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住纷乱的的思绪，瑟伦心里吐槽道：“我失忆得跟玩似的。”


    沙发上哈莉在朝报纸发泄一通后似乎打开了什么开关，抱着毛绒小熊呜呜地哭。


    瑟伦很自觉的自己拿了酒精和纱布处理伤腿。


    他从他超级英雄的老爹那一定继承了什么，比如自愈力。


    他一晚上又摔又跌又吹冷风，没发热不说，伤口居然没感染，还有点愈合的征兆。


    他挑出子弹，蹩脚地倒酒精冲洗伤口。


    “嘶。”


    酒精一沾上伤口，原本迟钝的伤口仿佛恢复了疼痛的能力，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哈莉瞟了他一眼继续哭。


    她默认了他的行为。


    瑟伦专心致志的处理伤腿，他试图用纱布打一个完美的蝴蝶结。


    他记忆片段里的视频就是那么包扎的。


    毒藤女回来时面对的就是这么一副和谐的画面。


    “小红。”


    哈莉捂住了嘴，泪珠子往下掉。


    瑟伦适时退进厨房，给女士们留出谈私房话的空间。


    ……


    “B，哈莉奎茵带了一个男人飙车。”


    罗宾-提姆·德雷克在通讯频道里发言，眉头紧锁。


    频道内静得只剩轻微的呼吸声——黑暗骑士一言不发。


    他们都清楚哈莉奎茵不可能带一个普通的男人兜风。


    提姆给自己灌了口咖啡，他有预感他又要回到繁忙的夜间生活中去。


    半年前，小丑死亡。


    他仍记得那具尸体是怎么在华氏1800度的高温下分解，连同余下的尘埃一同分送到十几个不同的厕所一块冲进下水道。


    他还记得哥谭警局专门开了庆祝的晚宴，虽然不道德，但小丑的死亡就像是清除了一片令人烦闷作呕的污秽，让人心情畅快。


    没有人希望小丑回来。


    “罗宾，继续关注。”


    蝙蝠侠终于发话了，提姆明白布鲁斯的心情糟透了。


    小丑死前将他的血液送到医院污染哥谭血库，他们全力追回销毁，但依旧有四位居民受染。


    小丑血液中的病毒无药可医，他盯着仪器跟进了三个月，研制血清，但他们依旧转化成了小丑。


    他还记得转化后的次代小丑们伪装痊愈然后自相残杀的画面。


    转化的有四个，布鲁斯准备了五间隔离间。


    提姆手指按动键盘，电脑自动对比人物头像。


    小丑女有处理街上的摄像头，但她一直都是他们的重点盯察对象。


    她在小丑死后愈发癫狂的精神状态始终是不稳定因素。


    一张年轻英俊的脸出现在电子屏幕上。


    ——戴蒙·韦恩


    这显然是个假名，因为配套的假身份还有维恩·斯塔克，前者是布鲁斯韦恩的远房表弟，后者是个法国人，皆因失踪超过十年显示死亡。


    据他所知布鲁斯那几年在游历世界，忙着学习打击罪犯的技艺。


    不过黑发蓝眼这个特征很韦恩，三任罗宾以及蝙蝠侠都是黑发蓝眼。


    韦恩钟爱黑发蓝眼的小男孩，他不合时宜的想到了哥谭私下里的传言。


    “戴蒙·韦恩，哈莉奎茵带着的人。”抛开奇怪的想法，提姆把资料发给蝙蝠侠。


    他有些担忧。


    小丑死后，不，从杰森死后，蝙蝠侠的心情就一直没好过。


    他在和罪犯的战斗中屡次出错，下手更加暴力，还会因为有人伪装成杰森而在战斗中分神。


    他正是为了蝙蝠侠的精神稳定自荐成为罗宾。


    现在，又有“死人”再次出现了，是小丑的有关者，还是个假韦恩，他下意识的去关注布鲁斯的态度。


    通讯设备传出蝙蝠侠阴沉的声音，他的语调一如既往的稳定。


    “追踪毒藤女的踪迹。”


    ……


    “想joker了？”


    毒藤女心里烦躁中带着几分习惯，她不理解哈莉为什么就吊死在小丑那颗歪脖子树上不改，但毕竟是朋友，哈莉受了伤呜呜来哭，她每一次都心软。


    小丑死时她兴奋得开出了几朵花，可哈莉的心情仍是她在意的点。


    今天的情况有所不同，哈莉带了个男人回来。


    她心知哈莉只会带小丑有关的人回来，倒不如说，她带一个不是小丑的人回家这事本身已经很离奇了。


    “J先生死了。”


    哈莉冷不丁说出这么一句，格外平静。


    毒藤女的心情提高了几个度，只要哈莉能认清和小丑有关的事实，那就是好事。


    “你终于想明白了，哈莉。”


    她很高兴，随后又问起了瑟伦。


    “那个男人是小丑吗，你把她带回来。”


