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鸟城的大街上人来人往，因为比武大会的关系，许多人都聚集在此。其实，参加比赛的人还在少数，主要是看热闹的人居多。对于比翼国的人来说，除了去戏园子看戏和去青楼听曲儿这两项娱乐活动之外，唯一值得期待的消遣活动便是这一年一度的武行盛会。


    不仅是大街上，就连路边的各家饭馆儿都挤满了人，很多人为了找位置吃个饭，有时甚至要走好几条街。


    最让温清海头疼的事就是午饭，位于城外那间租来的小院子离比赛场地很远，一来一回要一个时辰，中午吃饭只能留在城里，不然就会耽误到下午的比赛。


    但今天，夫妻二人却在飞鸟城最大的酒楼中坐在了最好的位置上，面前摆着的，是满满一桌的丰盛宴席。


    “修姑娘，怎么样，这桌酒席还满意么？~”一个比温清海高不了多少、身穿华贵的衣服、像猪一样的胖子满脸堆着笑容，一边搓着手，一边向修桦献着殷勤。


    看着胖子满脸冒油的笑容，修桦干呕了一下，不过被她用咳嗽很好地掩饰了过去。将那阵恶心的感觉压了压，修桦陪着笑说道:“多谢魏公子赏脸，魏公子您真是多费心了。”


    “哎呀哪里哪里，只要修姑娘你开心就好！”看到修桦那副杀伤力极强的笑容，姓魏的胖子连鼻血都快流出来了。他敢用他爹的全部家产发誓，活了这么久，他从没见过比眼前这位更漂亮的女人。


    柳叶般的淡眉之下。那双眼睛如清澈的湖水，只要稍微动一动便能荡起令人心醉的波纹；高挺的鼻梁和小巧的鼻尖点缀在了那张近乎完美的瓜子脸上，下边那双薄薄的嘴唇十分红润，轻轻一颤便足以勾人心弦——他见过无数女人，但如此完美的女人，魏平荣还是头一次见到。


    没错，他的名字叫魏平荣，是四风郡有名的大地主魏书全的独子。


    他知道修桦已经和人成亲了，但还是称呼她为“修姑娘”，光听这个称呼，就知道这个家伙不是个好东西。


    “嘿嘿，修姑娘，老……小生从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被你的美貌所折服，这次能赏脸陪小生吃顿饭，小生真是三生有幸。”魏平荣一个劲儿地讨好着修桦，那张脸如同哈巴狗一样可笑，“从前天在擂台上看到你之后，小生食不知味，夜不能寐，满脑子都是你……小生……小生……”


    磕巴了半天，魏平荣咬了咬牙，将挂在脖子上的金锁摘了下来，“修姑娘，这是我魏家的家传之物，只有家主能戴，小生已经是魏家的下任家主，若修姑娘您……愿意与小生结为连理，小生愿把此物赠送与你！”


    说实话，在看到那个金锁的时候，修桦有点儿动心了。


    不为别的，光看这金锁雕饰的精致程度，其价值便可抵万金——她现在已经在想着要不要晚上去他家把这玩意儿偷走了。


    可惜了，她已经答应了温清海，这辈子都不会再去做这种鸡鸣狗盗之事——早知如此，再晚点儿答应他就好了。


    “这……可妾身已经和人成亲了，您这样子……怕是有些失礼吧。”修桦装得人模人样，该羞涩的地方羞涩，该躲闪的地方躲闪，好像真的大家闺秀一样。


    可她刻意的表情看在魏平荣的眼中却更让他心花怒放，这胖子已经被眼前的女人迷得死神魂颠倒:“那天我看见你家男人了，瘦瘦巴巴的小矬子，跟那种人有什么好！只要你点头，我就给他点儿银子，再给他几块田地，看那穷酸的样子，打发他还不容易？只要你跟了我，小生保你一辈子荣华富贵！”


