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客房开着空调, 温度大概还挺低的，因为陆津帮她扯掉短袖的时候，何叶还觉得冷来着。


    可到了最后, 何叶的额头、后背都出了汗, 盖着被子的部分更是到了闷热的程度。


    忽然间，她松开了男朋友的头发, 推着他一边肩膀的手也失了力气。


    陆津抬起头。


    客房还亮着一盏小夜灯, 足够他看清何叶现在的样子。


    发绳早被他取下来了，散开的细软发丝一片凌乱, 还有一些黏在她红红的脸上。


    她闭着眼睛, 长长的睫毛湿漉漉的，嘴唇张开, 像刚从野兽利齿下逃脱出来的弱小猎物，怕被发现，小心翼翼地喘着气。


    陆津撑上来，左肘抵在她一侧, 右手帮她拿开脸上黏着的发丝。


    理智回笼的何叶, 双手抓着被子往上提。


    陆津察觉了女朋友的动作，并且做了配合，等她盖好被子，他再压下来，从她的额头吻到嘴角。


    “刚刚, 是不是……”


    陆津还没说完, 何叶就伸出一条胳膊, 捂住他的嘴，闭着眼睛道：“不许你说。”


    陆津没有再说了，可何叶能感受到掌心处他上扬的唇角。


    他肯定猜到了。


    更甚者, 他就是要让她那样，才那么执着。


    何叶对这方面的了解几乎是一片空白。


    前面的十八年，她除了学习就是照顾爸爸，爸爸看超市，她尽可能地负责家务，没怎么看过爱情电影或。


    初高中的女生可能会讨论这些了，可何叶在教室里不会参与，也不关注，放学后她会立即回家写作业。


    因为她太喜欢学习，最好的朋友朱晴也很少跟她聊这些。


    可以说，目前何叶对恋爱的所有了解，都来自陆津这个男朋友。


    正常吗？


    何叶不知道，当一身的汗落下去，羞涩、窘迫、尴尬同时席卷了她。


    这个时候，她当然害怕陆津会说一些让她更加尴尬的话。


    陆津抓住女朋友的手，很认真地看着她，告诉她：“何叶，我很喜欢。”


    “我从来没想在你面前掩饰我的某些反应，你也没有必要因为这些难为情。”


    “何叶，我们是情侣，会是这世上最熟悉彼此身体的人，你要慢慢习惯。”


    何叶紧闭的睫毛颤了颤。


    陆津轻捻她的耳垂：“我要去卫生间了，猜猜我去做什么？”


    这种事情还要猜吗，何叶想也不想地道：“洗澡。”


    那声音低低的，却很肯定，带着对他问傻问题的嫌弃。


    陆津被女朋友可爱到了，闷声笑。


    何叶莫名，睁开眼睛，看着头顶还在笑的男朋友。


    陆津趴到她肩头，继续笑：“你刚刚，真像一个给出错误回答还自信十足的学渣。”


    何叶：“……”


    陆津笑了大概一分钟，重新撑起来，有些无奈地对女朋友道：“好，现在我是真的单纯去洗澡了。”


    何叶：“……”


    所以，正确答案是他想做点什么不单纯的事？


    陆津已经站了起来。


    他的短袖脱得比何叶更早，往床边一站，劲瘦流畅的肩背线条立即呈现在何叶面前。


    何叶只看一眼就抓起被子盖住了脑袋。


    陆津顿了顿，走了。


    当里面传来水声，何叶才钻出来，先穿好衣服，再去拿床头柜上的手机。


    屏幕亮起，已经零点十五分。


    何叶：……


    该睡觉的时间，大脑细胞却继续活跃着。


    何叶穿着拖鞋站到地上，看向身上的长裤。


    是一条休闲款，衣料不容易起皱。


    等会儿就穿着裤子睡吧？


    反正明早五点多就能回宿舍了，那个时间舍友们都在睡觉，就算裤子有些褶皱她们也注意不到。


    考虑好了这些，何叶坐到沙发上，等男朋友洗完，她也要进去洗澡。


    没想到这一等，居然等了半小时。


    陆津终于出来时，何叶都困了，一边看向他的短发一边小声埋怨：“做什么这么久？”


    男朋友并没有洗头，水倒是一直放着。


    陆津：“……你应该不想知道。”


    何叶：“……”


