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四下午只有两节课, 第二节课结束后，何叶跟着孟俏来了学校外面的一家理发店。


    高中校园的女生发型还没那么多花样，到了大学, 女孩子们迅速点亮打扮技能, 逐渐脱离了高中的青涩稚气。


    孟俏早将心仪的发型照片存在手机了，直接问理发小哥：“这种会弄吗？”


    理发小哥：“会, 大卷发嘛, 现在可流行了。”


    何叶就坐在孟俏旁边，负责她的理发小哥瞅瞅孟俏的照片, 问：“你也做那种？”


    何叶摇摇头, 打开她准备的参考照片。


    理发小哥：“空气刘海啊，还挺适合你的, 放心，保证给你剪得超级漂亮。”


    何叶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有点期待，也有点担心, 怕理想与现实差别太大。


    .


    晚上九点, 是陆津与何叶约好的视频时间，舍友们也都知道了。


    三个女孩子提前几分钟放下手头的事，一起笑眯眯地看向何叶。


    孟俏：“陆津看到叶子的新扮相，会不会美得今晚就飞过来？”


    王然：“那也太夸张了吧，明晚飞过来倒是很有可能。”


    郭乐言：“嫉妒陆津, 可以对我们叶子为所欲为, 我都只能看不能摸。”


    何叶：“……”


    她想去阳台, 三人将她堵住，非要凑到旁边，等着欣赏陆津被惊艳的第一现场。


    何叶寡不敌众, 只能被舍友们按回椅子上，郭乐言甚至夸张地打开了手电筒，人工打光。


    何叶被她们摆弄得又羞又笑，视频提示音响起来的时候，她的心脏也跟着用力地跳了几下。


    守在左右的舍友们默契地保持静音。


    何叶也有点好奇陆津会是什么样的态度，真的会惊艳，还是根本发现不了女朋友发型的变化？


    延迟了十几秒，何叶按了接通。


    陆津应该是刚从图书馆出来，跨坐在自行车上的姿势，视频接通的瞬间他还在笑，跟着大概是看清楚女朋友的样子了，他下意识地拉近屏幕，注意力集中到眼睛上，嘴角的笑容就消失了，有种科研工作者要好好观察一下实验对象的认真与专注。


    何叶尴尬地垂眸，耳边则响起舍友们的哄笑。


    任务完成，何叶立即离开座椅，去了阳台。


    陆津这边看到的就是晃动的屏幕，骤起的笑声让他明白过来，刚刚他与何叶都成了她舍友们的欢乐源泉。


    画面稳定下来，是她的后置镜头。


    陆津：“换了新发型？”


    何叶：“嗯。”


    陆津：“没看清楚，再给我看看。”


    何叶不动。


    陆津：“早晚都要看的。”


    何叶：“那就等下次见面再看。”


    陆津：“也行，我明晚过去。”


    何叶急了：“没几天就国庆假了，这周不许你来。”


    周日调休要上课，然后再上周一、周二两天课，周三开始就是七天长假。


    男朋友再有钱，何叶也不想他乱花。


    陆津：“国庆你要回家？”


    何叶：“当然啊，你没打算回去？”


    陆津：“我是计划接你来北京逛逛。”


    何叶：“我肯定要回家的，而且旅游周，北京到处都是人。”


    陆津：“不去人多的地方，主要待在学校，我也想你带去参观我平时经常待的几个地方。”


    何叶沉默了，一时间竟然分不清是男朋友对她的吸引力更大，还是传说中的清华园。


    陆津：“一号过来，五号回家，七号再返校，叔叔应该能接受。”


    何叶心想，就算她国庆不回家，只要有正当理由，学习或跟舍友们一起玩，爸爸也不会反对什么。


    陆津：“或者先回家，后面几天再来北京，看你安排。”


    何叶：“……我还不一定要去呢。”


    陆津：“在哪都一样，我肯定都要去找你。”


    何叶：“……先不说国庆，反正这周不许你过来。”


    陆津：“可以，先给我看看。”


    配合女朋友的薄脸皮，陆津先把他那边的镜头改成了后置。


    何叶看不到他的脸，真的会放松很多，也就调回了镜头。


    看不见男朋友，她默默地举着手机，好像有点傻。


    何叶看看左边，看看右边，再看看外面。


    沉默很久的男朋友终于又说话了：“别动。”


    何叶看向屏幕：“干嘛？”


    陆津：“我在截图，前面几张都糊了。”


    .


