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第 24 章
作品:《误入终身》 苏越嘴角扯出个无奈的笑,伸手扶额轻声低叹道:“你在这儿呆着吧!”
苏越话音刚落,只听骆大娘道:“人刚还在屋里的,这一会儿的功夫哪儿去了?”
只见骆大娘领着两个四十岁上下的妇人在承泽屋门前站住,妇人身后还跟着个不大的孩童。
“当真是给这府上的养女招的小女婿?”一个身穿蓝色厚裙,身量略瘦小的夫人拉着问骆大娘。
骆大娘嫌她声儿大,忙做势要她声量小些,压低声音道:“你俩悄声,别要我们掌柜的听见我带人来这边闲晃。”骆大娘说着,将一旁正团雪球的孩童拎过来抱起塞给妇人又嘱咐她道:“天冷,仔细冻着娃娃。”
一旁身穿赭色衣裙的妇人接过孩子将人抱在怀里,那娃娃正团雪团的有趣,不愿被人拘着,使劲在妇人怀里挣扎着要下地,妇人无奈又将小人放到地上了指身旁同小人道:“这边上玩,不许跑远了”。
妇人说罢回身同骆大娘接着道:“不怕的,你们福掌柜向来和气。你在这府上做工,咱们家里虽然不是什么有钱有脸面的富户,邻里四舍的过年相互拜年,你们掌柜的不会说什么的。再说,这几日不是也有人特意跑来这府上说是拜年,还不是特意来看俊俏小女婿的。”
苏越趴在门上听外面人闲话,不知怎的耳朵就红了起来,她挠了挠脑袋觉的有些头大。
苏越朝一旁站着承泽无奈道:“你别听他们瞎说,这些个妇人真是闲的没事儿,外头这么厚的雪,有这闲工夫给家门前的雪刨刨多留出些路不好吗?大冷天的特意跑这儿来嚼舌根。”
承泽双臂环在胸前斜靠在门上瞧了会儿苏越,抽出环着的一只手向苏越比划了比划,同苏越道:“今日这已是第三回了。”
自打大年初二后,先是裕隆钱庄的刘掌柜来给福伯拜年,听说承泽伤好,特意将承泽在裕隆钱庄抵挡劫匪之事,当面对承泽谢了又谢,往后上门来拜年的人就没断过,而且大多都是还是携了女眷来一同的。
苏越一时无语,摇头道:“骆大娘真是的……”
屋外妇人们继续凑在一处道:“你说的是镇上开米行家的江家吧!他家好像前天来过着府上,昨天我们几个姊妹上他们府上拜年,听苏家娘子同大伙儿说,这府上新招的小女婿长的出奇的俊俏,生的比那戏上的公子还要俊,我们特意来找骆嫂子要您带我们来瞧瞧,人到底是个什么样……”
蓝衣妇人拉着赭色衣裙的夫人立在一处,对骆大娘说道:“听说这小女婿不单俊俏,身上还会功夫,能跟劫匪斗上一斗,年前在裕隆钱庄为了护着你们姑娘还受了伤。”
“啧啧啧!快同我们说说!你们掌柜的哪儿招来的这上门女婿……”
“对!骆大娘快跟我俩说说,周掌柜怎么就想起来给你们姑娘招女婿了?我记得你们姑娘年纪也还未及笄,怎么这就着急招个女婿上家里来了……”
那身着赭色棉布衣裙的妇人接过话道:“我记得这府上的姑娘姓苏,并不跟你们掌柜同姓,人我还见过,长的模样不错就是脾气不怎么样,听人说动不动就爱跟人动手……”
骆大娘见他们二人特意来向自己讯问承泽消息,心中甚是得意。他们夫妇一个在这府上管着厨间,一个顾着后院出行用的车马,在这府上已有多年,两位主家同苏越向来待她夫妇不错,此刻听人非议苏越心中多少有些不乐意。
骆大娘正色同两人道:“我们姑娘虽是收养的,但两位掌柜将人视为亲女儿般对待。我们姑娘待人向来厚道有礼,性子好着呢!你们别信外面胡言乱语,传我们姑娘坏话。”
两个妇人见骆大娘脸上带有不满之色怕骆大娘不跟她们八卦,忙点头道:“我们不信外头的这不才来找您这知道实情的来了。你快给我们说说。”
“你们不许跟着那些人传我们姑娘闲话!”骆大娘嘱咐二人道。
“不传!我们不传”两个妇人忙点头答应。
骆大娘听她们答话这才点头满意,将他们引到背风的山墙处接着道:“我在这儿做了这么些年瞧福掌柜的意思,将来这家产是要留给这养女的,这会儿给她找个靠谱的郎君,两人从小一处呆着知根知底地!早早的给这养女铺好前路往后省多少事儿!”