    太困了，她没有多想，径自去了卫生间。


    卫生间有个大大的浴缸，然而根本没时间用，何叶反锁门，挂好衣服，进了淋浴间。


    淋浴间的玻璃门上还残留着一层水珠，薄薄的水汽中，何叶闻到一种怪怪的味道。


    再怎么说也学过生物的，再联想陆津那些提示，何叶的脸顿时烫了起来。


    飞快冲了一个澡，等何叶穿衣服的时候，才发现她这边也有些不正常。


    但也没有办法，只能先凑合一晚，明早回宿舍再彻底换一身衣服。


    关上卫生间的门，何叶转过来，发现陆津已经躺好了，占据了半边床。


    何叶努力忽视男朋友的视线，走过去把小夜灯也关了，再躺到另一边床上。


    她还没有躺稳，陆津从后面抱了过来。


    何叶推他：“快睡吧，我定了五点的闹钟，只剩四个多小时了。”


    陆津不肯松手：“我不困，到飞机上也能补两小时的觉。”


    何叶：“……我困了。”


    陆津：“我抱我的，你睡你的，我保证不乱动。”


    何叶：“……你真这样的话，以后你再过来，我不会出来陪你。”


    陆津：“那我松开，以后你都愿意出来陪我？”


    何叶没说话。


    陆津知道，她想否定的就一定会明确地说出来，不否定也不说话，便是默认。


    陆津高兴地在她脸上重重亲了一下。


    何叶拿胳膊肘撞他。


    陆津配合地退回自己那边。


    何叶没他的好精力，躺一会儿就睡着了。


    被闹钟叫醒时，何叶下意识地皱眉，才响了一声的闹钟竟然马上就被人关掉了。


    何叶清醒过来，看见陆津侧着撑在她上面，一手还按在旁边床头柜上她的手机屏幕。


    很显然，他不是刚刚才醒的。


    “再睡会儿？不介意的话，你可以在这边睡到自然醒。”陆津收回手，躺下来抱住女朋友。


    何叶才不要一个人留在酒店：“我跟你一起走。”


    陆津笑：“猜到你会这么说。”


    何叶很怕他赶不上飞机：“起来吧。”


    陆津：“我已经洗过了。”


    何叶闻到了他呼吸中的薄荷味儿，想到自己还没刷牙，她不说话了，拿开他的胳膊，掀开被子坐了起来。


    她走到卫生间门口，陆津居然也跟了过来，里面的灯光照亮他清俊的眉眼，目光黏糊糊地粘在她这边。


    何叶：“……你坐床上去。”


    陆津：“我想看你洗脸。”


    何叶不介意被男朋友围观洗脸，可她还要解决生理问题，还要刷牙，那都不适合让男朋友围观。


    “再不走我要生气了。”


    “好，我走。”


    他退后一步，何叶关上门，一转身，看到了镜子里的自己。


    长发乱糟糟的，右脸有枕头压痕，因为睡眠不够充足，眼周也有些轻微浮肿。


    再回想男朋友刚刚的眼神，何叶突然冒出一个念头。


    也许，可能，大概，陆津是真的很爱她？


    摇摇头，何叶拧开水龙头。


    五分钟后，何叶出来了。


    陆津已经收拾好了背包，将何叶抵在门上又亲了几分钟。


    他牵着女朋友去前台退房，顺便领回自己那套迷彩服。


    清晨五点多，外面蒙蒙亮。


    路边基本没有人，陆津叫了网约车后，从包里拿出备用的折叠伞，撑开，再在低垂的伞下继续吻她。


    何叶以前见到别人在公共场所接吻，都会别扭地移开视线。


    没想到自己也会有这么一天，忘了合不合适，只紧紧地抓着男朋友的衣服。


    陆津把控着时间，几乎他才松开何叶，远处便有一辆网约车拐了过来。


    他收起伞：“我先送你回学校。”


    何叶垂着眼：“都不顺路，我自己打车好了。”


    陆津：“不差这几分钟。”


    他坚持拉着她上了车。


    今早比昨晚开得更快，七八分钟就到了。


    路上两人没有说一句话，只牢牢地牵着手。


    车子停在交大门口，陆津松开了手。


    何叶推开车门前，回头看。


    陆津笑了笑。


    何叶就下去了。


    电影里总会有一些慢镜头，其实根本没有那么慢，车门一关，司机立即开走了，就算乘客不急，人家还想多跑几单。


    何叶站在路边，看着那辆车越开越远。


    手机叮了一声。


    组长：【不许哭啊。】


    何叶的眼泪就掉了下来。


    叶子圆圆：【以后不许你再来了。】


    他不来，她认认真真地看书写作业，又哪里会有这些事。


    组长：【那你还是哭吧，腿断了我也要来。】


    .


