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叶站在阳台上, 看着陆津一步步走远，直到再也看不见了。


    她继续站了一会儿，才回到自己的书桌前坐下。


    崭新的校园, 崭新的教室, 哪里都是陌生的，唯一熟悉的男朋友也离开了。


    何叶低头, 无意识地取出手机。


    八月底陆津去北京报到, 黏了自己几乎一整个暑假的男朋友突然不在身边，何叶就有点不习惯。


    现在, 因为待在一个陌生的环境, 那种不习惯的情绪突然比上一次强烈了数倍。


    手机来了新消息。


    组长：【我上车了，记得去吃饭。】


    叶子圆圆：【没觉得饿。】


    组长：【忙了一上午, 怎么可能不饿，趁现在食堂还有饭，快去。】


    叶子圆圆：【你要是少亲一会儿，可以陪我一起吃的。】


    组长：【想我陪你吃？】


    何叶没回。


    上方显示陆津“正在输入”了很久, 何叶突然担心他可能想折回来, 连忙敲字：【没有，你快去机场，我也去食堂了，到机场了告诉我一声。】


    组长：【好。】


    何叶装起手机、校园卡，真的去了食堂。


    到处都是学生与家长, 何叶并没有撞见提前出发的舍友们, 在窗口前排队时, 陆津又发了消息。


    组长：【填志愿的时候，我真的认为异地恋没什么，每个周末见一次也还好。】


    组长：【现在才发现, 我比我以为的更离不开你。】


    前后都有学生，何叶没敢多看，迅速按黑了屏幕。


    可她的脑袋里全是男朋友的两条消息。


    暑假里陆津说过很多情话，几乎每次说都要让何叶肉麻一下。


    现在就没肉麻，因为何叶对那种“离不开”感同身受了。


    或许没有陆津那么强烈，可她也舍不得。


    .


    一个人吃完饭，何叶回到宿舍，发现三个舍友都在，而她们的家长已经走了。


    女孩子们又重新介绍了一下自己。


    眼睛大大的是孟俏，一头利落短发的是王然，已经学会化妆的精致女孩是郭乐言。


    何叶则有两个被舍友们公认的特征，一是她个子最高，一是她长得最漂亮。


    “何叶，刚刚我们在打赌，我赌送你来的帅哥是你男朋友，王然赌他是你亲哥，快告诉我们，到底谁赌对了？”


    何叶比她脑补的还自然地承认了：“男朋友，他叫陆津，风烟望五津的津。”


    郭乐言：“哈哈，我就知道！男朋友好啊，那种极品帅哥，只能做哥哥太亏了！”


    孟俏：“快给我们讲讲，你们是怎么在一起的？”


    王然直接搬着凳子坐到何叶身边，近距离吃瓜。


    何叶只好简单地说了说，没提陆津的暗恋，只说高考完他来告白的。


    郭乐言：“他考的哪个大学？”


    何叶笑，举起一根食指：“他是我们省的这个。”


    三位舍友：“……”


    何叶欣赏着她们夸张的表情，觉得很开心。


    不是为拥有一个读清华的男朋友骄傲虚荣什么的，只是为多了几个人了解陆津的优秀而愉悦。


    他就是很好啊。


    或许有点贪，但随着距离的拉远，何叶对男朋友的想念自然而然地超过了对过于热情的亲密关系的不适应。


    这个晚上，陆津有军训理论课，何叶也有新生班会。


    舍友们的陪伴让何叶顺利投入进了新的生活，中午刚跟陆津分别的时候，那股难受劲甚至让何叶害怕。


    洗完澡正在吹头发，陆津打了视频过来。


    除了正在洗澡的王然，孟俏、郭乐言都歪着脑袋朝她起哄。


    何叶不好意思当着她们的面跟陆津说话，放下吹风机，抓着手机去了阳台。


    视频接通，何叶先去看男朋友，发现他坐在出租房的客厅。


    而陆津眼里的女朋友，长发半湿，甚至还有些乱，让他熟悉的清纯里多了一些陌生的欲感。


    其实也不算陌生，对陆津而言，何叶本身就是欲的源头，在超市里偶然撞见的第一面，他就感受到了。


    区别在于，何叶从未主动做过什么增加那种欲感的事，包括现在，也只是陆津自己联想了太多。


    “刚洗完澡？”他尽量单纯地问。


    何叶急着接通视频，忘了形象问题，被男朋友提醒，她下意识地摸了摸头发，随即换成后置镜头。


    对交大宿舍墙壁或护栏并没有兴趣的陆津：“我要看你。”


