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疑窦丛生，杰森握紧刀柄，入手微凉，微软且滑腻像章鱼的触须。


    他甩开“大种性之刃”，入目是链接鲣鱼干的触手刀，不，他手里原先拿的是触手长了刀。


    眉头沁出冷汗，什么时候？


    吱吱，吱吱。


    老鼠的声音响起，几只肥硕的老鼠啃食着小丑枯瘦的尸体。


    啮齿动物灰色的皮毛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被染白晕上，生成绿色的毛发。


    杰森想起了从蝙蝠洞的实验资料看见的小丑病毒感染者，老鼠的变异速度比那上面更快。


    什么时候？


    他眼睛里闪过迷惘，他什么时候去黑了蝙蝠洞的系统？


    瞳孔收缩又放大，他想：小丑不是死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透明无色的触须探近了的脖子，瑟缩着不敢靠近。


    大肉很美味，但沾了粪的，触手不想碰。


    杰森的脸洁白而湿润，像是被水泡涨了的面皮，东一块西一块地鼓着泡。


    他感到疲倦，小丑的尸体就在他眼前，还有那么多谜团，不能睡。


    他倔强地告诉自己。


    可眼皮还是自己阖上了，他陷入了黑甜的睡眠。


    肥硕的老鼠们自相残杀，只剩的一只，小丑鼠绿油油的眼睛里闪过一抹狡黠的光彩，却在瞧见那不可名状的庞然大物时发出凄厉的惨叫。


    它打着滚儿，五短的四肢扑棱着跑远，撞上了一块黑色的“土包”，化作流动的赤红表面浮现黑色的纹路淌进了裂纹。


    柔软的触手，透明的触手极富活力，斑斓的色彩随着昏暗空间中不知何处照来的光线舞出碎金般的光晕。


    “hail hydra”、“hail hydra”……


    触手嗡动，吸盘上肌肉收缩，怪异地发出音节，仿佛某场盛大宴会的开局。


    此地唯一的活人伴乐入梦，酣睡的呼噜声轻微伴奏。


    -


    成为黑邦老大需要几步？


    良好的头脑和体能固然必不可少，但当自身能力达到一定水准后，用暴力和恐惧来统治也未尝不可。


    “小子，识相点，交保护费。”


    街头混混冲他不怀好意地吹了记口哨。


    他有两把腱子肉，还纹身，凶神恶煞，还带着两个马仔。


    面前的小白脸，灰头土脸，一张脸还挺俏，混混充满恶意的想。


    灰蓝的眼睛不含任何情绪地看了过来，深邃得仿佛能吸走人的灵魂。


    混混身体一抖，想到身边还有小弟，他未来成为黑面具、企鹅人那样的大佬受人尊敬，身体就一阵灼热。


    “乏味的灵魂。”


    瑟伦点评，伸手一推，三个混混倒飞出去，夸张的力量差距震慑了暗处窥伺的人。


    他大步往前走，手腕阵阵发酸。


    在得知自己的魔力天赋变成了什么后，重新掌握魔法就不是什么难事了。


    但，主修黑魔法的他使用白魔法果然还是受限。


    偏偏卡玛泰姬的法术大多都是这样，有杀伤力的禁书，是不会允许他去看的。


    或者说，自那个下水道出来后，他获得了密斯卡托尼克的录取通知书，却放弃了作为古一法师弟子在卡玛泰姬深造的可能，所以才会有奇异博士拜师的发展。


    他沿着一步步往黑面具的老巢走。


    “stop。”


    哥谭人武德充沛，黑面具的这帮手下更是其中精挑细选的好手，在见到他不听劝后就开了枪。


    密密麻麻地子弹倾泻在无形的壁障上，青年穿梭于枪林弹雨，毫发无损。


    他手掌前伸，子弹反射回去。


    瑟伦听着惨叫，唇角勾起弧度，他捡起了枪械。


    黑面具的的房间在房子的最深处，走过黑暗的过道很易给人以一种深沉的压力。


    这点压力对瑟伦来说就是毛毛雨了。


    他一拳击破门扉，朝黑面具开了一枪。


    黑色的汁液汩汩流出，非人的成分袒露无疑。


    真是一出滑稽的戏剧啊。


    瑟伦冷冷地想。


    迷幻的黑色烟雾，笼罩了他，瑟伦并不躲闪。


    他要看看是什么，导致他陷入这等境地。


    -


    明媚的阳光打在瑟伦身上。


    他一睁眼，眼前是一片绿荫，鼻子涌入青草的清鲜腥味。


    他躺在树下。


    是学校东边的那颗树，瑟伦隐约记得他上学时最爱在这个地方午睡，睡醒了去图书馆，那里特供的咖啡味道格外醇香。


    他伸了个懒腰，朦胧睡眼把四周的情形收入眼帘，校园里人迹珊珊。


    瑟伦不奇怪，他的这帮同学要么泡在图书馆，要么沉迷派对和实践调查，只有邻近期末才能看到人员到齐（没出事的）。


    大家一起努力复习，避免挂科。


    不论你之前是去南极挖石油了，还是在埃及和木乃伊约会，捣毁几个密教徒窝点，和不做人的同学搏斗三百回合拯救世界……在学业低于C就挂科的标准面前人人平等。


    他也挂过科，伟大的斯塔克在第一学期的格斗课补考了。


    虽然是在期末考后第三天补考的合格了，但没过就是没过。


    这是他学习史上的耻辱。


    “爱德华，睡醒了。”