    周三晚上，何叶没有课，但她报名的机器人社团有培训活动。


    何叶吃完晚饭就赶紧过去了。


    下着毛毛雨的天气，活动室门口放着一个收纳桶，何叶将伞放进里面，敲敲门，得到许可再推开。


    里面人还挺多的，有一边闲聊一边忙着手头事情的高年级学长学姐，也有几个刚入社团站在旁边参观的大一新生。


    “何叶。”


    有个皮肤白皙俊朗的男生朝何叶招招手。


    那是何叶隔壁班的袁斐，来社团参加面试的时候就碰过面了，第一次培训时，袁斐还跟她加了微信好友。


    不光是袁斐，为了以后沟通方便，他们这批新人几乎都加了好友，也都在一个群里。


    何叶朝对方笑笑，走到了另一个女生身边。


    袁斐走过来，自然而然地加入了女生们的聊天。


    何叶不擅长主动挑起社交话题，但别人跟她说话，她也都会礼貌地回应。


    培训结束，何叶因为跟一位学姐请教这方面的参考书籍，比其他人走得晚了一点。


    等她离开活动室，惊讶地发现外面的毛毛雨居然变成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有道身影背对着她站在出口，双手插着裤子口袋，明显被雨势拦住了，却好像也没有多着急的样子。


    听到脚步声，对方回头，看到何叶，袁斐苦笑：“在食堂吃饭时我看雨小，没有回去拿伞。”


    何叶：“……给你的舍友打个电话，让他们帮忙送一下？”


    袁斐：“还不是很熟，不好意思麻烦他们。”


    说完，他看眼何叶的伞，笑容直爽地问：“能麻烦你送我一段吗？送到超市那里就好，我进去买一把。”


    一男一女共同一把伞，会挨得很近。


    不是没办法讲究的情况下，何叶不想跟别的男生挨得那么近。


    直接拒绝同社团成员也不太合适，何叶提出一个折中的办法：“你先用我的伞去超市吧，我再进去待会儿。”


    学姐他们还在搞研究，看起来也挺有意思的。


    袁斐微怔，随即笑道：“行，那你等我。”


    何叶表示没关系，把伞递给他，重新回了活动室。


    十来分钟后，袁斐给她发消息：【我回来了，在门口。】


    何叶跟学姐几人道别，出来拿伞。


    下雨的夜晚，光线好像也不够亮了，但在这样的昏暗中，何叶伸过来的手柔白纤细，有种玉的温润。


    这还只是她的手。


    袁斐没好意思去看何叶的脸，撑着伞走到外面。


    何叶还以为他走了，然而等她打开伞，才发现袁斐停在几步外，显然是在等着她一起。


    其实是很正常的举动，只是何叶自己不擅长社交，尤其是跟不熟悉的异性，便多了一种负担感。


    袁斐跟她并肩走着，先自我介绍，再问何叶的情况。


    何叶：“我安城的。”


    袁斐：“那来上海很方便啊，我暑假还去安城玩过……”


    他话多，何叶就听他说，保持着比较快的脚步。


    手机来了消息。


    组长：【活动结束了？】


    何叶：【嗯，往回走呢。】


    组长：【现在视频，还是回去再说？】


    何叶瞥眼身边的人，回复：【现在也行。】


    陆津的视频马上拨了过来。


    何叶接听之前，朝停在旁边看着她的袁斐道：“我接个视频，你先走吧。”


    袁斐挑眉，打趣道：“男朋友？”


    何叶垂眸，矜持浅笑：“是。”


    说完，她选择接通，背着袁斐往回走了几步，拉开距离。


    袁斐还停在原地，神色怔愣。


    何叶已经没有关注他了，看向屏幕里的男朋友，见他后面黑漆漆的，问：“你在哪？”


    陆津：“刚从图书馆出来。”


    他罕见地没有盯着女朋友看，视线落在女朋友身后。


    何叶察觉到了，转身。


    袁斐这才尴尬一笑，快步离去。


    陆津也终于看向女朋友：“同学？”


    何叶：“不是，一个社团的。”


