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你心悦沈氏?(新内容)

作品:《穿成寡妇后,跟死对头成亲了

    “我和他不是……”


    沈清话没说完,程稚文手往她肩上一压,对神医说道:“大夫,请抓紧给我们开药吧,天色不早了,我们还得赶路。”


    沈清把他的手拨掉。


    神医开好药方,将单子递给他。


    “夫人脉象虚、微,三部脉举之无力,按之空豁,乃气虚血虚之征。平日切记要注意休息、控制房事,多食温补之物。”


    沈清听到“房事”二字,神经一跳,余光瞟向程稚文。


    他像一颗树,笔直地站在她身旁。


    “当归和苦参,沐浴前泡到水里,泡足半个时辰再起身;蛇床子、荆芥、地肤子、紫苏、竹叶、白芍三碗水煎成一碗,饭后服用,一日三次;还有一瓶草药膏,痒得难受的时候擦。”


    程稚文折好药单,对神医道了谢。


    沈清赶紧也站起身,对神医鞠了一躬,转身要和程稚文一起走。


    “夫人,且慢。”


    沈清顿步,转身看向神医:“大夫还有什么事吗?”


    “你脉象虚无,身子已进入耗泄之境,千万要多加调养,否则将来必有大病。”


    沈清解释道:“我就是这半年来,睡得少,吃得少,其他好像也还行。”


    神医却已不再多言,唤了另一名病人进来。


    沈清莫名地看向程稚文,小声说:“说我以后会有大病哎!”


    程稚文没说什么,回头看一眼神医后,揽着她往外走。


    马车在回江州的路上疾驰,天色已全黑。


    沈清肩膀痒,这回知道有药膏,忍不住了。


    从油纸袋里找出药膏,蹭一点在指尖,解开两颗盘扣,露出一侧肩头,把药涂上去。


    冰凉冰凉的,立刻止痒。


    “果然是神医啊!”她又去涂另一侧肩头,“一擦就不痒了。”


    程稚文睁眼看过来,就见她一侧香肩尽露,又阖上眼:“神医让你多休养,可记住了?”


    想到自己的处境,沈清忍不住叹气,手往后背探去,想在背上涂药,试了几次,手够不着,遂放弃。


    药膏塞好瓶盖,整理好衣领,背往后靠去,已是累得直喘气。


    “我也想好好休养,但人造丝的烂摊子还没收拾好。接下来还要做羽绒衣,又得从头开始。”


    说着抬起自己的双手,看了看,自嘲道:“曾经这双手也挺细挺好看的,现在像鬼一样。”


    程稚文睁眼,视线来到她手上——


    粗糙、干裂、微肿。


    他想起半年前,俩人在江州偶遇,她抓着他的手腕跑进巷子……那时她的手,柔荑凝脂,宛如葱白。


    眼底有极细微的情绪在涌动,他低低说道:“其实你可以不用这么辛苦。”


    沈清苦笑:“不这么辛苦我还能怎么样呢?”


    这半年来,和程稚文接触多了,高家的情况,程稚文是清清楚楚,她已经不用在他面前伪装些什么了。


    尽管实话实说。


    “所有人都知道我没男人,但凡有那机会的,都想来吃绝户,怎可能给予我什么帮助?都巴不得我赶紧破产好接盘呢!这种情况,我不辛苦靠自己,能靠谁?”


    程稚文眸光沉沉地盯着她,片刻后笑道:“没有男人,所以你倒是把自己活成了男人。”


    沈清大笑:“谁说不是呢?靠自己,永远不会倒。”


    说完拉开帘子看一眼外头的天色,惆怅道:“这回到江州得子时了吧?我还想着早点回去就用那些药泡澡呢。”


    “丫头给你准备的泡澡水?”


    “是呢,春菊每晚都帮我准备沐浴的水,没沐浴我睡不着。”


    “在高家生活可还行?”


    沈清笑:“说实话,挺不错的。高刘氏虽然啰嗦嘴坏,但不是心肠歹毒之人,府里的丫鬟小厮也听话。总归高家的环境还算单纯。”


    坏心眼的高元香已经入狱了。


    程稚文点头:“那就好。”


    眼底闪过欣慰。


    他转而去瞧她脸上的疹子。


    原本白皙细腻的皮肤,此刻遍布红疹,因为她去抓,很多都渗出血点,没几块好的地方。


    如果不识她原本清丽的容貌,会以为她是个丑女。


    又丑、又犟、脾气又坏的女人。


    想到这里,他弯唇笑了下。


    笑意被沈清捕捉到:“你在笑什么?笑我?”


    他轻咳一声,转移话题:“对绒毛这般敏感,之后还怎么做羽绒衣?”


    沈清不以为意地举了举手中的药膏:“这不是有药么?”


    “是药三分毒,药岂能是长久之计。”


    察觉到他又要训人,沈清赶紧侧了侧身子,闭眼佯装休息,逃过挨训。


    许是奔波了整日,太累了,她竟秒睡,再醒来,已到江州。


    老许在外头垫好脚踏,喊道:“沈老板,到高家了!”


    沈清迷迷糊糊地抓上药包,起身就要下马车。


    弯着身子经过程稚文身边,手腕忽然被他拉住。


    她侧过脸看他。


    狭窄的车厢里,俩人四目相对,鼻息交错。


    程稚文的目光,从她灵动的双眼,一路来到唇上,沉沉望着。


    看到他这个眼神,沈清整个人都清醒了,慌乱地别过脸去。


    她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她害怕他做什么,却又期待着他做点什么……


    “大药包泡水沐浴半个时辰,小药包三碗水煎成一碗饭后服用,一日三次。”


    “……知道。”


    沈清回到高家,舒舒服服地将身体浸入温热的药水中。


    手轻轻搓着身上的皮肤,抚到大腿时,忽然神经一震,想起下午在马车上的事……


    另一边,程稚文回到知州衙门。


    走进院子,瞧见齐振恒书房的灯还亮着,敲门进去。


    齐振恒邀他坐下小酌,问:“这才从上海回来?”


    “午后回来的,后又带沈清去淮县看病,再从淮县赶回来,就这般晚了。”


    齐振恒原本要和他碰杯的手一顿,脸上笑意稍僵一瞬,复又重新与他碰了杯。


    “沈氏身体有碍?”


    “过敏,开了些药回来擦洗,无碍。”


    齐振恒点点头,将杯中的白酒一饮而尽,神色不豫地看着程稚文:“你心悦沈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