    金发碧眼的长相带有浓郁日耳曼风格的男同学朝他打招呼硬，他的容貌俊美到近乎妖异。


    瑟伦忘了他的名字——好吧，他其实从没将这帮同学放进自己宝贵的大脑内存里，不过他能判断出面前这位同学是杯。


    “我失忆了，先生，能告诉我宿舍往哪走吗？我想我需要回去睡会儿。”


    “你该少看点书了，布鲁斯那家伙，你真的要回去。”


    面前的同学言又欲止，这对一贯热情的杯来说很罕见，依照他的经验，杯应该用尽办法把他拉进他们放纵的party里，他还记得刚入学几个杯的学姐就邀请了他。


    哦，那场派对被布鲁斯搅黄了，用一点也不布鲁西宝贝的方式。


    未来的他都能去冰山餐厅跳脱衣舞，当时，可能是还没学会如何当花花公子吧。


    “布鲁斯，他怎么了？”


    瑟伦的疑惑让眼前的日耳曼人表情愈发古怪，他懒得探究他的心理路程，果断把他反手压制在地上。


    刚入学的他可能是个体术废，但后来，他可是美尼斯教授的得意学生——就是体术差了点。


    呃，这位有着深色皮肤、钟爱给自己取各种埃及名字的真名不是那么方便说的乐子神化身教授一共只带过两个学生：他和布鲁斯。


    “仔细说说。”


    “你知道布鲁斯失踪了十几年，最近才回来，他最近钻研学术有点狂热了，我感觉他快‘进去了’。”


    反跪着被压制在地上的同学说，他露出了兴奋的表情。


    瑟伦可以肯定他还没推开属于杯的那扇门，但是他觉得这位同学很有天分。


    “下回把拘束衣穿好点，你这回选的料子还是松了点。”


    “假如你想。”


    他露出一个暧昧的笑。


    “我不想，你知道的，布鲁斯因为教授的嘱托对我很有责任心。”


    瑟伦委婉推拒，然后以恰到好处的力道打晕了他。


    他把杯同学随手扔到灌木里，顺着学校指示牌去了宿舍。


    关于杯同学之前那番话，他没太放心上，密大同学失踪十几年又回来上课的不只布鲁斯这一例，所以会给失踪同学无限期保留学籍。


    只是布鲁斯是近半个世纪来唯一一例，就格外突出了。


    危险性的话，平时学校里还有看书过多提着水果刀砍了室友的情况，和那些脆弱的同学比，布鲁斯无疑坚韧的多。


    在这方面，他相信教授的品味，因为他自己就不一般。


    心不在焉地走着神，脚步顺着潜意识走到图书馆前。


    “你好，提图斯，很抱歉，今天没给你带小肉。”


    瑟伦下意识朝图书馆前的大黑狗打招呼。


    密大图书馆的狗体积有半人大，尖牙寒气逼人，据说它的先祖曾咬死过半神。


    这点没法考证，不过无数试图从图书馆偷书的同学证明了这条大狗的凶残。


    学校论坛上关于引开提图斯的悬赏已经涨到了5万美金。


    瑟伦没偷过书，他有教授开小灶，所以狗狗对他还算友好。


    “汪。”


    提图斯朝他摇了一下尾巴。


    “午安，瑟伦。”


    低沉而阴郁的声音，瑟伦抬头，未来的布鲁西宝贝游魂般的来到他身侧。


    这谁？失忆的瑟伦表示他很懵。


    原先人物侧写的钢铁般冷酷坚定善于伪装的斗士形象碎了一地，他艰涩地开口：“午安，布鲁斯。”


    布鲁斯一言不发，没了下文，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清晰。


    天哪，他神经脆弱得仿佛一根头发丝就能压断，瑟伦在心里吐槽，他敢打包票，只要他说话稍重一点，面前满脸写着“我好脆弱”的家伙就会缩进兔子洞里。


    “我肚子饿了，去吃饭吧。”


    瑟伦开口，他觉得自己的舌头要打结了。


    他得找个理由把他支开，不然让他以种精神状态去看书——他的体术打不过陷入疯狂的布鲁斯。


    “噢。”


    布鲁斯低低地说。


    于是，他就被他拉着手走了，过程轻易到瑟伦犹如活在梦中。


    这本来就是场幻觉。


    他拉着他去了食堂，全程布鲁斯都任由他为他布置饮食。


    该死，布鲁斯喜欢什么？


    瑟伦绞尽脑汁，好在他和布鲁斯确实好到一定地步。


    芝士焗龙虾、枫糖浆煎饼、蔓越莓白巧克力曲奇，巧克力味的他似乎都喜欢，讨厌苹果派。


    甜食爱好者，瑟伦想，还喜欢配茶，真按照这个上菜，多巴胺是充足了，但营养不够。


    不过他亲爹喜欢的芝士汉堡、甜甜圈、咖啡好像也没多营养。


    “我要一份蔬菜沙拉，不要油醋汁，一份香煎鸡胸肉脯加一杯牛奶。”瑟伦说，撇了眼布鲁斯，“他的要一杯绿茶，一份六寸芝士披萨，还有巧克力甜甜圈两个。”


    算了，让布鲁斯开心点吧，瑟伦告诉自己，反正为了打击罪恶，布鲁斯吃胖了会想办法减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