    在何叶同意去北京玩几天的几分钟后，手机收到一条航班消息。


    很显然，她的男朋友帮她订了一张九月三十号晚上七点半飞北京的机票。


    这个时间段，何叶去查了下机票价格，查完咬牙给男朋友发消息：【一号的高铁票才六百！】


    别看何叶自己也有小六位数的存款，可刚脱离高中的她依然习惯节俭，本来六百多的高铁票在她这里都算贵的，被男朋友这么一折腾，何叶竟然觉得出行坐高铁便已经非常实惠了。


    组长：【再去上海我都坐高铁，直到省出你这张机票为止。】


    叶子圆圆：【……有钱也不是这么乱花的。】


    组长：【或者你替我管钱？】


    叶子圆圆：【我才不要。】


    组长：【我看你很想替我管。】


    叶子圆圆：【再这么说，不理你了。】


    组长：【好，我向你保证，大学毕业时，我的存款不会低于上次给你看的那个数。】


    叶子圆圆：【那你不乱花的话，毕业存款就能翻倍了。】


    组长：【存款重要还是我的心理健康重要？少见你一次，我都受不了。】


    叶子圆圆：【一堆歪理。】


    组长：【你没那么想我，所以不懂。】


    叶子圆圆：【是，我不想你，你把机票退了吧，我不去了。】


    组长：【你不想我，但你想清华，清华代表北京，欢迎何叶同学莅临参观。】


    叶子圆圆：【……】


    还代表北京，他怎么不代表中国呢？


    .


    三十号，晚上九点五十分，飞机准时降落。


    何叶给手机开机。


    陆津的消息马上跳了出来：【我在出口了。】


    叶子圆圆：【飞机还没停稳，可能还要等几分钟。】


    组长：【不急，慢慢来。】


    何叶暂且收起手机。


    旁边的男乘客把自己的行李箱取下来，瞥见何叶那个，顺手也帮她拿了下来。


    何叶礼貌地道谢。


    天气凉爽，何叶的小行李箱里放了三套衣服，还有几本书。


    飞机停稳，何叶拖着行李箱，排队往外走。


    陆津就站在正对着出口的地方，高高的个子，穿一件黑色长裤、白色卫衣，早在何叶发现他之前，他那双狭长黑眸已经锁定了女朋友。


    新发型的关系，何叶有点局促。


    陆津一手接过她的行李箱，一手将带来的外套递给女朋友：“下雨，今天有点冷。”


    查过天气提前穿上长袖的何叶，确实还是低估了今晚北京的凉。


    她穿上男朋友的外套，宽宽松松的，带着熟悉的洗衣液的香气，暑假期间经常闻到的。


    “走吧。”陆津牵起她的手。


    在这个陌生的机场与城市，何叶下意识地信赖身边的男朋友。


    出了机场，外面一片夜色，潮湿的风吹过来，吹乱女孩子垂在肩膀的长发。


    陆津偏头。


    何叶敏锐地注意到了男朋友的动作，垂下眼帘。


    陆津眼中的女朋友，脸颊柔白眉眼宁静，是那种很容易叫某些男生想要欺负她，让另一部分男生想要保护她的气质。


    这两种心理，陆津都有。


    很喜欢很喜欢，也很想很想让她哭。


    可他保证过，这几晚两人分房睡，最多也就是在上海酒店做过的那些。


    何叶相信他才来的，他不可能让她失望。


    出租车到了，陆津放好行李箱，再坐到女朋友身边。


    “困吗？”陆津低声问。


    何叶摇摇头，看向窗外，欣赏首都城的夜景。


    陆津没有打扰她。


    因为距离远，虽然晚上不堵车，却也开了五十分钟，抵达陆津租房的小区外，都十一点了。


    陆津打开伞，一手撑伞，一手拖着行李箱。


    雨点噼里啪啦地浇打在行李箱上，好在防水，不用担心什么。


    见何叶在观察小区环境，陆津解释道：“这边几乎都是老小区。”


