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30章
作品:《我在西汉当妖妃》 “事实证明,我的眼光没有错,你簪月季花真的很好看。”合德还搂着刘骜的脖子,昂起头看他。
而刘骜鬓边正簪着一朵合欢红的月季,不过分浓烈,又不是很素净,配上他线条清晰的脸,让那股子邪气都弱了不少。
汉朝簪花之风已经盛行,不分男女,皆可簪花。甚至是部分款式的衣服,也是男女通穿,后来才逐渐有了分别。
这是一个包容性很强的时代,刘骜更是一个不拘泥于传统礼教和儒学思想的帝王。
“昨天的气消了吗?”刘骜见合德笑眯眯的样子,小心翼翼地试探。
“诶,我昨天生气了吗?没有啊。”合德一脸莫名,却习惯性地连续眨了两下眼睛。
这是她口是心非时的表现,刘骜看在眼里却不点破。
“没有就好,我还怕你今天会不想见我。”刘骜将她放在躺椅上,瞥见一边放置的酒壶,用眼神询问着她是否要来一杯。
合德摇头,想和他说些正事:“王青那里已经去进一步调查了,我想他应该会有新的发现,昨天新都侯有说什么吗?我不信他只是叙旧。”
她说这些还是有点犹豫的,政治游戏那一套她玩不转,而这一年来她也发现,刘骜同样不是一个醉心于朝堂的人,他更像是一个只会批阅奏章,给予大司马肯定答复的工具。
可即使不确定自己这种行为会不会被刘骜猜忌,为了今后的优渥生活,她又不得不靠自己牢牢把握,否则哪天被人当作祸国乱世的妖妃架出去烧了也不是没可能。
她是不畏惧流言本身,可身处社会之中,又不得不考虑到其他人的反应。尤其这明明是一个骗局,一个谎言,把刘骜也拖下了水。
对手的招数不算很高明,可稍有不慎就会在他们之间辟出一条裂缝。
用王青去调查是一招险棋,好在走对了地方。
至于那个和她从前粉丝长得一模一样的王莽,她暂时还没有想到办法,能不见就不见。
“新都侯他倒是对你提议做出的那些桌椅很感兴趣,问了好几次,不像一开始你我所想的,会对葡萄案那么上心。”刘骜想了想还是把自己的感受说了出来,他直觉这也许对合德很有用。
他的感觉没有错,而合德在听了他的话后,瞳孔紧缩,后背条件反射一样地僵住,好几秒后才舒缓了下来。
如果没有见到王莽本人那张脸,她或许只会觉得是对方好奇心太重,明明这个被现代人玩梗戏称为“穿越者”的篡汉者自己就干过不少奇葩事,竟然还会把吃饭的桌椅放在心上。
可她见到了,所以她基本可以确定,这个王莽并不只是王莽,很有可能和她自己,还有飞燕一样都是货真价实的穿越者。她不想,也不会再被那种未知的力量愚弄第二次,有赵飞燕的案例在前,她不信王莽只是巧合。
否则,以王家人的身份来看,王莽就算好奇,也绝对不会把这些普通的桌椅放在外面那些愈演愈烈的谣言之上,妥妥的本末倒置。
有意思,真是太有意思了,王莽竟然坐实了自己“穿越者”的身份,这可是个足以震惊世界的重大发现。
可惜,她目前是没办法回去的,而且就算回去了也没有办法解释。
所以她只能说:“好吧,但王氏还是最有能力挑起这些谣言的人选,只是我不懂,他们为什么要这么针对我,还有姐姐。”
明明长了一张看着就不简单的脸,可她装起小白花来还挺得心应手,看来即使不再为大荧幕服务,她的演技依然没有退步。
刘骜就受不了她这副模样,低声安慰了好久。
“此事就全权交给王青去处理,作为王家人,他有一定优势,就算被抓到了现行,以王莽在外的贤名和王氏的势力,王青不会被怎么样。”他如此说道。
合德抹掉眼角的泪珠,问他:“夫君怎么知道王青就一定可信呢?”
