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透露


    提摩西·德雷克是世界上少有的聪明人。


    这个聪明说的是, 他在年仅9岁的时候就发现了蝙蝠侠的真正身份。


    ——虽然这里要点名批评打击罪犯还非要后空翻的迪克。


    但是这也足够说明提姆的聪慧。


    而作为一个聪明人，提摩西绝大多数的时间都是理智的，他既不像迪克一样感情充沛, 也不像杰森一样爱憎分明。


    非要说起来，他才是最贴近蝙蝠侠的罗宾。


    而正是因为如此, 他的怒火才最为致命。


    提姆回到了蝙蝠洞，像是刚才的疲倦消失不见了一样，投入新一轮的检索之中。


    只是这一次, 他的目标换了。


    “找到你了, 垃圾。”提姆微笑着, 看着被轻易翻出了家底的某户人家。


    早在阿莱卡的病症透露给蝙蝠侠之初，布鲁斯就已经用最快的速度将曾经伤害过阿莱卡的那些人家告上法庭。


    但是，因为目前为止的阿莱卡还没有在公众面前露面过，并且短时间内，布鲁斯也没有将阿莱卡的事情宣扬给每一个人知道的打算，所以一切都得在无声处进行。


    这就拉长了整个战线。


    提姆正在做的, 就是进一步深挖这些家伙的人生, 务必保证这群家伙小到交通罚单没交大到虐待儿童, 一个罪名也不放过。


    “嗯？”正在提姆进行这一操作的时候，微妙的熟悉感从面前的资料中冒出来。


    作为侦探，最不该忽视的就是自己的直觉。


    于是提姆立刻倒回去看熟悉的部分，总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他锁定了导致乔出现的这户人家, 实在是对方太过于显眼。


    阿莱卡经历的其他的寄养人家虽然也没有给予温情和美好的记忆, 但是像是这一户这样闹在明面上的, 属实是蝎子拉屎独一份的待遇。


    狠毒的寄养家庭将孩子锁在门外，导致一个年仅五岁的女孩因此身亡。


    这样的新闻甚至上了当地的头条。


    警局和相关机构迫于各种压力快速地进行了处理，阿莱卡被转移到另一个新的寄养家庭中, 而做出恶行的夫妻被丢进牢狱中。


    人们惊讶地发现，这对夫妻已经不是第一次被判处虐待儿童了，上一次被伤害的孩子竟然是他们的亲生儿子。


    在群情激奋下，陪审团做出了拍板决定，将夫妻俩分别判处十年和十二年的刑期。


    大概是因为这件事情闹大了，并且整体操作非常迅速，所以留下了马脚，提姆在这户人家的背景资料中发现了一些小问题。


    他拨打了布鲁斯的电话：“嘿，布鲁斯，我发现了一些东西，已经发给你了。”


    这一家的男主人在网络上所有人的口中，他是一个普通人，按部就班地上学、工作，在一个小饭馆里当了一辈子的服务员。


    “但是一个普通的服务员，为什么能在暗网里找到踪迹呢？”提姆喃喃自语。


    -


    乔在吃掉了第三个小蛋糕后确定，自己应该是被卡在了前端。


    这种事情在DID患者中也是常见的。


    类比一下，就好比是你和很多个室友合租，你只是出门丢个垃圾的工夫就发现自己被锁在了门外。


    没带钥匙就算了，结果家门还坏掉了，里边的室友也打不开门。


    你就只能在门外等待着。


    乔现在就是那个被关在门外的小可怜。


    牠只能待在意识前端，不能回到内部世界，好在现在是在安全的韦恩庄园，并且周围有熟悉的亲人在提供帮助，乔也就把这当作自己的一次小冒险。


    狗狗不能拒绝冒险~！


    乔吃得心满意足，葛优瘫在沙发上摸肚子消食。


    牠取得阿福的同意后，快乐地打开了客厅的电视，准备看看这个自己没有怎么接触过的新奇玩意。


    嗯，是的，乔没有怎么使用过电视机，但是对手机却很熟悉了，因此只是单纯的好奇。


    达米安大概就是这个时间下来的，他刚刚写完对他来说简单过头的家庭作业，准备下楼找点吃的。


    “嗨。”乔打招呼。


    达米安意识到这个人格不是阿莱卡，他挑眉：“你是谁？”


    好像家里的每个人都知道我不是阿莱卡，乔分心想着，不耽误张嘴：“乔。”


    是个不认识的人格，达米安没多想，径直走进了厨房，翻出来一堆小零食来到客厅，堂而皇之地掌握了电视遥控器的归属权。


    “……我。”乔不介意遥控器给谁，牠的眼睛里已经只剩下零食里边的小酸奶，牠伸手比划着，试图做个交易。


    “你不能说话？”达米安瞥了一眼，将自己不太感兴趣的酸奶丢过去，顺口吐槽了一句。


    “很难，说话。”乔像是一个被噎住的小结巴，认真地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了之后才回答。