    何叶很小声：“头发还乱着。”


    陆津：“那你先去吹头，吹完叫我。”


    何叶接受了这个提议。


    她认认真真地吹干头发，对着桌面镜梳顺每一根发丝。


    郭乐言趴在椅背上，默默地欣赏美人梳头，秀挺的鼻尖弧线，浴后泛红的脸颊。等何叶站起来了，郭乐言才幽幽道：“之前我还羡慕何叶有个超级帅的男朋友，现在我更羡慕陆津了，何叶真是越看越耐看的美。”


    帅哥再帅也就那样，美人的举手投足都是风情，瞧瞧，何叶只是梳个头，她都看得享受无比。


    何叶还要跟陆津视频，笑了笑就又去了阳台。


    陆津还在沙发上坐着，重新看到女朋友，他靠近镜头，看得很认真。


    何叶受不了他这样的眼神，偏过头。


    陆津低声道：“如果你在我面前这样，我会亲你的脖子。”


    何叶：“……”


    她直接挡住镜头，用更低的声音抱怨道：“你再这么说，我就挂了。”


    陆津：“你们班多少男生？”


    话题变了，何叶放下手，跟他聊了起来。


    陆津：“我敢打赌，你进教室的时候，所有男生都注意到你了。”


    高三下学期与大一上学期，学生们的年龄并没有变。


    但学霸型的高中生之前基本都在一心学习，高考后的暑假成了心态转变的缓冲，而坐进大学教室的学生们，无论男女，都做好了正式开始大学生活的准备。


    高中禁止早恋，大学并不禁止，这也就让“恋爱”成了每一个学生的备选项目，有的人会主动出击，迫不及待，有的人默默等待，可有可无。


    何叶：“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


    陆津：“我只是比你更了解男生。”


    何叶心中一动：“按照你的意思，你们班有美女的话，是不是她走进教室的时候，你们班的男生也都注意到了？”


    陆津：“第一，我不知道我们班有没有美女，在我这里，从幼儿园到大学，除了何叶，其他女生都只是女同学，没有美丑之分。”


    靠着墙的何叶，听到这话先瞪了他一眼，再偏过头。


    陆津：“第二，我只会注意何叶，不会注意女同学。”


    何叶：“你当然会说。”


    陆津：“这算吃醋吗，还是飞醋？”


    何叶瞪他。


    陆津：“抱歉，我自己吃的太多，所以以己度人了。”


    何叶就又笑了。


    .


    军训其实是一件很严肃的事，越是看重军训的学校，越不好随便请假。


    陆津身体过于健康，蓝海那边也用过一次了，而他不能为了去见女朋友就虚构家人重病，所以军训的第二个周末，陆津无法请假来上海。


    何叶一点都不介意，周五晚上视频的时候，也劝他专心军训。


    陆津：“你不介意，因为你没有想我。”


    何叶：“……你想我，那你来啊。”


    陆津：“等着。”


    何叶根本没把他的“等着”当回事，她很清楚陆津的军训时间，包括周末在内，早上六点就开始了，在不请假的前提下，他就是坐飞机来，晚上到这边可以，却没有能及时在第二天赶回去的飞机。