“他从前也只是个桐马丞,靠你才升了一级做到保村官,如今又被你重用,他的一切都在你的掌握中,他能得到多少,取决于你想给他多少。”刘骜娓娓道来,他对合德很有信心,远比对他自己的多,毕竟他已经搞砸了,在还没有完全失去对这个国家的掌控时,就让他再为他的爱人多做一点吧。
合德听懂了刘骜话里的意思,更加坚定自己要不惜一切代价把未来握在手中的想法。
她不是想与王家斗,这无疑是螳臂当车,她只想给自己多一条选择的道路。
想到这里,她的眼中溢满柔情,声音也带着娇媚:“嗯,我相信夫君,我们一起。”
这算是合德为数不多的良心发现,如果未来能有改变,她能如愿,那也不介意把这样足够宠爱又足够尊重自己的刘骜一起带出这个坑。
“好,我也相信你一定可以,时间不早了,我们早些安置吧。”
烛光迢迢,人影幢幢,水声潺潺,情意绵绵。
约莫过了半个月,王青再次出现在承光殿中,这些日子他不在,合德觉得保村牌打起来都没什么劲儿了。
飞燕醉心于舞蹈不问世事,阿千拒绝参与这种浪费时间的游戏,女官只跟来了两个,加上必然不会让合德失望的刘骜,一共也才四个人,最后只能随便拉着个宫人玩一玩。
就算是在建章宫,旁边就是上林苑的各种景点,四时之景不同,根本玩不腻,可天气越来越冷,没有人想出去受这个罪。
合德自诩是个比较怜惜下属的好上司,更不可能自己坐马车,让宫人宦者们跟着受累。
“臣参见昭仪,您让我调查的事情已经……”
“哎呦,不要着急,咱们先来一把,”合德掏出两张木牌晃了晃,随意道,“你边打牌边汇报就行了。”
玩牌是真,想听汇报也是真,借着打牌扰乱王青心神让他难以弄虚作假更是真。
如果他是个聪明人,那就不会再次犯错。
于是,合德心满意足地开启了牌局,而这次的赌注和以往的金银不同。
输的一方要被人在脸上作画或写字,至少保留到今夜入睡之前。
第一把,合德很荣幸地“登基”为“村长”。
她的视线在每一个人脸上都徘徊了一阵,笑着翻开那几张属于村长的牌,全是六,数字不大,但很吉利,同数字的五张,算是有些威慑力,而她所持有的牌不仅仅是这么点。
“老规矩,没有三的买三,有青龙三先出。”
王青试探着放下了一对四,就听坐在身边的合德道:“嗯,对五,王保村,身上的伤口都好了吧?”
“谢昭仪关心,都愈合了。”他一面盯着桌上其他人出的牌,一面算着自己手中该出什么,和他是队友的人又该如何才能赢。
刘骜插话道:“王保村怎么会受伤,可是查的过程中遇到了麻烦。”
“回陛下,都是臣不小心,与其他人无关。”他又扔出一对十,想着逼合德出出血。
“过,”合德想也不想就放弃了出牌,又问,“揪出来几个人啊?”
“八个,但都是上林苑外的一些刁民,嫉妒那些被陛下分到田地的农户,这才一道想出这条毒计。”王青一板一眼地说着他查到的东西。
刘骜看看他,又给合德递了一个眼神:“小心点,你要输了。”
在此之前,刘骜和合德打了个赌,就赌王青能不能、敢不敢查到最后。
“君上说什么呢,这局才刚刚开始,我的小保子,你可要藏好,别给人发现了,这一局我们必须赢下来!”合德抛了个白眼送给刘骜,突然转头问王青,“哦,继续啊,这些人家里是不是不太富裕,你花了多少钱多少力气让他们开口,回头记账,我给你报销啊。”
王青随手把牌打出:“臣并没有花费什么银钱,这些人都或多或少与城内的富豪大族有些联系。”他从袖子里缝着的口袋中取出一条玉石挂坠,正准备递给合德。
她推拒:“不必给我看这些,你只管说,还有你拉回来的那堆竹简,既然让你负责,你只要汇报就行,需要人配合的我会调拨人手给你。”她懒得很,加上王青的记述肯定是官方通用的篆体,她真的不想花功夫去看,而且她也不是判官。
“唯,这些人虽然被拿捏住家眷和一些赌债做要挟,可有人实在太贪婪,竟然趁着与府内下人谈事的功夫,偷出了一条马车帘子上挂着的坠子,上面还有家族族徽,去当铺抵押的时候,正好被臣给拿下。”王青省去了很多凶险的地方,语气平稳。
合德点头,正想夸赞两句,一旁伺候的紫蒲却皱眉道:“昭仪,这个有些眼熟。”
刘骜闻言瞥了一眼,也觉得很熟悉,可一时没想起来是谁家,便问:“你之前在前殿看得多了,眼熟也不奇怪,这是谁家的族徽?”
紫蒲又拿过去细细看了才说:“应该是富平侯家的,只是富平侯早就去了天水,还是太后下的命令。”紫蒲的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几乎听不见了。
富平侯张放,刘骜的表弟,敬武公主的儿子,妻子是先任许皇后的侄女,而张家在王家之前可是朝堂上举足轻重的大家族。
他们与另外三家并称为:金张许史。
这四个字甚至直接成为了一个成语,足见这四大家族的影响力有多深,可如今还是被王政君的娘家给死死压了下去。
而刘骜和张放的关系很好,从小的玩伴被自己的阿母扔去了北地,后来又去了天水这一属国,数年不见,再次听人提起竟然有些陌生了。
合德和刘骜对视一眼,不禁怀疑起他们之前的推断:难道不是屡次找合德麻烦的王氏,而是有心反扑的张家?他们是要报复吗?连同上许家被贬黜的份儿?
“昭仪,这个族徽,按理说您也应该见到过的。”紫蒲想了想还是再度开口,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到她身上。
“嗯?我为什么会见过,就是有人进宫拜见,也该是去见我姐姐呀!”
“昭仪您还记得,您第一次出宫时遇到的那辆马车吗?当时我也没有注意,可今天看到这玉饰,才想起那是张家的马车。”紫蒲无奈,这几人里好像只有她和昭仪在场。
就在这时,一直躺在房梁上发呆的阿千跳了下来,夺过紫蒲手中的玉看了又看,肯定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