    听到这，修桦轻轻皱起了双眉，脸色冰冷地说道:“魏公子，莫非我修桦在您眼中只是个贪恋钱财的女子？！”


    魏平荣被问得一愣，他愣住并不是因为她的话，而是眼前这个女人就连生气的表情都这么迷人:“不不不，小生不是这个意思，小生的意思是……”


    “让妾身离开他也行，说实话，当初妾身跟着他，完全是因为他的武功。”修桦轻轻抬起手打断了他的话，“妾身不爱别的，只是希望自己的男人是个盖世的大英雄，就算将来有什么危险，他也可以挺身而出保护妾身。当初妾身是因为家里逼得太紧没办法了，这才委身于他。若是您会武功的话……妾身倒还可以考虑考虑。”


    “会！我当然会武功！保护你完全没问题！而且……咳哼！”说到这，魏平荣咳嗽了一声，他看了看左右，包厢中他的那些打手立刻退出去关上了门，等到屋子里没人了，魏平荣才神秘地说道:“实不相瞒，别看小生这样，小生就是那名满天下的大盗【饕餮】！”


    “噗咳！——咳、咳咳咳……”旁边听着的温清海好悬没被一口茶水给活活呛死当场。


    是的，他一直都在旁边听着，只不过穿着女装——魏平荣只邀请了修桦一个人，温清海是作为她的随侍丫鬟跟着一起来看笑话的。


    事情的起因还要追溯到今天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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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卯时刚过，小破院子的门就被敲响了。


    温清海每天都是卯时起床，敲门声响起的时候，他刚刚洗完脸，正准备用【龙脊】做晨练。


    “几位是……”打开门，温清海看到了几个不认识的人站在了门口。


    “修桦，修姑娘在不在？”外面的人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轻蔑地笑了一声说出了他们的目的，“我们少爷有请。”


    “你们少爷？”温清海皱了皱眉，心说怕不是找错人了——他们来这没几天，在这飞鸟城中，除了水心奴和傅恒之外一个人都不认识。


    “哪儿那么多废话！问你修姑娘在不在呢！”对方似乎有些不耐烦了。


    “……在。”温清海的脸稍微沉了一下，不过并没有发作。不是他看对方人多不敢动手，这几个囊揣的家伙他还不放在眼里。


    ——万一是个误会呢？因为这点儿小事跟人动手，实在是犯不上。


    他已经不是【饕餮】了，说话做事都要像样一些。


    “那就把这个给她！”对方塞过来一个信封，态度极其恶劣，“今天中午，我们少爷在中天酒楼摆了酒席，剩下的看了信就知道了！”


    说完，那些人就走了。临走时还拿眼角看了他一眼，小声地嘟囔了一句:“哼，小矬子。”


    温清海刚想发作——他最讨厌别人拿他的身高说事儿了——可就在这时，他感觉手中的信封里似乎夹了什么东西。打开一看，才发现信封中除了一封信之外，还有几根金条。


    ——这唱的哪出啊这是？！


    “谁啊，大清早的这么吵。”修桦也起床了，她打了个呵欠，抓着乱七八糟的头发来到水缸边，打了盆水洗了把脸。


    昨晚两人折腾到子时才睡，虽然打得挺痛快，但也够累人的，毕竟他们俩使的兵器都比一般的要重许多。【凤髓】虽然是剑，但也重达十三斤。


    “不认识，不过人家给了这个，而且是指名道姓给你的。”温清海想追过去揍对方一顿，但对方已经骑上马跑远了，他可没有夏红衣那野兽般的速度和耐性，追肯定是追不上了。


    “啥啊这是……”修桦甩了甩手从里面抽出了信纸，打开一看先是一愣，随后立刻毫无形象地大笑起来。


    “笑啥呢？”温清海被她笑得莫名其妙，他接过修桦递来的信纸，仔细看了看，差点儿没笑得背过气儿去。


    “哇哈哈哈哈！这不情书么这？！魏平荣？大地主魏书全的儿子？！这家伙瞎了眼了么居然给你写情书！哈哈哈哈不行我得笑一会儿哈哈哈……”


