓地看着关麓，哼了一声：“等会还要坐火车呢，等会小苒你和我坐好不好。”


    乔苒笑着点点头，却没有看见关麓黑了脸。


    沈程得到了乔苒的保证，喜滋滋地回去了。


    大巴车在山间摇摇晃晃好几个小时，才到了火车站。


    却不想，在下大巴之后，关麓直接拿起乔苒的行李，直奔即将搭乘的火车，找了个位置，拉着乔苒就坐下了。


    这次轮到沈程的脸色全黑了。


    沈程想要发作，关麓从自己包里拿出了两个软垫，放在自己和乔苒的座位上面，这个火车只有硬座，让沈程傻了眼。


    乔苒无奈地看着了两人，不明白他俩在争些什么。


    最后，沈程没有软坐垫，他坐到了乔苒的对面，委屈地看着乔苒和关麓。


    关麓全程没有说一句话，就将沈程个将了军。


    关麓别过脸，明明是背对着乔苒，乔苒却能从那放松的下颌弧线，看出关麓的好心情。


    她碰了碰关麓，掩着嘴，低声说话：“你别闹沈程了，沈程本来就是个孩子。”


    关麓听见第一句话的时候，还有些不高兴乔苒帮着沈程说话。


    下面一句话他就高兴了，原来乔苒只是把沈程当做一个孩子啊。


    沈程看见两人咬耳朵，不忿地撇了撇嘴，就看见关麓露出了微笑。


    乔苒看两人在暗地里面有互相掐架，笑着摇了摇头，看向窗外。


    不大一会，火车就好像一只年老的老黄牛一样，“吭哧吭哧”地开动了。


    火车头上面吐出了浓烈的烟雾，驶出了这座位于崇山峻岭中的车站，像黑龙一样驰骋山间。


    看了一会窗外，乔苒感觉眼睛发酸，便收回了视线。


    周围的人都偏着头睡着了，乔苒才发觉已经出发了许久。


    见没有人注意自己这边，乔苒小心翼翼翻出自己的包裹，拿出一本书轻轻地放在她的膝盖上面，生怕将书皮给扯坏了。


    上面三个浓墨重彩的三个大字：《红楼梦》。


    这是上次和关麓去县里的摊贩那里，买来的二手书，这些天，乔苒有时间都会去翻一翻。


    打开书本，一股清淡的书香味冲入了乔苒鼻中，让她定下来心神，专心致志地学习起来。


    无论是贾宝玉的胡搅蛮缠，还是王熙凤的泼辣精明，亦或是林黛玉的哭哭啼啼，都深深吸引了乔苒。


    乔苒看得专注，而没有察觉到有人经过，随后又停下了脚步。


    “有人看淫秽小说呢，大家快来看看啊！”


    车厢里的人睡着昏昏沉沉，被突然叫醒，看向了发出声音的陈康。


    陈康一把夺过了乔苒手上的书，高高举起，方便每个人看见。


    “《红楼梦》不是淫秽之首吗？怎么会有人看这种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