    她笃定男朋友来不了，才那么怼的他。


    周六何叶没课，一整个白天都泡在图书馆看书，专业的非专业的，图书馆那么多的书，都是学生共享的财富。


    晚上八点多，何叶返回宿舍。


    孟俏去参加同乡联谊聚会，还没有回来，王然在看书，郭乐言在追美剧。


    趁现在卫生间空着，何叶先去洗澡。


    因为不出门了，何叶换上睡衣，经过郭乐言的桌子时被她的美剧吸引，便把椅子搬过来一起看。


    一集播完，十点二十了。


    郭乐言突然提醒道：“是不是该跟你们家陆津视频了？”


    何叶这才想起来，去检查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别说视频邀请了，连一条消息都没有。


    “可能在忙吧。”何叶没想太多，继续坐到郭乐言身边。


    刚看十分钟，陆津直接打了电话过来。


    何叶转移到阳台接听。


    还没听到陆津的声音，先瞥见楼下站着一道挺拔身影，是个男生，手机举在耳边，仰着头。


    路灯照亮他清冷的眉眼，何叶的手机悄然滑落，“啪”得掉在阳台地板上。


    那声音叫她回了神，何叶暂时收回视线，手忙脚乱地捡起手机。


    还好，屏幕没有摔坏。


    她站直了，再去看楼下。


    陆津朝她做了个“下来”的手势。


    就算他不做，何叶肯定也要下去啊！


    她回到宿舍，从衣柜里拿出一套衣服，再跑去卫生间换。


    王然：“什么情况？”


    郭乐言反应过来，跑到阳台上，认出了已经离开路灯下似乎要绕到宿舍楼门口的陆津。


    她还有点不敢相信，大声喊：“陆津！”


    陆津顿足，仰头。


    他长了一双极具气场的狭长黑眸，郭乐言不知道是被震住了，还是帅到了，后退两步，再跑进宿舍对着王然尖叫：“陆津来了，他居然从北京赶过来了！”


    王然：“……今天周六，也还好？”


    郭乐言：“你忘了，叶子说他要军训三周的，他肯定又请假了！”


    王然也服了！


    前一周请假来送女朋友报到，第二周又请假跑来约会，清华军训这么好请假的吗？


    何叶顾不得舍友们的打趣，将睡衣搭在椅背上，抓着手机就要往外跑。


    王然在她握住门把手时咳了咳：“那个，你带上身份证？”


    何叶：“……我肯定回来的。”


    说完脸红红地出去了。


    王然看向郭乐言。


    郭乐言笑：“陆津同学还有待努力啊。”


    王然：“倒也正常，叶子太害羞了，换外衣都要躲去卫生间，不像咱们。”


    她们闲聊的功夫，何叶已经蹬蹬蹬地下了楼。


    还剩几层台阶，她看到了站在大厅门外的男朋友。


    宿管阿姨瞅瞅她，再瞅瞅门口已经等了一会儿的清俊男生。


    何叶不确定阿姨是否还记得他们，她也不是很在意，径直出去了。


    视频里还不明显，现在面对面，何叶发现男朋友比上周来的时候又晒黑了一个度。


    他穿着一件纯黑的T恤，一头短发却潮着。


    何叶：“……你洗过头？还是……”


    还是一路赶过来出汗太多打湿的？


    陆津笑，握住她的手，一边往外走一边道：“先去的酒店，洗完澡再过来找的你。”


    何叶跟着他走，问题一个接一个往外冒。


    “几点过来的？”


    “早上收拾好东西，军训结束马上去赶六点四十五的飞机。”


    “又请假，这回用的什么理由？”


    “不算请假，明早七点的飞机，十点大概能赶到学校。我跟教官关系不错，临时编个送老奶奶去医院看病的借口，他肯定通融。”


    何叶：“……”


    她慢慢停了脚步，目光复杂地看着身边的男朋友。


    明早七点的飞机，也就是说，他五点左右就得起来前往机场。


    现在都十点半了，明白天又是一天高强度的军训。


    何叶后悔了：“要是我没那么怼你，你是不是就不来了？”


    陆津：“或许，但大概率还是会来，你可能不懂，想得太难受的时候，不如折腾折腾。”


