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29章

作品:《我在西汉当妖妃

    “夫君,你来了,我还以为你会更早一点呢!”合德飞快上前扑进刘骜怀中。


    这次在建章宫,身边又都是信任的人,所以她直接穿着舒适的裤装,在外面敷衍地套了个裙子,不仅是扑到刘骜的怀里,更直接挂在了他身上。


    刘骜小心地托着她走了进去,揽着人靠在躺椅上,后面跟进来四个抬箱子的宦者。


    “又要送给我什么,我最近也没缺什么呀?”合德有时候说话很随意,事后自己都会忘记,她懒得记,懒得想,反正大部分都不太重要,甚至是玩笑话,反正有人会提醒。


    在她的眼神询问下,紫蕊和紫蒲相继摇头表示不知情。


    刘骜大笑,拍着她的肩膀道:“先前我曾说过要尽全力为你培育出能四季不衰的月季花。”


    “所以,你这是做到了?”合德狐疑,这个时代有这样的技术吗?她只是个普普通通的赏花人,对种植一窍不通。


    “是,也不全是,你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合德从他身上跳了下来,宦者们很有眼色地打开箱笼,露出里面的月季盆景。


    “这是、这是真花还是假花?”她向外摊手,紫蕊便将烛台递了过去。


    她其实看清楚了,只是不敢相信,以为是灯火太晃眼的缘故,否则怎么会看到一整盆玉做的花。


    “你觉得呢?”刘骜期待着合德的评价,即使他已经从她突然发亮的眼神中看出了答案。


    “以假乱真,惊世之作,确实四季不衰,常开不败。”


    她笑得很开心,是近期被诸事烦扰后最开心的一次:“深得我心。”


    这花太过别致,饱含的不仅是工匠们的汗水,大汉的财富,更多的是刘骜待她的好,一片赤诚,在这样一个年纪,这样一个地位上,尤为可贵和动人。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记得我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要求,你的脑子里还有什么不记得?好可怕的记忆力。”她上前环住了刘骜的脖颈,身后的宫人和宦者也都陆续退下,把空间留给这一对。


    刘骜不觉得这是什么问题,答道:“对自己爱的人好,需要理由吗?”


    明明这不是一个新问题,也不需要合德回答,可她就是忍不住要回上几句:“‘爱’不就是理由吗?但别人需要理由,我做事不要。”


    双标、霸道、自私、傲慢……她的身上有许多非常人可以接受的缺点,但总有人沉迷这种调调。


    刘骜显然就是陷得最深的一个。


    “还有一个问题没回答呢!”合德拍了拍刘骜的脸颊。


    明明是她昂着脖子仰视他,可他总觉得自己矮了一头。


    “你就是阿千的前主人,怎么那孩子知道每个问题都回答,你却不会了。”这话说得大胆,但刘骜就是不会同她急眼。


    他思索片刻,回答道:“没有什么不记得的,但也不绝对,得看这人值不值得我记,否则就是在浪费时间。”总算是扳回一城。


    “告诉我,你看到这盆月季的时候,最先想到的是什么?”合德踮起脚尖,额头抵上他的。


    刘骜不假思索道:“你,初见时的你。”一击直球重重砸在合德心上,让她呼吸一滞。


    “好奇怪,那明明才是一年多前的事情,为什么感觉过了那么久?不过,就算我记性不好,这辈子也都不会忘记。”


    虽然合德和飞燕说的都是实话,她也一而再,再而三和自己的心确认没有爱上谁,但大多数时候,她与刘骜独处时的话语都是发自内心。


    她是个小骗子,却也很诚实,诚实地诉说自己所有的感受和快乐,诚实地从来不说“爱”这个字。


    而她与刘骜的初遇,比所有狗血剧都要狗血,又比所有现实剧还要现实。


    那是一个春季的午后,阳光明媚又热烈,向所有上林苑里的花朵平等地撒着光辉和温暖。


    原装的飞燕邀请合德来上林苑游玩,也是有心把自己最爱的妹妹引荐给大汉的天子。


    这在飞燕看来不奇怪,在刘骜看来也不奇怪,唯一不能接受的就是已经换了芯子的合德。


    和自己的亲姐姐共用一个男人,真是非常离谱的事情。虽然她不认为她们是亲姐妹,可实际的血缘关系还在。


    坐拥一对姐妹花,在旁人看来是风流韵事,从没有人,也不会有人觉得有问题。


    毕竟,刘骜可是天子。


    谁能拒绝?有几条命拒绝?


    抱着复杂的想法,她还是答应了。


    上林苑里有许多奇珍异兽,也种植了不少罕见的花卉和水果,更为厉害的是这里的园林设计和宫殿群,以及“八水绕长安”的盛景。


    算上汉武帝最为鼎盛之时,面积可达当时长安城几十倍。即使现在已经关掉了不少馆院,尽力减少开销,增加农桑,也比合德见过的任何宫殿、园林都要震撼人心。


    这绝对不仅仅是一座皇家园林,是应有尽有的乐园。于自然山水中拔地而起,聚集天地之宝和无数工匠的心血,就是认真游览上月余都看不尽。


    也就是这样处处奢华到自然的盛况让合德心生恐惧,又不可避免地羡慕,第一次对大汉的实力有了清晰的认识,哪怕这已经不是汉朝最辉煌的时候。


    即使是这样,她依然没有被迷了眼,正努力平息自己的激动,尽力让自己厘清现实的残酷,毕竟汉朝皇帝有钱又不是她有钱,她的姐姐再美也得日日仰人鼻息,一只飞燕成为笼中的金丝雀。