    “姓温的你什么意思。”修桦的笑声戛然而止，她抽了抽嘴角，抬手提起了倚在门口的【凤髓】。


    “没……没有……哎呦我的胃……”温清海掐着腰，一边摆手一边努力地呼吸着，他已经笑得快喘不过气了，过了好一会儿才缓和了一些，他推开了修桦搭在自己肩膀上的剑锋，努力地压制着胸中的笑意:“哎哎哎，有话好好说，别动手……我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有人能看上你这件事挺稀奇的。”


    “老娘号称【羞花】，怎么，不许有人看上啊。”修桦气呼呼地收剑入鞘随手放在了一边，“姓温的，你再笑，老娘就把你舌头割了！”


    “怎么不稀奇，”温清海甩着手中那封情书，上面肉麻的字眼让他实在是没有勇气再看一次，“全天下能忍受你这性格的的人就只有我一个——哎要不然你答应他，没事，我休了你，咱俩打个赌，我跟你赌一千两黄金，这小子三天之内必会把你送回到我身边，他不跪下我都不带答应的！”


    “你个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东西！”


    修桦气得俏脸通红，也顾不得拿【凤髓】，抄起了旁边晒被子掸灰用的棒槌就追了过来。


    两人绕着院子追打了好几圈，最后累得实在跑不动了，才坐在门槛上靠着对方的身体气喘吁吁:“……你的意思是，我答应他？”


    “你不想玩玩？”温清海看着修桦，轻轻挑了挑眉毛。


    “……倒也是挺有趣儿的。”修桦咬着嘴唇想了想。


    这几天过得实在是太平淡了。不是她耐不住寂寞，而是这么好玩的事真的很难碰到。


    在隐秀村生活的时候，从小就没人敢惹她。因为她天赋过人，修禅教给她那几招【凤舞剑法】被她耍得有模有样，是全村儿有名的孩子王，知道她性格的人都躲着她走——像这种主动凑上来的，除了温清海之外，这魏平荣还是头一个。


    可惜，虽然她不愿意承认，但就像她夫君说的这样，除了他之外，天下再难遇见能降得住她的男人。


    她是一匹烈马，只有最优秀的骑士能与她同行。


    “那就去啊！我也跟着去！”温清海也来了兴致，他已经能想象到那个什么什么魏平荣被耍得团团转的样子了。


    “人家是请我吃饭，而且信上明说了不让你去的！”修桦看了看地上的信——刚刚两人打闹的时候，信被扔在了地上，还被踩了好几脚。


    “这个简单。”温清海神秘地笑了笑。


    打完了上午的比赛，温清海就消失了，不过很快就出现在了修桦的面前——穿着一身女装，还梳了一个两只包子头的发型。


    “……你为了看笑话，也算下了血本了。”修桦左右看了看自己的夫君，满意地点了点头，这家伙的伪装越来越像样了，“走！跟老娘吃大餐去！”


    修桦在饭桌上逗魏平荣的时候，温清海就在一边听着，对方也算是给足了修桦面子，连自己这个随侍的“丫鬟”都被允许上桌吃饭了。他听着修桦一步一步地将对方往坑里带，整个过程都在憋着笑，那忍得是相当的辛苦。


    当听到对方居然自称是【饕餮】的时候，温清海实在是憋不住了——这牛皮让他吹的，八匹千里马都追不回来。


    修桦也忍得极为辛苦，她用力捏着自己的大腿，将那阵想笑的冲动生生地憋了回去，故意装作惊讶地问道:“您……您就是那位名闻天下的【饕餮】？！”