    毒藤女调侃。


    “帕米拉，我没有到离开他就不能活的地步，也不会只和J先生交往。”哈莉不满地反驳。


    帕米拉看着她：“是谁在小丑走后流泪？”


    哈莉不再坚持：“好吧，他身上存在J先生的部分。”


    小丑把血液流入血库的事在哥谭不是秘密一想到这点，帕米拉就庆幸她的血液里全是叶绿素。


    她悄悄释放荷尔蒙毒素。


    这种毒素能让人（不分男女）爱上她，被她操控，但对注射过她提供的血清的哈莉无效。


    危险还是要控制起来好。


    ……


    女士们似乎不在家做饭，连速食都很少热，微波炉上积了浅浅的灰尘。


    瑟伦考虑哈莉的精神状态，觉得情有可原。


    你不能指望一个感情严重受创的女士还要兼顾生活。


    理解归理解，他还是要逃跑，他不知道小丑在哥谭的定位，但既然是蝙蝠侠的宿敌……平向对比，美国队长的宿敌是九头蛇，也是整个复仇者联盟的敌人。


    蝙蝠侠虽然不出名，大概是他卷进时空乱流后才出现的新人超英，但九头蛇不容小觑，投资被牵扯和小丑有关的他肯定会遭到九头蛇审讯洗脑一条龙。


    钢铁侠的儿子，斯塔克的继承人，哪怕一觉睡到了七十年后，只要斯塔克集团没倒闭，他觉得自己还是个人物。


    现在人物先生要制作炸药，为了他的小命。


    厨房里的洗洁精和糖罐都是满的，黑胡椒粉、粗盐还有油醋汁空了大半，应该是调味用掉了，小苏打和面粉散放在角落里只余了一点点，但足够够调制自己要的东西。


    瑟伦打开冰箱，有通心粉，还有花椰菜鸡蛋和鸡胸肉，比他想象中的豪华不少，看来她们都很注意体重和卫生。


    他试验了微波炉的加热功能。


    然后，他又切了花椰菜，把用小锅烧沸水——不愧是有经验的罪犯，炉子用的是电磁加热，压根没有明火和煤气。


    好在他的目的不是策划自杀式的恐怖袭击，煤气没有还是件好事。


    沸水中倒入通心粉和鸡胸肉，热后捞出一部分混上花椰菜拌油醋汁，通心粉沙拉就出炉了。


    瑟伦尝了两口。


    家常水准的便饭，可他来厨房的目的又不是当大厨，他只是为了给自己的胃一点补充。


    制造爆炸，吸引她们注意，借机逃脱，这就是他的计划，不需要复杂的言语诱导和心理暗示来炫耀自己的学识，因为一发子弹就能收走他的命。


    只要按照使用电器说明来做饭，世界上能下厨能炸了厨房的的奇葩还是少数。


    关于微波炉的使用也是如此，或许他能拆了制作炸弹，可门外的两位不是傻子。


    瑟伦往嘴里挖了勺白糖，工业的甜蜜滋味在嘴里弥漫开来，他满意地喝了口煮通心粉的汤冲淡腻味。


    厨房外的抽泣声逐渐减弱，看来哈莉的闺蜜安慰完了她。


    那个闺蜜，瑟伦回忆起她曼妙的身姿，恍惚间感到口干舌燥，恨不得为她死去。


    她太残忍了。


    他阴郁地想，他很清楚即使如此爱她，她的关爱仍不会分给他分毫。


    她是狄安娜，是阿耳忒弥斯，绿叶为她织衣，鸟兽为她颂歌，是大自然所钟爱之人。


    他相信了荷尔蒙带来的爱情，心里觉得自己这是吊桥效应，一边唾弃自己，一边心脏怦怦跳。


    瑟伦呢喃：“神呐，我该做什么？”


    小红，他在心里重复小丑女对毒藤女的称呼，感觉自己更加贴近他的狄安娜。


    但是，他的爱情观是活着才有爱情，所以，他没有放弃他的计划。


    “love，命运是如此残酷。”


    他陶醉其中。


    瑟伦往预热过的微波炉放入整个的两个鸡蛋还有白糖等使用说明里不允许放的危险物品，端着通心粉沙拉出门，含情脉脉：“我煮了通心粉，你们吃吗？”


    两双不信任的眸子望向他，他的心刺痛了，苦荨麻汁液浸泡了他的心。


    他早做出了决定，如今她们的怀疑反而击碎了他所剩无几的愧疚，产生了报复性的快感。


    哈莉一把夺过他手里还没动过的沙拉，化悲愤为食欲地大口进食，一点都不担心他会下毒。


    “吃吗？”


    瑟伦又询问一边的毒藤女，看得出他很希望她能品尝他的手艺。


    “或许你可以和我的小可爱交流一下。”毒藤女不吃他这套。


    窗边的盆栽瞬间生长了好几英尺蠢蠢欲动。


    “瑟伦·斯塔克。”