    何叶能够理解，又不是别的城市的新开发区，高楼大厦随便盖。


    陆津租的是一栋六层楼里的三层，没有电梯。


    何叶拿伞，他提着行李箱走在身边。


    楼道漆面有些破旧了，声控灯也不是那么明亮，昏暗的楼梯上，只有两人的脚步声。


    何叶有种异样的感觉，仿佛这样旧感的环境，更容易发生点什么。


    三层到了，陆津带着她走到左边，翻出钥匙开门。


    何叶先进。


    其实在视频里就见过了，以陆津的眼光，他能住老小区，却绝不会降低对房子内部装修的要求。


    这套两居室应该是房东才装修不久的，很小资精致的风格。


    陆津提着行李箱进来，从鞋柜里取出一双崭新的白色拖鞋，弯腰放到女朋友脚边，站直后俯视她道：“专门为你买的。”


    这么近，这样的声音，何叶一阵悸动，忽然视线一顿。


    陆津顺着女朋友的目光，发现自己半边袖子都湿了。


    他不太在意：“等会儿再换。”


    何叶让他现在就去换，她可以自己先简单地参观。


    六十多平的两居室，走几步就逛完了客厅。


    两间卧室，一间陆津刚刚走进去了，何叶推开另一间虚掩的门。


    房间不大，床上铺着白色浅粉边带零散玫瑰花图案的四件套，床头柜上还摆着两个相框，一个是两人的合照，一个是何叶自己的照片。


    何叶瞥眼主卧，再看这间客房，很难不喜欢。


    “怎么样？”


    陆津换了一件衬衫出来，站在她旁边，对着里面问。


    何叶小声道：“什么时候买的？”


    陆津：“军训完就买了。”


    何叶：“你就知道我会过来？”


    陆津：“我对清华有信心。”


    何叶笑着打了他一下。


    陆津将她按到墙上，视线在她的头发、脸上徘徊，低声道：“比高中那样更好看了。”


    何叶脸红红的，偏头道：“太晚了，我先去洗澡。”


    陆津喉结滚动，放开了她。


    他用专门擦拭柜子的毛巾帮何叶擦干净行李箱，再把行李箱提到客房。


    何叶关上门，取出一套内衣与睡衣，忽视男朋友的视线去了卫生间。


    跟五星级酒店的卫生间比，这边的空间真的很小，可里面摆放着陆津平时洗漱用的东西，就比酒店多了一种小家的感觉。


    洗澡很快，吹头发多用了一些时间。


    何叶再出来的时候，都十一点四十了。


    陆津跟着她去了客房。


    窗帘紧闭，没有关灯。


    风雨声掩饰了两人混在一起的呼吸，男朋友的手比他的眼睛还让何叶心慌意乱。


    何叶还是紧张的，怕他在自己的地盘失控。


    但陆津并没有违背他的保证。


    第二天，何叶睡到快九点才自然醒来。


    换好衣服，她拉开窗帘，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外面晴空万里，蓝汪汪的天空像一颗巨大的宝石，叫何叶足足欣赏了好几分钟。


    安城多雨多阴天，这样的蓝天并不常见。


    她打开窗户，雨后的清新空气扑面而来。


    何叶想，今天真是个适合出门玩的好天气。


    心情很好，何叶打开门，走到客厅这边，看见陆津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本厚厚的专业书。