    陆津意味不明地笑了下。


    何叶：“……他没带伞，我把伞借给他让他去超市买了一把，他回来还伞，就同行了一段。”


    陆津：“你们社团没有别的男生？他随便叫个人同行都可以。”


    何叶：“我走得比较晚，出去时就看见他自己站在那。”


    陆津：“让我猜猜，他是不是想让你送他回去？你不想送，才借伞给他去买？”


    何叶点头。


    陆津：“如果你没有男朋友，会送他吗？”


    何叶摇头。


    陆津：“换成高三刚开学时的我这么跟你说，会送吗？”


    何叶想了一下，偏头笑。


    陆津：“知道了，你根本不会给我问出口的机会，远远看见我先绕路了，是不是？”


    何叶边走边回答：“你的假设根本不成立，在学校的话，你身边有周向明，在小区的话，那么一点路你也不怕淋雨。”


    陆津：“这不是淋不淋雨的问题，是男生接近女生的套路，别告诉我你没看出来，那位同学想追你。”


    何叶：“才第二次正式见面，我可没那么自恋，再说了，就算他有那个意思，我刚刚也告诉他了，是男朋友给我打的视频。”


    陆津：“他要是长得比我好看，你是不是就不接了？”


    何叶瞪他：“他现在也比你好看，我照样接了。”


    陆津看着女朋友的眼睛：“再说一遍。”


    何叶：“……挂了，我要专心走路。”


    她真挂了。


    组长：【专心走路，还是去追帅哥同学？】


    叶子圆圆：【我劝你适可而止。】


    组长：【你先说实话，我跟他谁更好看。】


    叶子圆圆：【……你。】


    组长：【发语音说。】


    何叶又笑又无奈，到底还是给千里吃飞醋的男朋友发了一条语音：“你比他好看。”


    很低的声音，每个字中间都顿一顿的那种。


    组长：【正确答案应该是：‘你好看，其他男生我没去注意过是帅还是丑。’】


    叶子圆圆：【……我才没你那么多套路。】


    组长：【口是心非才是套路，我对你说的每句话都是真的。】


    叶子圆圆：【……】


    .


    第二天有公共课，何叶跟王然来得早，占了前面第一排的位置。


    坐好何叶就开始看书了。


    听见后排坐了人，何叶也没有在意。


    “袁斐，你那么高的个子，怎么跑前面去了？”


    教室后面突然有人开口，起哄的语气，何叶诧异地回头，果然瞥见袁斐俊朗的侧脸，似是有所察觉，他不再回应后排的男生，转过来，朝何叶笑了笑：“昨晚借伞的事，还没谢你。”


    说着，他拿起桌面放着的两杯奶茶之一，递给何叶：“谢礼。”


    何叶：“……”


    现在她感觉到了，来自袁斐的暧昧。


    再看那杯奶茶，何叶垂眸道：“不用了，一点小事。”


    她没有接，转回去继续看书。


    袁斐探过来，将奶茶放到她桌子上：“买都买了，还是送你吧。”


    没等他坐稳，何叶已经将奶茶放回他桌子上，神色也淡了下来：“真不需要。”


    袁斐露出昨晚那副打趣的神情：“该不会是怕你男朋友吃醋吧？”


    王然怼他：“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如果你有女朋友，你会喝别的女生送的奶茶？”


    袁斐：“会啊，单纯同学道谢为什么不能喝？女朋友为这种事情吃醋的话，只能说明她太计较。”


    他根本没有细想这个问题，只想给何叶男朋友扣一顶“小心眼”的帽子。


    王然却笑了：“真该把你这句话录下来，放给你未来的女朋友听。”


    袁斐没理她，继续看何叶。


    何叶：“跟我男朋友没关系，是我认为我帮的一点小忙不需要你特意送奶茶道谢，所以我不会收。”


    如果她帮了某个男同学一个大忙，对方很高兴，想请奶茶的话，何叶没必要拒绝，她相信陆津也不会介意。


    是袁斐先超过了正常同学交往的尺度。


    袁斐看出何叶是真的不想收，没再坚持。


    只是，看着何叶的背影，袁斐转转手里的奶茶，想要继续追求的心思也没有歇。


    同校恋爱的情侣都会分手，更何况异地恋，只要他坚持，总有打动何叶的那一天。


    没一会儿，孟俏、郭乐言来了。


    顾忌袁斐就在后面坐着，王然没说什么，等回到宿舍，她顿时对袁斐一阵吐槽：“渣男，绝对的渣男苗子！”


    郭乐言：“光看外在条件，他确实还行，跟陆津就完全没法比了，再加上人品，我都看不上，何况叶子！”


    孟俏：“对付这种自信的人，最简单的办法就是让陆津过来，直接让他自惭形秽。”


    三人齐齐看向何叶。


    何叶：“……”


    幼稚不幼稚的，时间根本对不上，陆津只能周末过来，那时候谁知道袁斐在哪？


    .


