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09

作品:《番长有颗少女心

    出了体育馆后,古森收到教练发来的短信,说是为了体谅从外地赶来的选手们,上午只安排了一场洗牌赛,完成比赛的选手们可以前往食堂用中餐,两队人便一起往井闼山的食堂走。


    当然,也不是没人提议过分开走,只是最关键的问题是——


    除了古森和佐久早其他人都不认路。


    本来黑着脸正打算下意识拒绝同行的佐久早在瞥见牛岛的脸后果断消声,并冒着被人群细菌感染的风险越过他人默默往牛岛身边靠。


    古森将其称为“迷弟の执念”


    致敬每一个单推人(双手合十)


    凪瑛士郎冷着一张脸理所当然地占据了角名身边的位置并成功地用当年威慑东京八方不良的气场吓退了所有试图靠近角名1m以内的人类。


    表面上的凪瑛士郎:生人勿近,熟人莫扰,胆敢吵吵,脑袋打掉。


    实际上的凪瑛士郎:嘿嘿…跟角名贴贴了…嘿嘿嘿我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快乐小狗蹦蹦蹦,小狗同担拒否,小狗创飞全部对手(阳光地起飞.gif)


    角名对凪瑛士郎的心理活动浑然不觉,只是莫名感觉背后像被什么东西盯上了似的发冷。


    阿兰将这些看在眼里,且越看越有既视感,想起上周回家时被表妹安利的那些漫画,他转头跟宫治吐槽:“瑛士他绝对是在护食吧!绝对!”


    宫治:食?什么食?今天中午食什么?红烧肘子大酱骨还是铁板鱿鱼炸鸡柳?


    阿兰死鱼眼:阿治你一饿真是精神年龄降至5岁啊。


    宫治对此没有丝毫反驳,只是挂着对于他来说过于灿烂,反倒像是会出现在他双胞胎兄弟脸上的笑容跟着古森来到了井闼山的食堂。


    井闼山是私立学校,校如其名地豪横包下了一整座山头,用宫侑那猪一样的脑子想想都知道吃的肯定不会差,不知道门的背后会是什么山珍海味呢……


    宫治脸上飘飘然的笑容在打开井闼山食堂大门的那一刻骤然消失。


    “这是……什么?”


    他颤抖的指尖正对着井闼山的取餐口——


    一排绿油油的蔬菜和没有半点油光的水煮肉加白煮蛋看得宫治当场扭曲成世界名画《呐喊(无声ver)》。


    阿兰从失魂落魄的宫治身后伸出脑袋,看着一片草色后眼都瞪直了:“这些都是给兔子吃的吧?!”


    “井闼山不会穷到连油都用不起了吧。”


    好歹也是正值生长期的运动青少年,哪怕对吃佛系如角名在打完一场比赛后见到这些绿叶菜都不由得直摇头。


    “哎呀哎呀,这不是我可爱的后辈们吗?”


    柳川言真的脑袋突然跟拔萝卜似的从打饭口弹了出来成功吓到一票运动少年。


    “柳川学长?”凪瑛士郎迷茫地打量着柳川言真蓝口罩白围裙的食堂大妈装扮,有些不敢认前辈。


    “对对对,就是我,你们英明神武的柳川前辈!”柳川言真口罩上方的眼睛眯得跟只偷腥的狐狸,他挥了挥手里的打饭勺,朝稻荷崎的小学弟们热情地招呼:“来学长这打饭呀!绝对不给你们帕金森!”


    “啊嘞?那是瑛士你们稻荷崎的前辈吗?为什么在打饭?”天童好奇的视线在稻荷崎众人与柳川言真间徘徊。


    被问到的后辈本人同样茫然,凪摇了摇脑袋,看着天童的眼神要多真诚有多真诚:“不知道,总之先过去看看吧。”


    “所以,”尾白阿兰适时把已经褪成黑白色的宫治拉到柳川言真面前,“可以请前辈解释一下这究竟是什么情况吗?”


    “哎呀瞧瞧我们可怜的阿治都饿成什么样子了,可真让学长心疼,”柳川言真先是象征性地替宫治掉了两滴泪,然后才在众人怨念的视线下快速地抹了把脸,一本正经道:“这些菜其实都是教练的主意啦~跟我完全没有半毛钱关系哦。”


    “教练的主意?”