    达米安可有可无地点点头，三下五除二地将电视频道换成了自己最爱的动画频道。


    别误会，他只是单纯地对愚蠢而又虚伪的真人剧没什么兴趣而已。


    况且最近这部动漫真的很火，乔纳森那家伙一直在嘴里嘀嘀咕咕着他听不懂的内容，让人火大。


    达米安狠狠地往嘴里塞了一把薯片。


    乔在一边安静地看着，其实不太能理解电视里复杂的剧情。


    不过牠最擅长的就是陪伴，这个难不倒牠。


    过了一会后，布鲁斯回来了，并很有目的地的直冲蝙蝠洞而去。


    “父亲。”达米安从沙发上鲤鱼打挺地跳起来，立刻放弃了电视里的内容，就要跟着布鲁斯一起下去。


    布鲁斯没有阻止达米安，视线转向了坐在沙发上的“阿莱卡”。


    “嗨。”乔在今天第五次说出打招呼的词语，“乔。”


    “你就是乔，第一次见面。”布鲁斯也跟其他人一样，知道阿莱卡除了莉莉丝以外还有一个非人类人格，但是出于某种原因没有被告知对方具体是什么人格。


    非人类人格就是字面的意思，指的是所有不是人类的人格的汇总，常见的除了动物人格外，还有幽灵人格或者某些幻想生物的人格，比如龙、仙子、美人鱼一类的。


    莉莉丝就是一个非人类人格，只不过因为其人类的外表经常会被忘记这一点就是了。


    “我有点事情，或许你想跟着一起去看看吗？”布鲁斯不太确定留下这个人格独自待在客厅是不是一个好主意，犹豫了一下还是想着放在跟前看管比较安全。


    乔点点头，站起来，手里还不忘攥着自己没喝完的酸奶，跟在布鲁斯身后，从书房的钟表后边进入了蝙蝠洞。


    提姆已经将结果翻出来了，扭身就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意外发现乔跟在布鲁斯身后。


    几乎没有思考的时间，提姆下意识地就将刚才投放在大屏幕上的页面缩小，不让乔看见那两个应该会感到熟悉的夫妻的模样。


    “提姆？”布鲁斯挑眉，示意提姆说说自己的发现。


    “你把乔带下来了。”提姆答非所问。


    布鲁斯已经从提姆的态度上意识到了什么，也跟着看向乔。


    原本还在打量周围的乔突然成为了视线的中心，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达米安还不等布鲁斯的视线落在身上：“No！别想！不可能！我不是保姆！”


    眼看着布鲁斯的打算落空，提姆决定直球出击，他直接问乔：“我们会讨论一些关于你的过去，你可以接受吗？”


    乔愣住，牠的过去？


    “Puppy？”牠疑惑地开口，然后就意识到应该不是这件事，毕竟牠过去在内部世界是小狗崽的事情外边的人没道理知道，“什么？”


    “这是什么意思。”布鲁斯的表情瞬间变得很恐怖，哪怕他的大脑已经告诉了他这个单词透露出来的残酷真相。


    但，哪怕是蝙蝠侠也有想要逃避的那个瞬间。


    乔也跟着紧张起来，如果现在他有竖起来的耳朵，那此刻肯定已经贴到了后脑勺上，狗狗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东西能让阿莱卡的父亲这么大反应。


    “……乔是一只杜宾，它告诉我的。”提姆使用了不知道性别时使用的代称，乔不在意这个，牠点点头表示一堆提姆说出话的赞同。


    达米安从下来开始就没有说话，在听到现在掌控阿莱卡身体的是一位狗狗人格后才表露出好奇。


    “达米安，你带着乔去一边稍微待一会。”布鲁斯面无表情地开口，出于对儿子的了解，还是补了一句，“这是你的姐姐，别做奇怪的事情。”


    被专门叮嘱的达米安相当不爽，他对着背对着自己的布鲁斯做了个鬼脸，然后对着乔挥了挥手：“跟我走。”


    目送了二人走了足够远的距离，布鲁斯用眼神示意提姆继续说。


    没有人想要面对一个盛怒中的蝙蝠侠，哪怕是红罗宾也是一样。


    提姆的情绪已经有一半变成了对布鲁斯的担忧，他很担心布鲁斯会做出什么不理智的行为，但显然此刻他没有别的选择。


    “我找到了他们。”提姆将刚才自己隐藏住的画面展示出来。


    上边展示着的是一个从长相看并不陌生的男性，他是那对夫妻中的丈夫。


    不同的是，此刻的他拥有了另一个截然不同的名字和身份。


    “九头蛇特工队成员。”布鲁斯缓慢地念出了这个并不意外的身份。


    “我找到了‘未来计划’最初开始实行的地点，以及那个男孩。”提姆展示出另一个界面。


    “干得好。”布鲁斯深呼吸，将所有的怒气积压在心中，只等待一个契机爆发出来。


    他看着屏幕上显示的，令人惊讶的结果。


    “那个除了…之外存活的男孩，现在是一个神盾局特工，但是他有了一个全新的身份。”提姆开口，“背景很真实，现在就是需要知道，这个新的身份是神盾局给的呢，还是别的什么。”


    如果是神盾局给的，那就没什么好说的。


    问题就是，如果这个新身份不是神盾局给的……那就大条了。


    “我会处理。”布鲁斯抬起头，“把坐标发给我。”