    他穿了一件白色上衣，五官的清冷与学霸的气质融合在一起，与昨晚在床上的时候简直判若两人。


    “我，我去洗脸，你继续看。”


    何叶迅速去了卫生间。


    等她再出来，陆津已经离开了沙发，正从厨房往外端早饭。


    他也还没吃，坐在何叶对面。


    何叶垂眸道：“今晚不能再睡那么晚了，我想去吃你们食堂的早饭。”


    陆津：“我就知道，你是为了清华来的。”


    何叶笑了。


    陆津看着甜甜的女朋友，澄清道：“昨晚是特殊情况，今晚保证不熬夜。”


    何叶专心吃饭，不想再回忆“熬夜”的画面。


    吃过早饭，陆津骑自行车，载着女朋友去了学校。


    虽然是国庆长假，校园里依然处处都是学生的身影。


    陆津先带着女朋友去了教学楼，自行车停在下面，等会儿步行参观整个校园。


    教室、图书馆都是学生们自习的热门地点。


    陆津的教室里就坐着几个学生。


    何叶瞥见里面有人，就不想进去了。


    陆津也没有勉强她，牵着她往前走，这时，从洗手间的方向走出来一个男生。


    陆津朝对方笑了笑。


    男生：“……”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吗，班里最高冷的帅哥居然朝他笑得这么和善？


    错愕过后，男生看看何叶，再看看两人牵在一起的手，懂了：“女朋友？”


    陆津停下脚步，大大方方地介绍：“是，何叶，姓何的何，树叶的叶。”


    何叶：“……”


    该男生是个很会聊天的，看出陆津跟女朋友感情很好，便朝何叶吐槽道：“终于见到真人了，我跟你说，陆津可会显摆了，刚开学所有人都要做自我介绍，陆津是唯一一个把感情状态加上去的，特意强调自己‘非单身’，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有女朋友！”


    何叶：“……”


    知道他敢说，原来这么厚脸皮的吗？


    等男生回教室了，何叶拧了他胳膊一下。


    陆津：“为什么拧我？”


    何叶：“因为你乱说。”


    陆津：“我本来就是非单身，所有社交页面都备注了。”


    何叶：“……”


    逛累了坐在椅子上休息的时候，何叶查看陆津的一些页面资料，果然都有“非单身”备注。


    陆津：“我不像某些同学，都成年了，谈恋爱还喜欢藏着掖着。”


    何叶把手机塞给他，就要站起来走开。


    陆津一把拉住人，拽到怀里，捧起她的脸便要吻。


    何叶及时挡住，心虚道：“到处都是人。”


    陆津：“我管他们。”


    何叶：“……”


    她可没有他的张狂，到底还是推开了他，非要在户外，也得找个隐秘幽静点的地方。


    在学校逛了一整个白天，包括图书馆。


    何叶还用陆津的校园卡借了一本书，三个晚上应该能看完。


    然而事实证明，至少今晚，她根本没有时间看。


    接吻、拥抱，从晚八点到十一点，不断循环。


    “好了，我要睡觉了！”


    何叶抱紧被子，赶陆津回房。


    明天要去爬长城，陆津看看时间，没有再纠缠。


    何叶去冲了一个澡。


    一个人躺在床上，暂且也睡不着，她翻个身，看向角落的行李箱。


    选择困难发作，摇摇摆摆到零点，何叶还是给男朋友发了一条消息：【睡了吗？】


    组长：【睡不着。】


    叶子圆圆：【为什么睡不着？】


    组长：【想女朋友。】


    叶子圆圆：【那你过来吧，不许开灯。】


    隔壁卧室很快传来动静，没一会儿，客卧的房门被人从外面绅士地敲了三下，再被推开。


    里里外外都没有开灯，但彼此的双眼都已经习惯了黑暗。


    陆津看见女朋友站在床上，背着双手。


    他走过去，停在她面前，习惯地扶住她的腰。


    何叶把手绕过来，将一条围巾环在男朋友的脖子上，轻声道：“生日快乐。”