    何况,谁知道这个刘骜长什么样子,如果肥头大耳、五短身材,那她宁可再鼓足勇气去死一次,说不定就穿越回去,还能把属于影后的奖杯带回家。


    反正拒绝了皇帝的下场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不知不觉间,她走到了月季馆。这里占地不算特别大,也就是一个上海人民广场,比这大的馆有的是。


    而这里月季的品种更是多到她恨不得生出十双眼睛来看,无法直接选出哪一种更美。


    如果,能多给她一些时间的话……


    “你就是飞燕的妹妹吗?”一道悦耳的声音响起,非常有磁性,听着就很贵。


    不仅仅是贵气的贵,也是价格上的贵,起码她所认识的那些配音演员里,还没有人能演绎出这样的声音。


    合德回头看去,有一秒的惊讶,很快恢复了镇定,扫了来人一眼道:“嗯,陛下安好,我姐姐回去休息了,姐夫是在找她吗?”因为拿不准刘骜的性格,她只能先试探一下,反正以目前飞燕的受宠程度,她就算说错话了应该也罪不至死。


    只是这个皇帝,和她想象中的区别也太大了。


    肩宽腰窄个头高,去掉鞋子和冠,至少也有185,哪怕看着略有颓态,精气神儿不是很好,却很注重仪表,须发修理得非常整齐,一双动人的桃花眼,配上英气的剑眉,线条硬朗,长相大气,称为“建模脸”都毫不夸张。


    “帅”这个字根本无法准确形容他,尤其是那浑然天成的上位者气质,也就是合德见惯了大场面,否则早就低下头当鹌鹑了。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右边的眉毛断为两截,给帝王气概中加了几分邪性。


    太出众了,是她想认错都找不到能与之匹配的身份的程度。


    “你的手流血了,不疼吗?”刘骜停顿了片刻才开口,完全没有回答她刚才的问题。


    合德经他提醒才感觉到指尖轻微的刺痛感,但这又不是什么大事,便将出血的食指按在唇上轻轻一抿。


    她不想和这个人说话。


    更不想承认是自己色迷心窍,连被月季上的刺戳破了皮都没注意到。


    失神的不止是合德,她只是反应慢了点,只是对他生出了点邪念和征服欲,不仅没有畏畏缩缩,还将先前想着如何跑路的计划全部推翻,从长计议。


    至于刘骜,他才是更失态的那个。


    他压根儿就没听清合德的问安和问题,而是被花丛中的她给深深吸引住,一见钟情了。


    在他来此之前,其实早就有了心理准备,毕竟飞燕的美貌摆在那里,作为飞燕的双生妹妹,绝对不会是姿色平庸之辈。


    但刘骜没想到的是,合德让人过目难忘的地方并非与飞燕截然不同的美貌和气质,哪怕她的容色无法盖过飞燕的神性美,可她自有飞燕远远不及的优势。


    这是一种很难以描述的感觉,两人都是美人,也都是人群中非常瞩目的存在,可合德更具有生命力,是一种蓬勃而发,任何事物都难以击垮的冲击力。


    她的风情和妩媚只是给她增加了神秘和复杂,让她的气场独立于众人,可唯有耀眼的活力、生命力才令她在刘骜这种身份前都不被压下去,更加吸引见惯了美人的帝王。


    这或许是与生俱来的魅力,或许是换了思想更进步、所见更辽阔的林照的结果,毕竟她前一刻还在为今后的命运与自己做抗争。


    当合德第一次转过头来的时候,刘骜从她自带魅惑天赋的柳叶眼中看到了自己这些年来一直缺失又拼命追求的东西。


    那一瞬间不仅有被猎手盯上的错觉,更有一种被评估、被衡量的感觉。


    他觉得自己就像马厩里的马儿,正接受主人的巡视,考虑是否作为出行的坐骑,又觉得自己像是西市店铺里被悬挂在墙上展示的商品,买家甚至在与店主讨价还价。


    这是他自从登基后就再没有体会过的感受,突然开始紧张、无措,想着是不是要做点什么来留下主人、买家,让自己成为被选择的对象。


    不过这紧张没有表现出来,甚至还让合德觉得他深不可测。


    这两个人,似乎都对彼此产生了一些有趣的错觉。


    他先前想着,如果飞燕的妹妹长得不错,加上飞燕的推荐,坐享娥皇女英之福未尝不可,但真正见到了合德,他突然不想、更不敢就这么一句话决定对方未来几十年的命运。


    除非让她能自愿留在自己身边。


    他不想让那双眼睛失去光彩,就像现在的他一样,常以酒色麻痹自我,远不如从前的英武,更多了低迷与倾颓之感。


    或许,他是不是应该给出一些诚意?


    可他除了有一张还不错的脸,有数不清的钱财和对她的倾慕之心,还有什么能给她,让她坚定地留在这里呢?


    “你有什么心愿吗?只要我能做到,都可以告诉我。”


    “你喜欢月季吗?我觉得你簪月季花一定很好看。”


    刘骜看着递到自己面前的花,直接傻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