    所有人的脸都黑了下去。


    “啊对对对,”柳川言真像是已经熟悉了解释了流程,小嘴一张隔着口罩开始叭叭个不停,“‘来都来了,当然要连饮食都体验最科学健康的啦’这是那位浅野教练的原话。”


    此话一出,大家的视线全部汇聚在了井闼山原住民的古森与佐久早身上。


    “额……”古森头上滑落三条黑线,视线有一瞬间的游移,“如果是我们教练的话,还真的说得出来这种话。”


    很显然,哪怕只是一年级,古森平常肯定也没少受他们天马行空的教练的迫害。


    “嘛,不过还有一个更重要的理由就是了。”


    “来合宿的学校除了枭谷都没有经理呀。”


    柳川言真双手一摊:“现在可是黄金周期间,井闼山的食堂员工们全都放假回家了。所以一般来说在多校合宿期间,都是由各校的经理们一起完成做饭等后勤工作的。”


    “但也不知道怎么搞得,来合宿的学校除了枭谷有两位女经理以外其他学校竟然都没有经理,没办法咯,总不好让两个小女生承担7所学校的伙食吧,就只能我们这些领队上了。”


    “难怪这次黑须教练和大见教练那俩黑心煤炭自己不来让我带队。”柳川言真小声咕哝了两句后又对着震惊的众人换上了一副笑脸,“而如你们所知,我们一群大老爷们厨艺仅限于把东西煮熟这个程度,所以……”


    “只能委屈各位学弟啃菜叶子喽。”


    说着,他还顺手兜了一大勺生菜放进凪瑛士郎的盘子里。


    凪:……(虽然看上去没有波动但就是能莫名感觉到嫌弃的表情.jpg)


    宫治不可置信地看向在场的其他人:“你们学校没有经理都是怎么过的……”


    话没说完就被尾白阿兰紧急捂嘴,“你小子难道忘了我们稻荷崎也没经理的吗?!”


    阿兰吐槽完后一边控制住扯到吃的就啥都干得出来的后辈,一边朝着其他学校的人致歉:“抱歉抱歉,熊孩子饿傻了说胡话,各位别介意。”


    莫名感到膝盖中了一箭众人表示:泻药,有被扎心到,偏偏这里还没有枭谷人……


    “不,我并不介意,”最为老实的牛岛在一片寂静中平静接话,还相当认真地回复了宫治的疑问:“我们白鸟泽都是由非正选队员们完成后勤类工作的。”


    一看牛岛表态,佐久早也紧跟着开了尊口:“井闼山也是。”


    孤爪从角落出声:“音驹是由全部队员一起分担的。”


    “鸥台也是由所有队员轮流排班的。”昼神笑眯眯道。


    桐生八代表狢坂默默点头。


    智商暂时下线的宫治还是不死心:“不是有外卖吗?不能订团餐盒饭啊?”


    柳川用怜爱的眼神隔着玻璃窗拍了拍宫治的脑壳,语气恳切:“傻孩子,井闼山在山上啊,大巴只送井闼山相关人士,要是让外卖员上山的话,咱没这钱啊。”


    一个字总结就是:穷!


    “不信的话你可以去问井闼山的那两位,看看他们在校期间点不点得到外卖。”


    古森在宫治希冀的眼神下颇有负罪感地缓缓摇头,彻底掐灭了宫治眼底最后一丝希望的火花。


    一想到为期一周的合宿都是这种伙食……


    一只失去梦想的宫治就此诞生.jpg


    凪瑛士郎趁机把塞满了一格子生菜的餐盘往被打击到灵魂出走的宫治怀里一塞。


    凪:计划通.jpg


    围观作案全程的角名&阿兰:6。


    准备化悲愤为食谷欠的宫治把餐盘往前一伸,神色仿佛英勇就义:“前辈请给我满上!”