    祝十九岁的陆津，生日快乐。


    陆津手臂收紧，将女朋友拉向自己，脸埋进她的衣襟。


    何叶：“……”


    这是感动了，还是趁机占她便宜？


    “我以为你不会记得。”


    过了几分钟，陆津抬起头，低声道。


    何叶看着他模糊的眉眼，问：“刚刚睡不着，就是在想这个？”


    陆津：“也不是，主要是想你，什么都想。”


    何叶捞起围巾一边，蹭了蹭他的脸：“不知道该送什么，去年周向明建议过腰带、剃须刀，这两样你都不缺，我想着北京冬天应该挺冷的，就选了一条厚围巾，没你送的礼物那么贵，你……”


    “你就是最好的礼物。”陆津按住她唇瓣，打断道，“别的都是虚的，我只想要你。”


    不是睡觉，是她在他身边，看得见，摸得着。


    .


    五号这天早上，两人坐高铁回了安城，在小区东门附近分开。


    先前去北京的时候，何叶告诉爸爸她跟舍友们会在北京玩七天，不回来了，实际上是想给爸爸一个惊喜。


    她拖着行李箱，走到超市旁边时，已经掩饰不住笑了。


    只是走到玻璃门外，何叶看见收银台前坐着一个陌生的女人，皮肤白皙，很亲和的面相。


    何叶愣住。


    女方看到何叶，也愣了，随即紧张地站起来，朝里面喊“何勇”。


    何勇一瘸一拐地赶了出来，看到女儿，又高兴又尴尬，指着吴莉给女儿介绍：“这是吴阿姨，是，是爸爸新交的女朋友。”


    平时多爽朗乐呵的一个成年人，说完这句脸都憋红了：“本想等你回家再说的，电话说了怕你……”


    怕女儿接受不了，当面说，万一女儿伤心啊哭了，他还能哄哄，隔着电话就只能干着急。


    两个大人，一个四十出头，一个也三十多了，并肩站在十八岁的何叶面前，神色紧张，仿佛他们犯了什么大错。


    何叶只是太意外了，并没有抵触情绪，她是真心希望爸爸能再找到一个互相喜欢的人。


    “爸，阿姨，你们别紧张，我，其实我挺高兴的。”


    何叶笑着道，又仔细观察了一下吴莉。


    吴莉居然被她看脸红了。


    “你们聊，我先回去做饭。”


    吴莉单独离开，让何勇有机会正式跟女儿解释来龙去脉。


    何叶知道了吴莉的一些基本情况，也看得出爸爸挺喜欢人家的，看样子都已经同居了。


    成年人的速度让何叶惊讶且佩服，只是父女不方便讨论这个话题。


    午饭好了，何勇关掉超市，陪女儿回家吃饭。


    饭后两个大人又去看超市了。


    何叶有种吃自己爸爸瓜的兴奋，打视频给奶奶，了解得更多了，再跟朱晴分享这件事。


    陆津爸妈不在家，他把卫生收拾了一遍，约何叶过去。


    何叶见到男朋友，也提了爸爸的恋爱新闻。


    陆津放下水果餐盘，坐到女朋友身边，认真观察她的情绪。


    何叶：“……我真没什么，我爸那么年轻，再婚很正常啊。”


    陆津：“就怕你会受委屈。”


    何叶：“你怎么跟朱晴一样，又不是演电视剧，动不动恶毒后妈什么的。”


    陆津牵起女朋友的手，垂眸思索一会儿，再看着她道：“没关系，如果对方人品不好，我们结婚买房，搬出来住。”


    有了自己的小家，就不用再考虑亲爸后妈的态度。


    总之，他不会让何叶变成一个有家难回的小可怜。


    陆津没有冲动，他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暂且不想结婚也没关系，我的存款够一套小户型的首付，可以瞒着我爸妈买，房贷我能解决，你不用担心。”


    何叶：“……”


    她没担心，纯粹就觉得男朋友想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