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朝有酒今朝醉

作品:《镜花缘

    “赵赵,你说我现在要怎么办?”


    长笙撑着下巴目光无神地问道。


    “我哪儿知道?我又不是观音菩萨。”


    哦对,她还不知道来龙去脉,长笙也不好说这件事。


    “现在事情有点严峻,不单单是感情问题了。”


    “影响到嫦娥奔月了吗?”


    “那倒没有。”


    “感情的事很简单的,喜欢就在一起,不喜欢就分开咯。”


    “你昨晚不是这么说的。”


    “昨晚是昨晚,后面我想了想,真的没必要那么敏感多虑,看太透的人容易过的不快乐。”赵芝兰呷着气泡水啧啧称赞。


    “我请你吃饭是让你给我排忧解难,而不是增加副本难度的!”


    “我说了啊,我又不是菩萨。”她又夹了块小羊排,外焦里嫩,十分可口。


    “我有点讨厌你了现在。”长笙抱怨。


    “只是有点吗?只是现在吗?”


    “赵芝兰你这人真的很烦!”


    有个能说的上话的朋友真的好,即便三五天半个月没联系,也是随叫随到,口无遮拦发泄情绪,难能可贵。


    吃完饭,赵芝兰送长笙回家。


    等红灯的空档,长笙突然决定道:“我觉得可能还是要分开比较好。”


    赵赵:“愿闻其详。”


    长笙目视前方眼神笃定,“我该庆幸的是之前和他的关系掩护的还不错,现在散了对我影响不大,要是再闹下去同事间难免怀疑互传,到时候就不好收场了,当然主要是我不好收场。另外你也知道我这边还有盛一集团2/3的期权没兑现,至少得咬牙扛到两年后。”


    “嗯,没错,一切以金钱为目标才是社会主义核心观念,是最有价值之路。”


    “所以啊,长痛不如短痛,为了我的银子,不能再纠缠下去了。”


    “有什么必然关联吗?怕被戳破就继续地下情呗。”


    长笙面露难色,“就……发生了一些事,我不太能接受的了,不是感情上的啊,不好说这个。这件事让我觉得,万一我们以后在一起了公开了甚至结了婚有了小孩,他再遇到喜欢的人或者有了别的苦衷缘由,他可能也会弃我而去,到时候我怎么办?我是捆着他绑着他还是跟他合葬?”


    “我很好奇啊,”赵赵开车期间抽空瞟了她一眼,“他到底怎么你了要这么恩断义绝?”


    “家丑不可外扬。”


    “呵,你这人莫得感情,当初跟人好上的时候掖着藏着,也没见你把帅哥拉出来溜溜,现在么好了呀,要分了搁这儿大张旗鼓的。”


    “那你再忍忍吧,等我度过失恋期要是还活着我请你吃王品。”


    “我要鹅肝和菲力的那个套餐。”


    “……行!”


    “话说你俩谁追的谁啊?”


    长笙犹豫了一会儿,“这……说来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


    “我想想啊……最开始的时候我加班他有请我吃过几次饭,后面……怎么着了就……在一起了……”她说的吞吞吐吐。


    “没有表白吗?”


    长笙摇头,“确实没有。”


    “那你俩这连男女朋友都不算啊?”


    “不算吗?”


    “一没花二没礼物的,我跟你讲男人也很现实的,请不请你他都要吃饭,就是找个人搭伙显得没那么无聊而已。”


    “可是礼物和花都有,还不少,基本每三天一束,家里你能看得到的地方都有他买的东西。”


    赵芝兰摇头,“可那些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就像你买了个罐罐喂路边的流浪猫,它开心你也开心,你也不会觉得自己有什么损失,还撸了猫,不亏,不是吗?”


    这句话戳到长笙痛处了,原来一切是这样的?


    赵芝兰见她不语,安慰道:“当然我没有诋毁他的意思,就是以旁观者的角度给你分析一下,有时候当局者迷。我跟他就接触过两次了解不深,说的话你大致做个参考就行。不过以你对他的了解,适时用局外人的身份纵观全局,应该更客观更全面。”


    长笙叹服,“别看柠柠985高材生,可我真觉得还是你比较好使。”


    赵芝兰抓住把柄,“两顿王品,不然我就把这句话告诉她!”


    长笙:“嘁。”


    “哦还有一点我要强调下,”赵赵突然想起来,“就是你提分手的时候注意下语气,别太伤人。不过还是那句话,我跟他不太熟具体是什么样的人你比我清楚,你明白我意思吧?”


    天龙八部里死了那么多人,原因就是康敏生气,因为乔峰一眼没看她。


    赵芝兰晚上还有安排,送完长笙便赶回工作室。


    豪言壮语说的轻巧,真正去做了才觉艰难,独身时尤其心伤。


    家里处处都有宋璟之的痕迹,小到拖鞋袜子,大到音箱干衣机,各种生活用品小物件充斥在每一个角落。


    丢不得。


    可想到将来每次用的时候都会回忆起当初什么场景什么对白什么心境下他买的这些东西,又不得不处理掉。


    这种感觉就像元世祖遇到了文天祥,一方面觉得是个可用之材,想用;另一方面又觉得,如果起用他那么就意味着满朝文武皆非良臣,霍乱朝野,迟早拖出午门斩首示众。


    长笙靠坐在床上,回忆过去种种,心生感慨。


    爱吗?应该是爱的,那种不自觉的思念不自觉的靠近、牵手、拥抱甚至接吻,都是发自内心的。


    可,能爱到什么时候?


    以前只觉身份差距大,努力够一够,而且双方都有情愫,没什么问题的。


    在看破一切后发现,还是要认清现实放弃幻想,宋璟之他要什么样的人没有?为什么非一颗心扑在她身上不可?她有什么特别的吗?


    没有。


    沉思至此,想通了吗?不知道,也许吧。


    躺在鹅黄色的床罩上,望着水蓝色的窗帘,轻盈的羽绒被柔软贴身,空调开在最舒适的温度,这是享受夜色的最佳方式。


    但是,她却睡不着。


    于是索性拎条毛毯坐在窗台上。


    心里很乱,配不上这清冷的月光。她想了想,走到客厅拿了小瓶白兰地,一口气喝掉半瓶。


    喉咙辣的仿佛着火。


    慌忙抓起手边的白巧克力咬进去,捱过那股钻心的辣意,酒气慢慢上头,醉意渐浓,跌跌撞撞爬回床上,很快睡了过去。


    就这么混着过吧,有道是今朝有酒今朝醉,管他明日是与非。


    只爱一点点,比较不容易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