    “我劝你三思,”角名在一边幽幽地补刀,“要知道你万一打多了吃不下去,以北前辈的性子……”


    他话说的到点为止,剩下的部分不用他说下去,宫治光是脑补一下就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整个人宛如霜打的茄子。


    “还是先盛一半吧。”


    他蔫蔫地说。


    两队人打完饭走到用餐区各找各妈(bushi)各回各家。


    因为他们两队打到了25分以上,所以是所有队伍中结束最晚的,等四人找着稻荷崎的桌子时人已经到齐了。


    在一众因为啃绿菜吃白肉而佝偻萎缩的运动少年中,北信介的脊背依旧是那么挺拔。


    不愧是北前辈/信介,今天也是毫无死角呢。


    四人不约而同地想到。


    除了北信介这样淡然到鹤立鸡群的,稻荷崎桌子上还有一只萎靡不振到与其他人泾渭分明的——


    “阿侑这是怎么了?难道双胞胎连受打击都会同步吗?”


    尾白阿兰放下装满了绿色蔬菜与白煮肉的餐盘,看了眼好像整个人都被抽空,连毛色都变得暗淡的金毛狐狸,出于人道主义随口问候道。


    “说是他的队里有一个叫木兔光太郎的枭谷的WS,整场比赛都在因为奇奇怪怪的理由情绪低落,阿侑治不好他,输了比赛就开始怀疑人生了……”银岛咽下一口鸡胸肉,无声地往下撇了撇嘴角,没味。


    “阿治又是……”


    凪指了指宫治手里的菜盘子。


    所有人立即心领神会。


    “嘛,阿治你也不要太低落,你看这鸡胸肉蛋白质含量较高,且易被人体吸收入利用,可以增强体力,强壮身体……”


    大耳练拿着手机照百科宣读,试图以此慰藉宫治受伤的小心灵。


    “stop!”同为肉食系且食量与身量成反比的赤木路成连忙制止大耳练食物百科的语音播放,“你再说下去我真的会吃睡着的!”


    被打断的大耳练委委屈屈地收回了手机。


    一片吵闹中,凪瑛士郎默默打开了与双胞胎兄弟的聊天框。


    [Ei:突击检查,给我看看你的中饭!]


    [Sei:果冻.jpg]


    很好,对比产生美,比起诚士郎那种一看就让人毫无食谷欠的银白包装速食果冻,连绿叶菜都变得脆嫩了呢。


    从诚士郎那么得到了心里安慰的瑛士郎决定暂时放哥哥一马,只是浅浅警告了一下他便轻轻放过。


    就在他打字时,一双夹着秋葵的筷子伸入了凪瑛士郎的余光中。


    顺着筷子看去,是角名的面容。


    角名:!


    干坏事被抓包的感觉让角名无地自容,他视线四处乱飞了一阵,最终还是不敌凪瑛士郎目光炯炯的注视,猛地卸下气来:“柳川前辈做的秋葵太难吃了,如果你介意的话……”


    他未完的话因凪瑛士郎突如其来的举动而终止。


    ——凪瑛士郎听完角名的前半句话便自说自话地捏上了他的手腕,动作自然又轻柔,以至于让他一下子大脑宕机忘记了挣扎。


    而察觉到角名没有挣扎后,凪瑛士郎那双黑眸更亮了,像是落了好几颗小星星,在他扑棱扑棱的雪色睫毛映衬下一闪一闪的。


    角名从没见过这样柔软且真实的凪瑛士郎。


    无论是在中学还是与他相识一月多的现在,在他眼中,凪瑛士郎这个存在都是冷硬、狡猾又善于伪装的。


    哪怕他知道凪瑛士郎也会喜欢粉色,会在提到家人时不自觉柔和下神色,他对凪瑛士郎的印象也不会变上半分,顶多再加上一个“不可预测”的标签。


    可眼前,被角名在心里评价为“冷酷难看透”的凪瑛士郎把着他的手,将一筷被柳川前辈煮得泛苦的秋葵就着他的筷子送入口中,一边的腮帮被食物塞得鼓起一个小小的弧度,配上其白皙的皮肤看上去软糯的过分。


    更重要的是,凪瑛士郎望向他的眼神——


    纯粹的、欣然的、还藏着些忐忑的,与他之前印象大相径庭的眼神让角名仿佛被烫到般飞速转过了头。


    他也因此错过了凪瑛士郎翘起一个小弧度的嘴角与在肤色衬托下更显绯红的耳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