    九月十九号，星期五。


    清华的三周军训正式结束，当晚陆津就又搭六点四十五的航班飞了过来。


    他来宿舍楼下接何叶。


    何叶：“周末两天假，明早坐高铁也来得及，为什么又飞过来。”


    她查过两种交通方式，傍晚从北京过来的机票，是高铁票的两三倍。


    陆津牵着女朋友的手，认真道：“我想多陪你吃一顿早饭。”


    何叶：“……”


    她没那么傻，跟早饭有什么关系，他就是想多跟她在酒店住一晚。


    如果没有上次，何叶绝不会跟他去酒店过夜。


    可已经破过例了，去不去她与陆津的关系在舍友们眼中可能都不那么单纯了，何叶也就少了一层顾虑。


    第二天，两人离开酒店都十一点了，何叶直接带着陆津去食堂吃午饭。


    何叶排在前面，打完饭后校园卡交给男朋友，她走出来等他。


    刚站稳，远处有人叫她：“何叶！”


    有些熟的声音，何叶转身，看到了袁斐，旁边还跟着他的三个舍友。


    何叶下意识地再去看陆津。


    陆津已经离开窗口了，视线扫过他们，居然像不认识她似的，面无表情地经过，自己往前走。


    何叶愣住了，不明白陆津是什么意思。


    这时，袁斐四人也来到了面前，袁斐笑着问何叶：“怎么就你自己？”


    何叶低眸，视线对着陆津的方向。


    她不高兴，如果陆津真的因为袁斐喊她一声就不理她了，那也……


    这时，她看见陆津将托盘放在几步远的餐桌上，转身走了回来。


    他停在她面前，自然而然地接过她手里的托盘，再意外地看了眼袁斐，跟何叶确认：“同学？”


    袁斐错愕的表情让何叶咬了下嘴唇内里，然后才笑着配合男朋友：“一个社团的，他叫袁斐。”


    陆津朝袁斐伸手：“你好。”


    何叶再给袁斐介绍：“我男朋友，陆津。”


    袁斐眼角抽了抽，抬手与陆津握了一下。


    显而易见，陆津在外形上压了袁斐一大头。


    何叶这样漂亮看起来又很好追的内向型女生，袁斐的舍友们也都有点好感的，只是袁斐超过他们太多，他们便都做出乐见其成的样子，但不管心里有什么想法，与陆津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外来者比，他们宁可袁斐能够成功上位。


    外形输了，其中一个舍友便问起陆津的大学来：“周末来找何叶，你也在上海的大学？”


    陆津淡笑：“北京，如果在上海，我可能天天来。”


    该舍友：“那你怎么没报上海？”


    陆津看向女朋友。


    何叶在心里掐他，继续配合：“他清华。”


    该舍友：“……”


    陆津一手端着托盘，一手牵着女朋友走了。


    何叶没再留意袁斐四人，坐到座位上，她瞪对面的男朋友，低声审问：“刚刚为什么装不认识我？”


    陆津递来一双筷子，狭长黑眸不掩愉悦：“总要给他们一点发挥的时间。”


    直接以男朋友的姿态站到她身边，那位男同学可能临阵脱逃。


    何叶：“……幼稚死了。”


    陆津：“我才十八，你指望我能多成熟？”


    何叶默默咬了下筷子。


    吃完饭，何叶带他去了图书馆，提前跟孟俏借了校园卡。


    何叶看专业书，陆津也自带了一本。


    像暑假里陆津设想过的那样，他们像普通校园情侣一起泡图书馆，一起去食堂吃饭。


    直到晚上八点多，回了酒店。


    何叶终于有机会把那句话还给男朋友了，紧紧按住他想钻她衣摆的手：“你才十八，能不能单纯点？”


    陆津：“……够单纯了。”


    不单纯的，她根本无法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