“我们两位掌柜的身家虽赶不上大富大贵,但铺面房子都有,在这镇上也是能数上号的富户,他们也没什么至亲后人,就这么一个养女悉心养护这么多年,提早给人安排明白了,将来产业同人都留在身边,生意仍在自己手里管着,等上了年纪管不动了,在交给从小养大的这俩孩子,这不是再正经不过的打算。你们说是不是?”骆大娘同两妇人兴冲冲说道。
“是这么个理儿!”两个妇人纷纷点头同意。
“那小哥在裕隆钱庄受伤,当真是为了她?”
“那可不!”骆大娘点头。
接着眉飞色舞的继续同两人道:“小哥的伤确是为护她挨的。你们不知道!福掌柜将人接回来的时候瞧着多吓人,那血流了半盆多……我老婆瞧着吓的哟……”
“……”
骆大娘口如悬河边说边比划,苏越隔着门听着不由拿脑袋抵在门上哀声叹道:“这都传的是些个什么!”
那赭色衣裙的夫人见团雪的娃娃趴在雪里正玩的起劲,妇人怕他弄湿衣服,忙去把人从雪窝里拉出来,回身接着同人道:“那这姑娘对这小女婿是个什么意思,她可乐意?”
“对!小哥这么舍命救她,她可愿意?这亲事可还满意?”
苏越听着外面几人言语,将头抵在门上良久,强忍心中火气。
苏越将头抵在门上,拿眼撇了下一旁的承泽,见承泽正若有所思的盯着自己。
苏越心下有些后悔,刚才为何答应让承泽在这儿待着。后悔为何带人下山,不在清源山上老实待着,此时在这儿听这些多事的妇人乱嚼舌。
骆大娘将两个妇人拉近些三人凑在一处,接着眉飞色舞道:“小哥被掌柜的从裕隆钱庄接回来那晚,姑娘在床边守了一夜,人整整哭了一夜,那俩眼睛哭的跟桃儿似的……”
“你瞧见了……”
“我早上去给人送的药,当然瞧见了……”
“啧啧啧!”妇人们不由都咂舌感叹。
“那就是,这两人对这亲事都满意了!”
苏越将额头在门框上一下一下抵着,强压心中怒火。
“那可不!那会不满意!就年前有人大老远冒雪驾车来寻我们福掌柜,我们姑娘以为那人是来接小哥要的,哭着追出去,人呆呆的站在哪儿瞅着马车就是不上前,跟丢了魂儿似的,我远远见着那模样,心疼呦……”
三人忽凑在一处的压低声音,不知说起什么,三人纷纷嬉笑不止……
苏越再听不下去,正要将脑袋在门框上重重来那么下,再出去将外面的大骂一通。
一旁的承泽见状伸手挡在门上,苏越额头触及一团温热,抬头见人正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
“那日,你当真……”
苏越耳朵通红,双目微迷两颗幽暗黝黑的眼珠直直盯着承泽。
“你当真!不舍得我……”
承泽得知那日情形,心中涟漪不断,一心想跟眼前人确实。哪里顾得苏越眉眼间的愠色。
苏越直直盯着承泽良久,眸色渐渐暗淡像是洒了层灰,黑漆的深色之中渐渐泛起冷意,再不似往日光波闪烁,心中寒意渐起,‘他人不久就走,明知两人再难有瓜葛,现下竟还能同人说这些!’
外面院子里妇人们仍凑在一处,嬉笑不住八卦个不停,向骆大娘询问小女婿的容貌……
“快给我们说来听听!您天天给小哥做饭送药,小哥到底什么模样?是个什么心性?”
苏越与承泽对视,心中怒气更胜,再按捺不住心中怒火,一脚将门踢开。
苏越本想将承泽也踢出去,又想他身上有伤怕再扯到伤处,可心中怒气如何也压制不下,思量过后怒气仍是丝毫不减,一脚踢在承泽腿上将人踢到门外,怒声道:“当真你大爷……”
院子里妇人们同骆大娘正聊得尽兴,听见声音,都齐齐往这边看来,只见这边屋门猛然大敞,苏越满脸怒意的同一清俊少年站在哪儿。院里正团雪的孩童反应迅速,将手里滚大了的雪球往这边雪地一丢,指着承泽拍手喊道:“小女婿!小女婿!”
承泽被推出屋外乍有些愣怔,目光停在苏越身上,见苏越怒目看着自己,不由面显出些颓色。
屋门大敞苏越立在当门处,恼怒非常对着屋外大声叱喝道:“正月没出,积雪未化,就这么跑人家里瞎打听,嚼人闲话,当心房上雪塌下来统统将你们这些长舌妇埋了。”
苏越话刚说罢,转身回房,砰的一声将门合了。
只听远处传来轰隆一声闷响,便听外头不知何处有人喊道:“雪崩了!山上雪崩了!”
苏越一时目瞪口呆!
自己就这么随口将人骂了骂,这就口成箴言真的雪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