    何叶确实不懂，她没那么想过陆津。


    陆津揉了揉女朋友的头：“来都来了，去湖边逛逛？”


    他记得这边校区有两三个人工湖适合散步。


    何叶垂眸，看看男朋友的腿，带着几分吐槽道：“逛什么逛，军训了一整天，明天还要接着军训，不累吗？”


    陆津：“湖边有坐的地方。”


    总不能在宿舍楼这边亲她，人太多了。


    何叶还是站着不动。


    陆津便将她拉到怀里，不亲，这样抱抱也可以。


    何叶靠着他的肩膀，能闻到淡淡的沐浴液的气息，还有他的体热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料传导过来。


    出门的时候，她以为陆津请了明天一整天的假，所以她没想过要跟他去酒店。


    可实际上，明早五点他就得回去了。


    何叶哪里还忍心男朋友这么折腾，她只陪他逛一个多小时的校园？


    “我回下宿舍，你在这里等着。”


    推开他，何叶转身走了。


    陆津不知道女朋友要去做什么，也没有问。


    何叶蹬蹬蹬地爬了几层楼，来到宿舍。


    王然、郭乐言齐齐看过来。


    何叶在舍友们的注视下从抽屉里取出身份证，红着脸解释道：“他没请假，明早五点就得去赶七点的飞机。”


    郭乐言：“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吗？”


    王然：“no，这是叶子对陆津的极致吸引。”


    何叶：“……”


    她如来时那般快速地溜了。


    宿舍楼下，陆津没发现女朋友身上多出任何东西，问：“去拿了什么？”


    夜色很好掩饰了何叶的窘迫，她一边跟着他走，一边拿出身份证。


    陆津懂了，握紧她的手：“我是很想，可我不希望你因为心软勉强自己。”


    何叶：“……就是多陪你待一会儿，不用想太多，你要是有别的打算，那就只在校园里逛，十二点我准时回宿舍。”


    陆津忙道：“我知道你的意思，我想的也是你单纯去酒店陪我住一晚，没有别的。”


    对于她这样的乖乖女，大学刚开学就夜不归宿，已经属于勉强的范围。


    陆津不想勉强她。


    他连迷彩服都没回去换，为的就是赶最早的飞机，趁她们宿舍关门前多陪她一小时。


    真想套路的话，他可以坐八点的那一班，卡着宿舍关门的时间逼她心软。


    何叶摇摇头，今晚她并没有觉得勉强。


    她有自己的界限。


    绝不愿意做的，就算陆津要赶凌晨三点的航班，她也不会妥协。


    从宿舍楼到校门口，陆津跟何叶确认了好几遍，确定女朋友考虑的很清楚，他才叫车。


    等车的时候，何叶好奇问：“你订的哪家酒店？”


    学校步行范围内就有便捷酒店，他来过两次了，应该也瞥见过。


    陆津：“离这边四五公里，打车十几分钟，不算远。”


    何叶：“为什么不买附近的？”


    陆津看看她，道：“我没打算今晚叫你过去，但也要做好万一你愿意陪我过去的准备。”


    何叶：“……有什么区别吗？”


    陆津捏女朋友的手：“各地大学附近的小酒店小旅馆，见证过太多一夜情一年情，我对你不是那种。”


    他对何叶非常认真。


    有钱，就要带她住好的酒店。


    没钱，他宁可忍，也不会带她去某些男生临时带女朋友去解决的常去地方。


    包括今晚，如果陆津有特殊的计划，他只会考虑跟上次那家同档次的客房，没计划，需要考虑的就是离她的学校近，方便他来见面，也方便明早送她回来。


    何叶一时没说话。


    她没对这段恋情有时间上的期待，爱不爱的，纯粹没想过那么远。


    网约车到了，因为路况好，只开了十分钟。


    面对酒店大楼，何叶习惯地先想了两个字：房价！


    陆津看女朋友的眼神就能猜到，又揉了揉她的头：“第一，我现在有钱。第二，我会继续拿各种奖学金。第三，等我毕业了，我会更有钱。”


    何叶：“……你真厉害，行了吧？”


    陆津：“……”


    女朋友太单纯了，根本不知道在这样的时间与地点，说这几个字有多刺激人。


    .