    “正是在下。”魏平荣抱了抱拳，随后一脸唏嘘地拍了拍自己圆滚滚的肚皮，这牛皮吹完，他的心中也有些发虚——不过好在根本就没人见过【饕餮】的真面目，就算他拿来吹牛也不会有人发现，“想当年在下劫富济贫，将盗得的银两全都分给了穷苦之人。唉，可惜我已经金盆洗手，不再参与江湖之事，不知这样的身份，可配得上修姑娘？”


    “那自然是符合妾身的要求，只是……”


    修桦略微一沉吟，魏平荣见有门，赶紧追问了一句:“不知修姑娘还有何要求？”


    “其实也不算要求……”修桦细声细气地说着话，听得温清海一身的鸡皮疙瘩——还【妾身】？这两个字是她这种人用的么？！——“您身为【饕餮】虽然天下无双，但总归是个贼，若是您的身份足以在武林扬名的话，到时妾身必会以身相许！”


    “那我该怎么做？！”听到【以身相许】这四个字，魏平荣的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武艺他倒是会一点儿，不过那都不重要——他有钱，只要有钱，就可以让自己成为一个真正的“高手”——只要他雇佣几个武林人士故意输给他就好了。看在银子的份儿上，许多门派都会愿意帮他这个忙。


    反正双方都心知肚明，就算是输也是输给钱，一场戏而已嘛。


    “怎么做嘛……”修桦装模作样地想了想，忽然，她轻轻地捶了捶手心，“这场比武大会的县赛报名还没截止，直到决出最后十名之前都可以参加。若是您能在最终比赛中夺得头筹……不，前三名就够了，到那时，妾身就会甩了那没用的小矬子，魏公子您身为大盗【饕餮】，想必这件事应该很轻松吧。”


    修桦一边说一边用身子挡住了不停抽搐的温清海，同时把手伸到了身后，在他的腰上狠狠地拧了一把——她知道，她的夫君已经快装不下去了。


    装不下去怎么行？她才刚刚开始觉得好玩呢！


    “这……”听到这个，魏平荣稍微愣了愣——他没想到她居然会提出这个要求。


    “怎么，魏公子有难处？”修桦没有给他狡辩的机会，紧跟一句话将他按死在了坑里，“还是说……桦儿不值得魏公子表现您的神武英姿？”


    这一句“桦儿”直接让魏平荣的心都化了。


    俗话说得好，【英雄难过美人关】，身为【四美】中的【羞花】，天下没有任何男人能顶得住她的一颦一笑、一嗔一怨，更何况是这未经世事险恶的纨绔子弟。


    看着眼前的美人儿略显失望的表情，魏平荣狠狠地咬了咬牙，猛地一拍大腿:“好！为了修姑娘，在下就重出江湖！来人！”


    魏平荣喊来了自己的跟班，在听到自己家少爷居然要去报名参加县赛的时候，几个狗腿子纷纷露出了难色。


    别人不知道，他们还能不知道么？他们家少爷那点儿“武功”，都是平时他们几个家丁逗他玩的，真去参加这种打架斗殴，还不知道要被揍成什么样！


    “少爷，您……确定？”狗腿子吞了口口水，心说这事儿可有点大了。万一少爷出了什么差池，他们几个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怎么，不相信本少爷的实力？！”见手下犹豫的表情，魏平荣踢了他一脚:“让你办就赶紧去办！哪来那么多废话！”


    “这……”几个狗腿子互相看了看，心说完了，少爷这心算是铁了。犹豫了一会儿，他们也只能答应下来，谁让自己是吃人家这口饭的呢！“是，少爷……”


    等到那几人出去了，修桦看了看温清海，两人也吃得差不多了——反正是别人白请的，不吃白不吃——她站起来朝着魏平荣抱了抱拳，“【饕餮】大人果真是个豪爽之人，桦儿实在是佩服！下午桦儿还有比赛，就先告辞了，希望能在决赛上与您碰面！若是真到了那时，能与您这样的英雄白头偕老，桦儿求之不得！”