    瑟伦自我介绍，因为他们间少了名字的交换，即使他清楚他的狄安娜无比狠心。


    “初到哥谭，惹上了麻烦，逃命时碰上哈莉小姐，她把我认成了小丑。”


    毒藤女习惯了中毒者深情的目光，她心中的怀疑却未减少半分。


    小丑是不可信的，哪怕他不是完全的小丑。


    藤蔓瞬间伸长，瑟伦敏捷的躲过，脚跛着靠近毒藤女。


    毒藤女冷笑，她是有不擅近身战的名声，但不代表她没有还手之力。


    她随身带着部分藤蔓。


    “嘭”地一声巨响，厨房爆炸了，火蛇喷薄出来炸到愤怒丢碗提棍蹿过来要杀人的哈莉。


    “哈莉！”


    毒藤女惊叫。


    冷风刮着烟熏味进入室内，提神醒脑。


    瑟伦摇晃两下手上的酒精瓶往她那丢，扭头就跑。


    见鬼的爱情！九头蛇的花样真多！


    藤蔓缠住酒精瓶往后方毒藤女后方甩，火焰腾地瞬间冒出，藤蔓燃烧，玩笑般的因为藤蔓的水分很快熄灭。


    瑟伦并不回头踩着倒地的哈莉跑进厨房，他对自己的花样心只肚明。


    小瓶的酒精混洗洁精和小苏打凑成的粗制□□能有多大威力？


    脱离剂量谈威力都是在耍流氓。


    微波炉爆炸他还放了一整罐白糖助燃。


    穿过厨房的一片焦糊，瑟伦从连着墙面炸开的窗户处一跃而下落到邻近的公寓阳台上跙趔站稳。


    小丑女和她的同伴租房时有考虑到被捕问题，公寓租在不发达的城区，监控老旧，四楼位置偏高，附近却都是老式房屋，有方便逃跑的落差，这极大的便利了他的行动。


    他马不停蹄地翻到下一栋的阳台，又往下落一层抓住栏杆边缘松开落地，避开灌木，混进逃窜的人流里。


    脚踏实地后，瑟伦有种不真切的虚幻感，他从九头蛇的手上逃离的是不是太轻易了。


    “Damn it（该死的）！”


    几个持枪怒骂的居民映入瑟伦眼帘，剩下的也抄了刀具、扫把，武德充沛到比他过去见的罪犯都要有气势。


    危机意识很好嘛，瑟伦欣慰地想。


    脑子已经清醒过来的他没有停留的打算。


    反派们总是很爱玩牺牲的把戏，把民众当成筹码胁迫英雄，他不吃这套。


    英雄谁爱当谁当，对九头蛇妥协只代表英雄成为死英雄，要拯救的人也跟着没命。


    九头蛇可不在乎小卒子的命。


    瑟伦打定主意，从人流中溜走，抬起井盖，伪造自己走了下水道的假象，跑两步随意翻进一间没有盆栽的屋主人撤走的房间。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句话的出现往往伴随着无奈。


    他折腾了一夜的体能实在不足矣支撑高强度的逃离。


    下水道作为影视剧里最常见的逃跑套路，实用性毋庸置疑，可他不认路。


    10600公里，纽约市地下水道的长度，哥谭，未知。


    昏暗无光的地下水道没有指示路牌，有些路段甚至已经废弃，走失后想走出——不止纽约，别的城市下水道失踪案每年都在发生。


    瑟伦认为他没必要冒险。


    只要九头蛇没批发炸弹炸着玩，政府没扔几发导弹打过来，超级英雄没拆家到这……他都是安全的。


    既然如此，他为什么不能休息？


    “抱歉，彼得先生。”


    瑟伦对着一张账单双手合十，借用了屋子的洗浴间和屋主人的衣服。


    他会想办法偿还的。


    ……


    撤离中的两闺蜜被蝙蝠侠逮了个正着。


    “小丑在哪？”


    蝙蝠侠解决完毒藤女后，凶狠地给了哈莉一拳，让她老实点。


    “他不是J先生！Bat  head！”哈莉奎茵咒骂。


    蝙蝠侠冷静指出：“你带他回来过夜。”


    他漆黑的身影在黑夜中给人以压力，仿佛梦魇的的化身。


    哈莉尖叫：“难道不是你先把我的布丁藏起来的吗？老蝙蝠。”


    说完，她愤怒地闭上了嘴——这说明短时间内别想从她那再获得情报。


    蝙蝠侠把她圧上车，同昏迷毒藤女一块，她们将会被送到阿卡姆。


    戴蒙·韦恩，他咀嚼这个虚假的名字，眼神锐利得似乎要穿透黑夜注视某个逃离的不安分因素。


    他的记忆里没有这个人。


    而他确信他没有得老年痴呆，虽然他熬夜，饮食不规律，工作压力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