    一分钟后，两人站在前台替何叶做登记。


    何叶还是不太自在，站的时候偏向陆津胸口。


    拿到房卡，离开前台，何叶才重新放松下来。


    陆津始终牵着她的手，因为电梯里没有别人，他在她耳边道：“一看就是被我拐过来的乖乖女。”


    何叶耳朵都被他说红了。


    客房到了，五星级酒店的豪华大床房，到处干净明亮。


    陆津给她拿拖鞋时，何叶瞥见柜子里面有双军训的迷彩鞋。


    她想起男朋友的话，惊讶道：“你直接穿着迷彩服过来的？”


    陆津：“嗯，不然就得坐下一班，衣服拿给酒店洗去了。”


    何叶：“那你坐飞机的时候，周围的人岂不是都会看你？”


    陆津站直了，看向女朋友：“我没你那么薄脸皮。”


    何叶：“……”


    陆津去里面洗手了，何叶在房间里逛了一圈，往玄关走的时候，陆津出来了。


    客房灯光很亮，他与以前的色差也更加明显，本来就挺冷的五官，晒黑后更显凌厉、气场逼人。


    何叶直接被他看得垂下睫毛。


    陆津走过来，抱住她。


    何叶紧张：“把，把灯关了。”


    陆津：“不关，看还看不够。”


    随便吧，何叶自己闭上了眼睛。


    她能感觉到男朋友的呼吸，随着他视线的移动而转移。


    他抬着她的下巴，真的看了很久，久到何叶的脖子都有点酸了，陆津才又开口：“你不想看看我？”


    何叶的睫毛动了动。


    陆津蹭了蹭她的嘴唇：“所以，你真的没有想我。”


    何叶：“……”


    她是说不出口的。


    陆津拉起她的手，贴在自己脸上，带着她从他的眉峰摸到脖子。


    在指尖碰到他喉结的时候，何叶忍不住往后缩。


    陆津松开她的手，去摸她的侧脸与耳朵：“何叶，我想你也想我。”


    何叶：“……想了啊。”


    那声音比蚊子嗡嗡还要轻，陆津问：“怎么证明？”


    何叶咬唇。


    陆津：“陪我来酒店？也可能是你被我感动了，心软才来的，不代表想。”


    何叶：“……那要怎么证明？”


    陆津：“你也亲我，像我亲你那样。”


    何叶才做不到。


    陆津关了灯，牵着她走到床边，他坐下，让她站到他腿间。


    陆津仰头，单手勾着她的脖子靠近自己：“何叶，亲我。”


    他手上力气很大，何叶往前一晃，不得不双手撑住他的肩膀。


    听得出他确实很想，何叶没办法，蜻蜓点水地在他额头亲了一下。


    陆津：“脸上也要。”


    黑暗让何叶变得胆大了些，便也亲了下他的脸。


    陆津指指唇。


    何叶：“最后一次了，不许再要其他地方。”


    陆津点头。


    何叶歪着头待了会儿，然后转过来，俯身去亲男朋友的嘴唇。


    亲到了，她想离开，虚虚勾着她后颈的宽大手掌突然扣住她的后脑。


    何叶本能地发出一声惊呼，下一秒就被他迫切地吻了上来。


    这是一个隔了一周的吻。


    军训锻炼了陆津的体质，也让他的吻更加漫长。


    何叶的脖子好酸，推着他的肩膀抗议。


    陆津便搂着她倒在床上。


    何叶又僵硬起来。


    陆津扯过被子，盖住女朋友腰部以下，撑在她身上问：“这样，放心了？”


    何叶偷偷地将被子往上扯，一直盖到脖子。


    陆津重新扯回腰部，哑着声音道：“已经攻下的阵地，寸土不让。”


    何叶：“……”


    穿两周迷彩服而已，真以为他是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