    “好！那在下就期待那一天的到来！”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掉在坑里面，甚至都被填了半截儿土的魏平荣也站了起来回了一礼:“修姑娘，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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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了酒楼，温清海跟在修桦身后，两人绕进了一个无人的小巷，同时抬起手扶住了旁边的墙壁，笑得跟个疯子一样。


    “修桦！桦儿桦儿桦儿……哎呦我的好娘子，你可真够损的！！”温清海笑得腰都弯了，鼻涕眼泪一起流了出来，差点儿把脸上的人皮面具都冲掉了。


    “哈哈哈哈哈……【饕餮】……你听见他说什么了么？！他还真敢说！！”修桦也笑得毫无形象，连口水都快流出来了，“清海啊，要说还是你会玩呢！哎呀我不行了……快、快扶娘子一把……哎呦不行了……”


    笑了好一阵，二人才互相搀扶着走向了比赛擂台的方向。


    遇上这缺德带冒烟的两口子，那魏平荣也属实可怜，不过这家伙也是个说到做到的人。打完了下午自己的比赛场次，温清海和修桦偶然看到了他的比赛，这家伙扛着一把大刀像模像样地站在台上，看到修桦的时候，他还朝这边招了招手。


    然后就被一拳打在了脸上。


    还好他的对手只是一个拿着烧火棍的农夫，并不是什么练家子，被他用大刀一吓唬，对方就跑下了擂台。眼见自己胜利了，魏平荣骄傲地挺起了腰，甚至还朝周围的看客们抱拳敬礼。


    ——架势倒是挺足的，如果不算他流出的鼻血的话。


    还好他是自己带着人出来的，他爹魏书全并没有跟来，而是留在了郡城处理生意上的事。魏书全老来得子，最疼他这个儿子。若是被他知道了，肯定不会让魏平荣去参加这种野蛮的赛事的。


    晚上，魏平荣坐在客栈自己的厢房中，旁边的狗腿子正替他上着药。


    他这一下午只打了两场，第一场鼻子挨了一下，第二场右脸挨了一下，他的手下为他肿起来的嘴角上着药，一边苦口婆心地劝到:“少爷啊，您说您蹚这趟浑水干嘛，跟以前一样，看哪家姑娘好看，您直接砸钱不就完了，要不然哥几个替您把人抢回来也行。他男人那小子早上我见过了，瘦得跟个猴儿似的，估计也不像擂台上那样能打，没准儿使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呢？我们这边人多，一起上估计他也没办法。”


    “胡说八道！……哎呦你轻点儿……”魏平荣说话太用力牵动了伤口，顿时疼得直吸凉气，“别拿那些歪瓜裂枣的跟我家桦儿比……我家桦儿说得对，美人当然要配英雄！怎么着，你们是觉得少爷我不够英雄？！”


    “够，够够够，何止是够，少爷您就是大英雄！”狗腿子无奈地拍着马屁，“但您在这跟人打架斗殴的事万一给老爷知道了……”


    “谁都不许和我爹说！”听见提到了自己的爹，魏平荣赶紧瞪了他一眼，“谁要是敢说，我就打断他的腿！”


    虽然这样说，魏平荣心中也属实是没底，想了想之后，他拿出了一叠银票，“……你们带着这些，去找明天要和我比武的人，让他们该干嘛干嘛！反正来这的绝大多数都是为了钱，他们要钱，给他们就是了！”


    几个狗腿子互相看了看，心说也只能如此了。少爷不知道是吃错了什么药——难道真的被那狐狸精给迷住了？


    虽然对方真的很好看，但也不至于做到这个地步吧。


    莫非少爷是真的动了心？！


    不过这些事他们也只是心中想想，根本不敢说出来，只能照着他们少爷的意思去做。


    等到狗腿子走了，魏平荣坐在窗台边，看着天上的一弯狼牙月发着呆。良久，他轻轻叹了口气，跟着了魔一样，喃喃地吐出了两个字来。


    “桦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